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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师囊收养黄承宗,教主避难吕家庄 ...

  •   九、师囊收养黄承宗,教主避难吕家庄
      杭州的明金局改为造作局,除了为皇帝收集字画、印章、古陶器、古青铜器、玉器、雕刻等外,还制造各类宫廷用品,如题字团扇、画屏、漆器、竹木家俱等。朱勔带弟弟朱励去杭州管理督办。
      杭州自古繁华,有柳永词一首: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城内有条字画街,两旁店铺林立,各种字画、瓷器、玉石、雕刻琳琅满目。朱勔、朱励带着几个差人来到一间名为“江南雕塑”的铺子前,朱勔说:“上次献给皇上的黄杨木雕就是这里买的,今日再进去看看,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说着,一伙人进了店,店主笑容满面迎上来说:“客官,想要什么?”朱勔说:“怎么不认得了,上次龙凤呈祥黄杨木雕不是我买的吗?”店主恍然大悟,说:“是,想起来了,贵客请坐。”
      朱勔、朱励坐下后,店主连忙泡上龙井茶。朱勔问:“黄杨木雕还有吗?”店主说:“还有两件,都是小的,上次那样大的没有。”朱勔说:“这黄杨木应该很多,为何这么少?”店主说:“黄杨木是多,可雕刻不容易,雕得好的就更少了。”朱勔问:“上次那件东西是谁雕的,确实不错,就是价格太贵了。”店主夸口说:“不贵,一点都不贵。雕刻这人,真不简单,据说这手艺是三代祖传,我进他的货还要先付银子预约,小铺子根本就拿不到他的货。”朱勔说:“是吗,这么难?这人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店主欲说又止,尴尬地说:“客官,这,这我不好说,生意人有规矩。”朱勔知他想独家占有,眼睛一瞪说:“是吗,我可不懂什么规矩!你要是不说,休想开店!”店主不服软说:“你这人真强横,说不说在我嘴上,你能奈我何?”
      “是吗!”朱勔说着向朱励使个眼色,朱励会意,拔出明晃晃的刀来说:“你知道我们是谁?实话告诉你,我们是杭州造作局的差人,为皇上办事,和你说话的人是我们提举朱大人,他问你话,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几个差人也拔出刀来,大喊:“快说!”吓得店主直哆嗦,双腿发软说:“原来是朱大官人,我说,我说,……”
      店主说出这个人,有分教又引出一个英雄豪杰来。
      店主说的这个人,是温州府乐清县一个黄杨木雕匠人,名叫黄公祖,三代祖传雕刻手艺,雕出的黄杨木雕千姿百态,栩栩如生,深受世人喜爱。他的“龙凤呈祥”雕刻在杭州店铺中被朱勔看中,献给皇帝,受到皇帝喜爱后,声名鹊起,许多官家、乡绅、富豪都慕名而来,争购他的雕刻作品。
      为了制出一流的作品,讨皇上的欢心,朱勔四处招征各种出色工匠,黄公祖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人物。朱勔和弟弟朱励商议,说:“黄公祖是我们升官发财的搖钱树,千万要僱他来,不能有误!”朱励说:“兄长放心,我亲自跑一趟,务必让他来。”朱勔说好。
      不久,造作局的朱励带一纸公文下到了乐清县衙,要乐清县令立即征僱匠人黄公祖到杭州造作局做工,不得有误。杭州造作局的公文就是朝廷的公文,朱勔的话就是圣旨。县令不敢延误,立即派衙役和造作局的朱励一起到黄家,说明杭州造作局的意思,要他立即收拾行装去杭州。
      黄公祖是个专心于雕刻的老实人,听了大吃一惊,搖手说:“不行,不行,此事断难从命!”朱励说:“有什么不行,在这里是雕木头,到杭州也是雕木头,还给你配备帮手,一日三餐有人侍候,给你工钱又高,别人还指望不上呢!”黄公祖说:“这些对我说没用,”他指着躺在病床上的妻子贾氏说:“我内人得了痨病,一刻也离不开人侍候,我怎么走得开?”
      朱励说:“你别找借口推托,到杭州造作局做工,就是给皇上做工,你不去就是违抗圣旨,把你抓起来坐牢。是去杭州做工好,还是坐牢好?你自己惦量。”
      贾氏听见了,挣扎起来说:“夫君,坐牢是很苦的,十有八个被折磨死的,千万不能坐牢。你不要管我,去吧!”黄公祖含泪说:“我去了,你可怎么办?”贾氏指了指站在门边的独生儿子黄承宗说:“承宗儿也已经八九岁了,他也能照顾我,也能料理家事,你放心去吧!”
      黄公祖看看妻子,又看看朱励和衙役,十分无奈,叫过儿子,对他说:“爸要到杭州去了,你妈身体不好,你在家一定要听妈的话,不要惹她生气,要好好侍候妈,知道吗?”儿子点头说:“知道了。”黄公祖无法,只得匆匆收拾了行装,就跟衙役和造作局的朱励走了。
      丈夫走后,贾氏忧思重重,既担心黄公祖路上受冻挨饿,又怕他水土不服,整夜翻来复去,心神恍惚。痨病人需要心情舒畅、快乐无忧、才能慢慢康复,像这样愁思绵绵,如何能好?过了不久,贾氏就一病不起,撒手人间。儿子黄承宗哭得死去活来,他扑倒在母亲尸身上,抱着母亲不肯放,他知道世上只有母亲才是最可亲的人,只有母亲才会疼他、爱他。如今,他像一只孤雁,找不到温暖的窝,找不到遮风挡雨的避护所。
      黄承宗在邻里的帮助下,收殓了母亲的尸体,守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孝,仍是伤心欲绝。家中荡然无存,他又年小,不懂世事,如何过日子?他决心去杭州寻找父亲。
      凭着一颗幼稚的心和一股不畏艰险的勇气,黄承宗独自一人,一边要饭,一边打听去杭州的路径,慢慢向杭州方向走去。到了大年三十,家家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准备过年,黄承宗还在路上走。那天彤云密布,下起了大雪,山坡岭地一片白,由于路径不熟,又加上年小,黄承宗迷了路,走到仙居境内。他只穿着单衣,又饥又冷,心里喊着:“爸,您在哪里?妈,您在地下帮帮我吧!”可是,眼前是纷纷飞雪,寒风凛冽,他眼睛慢慢迷糊了,头上一阵眩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个地方叫十四都,住着一个疏财仗义的好汉,姓吕名师囊,生得脸白唇红,天庭饱满,相藐堂堂,威风凛凛。因他常常帮穷济困,有求必应,人称“信陵君第二”。他饱读诗书,却不喜科举考试,爱好《孙子兵法》。祖上也曾做过官,留下良田美屋无数,他常常往返于京师、钱塘之间,广结朋友,江湖之上都知吕师囊大名。穷困潦倒之士纷纷投奔于他,他也一概不拒,下劣者则留他住宿,赐于银两,优秀者则尊为上宾,师友相待。
      今天他从乡间讨债回来,见雪地上倒着一个昏迷的孩子,连忙扶他起来。这孩子虽然蓬头垢面,但面目清秀,不像是粗俗人家的孩子。吕师囊心存怜悯,叫随从把孩子带回家中,给他衣服和饮食,孩子慢慢醒过来了。
      吕师囊问他家住那里,为何到此?这孩子说自已叫黄承宗,父亲叫黄公祖,并流泪说了自己的遭遇,吕师囊有点惊讶,因为他早已知道乐清有个黄杨木雕大师叫黄公祖,在杭州的古玩店里见过“龙凤呈祥”木雕,自己也曾想去找他求购木雕佳品,想不到这位孩子就是黄公祖的儿子,而且家庭遭此不幸,深表同情。
      吕师囊给孩子洗了澡,换上华丽衣服,黄承宗变得清秀、高雅,和倒在雪地上的孩子判若两人。吕师囊安慰他说:“孩子不要伤心、焦急,杭州路途遥远,你又年小,怎么去得了,过几月我带你一起去杭州找你父亲黄公祖好吗?”黄承宗非常感动,说:“大伯,我妈若地下有知,定会感恩的!”

      几天后是吕师囊母亲的生日,吕师囊到仙居城里采办些礼品,到了县衙前的大街上,有人对面喊他:“吕大员外何处去?”吕师囊睁眼细看,那人一身皂衣,挎着腰刀,威风凛凛。吕师囊认得是仙居县都头樊海,兴奋地说:“樊兄弟,好久不见了,真想你。来来,我们去喝几盅如何?”樊海说:“又要你破费了,不好意思,这次我作东吧!”吕师囊笑说:“别客气,你我兄弟说这干啥,去,去!”吕师囊拉着他就走。
      他们来到酒楼,找一个临街的位置坐下,边谈边喝,十分痛快。酒过几巡,忽听街上有吵闹之声,樊海说:“吕兄稍坐,我去看下就回来。”樊海负责县城治安,不得不去,吕师囊说:“要去一起去,等会回来喝酒不迟。”
      两人出了店,见街上围着一群人,两人分开人群挤进去,只见一个身穿狼皮袄的人拿着一张虎皮,另一个人拉着虎皮不放,双方拉来扯去,嘴里不停地叫骂。樊海上去用手按住虎皮,厉声说:“争什么争?有话不好说,骂什么骂?”两人见是军爷,都住了手。吕师囊用温和的语气说:“二位不要争,慢慢说来,看谁有理。”
      身穿狼皮袄的说:“我是山中猎户,因家中贫穷,老母有病,把这张虎皮卖了,救困治病,原本想卖十两银子,不料碰到这人,只给五两银子,就要把虎皮拿走,我不依,他就抢,大哥你说还有没有王法”另一人穿着锦缎外套说:“他原本只出价六两,我还价五两,旁边有人说:‘好虎皮,起码值十两。’他听到这话就不卖了,非要十两不可,你说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吕师囊说:“先别争,让我看看这虎皮究竟如何?”吕师囊拿过虎皮仔细观看,只见它毛色光洁,反射出耀眼光芒,色彩斑斓,如画卷栩栩如生,皮宽毛厚,真山中一兽王,人间一珍品。
      吕师囊说:“这虎皮确实不错,十两,值。你们不要争,我出十二两买了。”穿锦缎的人说:“不行,我先买的,就五两。”吕师囊说:“人家困难,虎皮得来不易,你不能贱买了人家东西,看你衣冠光鲜,也不是缺钱的人,何必这么计较?”
      穿锦缎的人说:“就依你,给十两。”那猎户说:“十两也不卖给你,我要卖给这位官人。”穿锦缎的人不禁大怒,伸手要打,樊海接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推开,说:“不许动粗,人家不卖,你走吧,不走我抓你坐牢!”那穿锦缎的人瞪了樊都头一眼,心里怕他,转身愤恨离去。
      吕师囊拿出十二两银子,对猎户说:“十二两银子够吗?”猎户磕头说:“大官人,我不是要你二两银子,我是气不过,给你我只要八两。”吕师囊笑说:“你这兄弟真有意思,贵的不卖,反要卖便宜的,你听我说,你正缺钱,不必呕气,这十二两你先拿去,权当我送你四两,以后有什么困难可来找我,我住十四都吕高田村,我叫吕师囊。”
      猎户听说倒地便拜,说:“早闻有个吕师囊,济困救贫活菩萨,不想在此得见,真是万幸!”吕师囊连忙扶他起来,笑说:“徒有虚名,不敢当。”问他姓名,他说:“小人叫程孤雁,栖云山居住,打猎为生。”说着,他递过虎皮,收了银子,拜了一拜,告辞走了。
      吕师囊和樊海回到酒楼,樊海说:“被这一搅,酒兴全无。”吕师囊摸着虎皮说:“虽说被搅,但得了一张上好虎皮,也值。”两人边说边饮,尽兴之后,分手而去。

      穿锦缎的人是个药材铺店主,眼看低价就要买到虎皮了,突然出了樊海和吕师囊,到手的宝贝又飞了,心里有些懊丧。他刚回到铺子里,门口来了一个军爷,他认得是本县巡检司邹进大人,连忙陪笑说:“邹大人,要些什么?”
      邹大人眼珠四处扫了一下说:“过几天是县尉徐默成的生日,我想买点名贵药材当贺礼送他,不知该买什么好?”店主说:“依我看东北的老山参不错。”邹大人说:“好是好,我们练武的人最好是强身健体的药,譬如虎骨熊掌之类的。”
      店主说:“你说到虎骨,我到想起来了,今天有张虎皮绝对是货中精品,那毛色光亮得耀眼,人见人爱,是个猎户拿来卖的,可惜被别人买走了。如果送这张虎皮给县尉,那绝对是上上品,比什么都好!”邹大人听得着了迷,说:“是吗,有这么好的东西,谁买走的?老子把它追回来。”店主说:“是樊海都头的一个朋友买走的。”
      邹进拱手说:“我去找樊海,告辞!”
      邹大人告别店主立即去找樊海,见到樊海,樊海说:“哎呀!真不知邹大人你也喜欢这张虎皮,早知这样,我就给您送来了。现在被一个叫吕师囊的人买走了,他可是个大财主,家又远,在十四都,追他也来不及了。”
      邹大人有些急迫说:“别耍贫嘴,你和我现在去追,一定得把虎皮追到手。”樊海本想拖延了事,不料巡检大人这么认真,俗话说,不怕官,只怕管,顶头上司得罪不起,他只得带邹巡检去了。邹巡检又带了几个兵士一起去。

      一伙人风风火火往十四都而去,走了几里路,人累口渴,见路边一个旧草房就进去讨水喝,推开门,只见里面坐满了人,男女相杂,都在听一个穿紫色长袍,头挽一条黄带,一半披发的男人讲话。旁边站着个穿白衣的男人,手里托一个光明佛木像。
      “魔教!”军士们齐喊。魔教又称“摩尼教”,由于有光明、黑暗二宗之说,乡间称为“光明教”,被朝廷严厉禁止,一经查获,重者处死,轻者流放。
      邹巡检大喊:“抓住这两个魔头,快!别让他们跑了。”人们哄地一声全乱了,有人叫:“官兵来了,快跑!”紫衣人和白衣人趁乱飞速跑了出去,慌不择路,朝乱草丛生的山上跑去。官兵追了上来,突然不见了这两人的身影,邹巡检喝令“搜!”樊海带人一路搜寻上来。
      紫衣人和白衣人躲在草丛中,不知所措,旁边突然钻出一个中年男人,轻轻招手说:“跟我来。”紫衣人、白衣人认得这人叫吕助,是刚入“光明教”的教徒,本地人,熟悉路径,紧张的心放了下来,跟他迅速离开此地跑了。

      两人问:“到哪去?”中年人说:“此地不远有个吕家庄,庄主吕大员外,仗义疏财,有信陵君第二的称呼,我们投奔于他,定会收留我们。这样,我等可暂时歇脚,避过官兵追捕,然后再图发展。”紫衣人深表赞同,因他也早有所闻。
      三人避开官兵速速向十四都前进,到了庄院,已是黄昏时节,庄院内刚刚掌灯,只见房舍成排,隐在庄门之内。吕助前去叫门,庄丁开门问是谁?吕助应道:“是我。”庄丁认得是吕员外侄子吕助,便放他三人进来。
      吕师囊刚吃罢晚饭,听庄丁禀报有侄子和两个外地人求见,就出大厅里相见,见到吕助和一个紫衣人,一个白衣人,就问:“侄儿,此二人从何而来?为何要见我?”吕助说:“伯父,此二人是光明教教徒,这位穿紫衣者是教主,姓朱,称朱公大佛,白衣人为护法使者,姓柴,称左护法,被官兵追捕无处可去,想在此暂避风头,不知伯父肯收留否?”
      吕师囊仔细盯看两人,见两人骨骼清奇,装束简朴,绝非邪恶之人,就请客人坐下说话。吕师囊问:“二位从何而来?”紫衣人说:“我二人从温州而来,历经艰辛,餐风宿露,过台州,经黄岩到此。”
      吕师囊说:“你二人不趁着太平盛世享福作乐,为何要含辛茹苦四处奔波,还要受官府追捕,到底为哪桩?”紫衣人说:“员外有所不知,此世上贫富不均,富者愈富,贫者愈贫,贪官污吏横征暴敛,百姓处水火之中,我光明教欲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用光明战胜黑暗,使芸芸众生脱去苦厄,到达光明幸福彼岸,故不辞辛苦,四处传播教义,收纳教徒,以成正果。……”
      吕师囊笑说:“鄙人对光明教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其详,今日教主有幸莅临我舍,愿闻其详。”紫衣人说:“我光明教有二宗三际之说,二宗者,即指光明和黑暗两种势力,三际者,即指三个不同阶段。第一阶段为初始阶段,往往黑暗压倒光明,第二阶段为相持阶段,黑暗和光明势均力敌,第三阶段为最后阶段,光明必然战胜黑暗。……”
      吕师囊刚听入味,突然庄外大喊:“官兵来了!”吕师囊等四人听了大吃一惊,吕师囊对二位说:“快,随我进暗道。”吕师囊带二人进入庄中暗道,然后,故作镇静出来迎接应付官兵。
      吕师囊回到大厅,樊海和邹巡检、众位兵士已来了,吕师囊笑对二位说:“不知两位大人到来,有失远迎。这么晚了,降临寒舍,不知有何要事?”樊海指着邹巡检说:“这是巡检司邹大人,我等本为来转买你的那张虎皮,不料半路上遇到了两个魔教徒,追捕时被他们跑了,而且是向这个方向跑的,所以我等就追来了,希望你能帮我们抓住这两个□□徒,押官请赏。”
      吕师囊说:“今日天色已晚,此两人果真逃到此处,估计也跑不出去,待天明由庄客帮你们一起搜捕,定能抓到。两位大人和诸位兵士劳累一天,定然又饥又渴,还是先用膳要紧。”樊海和众兵士巴不得这句话,立即点头说:“是,是,吕员外说得对,巡长您说呢?”邹巡检肚子也饿,点头说好。
      吕师囊吩咐庄客们杀鸡宰鹅,款待诸位。酒足饭饱之后,邹巡检又提起虎皮之事,吕师囊拿出虎皮给邹巡检观看,邹巡检看了也赞叹不已:“真是宝贝。”吕师囊收起虎皮,用布包了,交邹巡检收好,又封了两封银子,分递给两位大人,邹巡检说:“白要了你的虎皮,又受银子,实在不好意思。”樊海说:“大人,您是初交,吕员外就是这个秉性,您不拿他还不高兴呢!”邹巡检说:“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众兵士也有碎银赏赐。
      吕师囊安排他们睡下,第二天,天大亮他们才起来,有的还打着哈欠,睡意未消。邹巡检跳起来拿鞭子欲打,说:“快,搜查犯人去。”樊海听了也催促兵士快点,军士个个才起来。
      吕师囊进来说:“各位军爷,早饭已备好,请先用了再去。”邹巡检说:“吕员外谢了,”又对兵士说“快,吃饭。”
      众人吃了饭,十几个庄客已在院外等候,兵士们在庄客带领下满山乱跑一遍,什么也没发现,回到庄里,吕师囊说:“这里山高路峻,藏几个歹人很容易,军爷们先回去,以后有什么动静,我会禀报的。”邹巡检无奈说:“是啊,只能这样了。这次来多有打扰,心中十分感激,以后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吩咐。”吕师囊笑说:“客气了,欢迎下次再来。”樊海也谢过了,两人带着兵士回县去。
      官兵走后,吕师囊请出朱公大佛和左护法重新相见。朱公大佛、左护法十分感激救命之恩,吕师囊说:“不必客气,凡是有难之人我吕某都会援救,也并不单救你们两位。”吕助说:“大伯,你平时济困救贫,有菩萨之心,和光明教教义相符,何不也加入光明教,一同行道?”吕师囊盯住吕助问:“这么说,你也入教了。”吕助点头说:“是呀,入教以后,教内大众不分男女老小,人人平等,亲如兄弟姐妹,一家有难,万家相助,无论什么困难,都能化解,而且受难之人又不会孤立无援,心灵得到大家的安慰,真是太好了!”朱公大佛接着说:“吕助说得对,他刚入教,是这十四都的坨长。”停了停,又说:“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纵使有菩萨之心,欲救受苦受难之人,可是天下之大,苦难之人之多,一个人纵有天大本领,能救得过来吗?所以本教用众人之力,解救众人之困,不求天,不求地,更不求官府,自己救自己。”吕师囊听了,深有感触,说:“如此说来,光明教确实好,比起个人行善是宏大多了,容我考虑一下,反正侄儿吕助已是本地坨长,我随时都可入教。”朱公大佛说:“此事并不勉强,入不入教完全是自愿的,入教前要思量清楚,入教后就得遵守本教教义,若有违反教义,还要受到处罚。”
      吕师囊点头说:“这我明白。另外,我想问一下,这光明教如此光明正大,官府为何要取缔它呢?”朱公大佛苦笑一下说:“方今天下君权至高无上,皇帝的话就是圣旨,百姓只能逆来顺受。又有一帮读书人,儒家子弟,当上各级官吏,遵循孔孟之道,成为皇权的坚强支持者,又是欺压奴役百姓的好手,这些人怎能允许一个人人平等的宗教存在,所以皇上不允许,官吏也不答应。”吕师囊点头说:“这样一说,我才明白。官府巳经知道你们在此传教,看来此地不能久留,你两人还是早早离开为好。”朱公大佛问:“该去何地为好?”吕师囊沉思片刻说:“此去西北处是睦州青溪县,县郊有梓桐、帮源等处,那里村民淳朴,百姓穷困,急盼有人救苦救难,去那里也许会有大用。”
      朱公大佛听了大喜,和左护法拜谢了吕师囊和吕助,准备立即就动身前去,临走,吕师囊拿出几十两银子说:“此去路途遥远,一点银子作为盘缠,希望笑纳。”朱公大佛感激万分,收下银子和左护法一起告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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