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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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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墨香告别后,莫然一个人朝丞相府走去,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也太刺激,让他的心,直到现在也不能平静。他要找个人聊聊,否则,这么多的事会将他逼疯。转个弯儿,他去了李济世的府上。见他孤身一人,李济世笑着将他迎进府中,吩咐家人备了酒菜,邀他对饮。
李济世一直在笑,好象知道莫然会来找他一样。他笑着问莫然:“我说老兄,你今天好象有心事啊?而且跟墨香有关,对不对?”莫然心头一动,反问李济世:“你如何知道?”李济世还是笑着,道:“今天上午,□□彦来找我,向我打听了好些她的事,还问起了你的妻子-顾雨墨。”莫然的眼睛霎那暗了下来,喃喃的唤着:“雨墨…雨墨…是我连累了你。”说着,眼泪掉下来。举起手中的酒,连饮几杯。
见他伤心,李济世忙夺下他手中的酒杯,安慰道:“老兄弟,你莫要忧伤饮酒,对身体不好,雨墨若是知道,定然不会让你喝这酒的。”莫然更加伤心,抢过李济世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你别管我,让我喝。”李济世笑了:“老兄弟,难道你不想知道□□彦问了我什么吗?”莫然这才稍稍平息,淡淡的道:“你别卖关子了,说吧。”
李济世重新倒满酒,坐回原地,将事情娓娓道来。
“那日,朝堂之上,君上一心护着墨香,这让宫灏和□□彦起了疑心,他们便一起去了籍司,看过墨香的户卷后,便怀疑墨香的身份,□□彦来我府上取证,我只说是不认识,将他回绝了。”李济世说的诚恳,莫然起身,拍拍他的肩:“好兄弟,谢谢你。”复又坐下,轻声道:“老兄弟,墨香是我的女儿。”李济世并不惊讶,笑道:“恭喜你,终于找到她了。”两人重新坐好,继续饮酒。
刚知道父亲是谁的墨香,又在望着窗外发呆。原来父亲竟是楚沂国的丞相,他就是我的父亲,难怪第一次见他,就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父女天性吧。复又摇头,回到床榻前,抚上一旁的青纱帐,只是怔怔的望着,心竟又远了。有父亲的感觉真好,可是有天灏的感觉也很好,既然知道了身份,父亲定会带我离开,有家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莫然在朝堂上承认了墨香,请旨带墨香回家,将天灏打了个措手不及,天灏是个君主,很多事情不能由着性子来,纵是他再想留下墨香,也无法阻挡父亲带女儿回家,只得硬着头皮应了。想将墨香留在宫中的梦想被打破,天灏心中好不恼火,暗暗骂着莫然,拂袖离了朝殿。见君上离开,众臣纷纷祝贺莫然,只有宫灏,诡异的笑着,只字未语。
朝阳宫偏殿的墨香正在收拾东西,哼着母亲教她的小曲儿,一脸欢喜。一个转身,冷不妨碰到了一个人的下巴。捂着被撞疼的额头,皱着鼻子,墨香抬眼看着来人,是天灏,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麝香味扑面而来。墨香连忙退后,行君臣之礼,天灏搀起她,竟丝毫未在意被撞的下巴。
屋里的气氛有些模糊,淡淡的暧昧,轻轻的离愁,微微的不舍,瞬间划过房间。天灏的心颤着,直直的盯着墨香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神,让他觉得说话都困难。看着他的眼神,想到上次在冷宫中的亲密接触,墨香的心紧张起来,看着天灏的眼睛,竟不敢再看,兀自闭了起来。
轻轻唉了声,将她揽入怀中,幽幽的道:“墨香,你会记得我吗?”他说的甚是凄婉,竟不像是一个王。
她未语,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呢喃着:“相见不如怀念,君上何苦?”
抬起眼睛,抓住她的手,眼神写满哀伤:“苦或甜,孤自知,只是你,需小心。”
抽回手,钻进他怀里,嗅着他的味道,将不小心溢出的泪,悄悄留在他衣襟上。黯淡的道:“君上,请为我弹奏一曲吧。”
未语,径自走到她弹过的琴边,抚了起来。
门外,莫然一脸欢笑,拿起墨香的包袱,便朝门外走。莫然走在前面,脸上是幸福的笑,墨香低着头,走的极慢,她想回头再看一眼抚琴之人,却不敢回头,怕那离别的泪珠儿,会一不小心翻涌,怕看了就不想再走,怕看了会忍不住留下。
天灏看着她微颤的肩头,知道她有不舍,有这些,已足矣,孤不再多求。
走出朝阳宫的门,墨香的鼻子有些酸涩,她想哭,却碍于父亲在,一直忍着。
天灏弹的是《凤求凰》,这首司马相如的成名作,墨香定然知道,我的心意,她也定然知道,只是,她为何不暗示我一下?
听着他弹奏,墨香竟不想走了,这首曲子,她太熟悉了,天灏的心意她懂,只是,隔在他们之间的那道鸿沟,注定是无法逾越的。墨香想的清楚,心有不舍,仍不回头,只是努力的朝前走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落了泪珠儿。
别了,骏敏,别了,这熟悉的宫殿,别了,天灏,我会在宫外的檀香寺为你祈祷风调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