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准备出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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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乱世出枭雄。在林木国这种和平了很久的国家里，只能动脑筋赚钱，想都别想干出一番大事业。
我本人很赞同龙芯的观点。但凡名留史册，被人千古传颂的，有几个是靠经营发家的大富翁？还不都是那些颠覆旧朝，创立新朝的野心家？就算是成王败寇，都能留个英雄之名。
我本意就是要去祀尔国，如今龙芯与我志同道合，倒不如一起前往更好。她比我来到这个世界要早许多，很多方面的知识都比我精通，加之她早年就已经周游各国，对每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和历史背景有比较详细地了解。虽说月道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土著人”，但是对于她这种从不出门，只会在京城泡妞的人，我又怎能给予厚望？老实说，带她出门也就是害怕一个人太寂寞，身边有个说话的人总好过闷得去和花花草草搭讪。
龙芯曾经到过祀尔国，对那里的地形有一定了解。这一点我很满意。我曾一度怀疑，要是让我和月道两人冒冒失失进入祀尔国，指不定又会在那片森林里迷路，然后和野狼野熊野猪们混打恶斗浪费个半年。
出发前往祀尔国之前，龙芯语重心长地嘱咐我：“你决定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你也许在电视里看见过，书本里领略过，却从未亲眼见过的世界。那个地方，可以说是人间地狱，也可以说，是未成型的乐园。我们都是怀有野心的人，希望在那片土地上大展拳脚，但是要记住一点，那就是安全。我不希望，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在那里丧命。”
当她称我为“亲人”的时候，我的心脏结实地跳跃了一下。这种很容易引起共鸣的话，从她口里说出，我不会多想也不会多加猜测。我和她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和这里的女人们有着不一样的思维方式。
我有些同情月道，她每次听我和龙芯谈话的时候都带着特别迷茫的表情，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兔子。开始她还会饶有兴致地问着，“什么是电视？”，“什么是汽车？”，“什么是加速器”之类的问题，到后来，她只会带着彻底绝望的眼神哀叹道：“现在我才明白你们俩为什么一拍即合，因为你们俩都是一模一样的怪物……”
我们准备了很多东西，都是进入祀尔国之后必要的。龙芯说，药材一定要多带，因为祀尔国的药材一直处于虚空状态。就算手里有钱，你都未必能买得到。很多祀尔国的人都是因为没有药材延误医治而死亡的。我们也可以伪装成贩卖药材的商人。
我点头同意，于是，我们的马车里开始弥漫着各种药材混合交杂的气味。
月道又说，祀尔国地处北方，气候干燥寒冷，我们一定要多带些保暖的衣物，就算自己穿不了，送给难民也是不错。我迟疑了一下，也是同意了。
月道想了想，又提出说，不如我们多带一些银两在身上比较好。
我问其缘由，她竟然堂而皇之地说：“去青楼方便。”
结果，月道被龙芯的一根手指头一指，就倒在床上半天起不来。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算是体会到了。
月道的那些小功力，爬爬树之类的还能应付，遇到龙芯这种高人，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龙芯精通医术，对武术也颇有造诣，毕竟医术和武术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她很执著得要帮我把脉，说要确保我身体足够健康，不然不能进入祀尔国。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住我手腕上的脉搏，低眉垂目，认真地感受着我跳动的脉搏。
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一大美人，若不是她是从天外飞来的灵魂，说不定我会对她一见倾心。但一想到她曾与我受过一样的教育，生活在一样的环境中，心中就不敢对她有其他的想法。她是一个追求着自由和平等的人，而我的身份，也许无形中会给她带来压力。
“恩？”龙芯的眉宇微微皱起，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问：“怎么了？”
“有点奇怪。你真的不会武功？”龙芯的眼眸盯着我的看时候，总是那么深邃，仿佛一眼就可以将我看透。
我摇摇头：“爬树打架的事情经常干，但是好像还谈不上到达武功的境界吧。”
龙芯收回手，摸着下巴说：“可是你这身体明明有武功的底子在，任督二脉也早已经打通了。莫非，在你穿来之前，你就已经身怀绝技了，只是你自己一直没发觉？”
听她这么一说，我立刻感受到从天堂普照下来的金光。我竟然也可能是一个怀有绝世武功的世外高人……
可惜，我现在只会爬爬树，跳跳墙而已。
龙芯拍拍我肩膀：“既然你有底子，以后每天运气练功一个小时，保持功力。这样对你将来有好处。别担心，我会帮助你的。”
月道在角落里很眼馋，屁颠屁颠地过来，狗腿地问：“那个……龙大仙女，帮我也瞧瞧，我身上是否也怀有绝技？”
龙芯没好气地将手指搭上月道的脉搏，几秒钟后，翻着白眼道：“你平日吃太多了，血管堵塞，老了容易得心肌梗塞，以后少吃点肉！”
心肌梗塞？哈哈哈，月道这小子以后惨了。
行李准备齐全，龙芯、月道还有我三人，以及一辆崭新的马车，浩浩荡荡准备向祀尔国进发。
那一日，估计是守城北城门的士兵终身难忘的一日。
一身雪白华衣，衣裙上粉红色梅花在飞扬。乌黑的发丝在空中肆意飘舞，雪莲般凝脂肌肤将她衬得像是从雪山中走来的仙女。她就是龙芯。
连衣角都火红如烈焰的那人，便是月道。她的头发有些长了，两鬓与前额有几缕稍长的发丝在眉梢舞动。一把白色折扇置于胸前，脸上带有张扬轻狂的笑容。
而我，破天荒地穿了一袭黑色，围着金色狐裘围巾，腰间悬挂一把配有金鞘的长剑。我还是习惯将头发保持一定的短度，稍稍竖起，显得人精神，也正好去去我脸上天生的秀子气。
士兵们的头纷纷扭转三十度角齐刷刷地盯着我们看。
我明白，这样装扮的我们三人，真的很华丽、很抢眼。
月道总上去和那些士兵打交道，说请开城门让我们进入祀尔国。
士兵们互相张望了一下，派了个代表出来说了一席很长的话。主要意思就是：我们不是不让你们出去，但是外面真的很危险。那些祀尔国的难民已经成为暴徒，你们出了这城门就不在林木国的保护范围，自生自灭就靠你们自己了。
月道听着嫌烦，挥挥手说：“我们自个儿早就想过了，还有用你们提醒？赶紧开门！”
士兵代表还是迟疑了很久，脸上带着很担忧我们的表情。
原来林木国的士兵们这么关心民众，果然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我刚想说：祖国最可爱的人啊，我们会永远记住你的！
两块银子从我们的马车窗口里飞了出来，不偏不倚落到士兵代表手里。
龙芯淡淡地说：“劳驾赶紧开门，我们还要赶路。”
士兵代表大手一挥，城门立刻开了。我一回头，她们脸上刚才过分担忧的神情荡然无存。
龙芯看着我和月道直叹气：“你们第一次出门吗？不知道她们就指望我们兜里的钱吗？”
月道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直呼受教。
我擦擦汗，小心翼翼地问龙芯：“你刚才丢出去的银子，从哪儿拿的？”
“这包里。”龙芯指了指我身旁的黑色小包袱。
噢！我的钱啊……
自从出了守城，我就感觉天空不再晴朗。蓝天，白云，碧绿草地，这些美好的事物统统不复存在。尽管车里的药味很重，但还是掩盖不了从外头飘进来的一阵阵恶臭。
月道想撩开窗帘张望一下，立刻被正在驾车的龙芯阻止。
“别看，不然你肯定两天两夜不想吃饭。”
龙芯一个人坐在车前，外头的一切，她应该看得清清楚楚吧。那么，既然她能够忍受，我和月道又怎会受不了？
“我们是出来游历，不是出来游玩，无论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都需要经历。若连这些都接受不了，又何谈将来做大事？”
龙芯听了我的话后，不再加以阻止，默默地驾着车。
月道深吸一口气，轻轻撩开窗帘，顿时，恶臭味翻江倒海地涌入车内。
我习惯性用袖子遮挡住鼻子，探下身向外头张望的那一刻，从身体最深处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心感。
从前甚爱看恐怖片，尤其那些被化妆师装扮地血淋漓的尸体，我总是边看边吃饭，还嘲笑那些尸体做的太假，番茄酱颜色太浅等等。
我也曾经立志做一名法医，因为深信自己可以忍受一切恶心之极的场景。
可，此刻展现在我面前，真实的世界，让我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感受到恐惧。
这是一条互通林木国的守城和祀尔国的姜玉城的宽敞大道，足足可以并排行进八辆我们这样的马车。可是，现在的大道，仅仅能勉强通过一辆马车。
道路两旁坐满了人。
应该说她们是人吧。即使有一些是死人。
死人和活人交错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些活着，哪些已经死了。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
面黄肌瘦的脸庞，瘦骨如柴的身躯，还有单薄褴褛的衣裳。
若想真的要区分死人和活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看她身上是否还有衣服。死了的人，她的衣服很快就被其他还活着的人瓜分。
马车经过的时候，有一群群苍蝇从她们身上飞起，不一会儿又重新飞落。那些人似乎也习惯了这些传播细菌疾病的昆虫存在，个个面目呆滞地望着天空，或是望着地面。
四周死一片的寂静。
忽然，传来一个尖锐的童声。
“妈妈，快看，又有一个人死了！我们赶紧去抢她的衣服！”
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岁左右的孩子指着自己的脚边大声喊，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可惜，一瞬间，从四面八方站起来许多人，纷纷拥向那个小孩站立处。小孩很快就被黑压压的人围拢，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马车在缓缓前行，大约走出十来米，那群人散了。
我回头看，刚死的那人身上已经寸缕不剩，只是在她的身边，躺着刚才叫喊的小女孩，她的身上原有的衣服也不见了。
被她叫做妈妈的人，正跪在她身边痛哭。
那些散去的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准备出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