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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为萧 ...
永宁现下无法确定已经过了多长时间,只能偶尔听见一两声来自外界的声响,似是男人的说话声,模模糊糊,极不清晰。自己现在究竟是在何处?时间一久,永宁又开始着急心慌起来。
男人这厢,摞的有一尺多高的奏本总算是短了下来,澄泥砚里的朱砂墨汁也见了底。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和一声粗犷的问安,是西厂大档头张东良来了。
张东良是八年前男人从街边拾回来的,他的长相并不讨人喜欢,赤眉圆题,方脸阔腮,虽有男子气概但并不俊朗,一双豹头环眼隐隐有些凶神恶煞。男人将他扔进西厂,便不再过问。直到五年前,才将他提拔成西厂大档头,放在身边。
“督主”张东良握拳“线人来报,锦衣卫那头已经审问完毕,那赵子阳认罪伏法。”
“那本帐薄呢?”男人合上最后一本奏本,起身无声无息的行至窗边,拿起放在窗边奁里的铰剪,为一株沐着晚露的杜若修枝剪叶。
“已经妥妥帖帖的放在徐大人的案头了”
“放信儿给傅家,就说御史徐大人这儿有本赵公子的账册,剩下的便不用咱们出手了”男人放下铰剪,四下摆弄着枝叶。
“是,赵大人今晚怕是睡不下了”
“哼”男人嗤笑一声“还敢写弹劾本宫的折子,是吃准了太子能稳当当的继承大统吧,让他睁大狗眼看看,这回本宫可要好好疼疼太子的皮”男人瞳孔翻涌着阴鸷和恨意,银灰的眼晕愈发尖利入鬓,唇色如血,像是供在灵堂的纸人。
“督主英明”张东良握拳俯首。
“澜州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回督主,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火候也差不多了,让他们开始吧”男人微微闭眼,红唇贴近白色花瓣,轻嗅着那支杜若。
“是”张东良直身,复道“属下今日得了一块绝世白玉,白璧无瑕,油脂光泽,原想着打根排箫献给督主正好,但恐良东所挑的世俗纹样反毁了它,只得原原本本的献给督主,劳督主选个配得上它的”
世人皆知西厂厂督权宠赫奕,俱称其为九千九百岁,都人侧目,可这九千岁不爱随珠和璧、不喜异木奇花,唯偏爱一物——排箫,据说随身就携着一只,极是珍爱,从不示人,以前就有西厂番子因进献排箫而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的。
“不必了,近日你也辛苦不少,就自己收着吧,时候不早了,你先退下吧”男人神情不复方才戾气重重,只是垂眼看着掌中的杜若,喃喃道。
张东良见男人这般语气神情,不敢妄加揣测,行了礼,便退下了。
半晌,男人才回过神来,垂首,满头青丝顺势垂落在面庞,遮住了脸,他慢慢卸下挂在右腰蹀躞上的双鱼纹荷囊,解开荷囊,从中掏出一个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物事.
是一件酸枝木排箫,排箫通体黑褐,纹理细腻温润,没有多余的纹饰,似是年代已久。男人轻轻摩挲着排箫,昏暗中看不清神情。
却说这永宁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却突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拖出了原先的黑暗。瞬间,来自四周的强光刺得永宁有些眩目,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察觉到自己脱离了黑暗,永宁激动的快哭了,她忙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到了。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
眼前竟是一张颠倒众生、难辨雌雄的脸,呆愣了半晌,永宁察觉到不对劲儿来,她猛的回过神儿来,忙朝自己身上看去,这一看,心都凉了。
怎么可能?
这是我?
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周身不过巴掌大小,还通身黑褐色,还有这参差不齐的长度,永宁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这到底是个什么身体构造啊!慌乱中,永宁看见了自己身体上六个排列一致的小孔,怔愣一下,然后脸就白了。
哦,明白了,自己原来是一只排箫。
男人不知自己手上这只排箫的玄机,一双微微泛红的凤眼深深盯着永宁,曈昽中泛起大雾,昏黄中映出水光,衬得纯黑的眸子像一口井深不见底。
永宁哪里注意到眼前人的不对劲,自己满心里的苦涩、无奈都要将她逼的几欲发疯,总算知道自己为何不能动,不能说话了,原来自己压根就不是人啊!越想越是难过,不多时,她的眼眶又热了。
忽地,一滴凉意砸在她身上,她抬眼望去,就见面前那双凤眼已经红了,一滴挂在眼睫上的晶莹,摇摇欲坠.
永宁的心狠狠一窒,不想承认,随之涌上来的无措和奇异的心疼竟压过了对于自己是排箫的恐惧与痛苦。
永宁深吸一口气,打乱了自己心里怪异的感受,她实在不想面对男人那双溢满浓郁情绪的眼,只能不自在的打量起四周。
这应是一间书房,很是敞亮,西壁间挂一副高约三尺,长约二十尺的百骏图,中间置一半旧黄梨花翘头大案配一文椅,案上设着大鼎,十来个竹制笔筒,和两个笆斗大小的澄泥砚。右坐地一半旧杂玉龟甲插屏,分成里外隔间。从外间往里瞧去,列着一排排半旧的鸡翅木书架,高约一丈,隐隐望去似是有十个之多,藏书也算是海量了。
瞧着书房陈设虽是简单,但无一不千金难求、世间难寻,想来这男子不是范蠡之辈,也是出入庙堂之人了。
永宁舒了口气,对于自己现在的景况她虽还不能接受,但也不至于那么慌张了,看的出,男人对着支排箫很是珍视,或者说,是对这只排箫的主人很是珍视,想来,自己的性命是无虞了。
男人这旁,依旧是摩挲着排箫,深深闭着眼,纤长的羽睫轻轻颤抖,似是受伤的蝶,连带着眼角也泛起了红晕,好半晌,才平息下了来,深深置一口气后,复将排箫放回了荷囊,挂回腰间,挑眼间,复往常一般,艳绝伤人。
永宁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空间里,只是这次她不再那么慌张无助,甚至有了底气,但总归是发生了太多事,现下她很是疲乏,带着满脑子的杂乱,闭眼就睡着了。
只是这一夜并不平静,前半夜夜色浓黑,一点月色都不见,空气粘稠凝滞,带不动半点风,黑云压得极低,街上没有一人,就连最繁华的销金窟也早早闭店打了样.
忽地,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起,二十来个着香色麻飞鱼服,配绣春刀的人骑着的卢马,自皇城而来,穿过御道,出了城门直奔西去了。
到了后半夜,电闪雷鸣、疾风骤雨,豆大的雨点,密密砸在地上,借着这雨,城西赵宅大理石地面上的血也冲去不少,砍了一夜的人头,绣春刀也微微卷了刃,水汽带着血气附在飞鱼服上,一行人清点完地上的人头,满意的带着几本薄子策马离去了。
天将明,几本薄子就已稳稳当当的送到了皇上身边的掌事太监——杨植手中,挟着册子,杨植急匆匆的进了御书房。
第二日太和殿上
一众大小高低品阶的官员皆跪在大方金砖上,俱低头,无一人说话,整个大殿上只能听见从殿头中央御座上传来的重重喘息和不时的咳嗽声。
“怎么了?嗯?这个时候都哑巴了,说话啊,是不是看朕老了,觉得朕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了?”说话的正是大周皇帝殷显。
不过,殷显也确实是年事已高,以往还精神矍铄、朱颜鹤发,但如今珍爱的女儿淳安公主意外薨谢,皇帝摘胆剜心、痛不欲生,人不似以前精神了,也消瘦了不少,短短几日竟已皓首苍颜,雪鬓霜鬟。
“赵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嗯”殷帝显然已经气急,喘着粗气发问。
平章政事赵雍跪在殿前,官服散乱,脸色青白,满头俱是豆大的汗珠子,“皇上,冤枉啊,皇上,就算给微臣再大的胆子,微臣也不敢做出这贩卖私盐的行当啊,这可是死罪啊”
“是啊,朕可给不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殷帝气极反笑“朕倒是很想知道,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赵雍汗如雨下,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原本黛蓝的官服生生浸成了黑色,“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算计臣,还请皇上明察,还臣一个公道啊”
“启禀皇上,微臣有一事上奏”随着洪钟般的声音传来,一位身着正红仙鹤官袍的鹤发老丈行至殿前,须发皆白,但精神奕奕,一双铜铃牛眼,目光锐利,毫不混沌,神情不威自怒。
老丈正是当今内阁首辅——傅齐,傅首辅。
要说这傅首辅的人生际遇传奇的令人咋舌,原先不过是出生在穷僻小渔村的小混子,注定一辈子混迹鲍鱼之肆,但也不知为何,突一日,这小混子嚷嚷着非要娶京城的林小姐,可这林小姐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小姐,人家是内阁大学士林海的嫡长女.
闻者都直道,这小混子是得了劳子疯病,没的药治了.
可谁知隔年小混子就过了童试,还不等众人反映过来,两年之后竟又中了解元,后来更是顺风顺水参加殿试,拔得头筹,成了正儿八经的状元,且不论娶没娶这林家大小姐,就是这皇帝的宠信和通达的官运都激的满京城的红门红了眼。
老爷子也算是人生得意了,可谁知两年前家中女眷去寺中上香却遭遇不测,傅家唯一的嫡孙女傅泷琪遭歹人强占,两日后自缢闺中.
经历了白发送黑发的苦楚,老爷子一夜之间便倒下了。而大理寺的人翻遍了整个山头也只在那夜歹人行凶的厢房床缝中发现了一枚玉扣,上刻——阴河二字。
京城所有的窑姐儿都知道,平章政事赵大人的独子——赵公子,字阴河。
一切似已水落石出,可这赵家死不认账,身后又有李家皇后一脉撑腰,竟是荒唐的找来一同名同姓之人顶替,还敢假模假样的去皇上面前哭诉说傅家不识好人心,傅家恳求皇上主持公道,但苦于证据太少,皇上也无法明察做主。
如此,傅赵两家的仇算是结上了,如今,平章政事赵雍出了差错,傻子都知道,傅首辅此刻上前来可不是救他的。
赵雍也知此刻傅齐怕是说不了什么好话,也不知这傅齐是抓了自己什么把柄,思及此,愈发挥汗如雨,抖如筛糠。
他微微侧头,向西觑去,却见那为首之人跪在地上,什么神情也看不到。他愈发着急起来,地下的金砖都落了一圈的汗珠子。
“准奏”,似乎瞧见了赵雍的丑态,殷帝冷笑一声,喝到。
“是,启禀皇上,近年来赵大人及其亲系强行霸占城郊农户农田居舍,私建庄子,买卖土地,臣现已集齐证据,先求呈上”说完,傅齐双手奉着一本奏本,竟砰一声跪在地上。
殷帝连道“爱卿快起”,傅齐却怎么也不肯起。一旁的掌事太监杨植见势,忙接了傅齐手中的奏本呈了上去。
殷帝接过奏本翻开一看,不多时,已是满目怒容。而跪在下面的赵雍,自奏本递上去后,脸色早已青白一片,嘴唇嗡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雍啊赵雍,朕倒是不知道,这大半个京城什么时候都成你的了,明个儿了这皇位朕是不是也得分一半给你”
越说越气,殷帝卷着刚刚呈上的奏本,朝赵雍砸去。赵雍脸上早已灰败一片,什么反应也不曾有,任是被奏本的棱角砸了个头破血流。
“说,同党是谁,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殷帝强压着翻涌的怒气,咬牙问道。
赵雍似是回过神来,慢慢抬起头,眼里一片血红,眼角欲裂,口齿干裂起皮,合着灰败的脸就像是被恶鬼吸光精气的干尸。
他闭上松弛的眼皮,深深俯首:“回皇上,是臣利欲熏心胆大妄为,犯下种种罪孽,一切都是臣一人所为,与他人无相干。”
“好个与他人无关!现在你倒是肝胆相照,义薄云天了!”殷帝眯了眯眼,脸色阴晴不定
“不说是吧,不说就以为朕不知道吗?好,好,赵雍身居高位,恩宠优渥,却不司其职,滥用职权,利欲熏心。偷贩私盐在先,强占民田在后,以律,诛九族!”
“白楼”
“奴才在”身着正红绣蟒曳撒的男人走上前来,浑身的戾气毫不遮掩,激的跪坐在一旁的赵雍一个颤栗。
“白楼,你身为西厂厂督,却玩忽职守,未能尽到监察职责,念你忙于淳安丧葬一事,朕不再追究,罚奉一年以示惩戒,赵雍现就交由西厂处理,失职一事不可再犯。”
“谢皇上开恩,奴才一定鞠躬精粹,万死不辞”男人跪在地上,眼风却扫向西边为首之人身上,勾起一抹冷笑。
小剧场:
九千岁红着眼,一脸泪津津:“我娘子没了….呜呜….呜….我娘子没了….我好难过…心好痛….呜….”
“好了,好了,莫哭了,我不就在你的荷囊里吗?”永宁长叹一口,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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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为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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