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仙女的人间实习）》爱婷

30、曾然番外（二）

　　那天夜里，曾然被弟弟曾可撮弄到了他的大宅子里，足足等了大半个钟头，才见到烂醉如泥的曾可被人拖了回来。
　　他听到门响，过来开门，却见到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立在门外，淡黄色的路灯映在她年轻的脸颊上，一点光影照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光圈，美得不像是真人。她见到人来开门，吃了一惊，弯下腰去将掉落的钥匙拾起。
　　他忍不住问：“你是谁？”
　　她抬起头看着他，一双眼睛灿如晨星，带一点点吃惊，又有一些无邪的好奇。那双透亮的眸子，仿佛能一直通到人的心里去。

　　后来，在无数个与她共处的场合，在无数个与她共度的时光，他都忍不住想再一次地问她：“你是谁？”
　　——凡人怎么可能美得像你那样眩目，但天仙又怎会如你这般纯真、勇敢？
　　但她似乎不觉得自己美到惊天动地，就像她再见到他的时候，只是爽朗大方地对他伸出手去：“久仰。我们上回见过，我叫林仙儿。”神色泰然，语笑嫣然。
　　她来之前，他只能在窗前，对着兰花枯坐。她来之后，空气中仿佛都洋溢着杏花春雨般湿润的气息，这间工作室才渐渐有了生机和活泼的气氛。
　　他常常不自觉回转过头，看她对着一堆的资料，或轻蹙眉头，或凝神思索，样子认真得可爱。有时，偶尔看到她袒露的肩膀肤如凝脂，他竟不敢正视——生怕自己克制不住，会俯身而去一亲芳泽。甚至，他看着她和公司里的模特儿打闹，会有将她摁倒的冲动……这样的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渐渐察觉到了她的小心思，在她忽然对着他抛出了媚眼的那一刻，他神为之夺，目为之眩；他要在椅子上靠了一小会儿才能缓过神来，看着她霞光中绯红的小脸，忽然很想逗她玩儿……
　　那天，看着她气忿忿地离去，他不由地暗笑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促狭的心思，去跟这么年轻的女孩儿逗着玩儿？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是那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当她偶尔将手臂环绕上他的臂弯，当她不自觉贴着他的身体说话，说不动心是假的。他是三十二岁的老男人，但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想将嘴唇贴上她柔润的肌肤，想将她的娇躯揉进自己的怀里。想在安静的洒满月光的晚上，怀抱着她，看她扑闪着眼，对他说可爱的话。
　　但他生怕，自己对她的欲望不是爱，而只是肌肤相亲的原始欲望。她是那么美，那么好，——每一个十八岁到八十岁的男人都会对她产生欲望，他坚信。但她又是那么纯真不知世事，甚至不知道自己斑驳到伤痕累累的过去。这样的他，她能了解、接受吗？

　　一次，他和她在工作室，曾可忽然跑过来逛荡。他是深知他的宝贝弟弟的，对他的个人问题有着顽强的干涉斗志，觉得他已经孤寂太久，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撮合他和她的机会。
　　曾可将话题不知怎么给引到了男女间的爱情上去了，他说了一大通自己早年惨痛而多姿多彩的情史，然后问：“仙儿，如果你在感情上遭遇了这么大的伤害，你会失去爱的信心么？”
　　曾然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像大白兔一样竖起了耳朵。
　　他看到，美丽的仙儿扬起头，昂然道：“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他为之深深折服，几乎要鼓掌叫好。
　　后来他知道，那是杜拉斯的名言，那样勇敢、无所畏惧的爱情宣言，让他觉得自己，真是已经老了。
　　——亲爱的，经过了那么多，爱之于我，已经不是不死的欲望，或是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而是一个珍贵的礼盒包，若没有足够把握将它接受、好好珍藏爱惜，应该原璧奉还。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充满了欢欣。工作的间隙，两人在一起聊天，说起喜欢的音乐和人，她偷偷看了他一眼，羞答答地说：“我喜欢李宇春。”
　　他不禁绝倒。原来她竟是一棵美如天仙的玉米。

　　他不在的时候，她会在空荡荡的公寓里，一边大声地唱着“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一边穿着旧短裤翩翩起舞，那歌声里的快乐有一种感染人心的神奇力量：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
　　只有你才是我梦想
　　只有你才叫我牵挂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那天，他在门外静静聆听，站了很久很久，最终没有伸手推开面前那扇虚掩的门。——对不起，我的心里有你，也有过去的她，——所以我不能不推开你。
　　不能心无旁骛地吻你，我宁愿不靠近你。因为，那样的爱，对她，对你，都是亵渎。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这番外的剧情雷了点，我也觉得自己的抒情笔调很奇怪；但既然有同学想看，那就修一修，把不虐的部分放出来吧。很严肃地说，被雷到了作者概不负责。
再羞答答地啰嗦一句：其实，作者也是个玉米。谁敢笑我就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