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有核儿

15、青春之罪（十五）

　　“巫队，吃早餐了！”

　　齐肖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侧刮过，身体被撞了下，差点摔个趔趄，定睛一看，杨凤敏拎着双份的早餐冲进了办公室。

　　“切，毛手毛脚。”齐肖不屑的啃了口手中的煎饼果子，也拎着两份豆浆进了巫梦祎的办公室。

　　他刚到门口，杨凤敏就冲了出来，差点把他的豆浆给撞洒了。

　　“巫队，她大早上抽风呢？”齐肖把一杯豆浆递给巫梦祎，“多买了一杯，你没吃早饭吧。”

　　巫梦祎指指杨凤敏扔在桌上的包子，“正准备吃呢，谢了，多少钱。”说着她接过豆浆跟包子放在一块，伸手去掏钱包，齐肖赶忙道，“队长，你这就见外了啊，平常你请我们吃早饭也没见我们给你钱不是吗。再说了你这昨晚肯定又加了通宵。”

　　“行。”巫梦祎把钱放回去，“也不算通宵，中间睡了俩小时。”
　　她一边说着，一边跟齐肖两个人对坐吃着早餐。顺便听着杨凤敏兴奋的尖叫声从走廊另一端传过来。

　　“大早上鬼哭狼嚎的，给谁提神呢。”齐肖摇摇头，无比嫌弃。巫梦祎云淡风轻道，“哦，昨晚生了猫崽子，看把她高兴的。”

　　“啥！咳……”齐肖一口豆浆呛在嗓子眼里，猛咳嗽，他顺顺气，比杨凤敏更一惊一乍道，“我当爷爷了！我们老齐家有后了？男猫还是女猫！”

　　巫梦祎把办公桌整理了一下，拿过早餐，才慢吞吞回了句，“自己去看。”

　　“顺便告诉小杨，声音小点别把猫崽子吓着了。”巫梦祎的话还没说完呢，齐肖早没了踪影，桌上的半杯豆浆还在左右晃荡。

　　“猫奴啊。”巫梦祎吃一口包子喝一口豆浆，顺便再摇摇头。齐肖是个典型的猫奴，要不他妈对猫毛过敏，他能把家里折腾成猫咖。当初收养小黄的时候，就他最兴奋，当即把小黄了认了干闺女。真是有意思。

　　“集合！”巫梦祎看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不了，站在走廊里吼了一嗓子，队员们麻利的凑到办公室，齐肖身上又沾了一身猫毛。杨凤敏还很乐意的跟齐肖争辩，“是母猫！”

　　“他那么小看不出来公母！”齐肖反驳。

　　“咳，开会了。”巫梦祎敲敲桌子，把昨晚分析结果说了一遍，”之前胡子眉毛一把抓，没了重点，现在我们分下主次，集中一个点攻破，重点排查张齐方！”

　　巫梦祎在白板上写下张齐方三个字，然后以其为中心画了一个大圆。她指着圆心位置的张齐方，解释道，“在押的张斌跟张齐方乃是父子关系，而三名受害者与张齐方都曾同时在寄养院生活过一段时间，并且现在有证据证明，其中两人还与张齐方有过严重冲突，犯罪动机为复仇的可能性非常大。因其作案手法残忍，或许会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精神方面？”齐肖想了想道，“张齐方的母亲的确有精神病，会不会遗传？”

　　“有可能，但不绝对，先天还是后天、这些因素都是很奇妙的，一时很难说清楚。”巫梦祎点点头，在圆圈的外围分别写上了三个受害者的名字，又把张斌的名字写在了一旁，用红笔着重标了出来。她又在圆外写了倪雪的名字并打了个问号。她以倪雪为中心点，画了一个圆，与张齐方那个圆有部分交集。

　　“倪雪的背景之前都给大家通报过，她不在场证据充足，且动机也不足，唯一的就是ip地址，这一点马上也可排除。”巫梦祎扫视一圈，见大家不解，笑了一下，“等会你们就明白了，我要说的重点是，凶手故意把注意力引到了倪雪的身上，说明凶手跟倪雪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

　　巫梦祎一指杨凤敏，“小杨，跟我一起去倪雪住处。齐肖你今天带着大小刘继续去晨鸣画廊查张齐方，记住低调，千万不要打扫惊蛇。方程，你散会去热线那边找下大宝，化验一下他带来的那尊小天使雕塑。”

　　“为什么要化验那个？那不是宋海银的作品吗？”方程不解，“老大你怀疑宋海银吗？”

　　巫梦祎抿紧嘴唇，“宋海银目前判断是没问题。但小心无过火，查细点总没坏处。我们在倪雪身上发现窃听器那天，跟倪雪接触过的几个人除了我，齐肖，倪昌成，还有医院的一个医生护士外，就剩宋海银。。”

　　方程了然，忙爽快答应，巫梦祎又补充了一下，“对了，你待会记得从大宝那里把昨天拍的雕塑展照片拷贝一份出来，等外勤回来，我们也一起看看美术展啥样，见见世面。”

　　大家哄然大笑，方程又问，“杀人预告，怎么办？”

　　巫梦祎在题板上写下几个字，并用箭头跟张齐方联系在一起，“查清楚张齐方，天使也离真相大白不远了。”

　　“最后，我们最关键的一个王牌，就是提审张斌！这个等回来再说，好了，大家加油！”巫梦祎拍拍手，示意大家散了。众人飞快的收拾起自己的装备出发。

　　赶到倪雪住处时，她刚要出门去上课。见到巫梦祎，倪雪歪头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跟她对话，而是掏出手机，给班长打了个电话，“对，我今天请假，谢谢。”

　　挂了电话，倪雪把门一开，慵懒道，“欢迎光临。”倪雪径直走进屋坐下，把手里厚厚的西方戏剧史放在了桌上。巫梦祎也在她坐了下来，并示意杨凤敏带着技术人员开始排查。

　　倪雪轻哼一声，“我以为昨晚那个电话后，你应该排除我的可能了。”她转首看向门外，筒子楼的大走廊带着古旧的晦涩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更是生长着斑斑驳驳的霉菌，它们从来没见过太阳，也不敢在太阳下暴晒，因为那温暖万物，孕育生机的阳光，会夺去它们的生命，它们生在黑暗，永不得光。

　　巫梦祎先是一怔，瞬时明白了倪雪的意思，看来昨晚她派大宝去酒店查倪雪给谁打了电话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

　　“怎么样，我朋友是不是比我好看。”倪雪靠在沙发背上，完全没有忐忑紧张，更像是跟人逗趣的样子，嘴角还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希望你能理解，我们也是工作，给你朋友带来的不便，还请转告我的歉意。”巫梦祎声音平淡，完全公事公办的样子，补充一句，“你朋友很漂亮。”

　　“哦，那我跟她谁漂亮？”倪雪突然凑近巫梦祎，幽深的眸子闪着，巫梦祎没做声，她就是随便说一句而已。

　　在一旁跟IT技术人员捣鼓电脑的杨凤敏，偷摸往这边瞧了一眼，就连倪雪笑了起来。

　　“呵呵，逗你呢。”倪雪噙着笑靠回沙发背上，“李雪是我初中的学姐，这次来海港是给时装杂志拍片，我之前要去火车站接的人就是她。”

　　巫梦祎点点头，这些昨晚大刘已经落实过了，她对倪雪道，“今天其实不是来查你的，是来还你清白。之前我们查过你的网络ip，和天使以及给你发私信的匿名小号的ip地址完全一致，经过技术破解，确定不是假地址。我们今天过来在确定一次。”

　　倪雪眼睛挑了一下，这件事她并不知道，想必是警方之前对她有所保留，她来了兴趣，“跟我用一个ip地址？”

　　“对。”巫梦祎点点头，倪雪追问，“那你是在帮我了，相信我是无辜的？”

　　“我是相信证据和正义！”巫梦祎一身正气。
　　这时候，杨凤敏喊了一声，“队长！这边确认完了IP地址，下一步怎么做？”巫梦祎起身，倪雪也跟着一起过去。巫梦祎指着电脑问技术人员，“确定好了？”

　　技术人员点点头。巫梦祎走到门口，沿着网线在屋里转了一圈，转首问倪雪，“你一直用的网线没装wifi？”

　　倪雪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怀疑凶手在附近蹭了我的wifi发帖？所以会跟我是同一个ip。”

　　巫梦祎点点头，有些wifi的信号覆盖范围还是很广的。倪雪租的这种筒子楼，一套居室不过也就20来平，如果在家里装上wifi，基本上左邻右舍都能搜到信号，凶手只要在这附近，然后破解密码自然就可以用了。

　　“就算这样，要搜到凶手还是有些难度。那个帖子我也看了，发帖的时间选择的是晚上大家都休息后的时间段，只怕不好找目击者。”倪雪摇了摇头，“而且，我并没有装过wifi，我搬到这里也就半年，网是原房东装的。”

　　“你没使用过wifi ？”不光杨凤敏，巫梦祎也是一惊，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线索，难道就这么断了。

　　“我没必要说谎。毕竟你们是在帮我。”倪雪看出了她们的怀疑，她想了一下，眼睛一亮，“对了！前段时间我的网络坏过一次，让房东找人过来修的，刚好就是案发前！”

　　“什么意思？”警方的三人齐齐看像倪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