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装癖》巫芸

18、18

　　没多久，上午在宜家买的东西就被送了过来，孟陶谢过配送员，把两大袋东西拎进屋，扔在客厅的空地上，一件件慢慢收拾。宓晓虞不好意思坐在一边干看着，主动起身过去帮忙，孟陶也不阻止，宓晓虞也不敢乱放，只好每拿一件都询问孟陶一次。
　　“这个杯子放餐桌上可以吗？”问得多了，宓晓虞渐渐觉得自己不但没能帮上忙，反倒是在给孟陶添乱，动作就渐渐慢下来。
　　孟陶看一眼她手里的杯子：“可以。”又说：“这些东西你觉得该放哪里的，随便放就行。”

　　两人把东西收拾好，孟陶把地板上剩的两个空袋子叠好收到柜子里，翻出个小些的环保袋提在手里，准备独自出门：“我去买点菜回来。”
　　宓晓虞原本正坐在沙发上喝水，闻言忙把杯子一放：“我和你一起去吧！”
　　孟陶道：“不用，你坐着休息一下吧，我自己去就行。你和你那位朋友，有什么忌口吗？”
　　宓晓虞摇头，孟陶就直接出了门。宓晓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到内阳台上透过落地玻璃往下看，恰好能看到孟陶的身影，高高瘦瘦，和手里提的嫩绿色环保袋一点都不协调。

　　孟陶买菜的速度很快，不过半个小时就提了一大袋食物回来。回来后孟陶看看钟，见已经过了四点半，就问宓晓虞：“你朋友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大概五点半左右吧。”宓晓虞回答。
　　孟陶点点头：“那我去厨房准备了。”

　　小公寓的厨房是开放式的，说是厨房，其实就是客厅沙发后面的餐桌旁边，灶台连着洗菜池过去一整条，并非一个独立空间。孟陶把菜放餐桌上，从袋子里拿猪肉来处理，宓晓虞就跟过去：“我也来帮忙吧？”
　　孟陶依旧是说：“不用。”
　　但要宓晓虞再回去坐着，她是怎么也不愿意的，只要想着孟陶一个人站在这儿干活儿，电视里放的综艺节目或是电视剧再有意思，她也看不进去。于是宓晓虞看了看环保袋里的东西，从里面掏出一把青菜：“我帮你洗菜。”
　　孟陶见她坚持，就“嗯”一声表示同意，没再赶她走。

　　宓晓虞一边择菜，一边时不时偏过头去打量孟陶，见他动作看上去挺熟练，好奇地问：“你以前在家，也是自己做菜吗？”
　　孟陶摇头：“平时会有保姆把菜做好，我一般只有周末或者寒暑假才会自己动手。”
　　宓晓虞由衷地赞叹：“真厉害！”她在家虽然也会做家务，但仅限于择菜洗碗一类，对于做菜这种高技术含量的事，父母都没让她尝试过。
　　“其实不难。”孟陶说，“做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会的。”

　　孟陶把菜全都切好，一个个用小碗装着，取过挂在一旁的米色围裙戴上——这是他们上午去宜家买的，宓晓虞原本拿了好几个颜色让孟陶挑，孟陶回答说都可以，宓晓虞最后就挑了这条米色。
　　开火把锅里的油烧热后，孟陶就打开抽油烟机，让宓晓虞离开：“你去看会儿电视吧，这边炒菜会有油烟，可能会呛到。”宓晓虞听话地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去客厅，却没有老老实实坐下看电视，而是跪在沙发上，手扶着沙发背看孟陶炒菜。
　　或许是围裙本身的特质，又或是因为米色太暖，宓晓虞这样远远地看着，渐渐觉得孟陶身上原本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淡去，变得温柔贤惠起来，甚至让宓晓虞产生一种“宜室宜家”的错觉。

　　沈佳安是在五点四十左右到的，宓晓虞听到敲门声跑去开门，沈佳安一进屋就说：“好香！”
　　宓晓虞一笑，迎她进屋，孟陶刚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摘下围裙挂回到墙上。
　　“孟陶，我来打扰啦！”沈佳安微微一笑，矜持地跟孟陶打招呼，只是藏在宓晓虞背后的手正抓着宓晓虞的手心捏个不停。
　　孟陶朝她点了下头，依旧是寡言少语的模样：“不必客气。”
　　孟陶把碗筷拿出来，宓晓虞帮着他摆好，沈佳安去洗了个手，三人落座后，沈佳安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色，有些不敢相信：“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做的？！！”
　　宓晓虞忙摇头：“没有我，都是孟陶做的。”
　　“真厉害……”沈佳安感觉自己对男神的崇拜又更上一层楼。
　　孟陶只道：“开动吧。”
　　宓晓虞和沈佳安就迫不及待地伸筷子。

　　孟陶手艺很好，虽然做的几个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但宓晓虞和沈佳安都吃得很满足。饭后，孟陶起身准备收拾桌子，宓晓虞和沈佳安都主动起来帮忙，沈佳安嘴快，还顺便揽下洗碗的活儿：“总得让我做点事儿吧，可不能到你家来白吃白喝呀！”宓晓虞也在一旁帮腔。孟陶拗不过她们，只得让她们把碗洗了，然后拿了钥匙和她们俩一起出门，先把沈佳安送去地铁站，再送宓晓虞回学校。
　　起初宓晓虞和沈佳安是拒绝的：“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俩自己回去就成。”
　　孟陶只说：“不麻烦。”
　　宓晓虞和沈佳安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由着他送了。

　　三个人一路也没什么话，地铁站离得近，不多时就到了。沈佳安跟他们两人挥手告别，孟陶和宓晓虞看着她转身下楼进了站，才又折返，往中师的方向走。
　　单独面对宓晓虞，孟陶就显得不那么高冷，两人渐渐也能边走边聊，讲一些七七八八的零碎事儿，宓晓虞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孟陶以听为主，但也时不时回上一句。一路送到宓晓虞寝室楼下，孟陶才停下脚步：“我回去了。”
　　宓晓虞点点头：“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等孟陶转身走了，宓晓虞走进寝室楼，恰好遇到一个同班同学。对方也瞧见了她，主动跟她打招呼：“宓晓虞！你也没回去吗？”
　　“对啊！”宓晓虞笑眯眯地回答。军训时班上分了好几队，这个女生跟她并不在一个队里，而大家一起上课也不过一星期，彼此之间算不上熟悉，以至于宓晓虞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对方的名字。
　　同院系同班的学生寝室都在同一层，于是两人一块儿往楼上走，女生问：“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吗？”
　　“啊？不是啊。”宓晓虞解释，“是以前同一个高中的同学。”
　　“这样啊……”对方听了也没多问，两人又聊起其他事，等到了楼层便各自道别、分道扬镳了。

　　沈佳安如约把余下六天的游玩计划发了过来，同时抵达的还有诸如“男神做饭的时候是不是穿了围裙有没有照片我居然正好错过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以及“男神做饭一级棒你下回要是还能蹭到饭勿相忘啊啊啊啊啊啊啊”之类的刷屏消息，宓晓虞把计划书下载下来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大问题，这才给沈佳安回消息：“我到寝室了。”
　　沈佳安立刻回复：“有男神的围裙照吗？？？？？？？”
　　宓晓虞笑眯眯地回她两个字：“没有。”
　　过了一会儿，对方才回过来一个小哭脸。

　　第二天，两人开始结伴游燕京，虽然沈佳安的计划书时间安排并不紧张，但一天玩下来，两人还是感觉自己去了半条命。于是商量决定先休息一天再继续，谁知一天过后，沈佳安发来消息说：“我之后几天估计都有事，不能陪你去狮子门了。”
　　宓晓虞问她怎么了，沈佳安告诉她：“班上有个学生失踪，我们辅导员已经急疯了。”
　　沈佳安的语气听起来又急又气，宓晓虞不清楚情况又帮不上忙，也不好浪费她的时间，就没多问。只剩自己一个人，也就没了出去玩的心思，宓晓虞想了想，最后收拾书包去泡了几天图书馆。

　　十一的最后一天，假期离校的学生就都陆陆续续返校了，宓晓虞的三个室友都从家里带了特产过来，为寝室增添不少存粮。十一过后，各门课程也开始进入正轨，宓晓虞特意查过学校网站上关于转专业的文件，得知只有成绩保持在本专业前5%的学生才能提交转专业的申请，因此每天上课格外认真，笔记记了厚厚一叠不说，课余还常背着包去图书馆自习，俨然一副学霸的势头。

　　第二次上普通心理学的时候，尹壮壮因为跟宓晓虞约定好的缘故，终于不再拉着她去孟陶旁边，这让宓晓虞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于是第三次课的时候，她们两人依旧是早早到教室占了个中间偏后的座位，宓晓虞就拿出教材来预习，尹壮壮则坐在座位上玩手机。等到临近上课时，忽然有人走过来，把书包放到宓晓虞旁边的座位上，宓晓虞下意识偏头，老觉得这书包有些眼熟，抬头一看，就见孟陶站在自己旁边：“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