《[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22、入行乞团

　　强光涌来，和晚霞的颜色相似，明亮了夜空，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许多人眺目望来，有些刺眼，全都捂住了眼睛。待光芒暗下去后，众人再看时，那儿哪还有人的踪影？

　　清凉阴暗的房屋内，什么家具也没有，地方很空旷。在房间正中央，摆有一个陶缸，里头放着一个孩童。小孩的身体全在缸内，只留有一个头在外。这是个女孩，不过十来岁，正自熟睡着。

　　正在这时，咯吱一声，有人推开了门，惊醒了陶缸中的女孩。她睁开眼睛，僵硬地扭动头颅，像是不堪重负般，声音有点哑：“嗯……”

　　“几年了，砸缸吧，放她出来。”一个人开口，近乎于冷漠。

　　他们培养这个女孩，用了整整六年，在一个幼儿四岁时，将她装进陶缸中，在底下凿个洞用以排泄。女孩动弹不得，头在外，身体在陶缸里，被陶缸禁锢着，不长身体只长露在外的脑袋。

　　这是大头宝宝的制作方法。制作成功后，女孩的头颅如常，但全身已经萎缩瘫了，四肢软得如棉花，只能任人摆布。

　　“不错，六年的功夫，总算做出了大头宝宝，可以赚钱了。”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笑道，

　　“小五，过来。”他命人给女孩洗身穿衣，又让人抱着女孩去另一间屋，嘱咐道：“抱着她的时候，要托着她的头，她的身体撑不住头的。”

　　这时候，女孩眼中青光一闪。颜诺依清醒过来，浑身不舒泰，似乎有点僵有点麻，头貌似很重，难以动一下。此刻，她好像靠在一个人身上，被人用手托着头。

　　她皱了下眉，细细打量着眼前一幕，想说点什么，但不知从哪开口。直觉告诉她，她保持沉默为妙，毕竟不知这群人是敌是友。

　　忽然，在她的心中，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点亮莲心之锁，拥有连心技能。”

　　紧接着，一个声音在颜诺依的心中响起，来自于清羽，“伊姝姑娘，你在吗？”显然，这个连心技能，可以将两颗心连在一起，哪怕两人相隔万里，也可以用心交流，不存在沟通方面的问题。

　　“你在哪？”颜诺依在心中问道。她似乎无力气，头又很重，身体撑不起头颅。此刻，她浑身软绵绵的，连手指头都动不了，连脚都难以移动一下。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全身瘫痪了般。

　　她紧抿着唇，凝眉思索着，又问道：“你现在怎么样，安全吗？”

　　清羽答道：“我还好，你在哪？”他遇上了一对中年的夫妇。他们丢失了四岁的女儿，苦寻整整六年，踏遍万里河山，历经苦难，饱含热泪血汗，但至今不曾有线索。

　　“我附在一个小女孩身上。”颜诺依回答。她费力地转了下头，打量周围的环境。那个名称为小五的人，一手抱着她幼小瘦弱的身躯，一手托着她的头，让她的行动很不方便。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她又道，接着讲了下自己的状况，询问：“你呢？真的没有事吗？”她有所怀疑，自己和清羽一同来的，应该相距不远，很有可能，清羽的遭遇和她一样。

　　“大头宝宝？”清羽一怔，听到这个名字，目光刹那冰寒，问道：“刚刚在我们来时，有个声音传入我的脑中，有个行乞团，对不对？”

　　他忽然有个想法，又问道：“你那儿，还有别的孩童吗？”

　　颜诺依正欲答话，却见抱她的小五停在一间屋门口。在小五身后，有一个人上前推开门，让屋内的情景显现出来。

　　在门口不远处，有一张凳子，凳子上坐着一个人，拿着一条小皮鞭。听到响声，他回头望来。他的年龄很大，有六七十岁了，脸上的皱纹一层连着一层，骨瘦如柴，佝偻着像只龙虾。

　　他盯着颜诺依，声音很有劲：“这是大头娃娃？那个人狗快死了，正好，大头娃娃出现得很及时。”

　　人狗？颜诺依的目光扫去，心情变得很沉重。

　　这是间大屋子，里头有二三十个孩子，年纪不等，有几岁的，也有十几岁的，男男女女都有，个个衣衫破烂，脸上脏兮兮的，眼睛里如同一汪死水，永远没有波澜，漠然到麻木。

　　不止如此，他们全都不正常，几乎都有残疾，有的断了手，有的失了腿，有的身下萎缩，有的身上全是疤痕，有的瞎了眼，一个个的，全是畸形，没有正常的模样。他们东倒西歪，都坐在地上。

　　只有一个人的地位不同。在一张勉强称得上是床的东西上，躺着一个奇怪的小孩。他奄奄一息着，身上毛茸茸的，还长有尾巴，头很正常，但身上全是黑毛，看起来很怪异。

　　“他？”颜诺依开口，声音很哑。

　　小五嗤笑一声，眼中透露着一丝玩味，“你比他好运，长了张漂亮可爱的脸，能制作成大头宝宝，基本没有生命危险；而制作人狗，差不多是十成一，而且，还活不了多久。”

　　颜诺依怔怔发愣，脸上有错愕，一会后认真问道：“人狗怎么制作？”她忽然浑身发凉，觉得这种制作一定十分残忍。床上，那个男孩即将死去，一身的黑毛，也不知如何弄上去的。

　　坐在凳上的男人冷冷一笑，脸上皱纹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形貌可怖，“找来一只大黑狗，找来一个幼童，将大黑狗剥皮，接着在幼童身上用针刺，趁他全身血流不止时，再将黑毛皮裹上他的身体。”

　　紧接着，他又是一叹，貌似有些惋惜，“不过啊，人狗的存活率太低，十几个幼童中，也不一定能活下来一个。而且，就算活下来，成功制作出了人狗，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死去，就像床上这个，不到一年。”

　　他挥着小皮鞭，样子看起来很悠闲，有一丝调侃，有一点随意，指了指床上那个只有五六岁的人狗幼童。

　　幼童濒临死亡之境，似乎很痛，在轻轻地低吟着，一张小脸又瘦又黄，和竹竿似的，嘴唇苍白无血色。他闭着双眼，气息很微弱，几乎只有进气而没有出气，口中喃喃念着什么，嘴角微微地弯了弯。

　　这一幕，让颜诺依心疼。幼童在这时候念叨着的，也许是他的父母，显然，在没被抓来之前，他有个幸福的家。

　　“大头宝宝已经出来了，你还留着他干嘛？还不扔了他？免得他死在这床上，晦气！”抱着颜诺依的小五怪声叫道。显然，人狗幼童睡的那张床，现在属于大头娃娃，也就是颜诺依。

　　“我不需要那床！”颜诺依冷冷地开口，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怒火。这里这么多孩子，不用问，她也猜得出，这群人曾偷窃过幼童。他们将幼童偷、抢、骗来，将一部分致残，将另一部分制作成奇怪东西。

　　在常年致残幼童的经历下，他们变得麻木不仁、残忍狠毒，完全没有了人性可言，不再有一丝同情心，丧失了属于人的一切美好品质。

　　这群人，当诛啊！

　　“嘿，这由不得你。”小五似笑非笑道，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脸上挂着些许戏谑，好似在欣赏着什么，“你现在很珍贵，是我们的头牌，得让你住好点。”

　　颜诺依打量周围，心弦被狠狠波动。地上这群孩童，个个面黄肌瘦，缺胳膊断腿，没舌头瞎眼，畸形、怪状，脸上的表情都很漠然，被折磨得麻木，没有对生的渴望，似是行将朽木的老者，没有一丝活力。

　　孩童本性天真、活泼、淘气，但在这群小孩身上，只有麻木、呆滞、冷漠，像是一群行尸走肉，没了灵魂般。

　　这一幕，触目惊心！

　　颜诺依承认，自己被震撼了。她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现在的她，不说没有攻击力，便是站也站不起来，难以抵抗这群人，冒然惹怒这群人，实在不理智，不仅救不了这群孩童，还会将自己搭进去。

　　“你还在吗？那边什么情况？”清羽的声音传来，在她的心中响起。两人有连心技能，哪怕相距很远，也能无障碍交流。

　　“有很多孩子，全都是残疾，被人为致残。”颜诺依飞快答道：“还有一个，和我附身的小女孩一样，被制成特殊形状。我是大头宝宝，他是人狗。这里有一群人渣，你速来，我想杀光他们！”

　　她在用意念交流，将心中的愤怒和杀意尽数传达过去。用意念交流的好处，一是快捷方便，二是心意相通，能清楚感觉到对方的情绪。

　　“小心，我没来之前，你不要冲动。”清羽认真地劝道：“你埋伏在那里，至少要查出地点，给我提供线索，我也好找到你们。”

　　也在这时候，小五抱着颜诺依去了床边，将她搁置在床上，一手提着人狗幼童的尾巴，准备将他拖走埋掉。

　　颜诺依疾声阻止：“放下他！至少等他死了，你才能带他离开！”她的目光很冰冷，有一种戾气，身上弥漫着杀意。

　　她也是母亲，有一个女儿。假若有一天，她的女儿也被人抓走，制作成大头宝宝或是人狗，以供人观赏和取笑。这一幕，她不敢想象。

　　“呀呵？小妞在缸里呆了六年，还挺有性格。”小五笑道，全然不在意，捏着人狗幼童的尾巴，随意地甩了甩，脸上有一丝讥讽，“瘦材，把你的小皮鞭拿来，我好久没抽人鞭子，手有点痒。”

　　颜诺依冷笑：“你但凡抽我一下，我必会自尽。你们花了六年，才制成大头娃娃，你们舍得我死？”她的目光扫过屋内两人，又道：“除非你们不在乎我的命，就可以试一试，否则，不要怀疑我的话。”

　　瘦材的两条灰白眉皱在一起，有点气急败坏，凶狠地瞪来，“敢威胁我？”他的脸上有条刀疤，配着脸上恶狠狠的表情，更显得凶恶可怕。

　　他正对着颜诺依，对于坐在地上的孩童而言，仅仅只有一个侧颜，但仍令他们害怕不已。瘦材管教着他们，他们常被打骂挨饿，一见到他发怒，便下意识惧怕。

　　“瘦材！”小五制止，脸上的表情很从容，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大头宝宝说得对，咱们真的舍不得她。你如果逼死了她，老大不会放过你。”他说完后，不由得打量颜诺依几眼，“小妞，有胆量，还聪明。”

　　“不过，”他话锋一转，脸色冷酷下来，目光似淬了毒一般，如同毒蛇在注视着人，“但我警告你，只此一回！我不想鱼死网破，你也别期望借此一再威胁我们。只有你听话，才能过得好。”

　　制作出一个大头宝宝，虽然能受用终身，但制作时花费的时间太长，至少要四年以上。非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想放弃大头宝宝。原本，这六年来，他们一直在驯服大头宝宝，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成功了。

　　现在看来，这女孩一直在装傻，骗过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