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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

  •   看着虎春要杀人烧房子,尔雅眼神空洞,不注意就要寻死。简直没了法,叫凭城把软成一团的虎春拖进尔雅房间,干坐了一夜,将两人看守起来。

      虎春一时脾气发尽,畅畅快快打呼噜睡了。只有尔雅抱着身子僵硬的躺在床上,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觉得寒心又害怕,这个家简直不能呆了,徐正海父母多次明显表现不喜欢自己,自己只有一个金镯子,银行里几十块钱。

      还不如虎春有私房钱,跑出去就要饿死。心下凄惶,想到前世的好日子,一个贫穷的女大学生,可女人好歹能找到工作有钱养活自己。

      自己靠劳动赚钱,不靠想把女儿卖给富家公子结一门好亲戚的父亲姐姐,不靠男人手朝下的要钱,丈夫花天酒地自己却只能忍受。

      自己的命是张四爷花十个大洋买来的,虎春还贪了一块,哪里有什么亲情,全是一摊烂泥,肮脏的罪恶,吃人的怪物。尔雅对他们绝了望。
      尔雅紧紧地扣住手里的镯子,“徐正海,我只有你了啊,我只有你了啊!”

      尔雅睁着眼睛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虎春虽有点不好意思,但想尔雅是自己亲手带大,这点委屈都受不得了么,继续像往常一样做事。

      四爷看见两个女儿都活着,想着事情过去了,六十九岁的老人撑不住瘫在床上睡了,凭城不敢独自面对虎春,悄悄溜了。

      只有尔雅起来打水洗澡,换上漂亮衣服,带上值钱的东西想要跟徐正海私奔。脸色实在不太好,尔雅把全部生的希望寄托在徐正海身上,跑到虎春房里擦她的脂粉。

      虎春有些歉意,倒替她拿了镜子。尔雅精神恍惚,就像没看到。

      西山军营很远很偏,尔雅等不及人力车,叫上汽车便过去。满脑子混乱,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不对,尔雅晃晃脑袋,想错了句子。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下了汽车,叫小兵通传,竟然不顾守卫诧异的眼神,摸出胭脂膏子使劲儿涂嘴唇。

      徐正海出来,带着青年的真诚与男人成熟,伴随着迷人的清风,尔雅和他抱在一起,感到安心,汲取他身上的热气。徐正海带她出去走走,看着她从未有过的浓烈妆容,快要红的流血的嘴唇。

      “我今天好不好看”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的。”

      掐了几枝野花仔细的捧给尔雅拿着。尔雅攥得像珍宝。找了一个有水的地方坐着,两人轻轻谈话,

      尔雅问他“你的心对我到底是怎样?”

      美好迷人的词语带着真诚与坚定从徐正海嘴里吐出。

      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情话完全陶醉了尔雅。什么话,从他口里说出来都是那样真诚可靠。

      尔雅相信了,徐正海会爱他一辈子,是她终身的依靠,相信了豆子是一粒粒从豆子树上长出来,徐正海会为了他爬上梯子把月亮摘下来,只等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

      尔雅看着徐正海,像看一个英雄,连春风都绽放,云霞也是锦绣,见了他,她变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心里是欢喜的,又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尔雅畅想两个人的幸福生活,从结婚要用什么摆设,怎么样的婚纱,到婚后的子女名字,事务安排,说得好像成了真。

      徐正海皱眉,他没想到那么远过,他喜爱尔雅,愿意同她结婚,可没想过那些柴米油盐,甚至子女,徐正海是一个矛盾的共同体,青涩又成熟,手里有人命却眼睛清澈得像个孩子。身材魁梧天塌下来也为你扛住,言语稚拙戳烂你的真心。

      徐正海看尔雅不同寻常的激动,仿佛喘不过气来。帮她接口“我们可以生好多好多儿子啊,交给我爸妈带,你不用担心,名字他们也会取好”

      徐正海真的很贴心,舍不得尔雅受带孩子的苦,真心实意地说出自以为最靠的安排。

      尔雅一愣,缓缓出口“你爸妈?一堆儿子”

      “是呀,其实我想用一副对联儿做他们的名字,安邦定国啊什么的,一连串儿的兄弟”

      “哦,你只要儿子啊?”突然感到心里发冷“女儿刚生下来就扔掉对不对?!”

      徐正海心想我家里开银行,女儿还养不起吗?尔雅又说话

      “是不是你爸妈说什么你都听啊?!”

      这简直是可恶的地狱,面前的水面照出尔雅扭曲变型的脸。

      “是不是你以后还要再找几房姨太太啊,徐大少爷?!”尔雅泪流满面。

      徐正海觉得厌烦,今天的尔雅简直不对劲,像被虎春附了体。

      这时几个副官支吾在远地不敢过来。徐正海心下烦躁扯出一根烟打了火,叫那几个人过来,又觉得大老爷们儿有些丢脸。

      “报告营长,司令急事叫你过去”

      徐正海也想松口气,轻轻拉尔雅起来“都是我错啦,安排你回去,明天一早我来赔罪好不好?”

      “好”

      尔雅被送上汽车,徐正海付了钱叮嘱要送到家。

      到了半路,尔雅独自下车,汽车开远,她想不开就投了河。

      像一只翩翩起舞的白天鹅在水中完成了谢幕礼,穿着红舞鞋的善妒姑娘烫死在了火红的地板上,白衣红唇,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失望渐渐沉入淤泥。

      河水淹过口鼻,呛得人胸肺疼的时候,灵光一闪,原来那句话叫

      “当女人把在自己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就是绝望来临的时候。”
      尔雅没有再回家,虎春喜滋滋的要和凭城办婚礼,筹办用品,张四爷气死了说不管了,不管了。又打听尔雅去哪里了。

      虎春笑得邪性“她呀,找姑爷去了,指不定回来就给你带个大外孙子呢。小丫头倒是好手段,迷得徐家小子找不到北。”

      四爷吸着烟不说话,徐家算尔雅高攀了,又确实是个良配“妈妈的,到底名声不好听”遂不去管她。

      军令如山,徐正海并没有兑现诺言,带着司令的密信和一个营的兄弟,星夜兼程往天津开拔。

      虎春等不及,怕凭城跑了,不等妹妹妹夫回来抓了凭城上了花轿,拜了高堂。仍旧住在建平车场,每天喜滋滋,要拉着凭城出去逛逛,体会当女人的快感,也显显自己年轻体面的丈夫。

      徐正海和天津驻军交代防务,忙得天昏地暗,又往北平押送回粮草和司令秘密的金银珠宝。

      紧赶慢赶,花了一个多月办完了差使,又惦念着尔雅,赶紧买了首饰赔罪。

      到了建平车场,方知尔雅一个多月都没回来,徐正海耳朵里一个霹雳,吓得他浑身冒汗。抓着虎春,怒吼“你给我说清楚!”

      虎春也愣了,瞪大了眼睛“尔雅没去找你?”说罢大声嚎哭,撕心裂肺,厮打徐正海

      “那天晚上她一直念叨你名字,说了要去找你,要去找你的,你还我妹妹来!”

      虎春真心实意,要哭死过去,兵荒马乱的时候,她如花似玉的妹妹丢了一个多月啊。

      凭城嫌她丢脸难看,悄悄去把四爷找来。四爷指着虎春,浑身颤抖

      “你说的尔雅去跟徐正海住了啊!要死了啊,尔雅被你们害死了啊。”

      “我哪里知道,我哪里知道”虎春鼻涕眼泪流得到处都是,

      “那天晚上她说去找你,第二天出门就再没有回来过,你还我我妹妹啊,你还她的命来啊!”

      徐正海太忙。押送着粮草和来历不明的赃款,每日提心吊胆,路上艰难,还得照顾着人马的安全,一个多月前的事情早已记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惹尔雅生了气,要赔罪,天上的月亮也得给她摘下来。

      发动手下去找,城里城外翻了个遍。被打听的人都笑“隔了一个多月找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

      徐正海心里狠狠挨了一锤,流着血,想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最后送尔雅回去的汽车司机被逮到,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徐正海拿枪抵着他“说!是不是你见色起意,谋财害命了?”是一只眼角充血,吃人噬骨的猛兽。

      拳打脚踢,司机断了几条肋骨,口吐鲜血。几个副官拖住他,暂时安稳住了情绪。

      司机想活命,拼死不承认“是那个姑娘自己下的车,自己下的车!!!”

      徐正海带着希望叫司机带路。

      那是宽阔的烟波浩渺的永定河,水鸟飞过留下粼粼的波光。杨柳枝儿轻舞飞扬,像洛神的仙姿凌波起舞。

      清脆的布谷鸟催促着勤劳的人们“阿公阿婆,割麦插禾”,

      激流从辽远的内蒙发源,又绕道了山西、河北、在北平停下,载上了一个姑娘,欢乐奔腾的去往天津注入渤海湾

      都明白了,四爷和凭城带了香蜡纸烛和震天响的鞭炮到了这个宽阔的地方点燃。
      虎春哭病了躺在屋里下不来床,她又想起了尔雅从小是多么省心,自己亲手一点儿一点儿把她拉扯大。

      好容易出落成个大姑娘怎么忽又不见了呢?“我可怜的妹妹哇!我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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