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应祥

2、死局活局

　　越国王站在窗前，看见夹谷忽鲁进来转身道了句来了，夹谷忽鲁先是恭敬的行礼，待礼毕后才低声应了越国王的话。夹谷是他多年的亲信，自越国王幼时便是追随左右，也正因如此他二人说话间比起旁人来多了几分随意。
　　“你来时见着毕亚了”越国王见他来随口问了句，“是，小人来时与四娘子闲话了几句。”夹谷答道，“毕亚，你来时遇着，她可说了什么？”越国王问道，见越国王此状，自己也忍不住揣测了起来。气氛突然就沉寂了起来，主仆二人本欲谈谈这次的军需案，却不想谈到了完颜毕亚这来了。
　　最终夹谷忽鲁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道“四娘子可惜了。”如果不是女真那场覆灭天水朝的战争，她的身份岂会如同现在这般尴尬。越国王听了他的感叹面上神色淡淡“时也命也。”
　　夹谷明白越国王的意思，“我当日的处境也比不得魏王和陈王，可是现在呢？”魏王和陈王本是纥石烈皇后所出，二人颇受太祖宠爱，而越国王则是贤妃所出，当年越国王已有攻取天水朝之功，欲为其母擢元妃封号而不可。
　　这次的军需案多有大臣以为乃是陈王有意为之，借军器受损欲使泰州前线士兵战事不利，以此打击越国王一派。朝堂争斗累及战事本是常事，然而泰州是女真北端前线重镇，泰州若破则上京危矣，宗室知此事者亦有人对此有所不齿。
　　“只是我总觉得此事并非是我那位八弟所为。”越国王皱眉，这次的案件布局缜密，可是追查起来却总是有几丝线索似有似无的指向陈王。照理说他不当怀疑，可是这天底下机缘巧合的事多了，总是很容易让人怀疑是有意为之。更何况陈王本就是现在保守一派的代表者之一，而如果泰州前线战事失利那么最后的得利者难道不是陈王一派。夹谷知道越国王在纠结什么，若是有事外人假借军需案引两派争斗好从中渔人得利，则不可不小心谨慎。
　　完颜毕亚回到院中的时候刚好下起了雪，屋中的香炉有袅袅青烟升起，如梦如幻。她回到屋中脱下檐裙团衫，换上家常的细色缎袄，斜倚在绣枕上。
　　外面雪花朵朵落下，她打开窗伸手去接，雪花触手是一片冰凉，就像夜晚凝了一层寒霜的铁枪，在冬日的清晨握住，简直要把手上的皮肉同铁枪黏在一起。她将手收回袖中，却正巧瞧见了屋外廊下的避风处有人缩着坐在石阶上。完颜毕亚皱了皱眉，唤道“乌勒珠”她自认自己从未苛责下人，也不知是何人下了雪了还在外面不曾回屋。
　　乌勒珠也不知是何事，撩开珠帘问道“不知四娘子有何吩咐？”待听罢完颜毕亚的问话才缓缓道“四娘子虽然让奴婢不得苛责与流光，但是她与院中之人相处不好却并非是奴婢的错，这下雪天愿意在外面呆着也是她的事。”那院中的人原来是赵流光，完颜毕亚想了想。也未越国王站在窗前，看见夹谷忽鲁进来转身道了句来了，夹谷忽鲁先是恭敬的行礼，待礼毕后才低声应了越国王的话。夹谷是他多年的亲信，自越国王幼时便是追随左右，也正因如此他二人说话间比起旁人来多了几分随意。
　　“你来时见着毕亚了”越国王见他来随口问了句，“是，小人来时与四娘子闲话了几句。”夹谷答道，“毕亚，你来时遇着，她可说了什么？”越国王问道，见越国王此状，自己也忍不住揣测了起来。气氛突然就沉寂了起来，主仆二人本欲谈谈这次的军需案，却不想谈到了完颜毕亚这来了。
　　最终夹谷忽鲁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道“四娘子可惜了。”如果不是女真那场覆灭天水朝的战争，她的身份岂会如同现在这般尴尬。越国王听了他的感叹面上神色淡淡“时也命也。”
　　夹谷明白越国王的意思，“我当日的处境也比不得魏王和陈王，可是现在呢？”魏王和陈王本是纥石烈皇后所出，二人颇受太祖宠爱，而越国王则是贤妃所出，当年越国王已有攻取天水朝之功，欲为其母擢元妃封号而不可。
　　这次的军需案多有大臣以为乃是陈王有意为之，借军器受损欲使泰州前线士兵战事不利，以此打击越国王一派。朝堂争斗累及战事本是常事，然而泰州是女真北端前线重镇，泰州若破则上京危矣，宗室知此事者亦有人对此有所不齿。
　　“只是我总觉得此事并非是我那位八弟所为。”越国王皱眉，这次的案件布局缜密，可是追查起来却总是有几丝线索似有似无的指向陈王。照理说他不当怀疑，可是这天底下机缘巧合的事多了，总是很容易让人怀疑是有意为之。更何况陈王本就是现在保守一派的代表者之一，而如果泰州前线战事失利那么最后的得利者难道不是陈王一派。夹谷知道越国王在纠结什么，若是有事外人假借军需案引两派争斗好从中渔人得利，则不可不小心谨慎。
　　完颜毕亚回到院中的时候刚好下起了雪，屋中的香炉有袅袅青烟升起，如梦如幻。她回到屋中脱下檐裙团衫，换上家常的细色缎袄，斜倚在绣枕上。
　　外面雪花朵朵落下，她打开窗伸手去接，雪花触手是一片冰凉，就像夜晚凝了一层寒霜的铁枪，在冬日的清晨握住，简直要把手上的皮肉同铁枪黏在一起。她将手收回袖中，却正巧瞧见了屋外廊下的避风处有人缩着坐在石阶上。完颜毕亚皱了皱眉，唤道“乌勒珠”她自认自己从未苛责下人，也不知是何人下了雪了还在外面不曾回屋。
　　乌勒珠也不知是何事，撩开珠帘问道“不知四娘子有何吩咐？”待听罢完颜毕亚的问话才缓缓道“四娘子虽然让奴婢不得苛责与流光，但是她与院中之人相处不好却并非是奴婢的错，这下雪天愿意在外面呆着也是她的事。”那院中的人原来是赵流光，完颜毕亚想了想。也未越国王站在窗前，看见夹谷忽鲁进来转身道了句来了，夹谷忽鲁先是恭敬的行礼，待礼毕后才低声应了越国王的话。夹谷是他多年的亲信，自越国王幼时便是追随左右，也正因如此他二人说话间比起旁人来多了几分随意。
　　“你来时见着毕亚了”越国王见他来随口问了句，“是，小人来时与四娘子闲话了几句。”夹谷答道，“毕亚，你来时遇着，她可说了什么？”越国王问道，见越国王此状，自己也忍不住揣测了起来。气氛突然就沉寂了起来，主仆二人本欲谈谈这次的军需案，却不想谈到了完颜毕亚这来了。
　　最终夹谷忽鲁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道“四娘子可惜了。”如果不是女真那场覆灭天水朝的战争，她的身份岂会如同现在这般尴尬。越国王听了他的感叹面上神色淡淡“时也命也。”
　　夹谷明白越国王的意思，“我当日的处境也比不得魏王和陈王，可是现在呢？”魏王和陈王本是纥石烈皇后所出，二人颇受太祖宠爱，而越国王则是贤妃所出，当年越国王已有攻取天水朝之功，欲为其母擢元妃封号而不可。
　　这次的军需案多有大臣以为乃是陈王有意为之，借军器受损欲使泰州前线士兵战事不利，以此打击越国王一派。朝堂争斗累及战事本是常事，然而泰州是女真北端前线重镇，泰州若破则上京危矣，宗室知此事者亦有人对此有所不齿。
　　“只是我总觉得此事并非是我那位八弟所为。”越国王皱眉，这次的案件布局缜密，可是追查起来却总是有几丝线索似有似无的指向陈王。照理说他不当怀疑，可是这天底下机缘巧合的事多了，总是很容易让人怀疑是有意为之。更何况陈王本就是现在保守一派的代表者之一，而如果泰州前线战事失利那么最后的得利者难道不是陈王一派。夹谷知道越国王在纠结什么，若是有事外人假借军需案引两派争斗好从中渔人得利，则不可不小心谨慎。
　　完颜毕亚回到院中的时候刚好下起了雪，屋中的香炉有袅袅青烟升起，如梦如幻。她回到屋中脱下檐裙团衫，换上家常的细色缎袄，斜倚在绣枕上。
　　外面雪花朵朵落下，她打开窗伸手去接，雪花触手是一片冰凉，就像夜晚凝了一层寒霜的铁枪，在冬日的清晨握住，简直要把手上的皮肉同铁枪黏在一起。她将手收回袖中，却正巧瞧见了屋外廊下的避风处有人缩着坐在石阶上。完颜毕亚皱了皱眉，唤道“乌勒珠”她自认自己从未苛责下人，也不知是何人下了雪了还在外面不曾回屋。
　　乌勒珠也不知是何事，撩开珠帘问道“不知四娘子有何吩咐？”待听罢完颜毕亚的问话才缓缓道“四娘子虽然让奴婢不得苛责与流光，但是她与院中之人相处不好却并非是奴婢的错，这下雪天愿意在外面呆着也是她的事。”那院中的人原来是赵流光，完颜毕亚想了想。也未在多言，只说“既然这样的话，便唤她到这屋里来就好了，外面天寒地冻的别有个什么好歹。左右我是不嫌的。”
　　赵流光进入里屋的时候完颜毕亚正举着银钗调弄香炉中的白灰，看到她来了抬头瞧了一眼，对乌勒珠道：“你且去休息吧，这新来的婢子让她来伺候着便好。”乌勒珠听闻此话，俯身行了一礼，只言四娘子若有事唤她，便命小丫鬟来传个话即可，便撩开珠帘出去了。
　　里屋中便只余完颜毕亚与赵流光二人，完颜毕亚看着她道:“可会研墨？”赵流光颔首，她有些手足无措，完颜毕亚与她以往见到的女真人完全不同，那些女真人看着她，就算不动手也会是满口的污言秽语。
　　她回想起她进来时那个人对她说的话：“若女真与天水朝和议，朝中狼主势必会遣回一批天水朝的宗室子女，以示诚意。若是你做的好的话，你的名字自然会出现在那上面，甚至…”“在想什么？”完颜毕亚见她发愣笑问“难不成，你一直都有在别人与你说话时发呆的习惯？”赵流光低头不语，脸上红的发烫。完颜毕亚也不再与她调笑，走向书房，这里间原是有一条近路通向书房。赵流光见状忙随在她身后，只听得她说：“我恰好要练字，你便来为我研墨。”
　　完颜毕亚向来自律，以往在军中时若是有空便常手不释卷，如今回到了越国王府也是每日必定要来这书房学习的。她向来喜欢在临近傍晚时习字，又因为今日下了雪有意做幅《黄昏初雪图》，便唤了赵流光为她研墨。
　　却不想赵流光虽是赵氏女但自幼便随族人来了这白山黑水的苦寒之地，境遇如此哪里来的人教她如何舞文弄墨，她初时说自己会便让完颜毕亚信了，如今赵流光是不敢说她不会。倒是完颜毕亚见她脸上的困窘，道了句罢了，伸手将墨条拿了过来，自己研磨。对赵流光道了句：“书房有暖炕，你且选本自己爱看的小说话本，去那里歪着读吧，我这书房向来不放火盆的，倒不像里屋那般的暖和。”
　　赵流光听她这般说，却是不敢真的就歪在炕上，只是随手拿了本书，在炕沿上坐下。装作在读书的模样，只是一双眼睛却偷偷打量着四周，暖炕上的小桌摆着鎏金兔型的香炉，只是里面已经许久未曾燃过香料了。又看着将休息的暖炕与里面的书房隔开的珠帘发愣。透过虚虚绰绰的珠帘刚好可以看见完颜毕亚练字的身影，一旁的案上摆着琴，墙上悬挂着绿檀木柄的拂尘。雪渐渐的小了，屋中也越来越暗，赵流光想想将蜡烛点亮，执起烛台，挑开珠帘走向完颜毕亚。
　　见她微蹙眉头想来也是因为这书房因日渐西沉而显得昏暗，却又不愿离身去点燃蜡烛。完颜毕亚似乎是感觉到了眼前变得明亮，而抬起头笑看向不知是何时放至一旁的烛台。
　　她本是容貌出色的，只是之前才开始张开便去了泰州城，几年戎马生涯，风霜相加，在加上自己亦不太在意容貌，这才未曾特别的显露出来。饶是如此，也有前来泰州前线的汉人文书，对这位尚不知雌雄的小郎君赞道‘巍巍如玉山之独立，肃肃如松下秋风。’倒是完颜毕亚听得这般夸赞惭道“何敢自比嵇康。”
　　赵流光在她身旁，看着她不为外物所动而依旧专注，想着“若你不是女真人倒是好了，又或是你不姓完颜就好了，我也不必在心中这般的为难”有下人在书房外问到：“四娘子可要用晚膳？”她这才停下笔，看向身旁的赵流光：“你饿了吗？”见身旁的女子被她问的一愣：“奴婢还好。”“既然如此，并不饿，晚膳便免了罢。”
　　完颜毕亚又低下头继续练字“你若是什么时候觉得饿了，便让她们准备夜宵。”她在这书房中一直呆到深夜临近二更天，才回房休息，不仅练字，也誊写诸子百家文集。院中的婢女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主人的作息，待她就寝时已经将放在熏笼上的锦被铺好，又将香球放入锦被中，来来往往的婢女有往金猊中添加安神的香料，亦有人向金盆中注水，一旁的盒子里盛着洗面药，赵流光站在一旁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若是当年没有那一场国破家亡，如今这幅景象同样也会出现在她的闺房之中？她想着，她与完颜毕亚明明身上同样流着一半赵家的血。
　　“今晚用不着你守，去睡吧。”乌勒珠对着她道，看着赵流光魂不守舍的样子皱了眉头。完颜毕亚方才刚从书房回来，正在洗漱，听着她二人在帘下说话，道：“都去睡吧，我这用不着晚上守着。”她用绸巾搽干净脸上的水，随手将它扔在盆中。
　　夜深了，又是一阵鸽子的振翅声，院中人都睡熟了，完颜毕亚打开窗，从鸽子腿上取下一卷纸，看后默默的思索着。她感觉这个局有些死了，她安排的人并没有聪明到她期许的程度，她需要一颗棋子，让这个局活起来。也许她并不需要出了这越国王府就可以找到这颗棋子。
　　女真人学汉人皇族，在诸亲王的府邸中设长史一职，主管王府警卫巡视及总统府中诸事。越国王府的长史虽是越国王自己挑选的，可越国王府长史的亲随却是由长史带进来的。
　　陈王与越国王及其他几位当权宗室若说是府中没有一颗钉子，谁也不会信的。而这钉子到底扎不扎人，自然是由被扎的人说了算的，越国王是个从不相信巧合的人，现在当他需要的线索都指向陈王的时候，他一定会怀疑这线索的真假。
　　但是如果这时他发现了府中陈王的钉子，一定会仔细的调查，通过这颗钉子将线索引向她安排的那个人。到那时，一切就可以解释了。无论如何，这件军需案从头到尾她都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