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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

  •   只有徐正海不相信,叫人守着永定河捞了半个月,嫌别人没用,自己现学了凫水往水底找哦,几次被人从很远的地方救上来。

      曾经有一个人在那里轻轻地蹈水,隔了好久那沉寂的地方才又热闹起来。热闹过了,徐正海身体支持不住了被捆回家治病,永定河又恢复了宁静

      “美丽的姑娘哟,你跟着我走,去往那大海的方向哟,太阳升起的地方。”永定河唱着歌儿走远了。

      徐正海被挖了五脏六腑,僵直地嵌在床上,手里抓紧那本小巧的兵书,咽了口唾沫,给他了那么久,现在才有空第一次翻开了它,眼睛一闪,到有一滴泪啪嗒流下,晕染了那簪花小楷的字迹,少年悼念着自己的姑娘。

      贪婪又不舍的慢慢看“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

      又想起那天在花园里,自己替她戴上手镯,期待又害怕地想对方会不会发现手镯里的字,明白自己隐晦的心意。

      “金勒马嘶芳草地”

      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玉楼人醉杏花天啊”
      徐正海精神不济,眼眶深陷,病得不成人形,嘴里说胡话。徐先生太太心里揪着死人不放,嘴里却不敢提到一星半点儿。

      眼看儿子性命也要保不住了,徐先生太太趁着儿子尚还清醒,跪到了徐正海床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徐正海大惊失色,也要从床上滚下来跪下。

      徐太太眼泪开了闸“儿啊,你就只为一个女子就要死了么?那我跟你一起死了吧!”说着就要撞死在这里。

      徐正海心中大恸!说不出话来只泪流满面,悲痛不已。徐先生抱住发妻哭喊着“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用手大锤着胸口。

      门外等着的三姨太太坐不住了,酝酿了情绪,拉着自己的儿子,尖着嗓子哭起来“老爷呀,正海不行了,咱们只有正江了啊!哎哟啊。”只有女儿的二姨太四姨太后悔得跌脚,只恨没个儿子。

      徐正海胸胀,脑袋疼得要裂开。爱哭的徐太太早就没了矜持,披发跣足扑倒那小子身上。

      “好东西,你哥哥要出事,我不活了,你也得跟着死,”说着抓起那小孩子,往窗外走,说罢两人就要跳下去。

      三姨太嗓子扯破了天际,另外两个姨太吃吃笑着过来热心帮忙,却笨手笨脚挡住了三姨太救孩子的去路。

      徐先生拖住了徐太太一只脚,跪下来“你要干什么啊,干什么啊?”

      房里闹得沸反盈天,不可开交,突然众人耳朵一聋,尖着脚哎哟哎哟地跳了起来。

      徐正海攒了力气,抓起床头的电话花瓶古董在地上惯得粉碎。

      “妈,你下来”说完这句有有些脱力。徐太太连滚带爬地扑过来“妈的儿子啊,妈的命啊。”

      那个哭闹的小孩子被徐先生连同四个姨太太全撵了出去。

      徐正海倒在床上想,自己为尔雅死过一回了,得给父母尽孝了。就说

      “爸妈,我再不想她了,没事了,你们也别哭了,我再不想她了。”

      徐先生徐太太方才得了命般活了下来,自此后徐太太睡在屋里,天天照料儿子,徐正海才慢慢好起来。

      一日夫妻在屋中商量,怕儿子睹物思人,勾起伤心事。正好南京政府那边有官职,就想带着全家搬迁,到南京去定居。

      徐正海可怜父母为他头发都白了,眼泪都哭干了,不敢教父母伤心,自己偷偷去了建平车场跪在四爷面前说

      “女婿不能留在伤心地,要往南京去了”留下一千块大洋并许多金条,让四爷有空有事都来南京找女婿,磕头走了。

      又往永定河边走,悄悄烧了纸钱,洒了泪,尔雅,是我害了你,我走了不能来看你,可我的心里永远装着你。

      有钱好走路,徐正海又是营长,点齐人马装好家产,荷枪实弹的军人护送着一长串的卡车车队往南京去。四个姨太太并一子二女见徐正海好了,心里惊慌,不敢惹半点事藏匿了身影悄悄地也跟着往南京去。

      到了南京倏忽又是半年,徐正海在这里继续念军校,仍旧做营长,徐先生领了南京政府的俸禄,又把自己的泰恒银行开得红红火火,徐妈妈照管着儿子身体衣食,来了这样一个英俊少年,前途无量,当地贵妇人都着了魔,要把女儿侄女儿嫁过去。

      徐妈妈一一推了,说和尚算了命,徐正海命里不宜早娶。倒不是为谁,只想着不去刺激儿子。

      一日,徐正海便得了个命令。
      原来罗霄山脉是两省的交界,山高林密,能攻能守,便聚集了一窝梁山好汉,有些枪炮和人马。

      现在的中国表面上是统一于南京政府,其实很有些大军阀小土匪党同伐异各自为政。

      再有一等不服管的为民党分子,明明不敌却不肯向大哥低头,很有些泥人儿的土性。被大哥追着痛打几次,一股残余便逃到罗霄山脉附近喘气,

      南京政府一看正好,罗霄山的土匪仗着枪炮人马收了方圆十几个镇子的钱粮税银,却又对中央特派派员陪着小心,十分谦让。

      看样子有归顺的想法,这边大哥一拍光头,定下了计策。当即就派人去收编队伍,给了番号军饷,再指使这队伍去把为民党给剿了。

      不但土匪凶猛,南京的名门小姐也是热情漂亮,各具特色,不像北平的姑娘带着一股子矜持的稳重。

      徐正海被堵得心烦,正缺立功的机会,就“报效党国”躲了出去。王司令是正员,他就当个副手,出去好好历练历练。

      颠簸了汽车,又换了马,山贼大放鞭炮,四处挂彩迎接了特使的到来。王司令走了程序,有心安理得收了不少好处费。

      摆齐三牲,烧了福纸。大家歃血为盟,一派和睦地看山寨内取下了“替天行道”的杏黄旗,升上了老大哥的某部某军大旗。

      当晚双方人马就在指挥室堆起沙盘研究起战略和进军方向。王司令出去如厕碰到了一个美貌女子前来找前山寨头子,现在的王师长,只是很快就不见了,赶紧打听。

      王军长抱歉到“我妹妹从小跟我野惯了,冲撞司令真是罪过。还望司令海涵。”

      王司令心思不知飞到哪里,坐下来亲切握了军长的手,再没有刚刚的架子。徐正海就猜到他要干什么,只是看见司令五六个月般的大肥肚子转过了头去。

      只安排徐正海一个人和参谋们去考虑行军的事,亲自给军长倒了一杯酒,要亲自去向小姐赔罪,说是自己唐突了佳人。又问起妹妹芳名、贵庚,是否婚配。

      军长十分推脱,说自己妹妹从小山野里跑惯了,脾气很不好,不堪为妇。

      司令真直爽说我本来有妻子,她也当不了大老婆呀。

      军长的土匪脾气又冒出来,闹了个大红脸徐正海一看局势要失控,只好过去和稀泥又请两位大人来斟酌计划是否可行。

      那小姐便藏了起来,司令到处钻也找不到。气得直跳脚,一天逮住徐正海要他把小姐送过来。

      徐正海觉得这真是精虫上了脑,你还在人家的地盘儿就要睡别人家妹妹,估计是嫌命长,当即领命,出去瞎晃了。带着几个卫兵,出去骑马散心倒也爽快。跑了几圈浑身是汗,心里很畅快。

      趁着黄昏,徐正海牵马回营,突然看见几个农民装扮的人行动有些诡异,几步赶过去要盘问究竟。

      带枪的军官和后面的卫兵吓得一个妇人和两个农人瑟瑟发抖。徐正海认出这妇人应该是山寨里的仆人,先叫人绑了,又问那两个农人在干什么。

      谁知竟是一口浓浓的乡下口音,抑扬顿挫,曲里拐弯,半点不会官话。听得徐正海皱眉,勉强听得一个名字叫“石山”,身边卫兵也都是自北平就带着的亲兵,也一点儿不会。

      又叫那女人翻译,妇人吓破了胆,死死低头不敢说话,长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围裙。

      跑了一天马,徐正海觉得肚子饥饿,也没收拾出违禁物品。只大声训斥“最近山里不太平,为民党横行,念你初犯放你们一马,日后若是敢偷运药品弹药等补给的,军法处置”

      说罢,叫农人快些离开,卫兵带妇人回山寨,自己策马先走了。

      晚间议事回来,倒有小丫头送茶水,说是小姐来道谢送回女仆的。

      徐正海不感兴趣打发她走了,一揭茶盘子到不认识,拿小茶匙往茶里搅搅,翻上来胡桃、盐笋、芝麻并干豆子。咦,这是什么吃法?旁边还有两碟起酥点心和小糕饼。

      卫兵也觉得新鲜围过来看,叫进山寨里的婆子一问才知道,原来小姐是南方人,自小秉性有些柔弱。爱弄药喝,这样的加料点的泡茶也是从南边传过来的,常人吃不到。

      徐正海觉得这小姐还有点儿意思,把茶和点心分给卫兵吃了,自己叫人洗了脚倒头就睡。

      那婆子见徐正海没吃,待卫兵吃完就收拾盘子走了。

      自此后日日小姐都要送吃喝的玩意儿给徐正海,简直防不胜防,不胜其烦。

      这日徐正海起床喝粥,到看有一碟子蒸鲥鱼,是北京的名菜,徐正海动了心思。鲥鱼矜贵,出水既死,能送到着鸟不拉屎的山里尤为难得。红馥馥的鲥鱼打成窄窄的块儿,拿它原旧红糟儿培着,再搅些香油配上新摘的菜蔬,徐正海食指大动吃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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