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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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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跟随慕容衡来到地牢,只见牢房黑暗阴湿,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阿雪想到师父素有洁癖之人,竟被关在这暗无天日、连狗洞都不如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熬过来这些天,眼眶不觉又有些热辣辣的。赫连楚和萧逸君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四处察看劫狱者留下的痕迹。不料牢房内外非但没有动过手的迹象,连桌上的蜡烛也好端端燃着,狱卒喝水的茶杯好端端放着,甚至连一滴水也没有洒出来过。只是地牢内的六名看守全部横尸当地,却没有一具尸体流血。
慕容衡紧皱双眉道:“适才在下带人察看,也是一无所获。地牢内外十四名家丁全被杀死,其他人却一点动静也没听到。纪沧海竟然如入无人之境,将祝月蘅那□□劫走,未免太不把我们慕容家放在眼里了!”
萧逸君向阿雪悄悄使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出地牢外,阿雪面带喜色,道:“看来师父真的被高手救走了,这下可好了!”萧逸君却面有忧色,慢吞吞地道:“我却担心慕容家把她害了,然后故意放出风去,让你死心。”阿雪变色道:“这……怎么会?那十几个庄丁又是谁杀的?”“也许是他们自己杀的。杀十几个人对慕容家不过是小事一桩,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他们偷偷暗杀你师父了。”阿雪只觉一阵眩晕,心里七上八下,勉强道:“不会的。如果真如你所说,他们应该把地牢弄得凌乱不堪,才象有人闯进来过的样子啊。”萧逸君叹口气,道:“真正的高手做事,从来不留痕迹。如果连对付几个庄丁都要大打出手,那根本不可能把你师父从慕容家救出去。”“那……难道这些都是慕容家故意布置的?”“我也只是怀疑而已,究竟怎么回事,只好静观其变了。”
正说着,地牢门打开,慕容衡和赫连楚都走了出来。几个人跟随慕容衡来到花厅,刚刚坐定,就见两个中年仆妇急匆匆走来,福了一福就上前道:“三老爷,二老请您快派人再去找大夫,英姑娘怕是不好呢。”
慕容衡站起身来,皱眉道:“方圆百里最好的稳婆都已经请来了,现在夜半更深还能到何处请人?唉,难道二哥真的命中无嗣?”那两个仆妇急道:“三老爷好歹拿个主意,二老爷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头发都快急白了,万一英姑娘有个三长两短,难保二老爷不会杀了稳婆来出气呀!”慕容衡负着手在花厅里踱了几步,对那两个仆妇道:“罢了,先带我去见二哥。”说罢又对赫连楚等拱手道:“家事缠身,怠慢贵客,还请赫连帮主海涵。”
赫连楚等忙道无妨,救命要紧。慕容衡才拔脚要走,忽听一个女子声音怯怯地道:“我跟师父学过医术,也许……我可以帮上忙。”众人定睛一看,说话的竟是阿雪!阿雪被盯得有些局促,低着头道:“师父从不给人接生的……可是我们山里有些人家穷得请不起大夫,我去试过几次……也许今天可以帮上忙。”
祝月蘅站在长江边,面对着滔滔江水大声道:“你害得我还不够苦?快二十年了又跑出来干什么?我就算让慕容家杀了,也和你没相干!”她身后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长长叹了口气,歉疚地道:“若不是我失手杀死慕容景,你也不至于孤零零过这么多年苦日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怎能眼看着你身入险境,而不出手相救?”祝月蘅怒道:“失手杀死?不见得吧?你其实早盼着慕容景快点死了,我就会回头嫁给你,是不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男子忍不住上前一步,斩钉截铁地道:“慕容景确实是被我失手杀死的!那时你已经和他成婚,我若是存心杀他,害你青春守寡,叫我纪沧海天诛地灭,不得好死!”祝月蘅连忙横了纪沧海一眼,道:“是失手是故意,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无缘无故又发毒誓做什么?”语气却已和软多了。
纪沧海缓缓道:“当年你我两情相悦,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连你父亲都点头同意了。可偏偏慕容景看中你,你大哥为了巴结慕容家,竟然把我们拆散。我眼睁睁看着你嫁到扬州,心里是什么滋味?后来你们回华山省亲,听说你与他整日吵闹不断,我更是一刻也没心安过。我知道你恨死你大哥,我却更恨那个慕容景。他娶了你,却没让你过上开心的日子,为何当初还要拆散别人的好姻缘呢?”祝月蘅摆摆手,声音微颤,道:“算了,事情过去十几年,大半辈子也过了,还提这些做什么?反正慕容景已经死在你手上……”纪沧海切齿道:“不错,那是他咎由自取,是他夺人之妻的报应!”
祝月蘅默然良久,淡淡道:“其实当年慕容景对我也算不错,只不过因为我和你以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总疑心你我还有什么不清不楚,所以我们才时常吵闹。”纪沧海有些不悦,道:“这么说,你与慕容景夫妻不和,全是因为我从中作梗了?哼,慕容景三番两次欲置我于死地,全是为了你!”祝月蘅怒道:“纪沧海!亏你说出这样的话!当年你和慕容景的武功孰高孰低?若非我一力阻拦,你早死过十次了!”纪沧海也提高声音道:“那你何不索性让他把我杀了,你们不就可以夫妻和睦,白头偕老了?反正我在你眼里也是个多余的人!”祝月蘅怒极反笑,指着纪沧海道:“好,好,老脾气果然一点没变!我问你,当年你杀了慕容景,慕容家把账算到我头上,我不得已偷了慕容景的女儿做挡箭牌,才好不容易躲进雁荡山。那个时候你在哪呢?你早已逃之夭夭了!还有,当时我被哥哥逼着成婚,我说要和你偷偷逃走,你为什么不敢?若你当初拿出点勇气来,也许……也许我们现在……”说到这里,忽然心软得没力量跳跃,竟然说不下去。
纪沧海也很久没说话,半晌柔声道:“我知道你一直没忘了我。可是,我一路跟到雁荡山,你为何又将我打出来?我在龙湫背种了一片茶园,与你比邻而居十余载,你为何从不肯来见我一面?你还在怪我当年没带你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