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起义》张座右

4、蔡京东山再起，童贯身领军职

　　四、蔡京东山再起，童贯身领军职
　　蔡京到杭州闲居，六月不到，向太后还政，徽宗亲政。徽宗皇帝年轻气盛，登上高殿，放眼四海，心中波涛起伏，正想有所作为。那天他在宫内走来走去，思索怎样治理天下的方针政策。他的贴身秘书邓洵武正在画一张图，徽宗皇帝问：“你这画的是什么图？”邓洵武笑说：“这叫《爱莫之助》图。”
　　徽宗睁眼一掠，图上写了许多名字，左边的是王安石变法派，只有几个人，右边的是反对派，密密麻麻有几百人。徽宗问：“这是什么意思？”邓洵武说：“变法使国家富强，这是事实，可是反对的人这么多，这说明阻力和困难重重，说明要想变法，就得有决心和毅力。”徽宗默然不语，邓洵武又说：“我想帮陛下，又无能为力，所以画了这張《爱莫之助》图。孝顺莫过于子承父业，从这点来看，宰相韩忠彦确实做到了。他父亲韩琦反对变法，现在他也反对变法，而陛下却做不到，先皇坚持变法，皇上还在犹豫。”徽宗皇帝听了有所触动，这小子暗讽我不孝，忍不住发问：“朕也知道，但有谁可以帮朕治理天下呢？”邓洵武指了指图上，有几个小字，徽宗凑近一看，是“蔡京”两字。徽宗一直喜欢蔡京的字画，也喜欢他潇洒的外表，加上他儿子蔡攸和他亲密无间，心里有几分喜悦。而况蔡京一直是王安石变法的支撑者，他的弟弟蔡卞又是王安石的女婿，心里十分赞同。
　　不久，童贯回到了京城，又带来了许多字画，其中有蔡京献给皇上的自己珍藏的王右军的字帖，一些是蔡京画的画屏，皇上看了很高兴。皇上问到这些字画是怎么搞到的，童贯说多亏了蔡京的帮助，特别是那张《重屏会棋图》，如果没有蔡京是万万搞不到的。童贯又说：“元长上知天文，下懂地理，经书子学样样精通，有经天纬地之奇才，这样的人让他闲居在杭州，真是莫大的损失。”徽宗喟然长叹，决定起用蔡京。
　　徽宗崇宁元年二月，徽宗想起用蔡京，又怕权臣阻挠，为了打开突破口，故意问韩宰相，说，北方州府有缺官员吗？韩宰相说：“有，大名府缺人。”徽宗说：“蔡京是个人才，现赋闲在杭州，甚为可惜，朕欲起用蔡京为端明殿学士，知大名府，如何？”韩宰相正恨曾布和他争权，也想拉一个人来和曾布做对，听了就说好。曾布听了大惊，知蔡京城府很深，又足智多谋，是一个政敌，就极力阻止。皇上编了一个借口说：“朕已梦见蔡京作宰相，这是神灵预告，你们谁也别想阻止，不然于国不利。”众大臣见皇上坚持，谁也不敢再反对。
　　三月皇上又改蔡京为翰林学士承旨兼修国史；五月，又任命蔡京为尚书右丞，几天后又升为尚书左丞，成为宰相助理，真可谓时来运转，步步高升。不久徽宗就免去了韩忠彦的宰相之职，曾布也被免职，蔡京被任命为宰相。
　　皇帝年轻，蔡京气盛，两人珠联璧合，应有一番大改革。徽宗特别看好蔡京，在延和殿里，徽宗特意单独诏见蔡京。皇上见到蔡京一表人才，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心里就有几分喜欢，和颜悦色对蔡京说：“先帝神宗皇帝锐意改革，但中途停顿，事业未成，先帝哲宗继承父志，继续改革，但两次遭到后宫阻挠，国家大计方针未定，今朕想继承父兄之志，推行改革，富国强兵，可是观察朝中所有大臣，没有谁能担此变法大任，称朕心意，只有你元长有此才干，今欲任命你为宰相，你有何办法帮我？”蔡京深感皇上知遇之恩，跪倒在地，叩头不停，流泪满面说：“皇上这么看重我蔡京，我会尽我平生所学，尽我全身之力干好国家之事，将先帝变法之策进行到底，就是肝脑涂地，死了也决不后悔。”
　　蔡京当了宰相之后，一是推行变法，利用打击守旧派的机会，排除异己，收罗党羽，巩固自己的地位：二是开拓边疆。他把元祐年间反对变法的官僚，称为元祐奸党，把他们列出黑名单，刻在石碑上，这些人和他们的子女，不得在京城居住，不得进太学学习，不得参加进士考试。黑名单中首位就是写《资治通鉴》的司马光，还有著名文学家苏轼、黄庭坚。凡是他们的写的书、碑刻、楹联，一概销毁。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因为有哲宗皇帝写的序，故而没被销毁。
　　为了推行变法，蔡京不满现有官僚机构的办事效率，建议朝迋在各地设立讲议司，由蔡京直接指挥，培训、讲解新法的使用和好处，大张旗鼓地制造贯彻新法的舆论。这些做法，初期确实收到了一定的效果，增加了国家的收入。在变法的同时，为了培养有用人才，在皇帝的支持下，兴办学校，废除科举取士。各县、各州都设立学校，除了学习儒家书籍，还设立算学、医药学、画学。最高学府是中央太学，学生可以从县学升到州学及到太学，逐级考试，太学的上等生可以直接当官。
　　为了社会的安定，蔡京和皇帝建立了社会救济制度，全国各州县设立许多居养院、安济坊、漏泽园。居养院是收养鰥寡孤独老人和被遗弃的孤儿的地方，安济坊是收留病痛伤残人员的地方，漏泽园是公家坟地，收葬无人收殓的尸体。这些举措收到了好评。
　　二是推荐童贯作西北大军的监军，弟弟蔡卞知枢密院，把军权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里，同时也是想开拓边地，收复青海、甘肃等地的四个州。童贯早年曾跟随太监李宪监军西北，曾十余次深入西北各地，熟悉了军队的建制，也了解了西北的山川地理风貌。这些经历使他这次的监军熟门熟路，一点也不陌生、紧张。
　　童贯出发时，蔡京设宴为童贯饯行，席上，有儿子蔡攸和朱勔作陪。酒过几巡，童贯端起斟满酒的酒杯敬蔡京说：“多谢蔡丞相栽培，让我到西北监军，不知如何报答？”蔡京摆摆手说：“哪里，哪里！你我亲如兄弟，不必说报答二字，我只所以有今天，还不是您童公公的大力相助？西北荒凉，气候寒冷，童兄此去要多多注意身体，带好军队，一为朝廷出力，建功立业；二为你我合作愉快，马到成功，不被别人笑话。”
　　蔡攸说：“童伯伯当此大任，令小姪十分羡慕，只是大伯一去，这杭州的明金局怎么办？”童贯指了指朱勔说：“有他呢，他年纪轻，脑子灵活，比我强多了。杭州的事让他管我也放心，皇上曾问起此事，我已说了。”蔡攸转向朱勔问：“是吗？”朱勔点头说：“皇上已恩准。”
　　大家又谈了些其他事，尽兴而散。离别时又互道珍重。

　　徽宗令大将王厚为总兵，童贯为监军进兵西夏，夺取青唐四州。大军进发到湟川时，汴京皇宫内失火，徽宗是个迷信道士的人，自封自己为道君皇帝，他听道士说失火预示出师不利，立刻派人赶到西北命令童贯等停止进军。童贯素有胆略，爱士卒，仗义疏财，他接到皇帝的命令，心内一沉，眉头一皱，立即又镇定自如，不动声色，把圣旨藏进怀里。王厚察觉到一丝诧异，问什么事？童贯搖头说：“无事，急速进军！”
　　兵贵神速，趁敌军还没准备，一鼓作气，方能取胜，如果此时罢兵，待敌军有了准备，再想进攻就难了，这点童贯很清楚。违抗圣旨是要被杀头的，这点童贯也知道，但冒这个险是值得的，这个难得的建功立业机会不能错过，否则永远是默默无闻。
　　童贯督军急速进攻，敌军仓促应战，就被宋军打得落花流水，弃甲而逃。宋军大获全胜，夺取了青唐等地四个州。在军士们的庆功大会上，童贯眼里流露出得意的光，微笑着拿出了皇上的圣旨给大家看，众位将领看了都惊异万状，佩服他有胆有谋，因为如果万一战争失败了，童贯抗旨是要被杀头的。
　　这次战斗中，一个军士奋不顾身，英勇杀敌，结果牺牲了，他的独生儿子流落街头，苦不堪言。童贯知道了，立刻找到这个儿子，当着众位将士的面，收认这个孩子为自己的儿子，取名为童师闵。这一举措令全军将士感动万分，大家都跪下流泪说：“愿为童将军效命，死而无憾。”童贯挑选强壮慓悍将士，组成敢死队，又称胜捷军，作为亲军，由自己直接统率。
　　童贯大获全胜回到京城，受到皇帝热烈地欢迎。这次胜利对于长期受西夏和辽国欺压的北宋王朝军民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扬眉吐气。皇帝为了表彰立功人员，授给童贯为景福殿使兼澧州观察使，这对于一个太监而言，已是破例了。
　　后来，西夏不服，又来侵扰边地，为了稳定边防，皇帝又派童贯出征，连连获胜，皇帝抚着童贯的背说：“卿真乃朕之铁将军，国之屏障也。”乃加封童贯为熙河兰湟秦凤路经略安抚使，又给童贯最崇高的荣誉，叫做：“开府仪同三司”这荣誉比宰相还高。
　　徽宗皇帝信道起源于后宫无子，生的都是女儿，这使他十分忧虑，因为这关系到皇位传承的大事。这时，一个茅山道士刘混康对他说，这是因为皇城的风水不好，所以先帝哲宗皇帝也无后。徽宗皇帝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茅山道士说：“皇城的东北角，既八卦上的艮方向地势太低，不利于皇宫生育，应将东北角地势填高，这样后宫就会子孙繁衍，气象兴旺。”徽宗听了半信半疑，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叫人们挑土造山，把东北角用土石堆成一个人造山，叫做“艮岳”。事有凑巧，徽宗的后宫接二连三生下了皇子，其中就有赵桓、赵楷等多人。徽宗皇帝十分高兴，从此迷上了道教，对道士的话言听计从、深信不疑，给这位茅山道士许多赏赐，又给他盖了道观。
　　蔡京为了报答朱冲的恩情，想给朱冲父子一点官职，拿国家俸禄，吃皇粮，但那时除了科甲出身和有军籍立功的人才能当官。蔡京就和童贯商议，童贯摸了下虎须说：“这有何难？给他们办个军籍，说立了军功，要封什么官就什么官，还不是你元长一句话。”蔡京摸了下长须，含笑说：“对，对，这事就按你的办。”
　　不久，蔡京、童贯将朱冲、朱勔父子加入军籍，封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