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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春花诉衷情,王禀驳谭稹 ...


  •   睦州城内,有吕师囊父子镇守,邵后很安心。儿子方亳已有七八岁,长得聪明帅气,很讨人喜欢。邵后常命方京诏吕将入宫教她儿子读书识字。吕将生得清秀,又温文儒雅,善解人意,邵菊花常把他当亲人相待。

      方腊和方肥、方七佛、石生、陆行儿等率军飞速返回睦州,吕师囊接着,众人互道别后军旅之情。吕师囊闻知已歼灭了东南名将郭师中,顺利拿下歙州时,十分欣喜,问下一步作战计划?方腊将分兵四路,攻打周边州县的计划告诉他,要他率军攻打东南各地。吕师囊欣然受命,准备和吕将、俞道安、王林率军返回仙居,攻打台州、温州等地。

      晚上,富春江边,陆行儿和上官春花两人沿着江堤漫步,陆行儿知上官春花刚失去老公,心中一定难受,故陪她散步,想安慰她几句。上官春花含泪说:“我是个苦命人,今后不知依靠谁?”
      “苦命人?我不明白你的身世,今天能否说给我听听?”陆行儿很想知道这个对他那么体贴的女人的身世。
      上官春花说:“……”
      上官春花生在佃农之家,到了七八岁那年,家乡闹饥荒,父母把她卖给邻村一个上官财主家当丫头。上官太公见春花聪明伶俐,改她姓上官。
      到了十几岁,上官春花长得花容月貌,脸上有两个酒靥,笑的时候,给人特别美的感觉,印象深刻。
      她是小姐的侍女,跟着小姐寸步不离。
      邻村有个谷员外,富甲一方,名闻四乡八里,他有一个宝贝儿子,因生下他后,家中更加富有兴旺,故给儿子取名为谷千石。
      上官太公心想和谷员外联姻,借老母做寿之名,送去请柬,请谷员外和谷千石来赴宴。
      谷员外也知上官家是个大财主,欣然带谷千石去了。酒席空隙,上官财主向谷员外提出联姻之事,谷员外提出要见见小姐容貌,上官太公满口答应,请小姐出来给谷员外奉茶。谷员外见小姐长得端庄福态,举止有礼,心中大喜,可是,谷千石视而不见,却被小姐身边的丫头上官春花深深吸引住了,盯住她痴痴地看,上官春花对他微微一笑,脸上的酒靥给他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谷员外回到家里,和内人说起这门亲事,认为门当户对,千里难遇,准备央媒人前去求婚。
      谁知谷千石先走一步,亲自到上官家提亲,要娶这丫头上官春花,上官太公十分气恼:自家小姐哪一样不如丫头,反倒不要,要这死丫头。哼,坚决不同意,说:“这丫头我不嫁,除非拿二十两黄金来赎身,否则休想!”
      别的东西可能会难倒谷千石,只有这黄金难不倒他,他从家中偷出黄金拿给上官太公说:“赎就赎,这是二十两黄金,太公说话可要算数!”
      太公心中虽然有气,但这么多黄金不是小数,买几十个丫头也有了,这笔账傻瓜也会算,太公认了,依人写了赎身契,领上官春花出来,交谷千石带走。
      上官春花大惊,要她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走,流泪央求太公不要买她,太公一脚把她踢开,说:“都是你,坏了我女儿终身大事,你给我滚!”太公把所有怨气都发在春花身上。
      上官春花只得跟谷千石走。

      这事被谷员外知道了,气得半死,他把谷千石赶出家门。谷千石带着上官春花来到归安县,在“得春楼”酒楼旁开了个笔砚店谋生。
      “想不到被恶霸甄三怪欺压,人被关进牢里,店被夺走,我们被迫走上了造反的道路。”

      上官春花说:“我虽是个人,但没有一点人的权力,更没有爱的权力,我见到你,见你这么仗义,这么正直,心中不知不觉产生了爱意,我和谷千石有夫妻之份,但没有爱,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觉得生命有了活力。”
      陆行儿听了她这么直爽的自白,心中也深受感动,他想:“我是什么?不过是太湖边一个打渔的,风里来雨里去,也不得温饱,却有这么一个美丽温柔的女人,深深地爱着我,唉!我拒绝她真是于心不忍,天意不容。”
      陆行儿紧紧抱着她说:“春花,别难受,我们投身到起义队伍里,才有了自身的权力和自甶,我也爱你,将来攻下杭州,我带你去游玩西湖,我要娶你。我们一起为新王朝努力奋斗吧!”
      上官春花感到无比幸福,她和陆行儿度过一个甜蜜而难忘的夜晚。

      方腊亲率大军向杭州进发,方肥说:“杭州是东南重镇,繁华都市,非别地可比,敌人必派重兵把守,必须集中兵力才能取胜,不如暂命吕师囊合兵共攻杭州,待杭州攻下后,再命吕师囊攻打台州、温州为好。”
      邵后深深佩服吕师囊作战指挥才能,喜爱吕将聪明勇敢,善解人意,也说:“有吕师囊在,我就放心了,要他留下吧!”
      方腊觉得有理,遂要吕师囊留下一同攻打杭州。
      将士们准备了大批船只和竹筏,乘坐船只和竹筏,只要从富春江顺流而下,几个时辰就可抵达杭州,比起陆路那可方便多了。
      方腊坐在艨艟大船上,俯视富春江,只见到满江的船队和竹筏,插满了红旗和站满了头裹红巾的义军战士,心中充满了信心和自豪。他对邵菊花说:“我们生在穷乡僻壤,受尽别人剥削压迫,只有默默忍受,幸好朱教主给我们送来光明教,指出‘法平等,无高下’的奋斗目标,才有了今天的胜利。看来,杭州指日可下,有了杭州大都市,占据江南半壁江山大局已定,那时百姓安乐,你我该多高兴呀!”
      邵菊花笑说:“皇上真是个能人,一下子就唤起这么多人跟你干,真了不起,看来,当初嫁给你真没错!”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能人,无非就是顺应天意,天意如此,不是我就是别人出来,也会有大批民众响应。百姓被逼苦了,才走这条路。”方腊很有见解地说。
      停了一会,儿子方亳走过来,邵菊花摸着他的头说:“儿子,你看,爸爸真了不起,手下有这么多将士。”
      方亳说:“我爸爸是皇帝,当然了不起,将来我当了皇帝,比爸爸还要厉害!”
      “厉害什么?”方腊笑问。
      “将士更多,皇宫更大……”小方亳闪动机灵的小眼睛,盯住妈妈看。
      邵菊花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好,有志气!”

      方腊对杭州印象深刻,当年贩桶到杭州和吕师囊、缪二、潘孤山、潘兰花、龙飞、槐花等人相聚的情景历历在目。当年是穷汉一个,现在却是拥有数十万大军的皇帝。方腊深有感慨,对邵后说:“杭州城内,造作局槐花她们,现在不知怎样了?”
      邵菊花说:“我已调潘兰花去杭州,联络槐花和江龙会龙飞等人,还有她爸潘孤山的丐帮兄弟,作好迎接我大军攻城的接应工作。”
      方腊大喜说:“还是你考虑周到,杭州城内的工作很重要,我们攻破杭州后,许多工作要靠他们去做。”

      船队到了桐庐县境,江边突然射来一阵箭雨,竹筏上的战士被射倒了许多,方腊大怒,心想:“我大军在此,还有人来挑衅,真是不要命了。”命令先头部队消灭这些敌人。
      石生领命,带人举盾牌冲上岸,放箭的敌人是三江会的人,钱见飞逃走后,又在桐庐县江边聚集一批会党,见方腊船队过来,出来搔扰。石生人多,蜂拥而上,钱见飞见了,呼哨一声,众会党迅速退到江边高山上,据险而守。石生带人冲上去,上面擂石弓箭纷纷而下。石生无心恋战,留兵士守护江岸,来向方腊禀报,方腊知道敌人用意,说:“不必理他们,待我们攻下杭州,再慢慢收拾这些东西。”
      方腊的船队继续前行,到了桐庐县,方腊命方九寒带兵守取县城,建立据点,掩护大军前行。桐庐县令闻知方腊大军到来,早已弃城而逃,方九寒顺利占领了县城,解放囚犯,劫富济贫,建立了新政权。
      方腊大军到了富阳,富阳县令也弃城而逃,方腊命方地冻率军占领县城,建立新政府。

      再说王禀率军向杭州退去,路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满面污垢,披头散发,挡住大军去路。王禀怒道:“何方乞丐挡我道路,快滚开!”
      那乞丐上前道:“我非乞丐,乃睦州通判叶居中,特来告知方腊贼寇情状。”
      “什么,叶居中?叶居中不是被方腊抓住杀了吗?”王禀早已听探子说过。
      叶居中笑说:“那是我的一个亲随,一个替身,我没有那么容易被他抓住的,你看我这身打扮,我就是扮作乞丐才逃出来的,哈哈!”
      王禀急想了解方腊军情,说:“看来你命大,请问贼势如何?说来我听听。”
      “说起来真有点吓人,漫山遍野都是头裹红巾的男女,象潮水一样湧来,喊声震天,不一刻就把睦州没了!”
      王禀听了,心中犹疑不定,叶居中问道:“王将军今欲何往?”
      王禀说:“本想进军富阳,富阳是杭州西面屏障,守住富阳,可保杭州暂时无忧,听你这么说来,贼军势大,依我这几千人兵力,还不够填他口角,还是避一避风头,到杭州去见谭稹谭大人商议对策为是。”
      叶居中点头说:“对极了,不过你误了睦州,也害苦了我,今到杭州可要小心,谭大人不是好惹的。”
      王禀冷笑一声,道:“我是童太尉亲手提拔的战将,镇守东南一方,从来不知什么是害怕之事,对付方腊也一样,不过暂时避避锋头而已。”
      叶居中不知他是吹牛还是真有城府,也冷笑一声,说:“愿将军无恙,告辞了。”

      杭州城内,造作局提举朱勔踱来踱去,踌躇不安,他是听弟弟朱励之请,来杭州处理造作局内货物的。睦州失陷的消息传来不久,又得到歙州陷落的消息,据探子回报,方腊大军正向杭州逼近,这可怎么办?“你个谭稹,怎么搞的,皇上授你宣抚使之职,掌管东南军务,却连连失策,丢了睦州、歙州,失了东南名将郭师中,真是个饭桶,辜负了皇上重托!”
      他看到造作局里堆积如山的宫廷用品,不知如何是好?“杭州倒底守不守得住?”这个疑问,几天来一直在心头萦绕。虽然谭稹是个饭桶,毕竟是杭城最高军事长官,还是去问问他,倒底是守是走。
      朱大人备轿来到宣抚使司衙门口,威武的执戟武士摆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架子,朱勔递上名帖,门官见了,晓得朱大人来头,连忙哈腰开大门迎接。
      朱勔踱进厅内,谭稹见了吃惊说:“朱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快请坐!”
      朱勔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方腊连陷睦州、歙州,今又兵进杭州,不知大人有何对策,说给我听听,造作局内的珍贵东西也好早作安排。”朱勔虽不满,但说话仍很客气。
      谭稹说:“你来得正好,我正为此事犯愁,等一下,知州大人赵霆也要来商讨此事,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朱勔故意推辞说:“军国大计由你们地方大员商议决定,我一个小小提举,不便参与。”
      谭稹笑说:“谁不知你朱大人,有东南小朝廷之称,你我不必客气了!”
      朱勔变色说:“此话说笑可以,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可不是玩的。”
      “这我知道,说笑说笑,不必见怪!”
      正说着,门官进报:“赵大人来到!”
      两人起来一同迎接赵霆赵知州到来,赵霆是皇亲国戚,不可怠慢。
      赵霆坐下后,语气就不一样了,他责怪说:“谭大人,皇上将东南重任托付给你,你却接连失败,丢了睦州,又丢歙州,现在杭州也难保,叫我怎么办?”
      谭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辩解说:“都是这该死的王禀,我命他急速驰援睦州,他却迤逦不前,耽误了军机,使方腊贼寇有机可乘,否则歙州也不会失陷,郭师中也不会死于非命,现在不知去向何处?真正可恼可杀!”
      赵霆说:“你治军不严,该杀就杀,不可姑息!现在怎么
      办?方腊正趁胜围攻杭州,你我几无安身之所也!”
      朱勔说:“责怪的话现在说也没用了,依我看,杭州无天险可守,建德军、歙州军都已被歼,目前调不出精兵良将来守护杭州,还是暂时放弃杭州,避一避贼锋,待我大军到来时,再图光复为妙。”
      谭稹点头称是,赵霆怒道:“你们说话真轻松,杭州城内有多少皇家财物,还有蔡太师列祖列宗坟墓,一旦放弃,将寸草不留。”赵霆当然舍不得自家在杭州的大量房屋、地产、佣人、店铺等等,故借别人说事。
      朱勔说:“赵大人说的是,我造作局内许多珍贵宝贝也会受损,但保命要紧,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抓紧搬运一些细软出去,这也是无奈之举。”
      三人正在说得热闹,门官来报:“王禀来了。”
      这一下谭稹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高喊:“武士们快来,站立伺候!”传令兵跟着大喊一声,立刻从内厅冲出十几个彪形大汉,个个带刀佩枪,全副武装,威武肃穆,肃立大厅两旁。
      谭稹对武士说:“你等看我脸色行事,到时我一声令下,你们立即将犯将王禀拿下,明白吗?”
      众武士齐声答应,声震屋宇。
      朱勔站立起来说:“你们有公事要办,我还是迴避为好。”说着,朱勔退到后堂去了。
      王禀的两个亲随被门官挡在了外面,王禀独自一人,大步噔噔走上大厅。抬头观看,只见大厅上坐着虎视眈眈的谭帅和知州赵霆,两边两排武士怒目圆睁,知道没有什么好事,向前唱个喏道:“大帅在上,小将王禀叩见!”
      谭稹怒道:“你知罪吗?”
      王禀答道:“末将何罪?还请大帅明示。”
      “你贻误军机,从婺州到睦州,故意拖拖拉拉,致使睦州失陷,此其一也。其二,当方腊攻打歙州时,睦州空虚,你又拥兵自保,不想光复睦州,借此牵制方腊主力,致使歙州失陷,郭将军受害。其三,漫无军内纪律,狂枉自大,不听约束,直到今天才到达杭州,心中哪里还有我这个大帅!”
      王禀辩解说:“此事怪不得小将,你身为主帅,调度无方,才造成如此后果。你不该调我军马去睦州,婺州到睦州,山重水复,道路崎岖难走,你高高在上,知道行军打仗,天时、地利的重要性吗?其二,方腊攻打歙州乃军事机密,待我知晓,歙州已破,我怎能先知而攻睦州。其三,我本想沿途守护富阳,但方腊势大,不得不放弃富阳守护,所以来迟。论罪你比我更大!”
      谭稹大怒,喝令武士将王禀拿下,王禀想:“此时若被拿下,将成铁案事实,想伸辩翻身就不可能了,决不能示弱,何况有三千军士驻扎在此,怕他什么。”
      王禀不等武士靠近,跳前一步,伸出铁钳似的手,将谭稹衣领扭住,用刀架在他脖子上。王禀涨红了脸,青筋直爆,象个凶神恶煞,对武士们怒喊道:“谁敢过来,我就一刀宰了他!”
      武士们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赵霆从未见过如此场面,慌得浑身乱抖。此时,屏风后走出一个身穿红袍,面色白净的官员,笑着对两人说:“都是自家人,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
      王禀认得是朱勔朱大人,才一手将谭稹推开,谭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朱勔说:“谭大人不知地利之事,确有失策,但王将军也有拥兵自保之嫌,依我看,过去的事就算了,当今还是商讨杭州保卫战为要!”
      朱勔见事情闹僵了,大家都不利,何况王禀还有军马在握,此时万万不可得罪,故各打五十大板,圆场圆场。
      赵霆说:“你们武夫就是不好,动不动就真刀真枪,这成何体统?”
      朱勔说:“王将军,我想听听你对杭州保卫战的想法。”
      王禀插刀入鞘说:“不瞒你说,我是接到童太尉密信,说现在方腊贼寇势大,要我避其锋芒,嘱我保存兵力,待时机成熟,一举歼灭方腊贼寇。”
      谭稹、朱勔听了,才知其中原委,对王禀另眼相看。王禀说:“杭州无天险可守,童太尉要我撤往秀州驻扎,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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