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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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似乎真的如浦原喜助以往说过的玩笑话那般，在夏川弥生定居流魂街后的第三年，先是志波一心升上了席官，后来海燕也在几次现世驻守任务后于十三番队不断升迁。至于本就已经是二番队队长的四枫院夜一和工作性质特殊的浦原喜助则没有太大变动，但他们反而是更喜欢与夏川开“幸运”玩笑的人。
夏川弥生自己并不太相信幸运，多半是因为她自己的经历和幸运搭不上多少关系，以前她总是自嘲或是自怨自艾，而如今迎来了全新的生活，却依然觉得自己怎么能说是“幸运”呢？
众人的玩笑话说了好几年，让她自己也有了一些错觉，好像事实真的如此一般。而到了例行的真央灵术院招生年份，在某天的晚饭时间，他们突然讨论起了要不要去报考试试看的事情。
即使她经常在外打工、做饭或是帮志波空鹤一些制作烟火的工序，但夏川弥生本人觉得一直在志波家住宿生活下去不是长久的打算，在她提议要不要搬出去之后，志波海燕则是一边吃着饭一边提出了另一个意见：为什么不去真央看看呢？
真央的招生季不算很长，夏川弥生认为自己的能力不够，而志波岩鹫则是觉得念真央当死神没什么好的，海燕和她开玩笑，讲说不定她的灵力还不错呢，毕竟可是幸运星呀。
夏川表面上没有反对或是大力同意这个建议，而在之后几日的某个早上，她还是去了真央报名。随后经过并不太困难的测试，她以和海燕这种天才相比起来实在是有些平庸的资质进入了真央灵术院。
四枫院夜一得知此事时很是开心，觉得又多了一个可以和朽木白哉一同学习瞬步的“学生”，而浦原喜助则是表达了他的祝福和寄语，认为夏川没必要太过于勉强自己，只要做到她自己开心的程度就好了。
几年的相处之下，他们彼此互相了解得更多，夏川弥生最初拘谨的性格转变了许多，偶尔也会表现出开朗和爱恶作剧的小孩子本性来，而众人则乐得见到她的这种变化。浦原喜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固定了“弥生”这个称呼，而夏川固守自己的礼数，对于自己的恩人浦原，继续是称呼为浦原先生。
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错，甚至称得上熟络，是某次四枫院夜一发现的。她和浦原的生日离的很近，但是都同在新年，所以容易被忘记。只是四枫院夜一因为是家主，她的生辰一到就有别人送来的许多珍贵礼物，而浦原家则早已人丁败落，出生之日慢慢也早就不再庆祝了。
四枫院夜一很讨厌贵族之间的礼数和宴会，以她的瞬步水平甚至不需要趁着别人不注意就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会场，等到她找到了浦原喜助和夏川弥生，两个人正坐在末摘花喝茶。夏川很喜欢这家店的点心，环境也好，很多次朋友们的聚会都定在这里，久而久之，成为了下意识的选择。
由此每年为浦原庆祝生日的人又加上了四枫院夜一，三个人一起庆祝新年和生日。这令志波一家觉得很奇怪，询问过后也加入了进来。原本经常一个人过的节日，如今倒成了又一个固定的聚会日。一直到夏川在真央的学习生涯开始，总算是因为假期太少而被迫取消了。
不过这无碍于夏川准备礼物。她之前帮工时也算攒下了一些钱财，每逢朋友生辰或是重要节日，也会买一些聊表心意的东西。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夏川快从真央毕业那一年突然有了一些变化。某次听到同学之间闲聊，才得知十二番队的队长曳舟桐生升迁，新任命的队长是个之前没怎么听说过的怪人。夏川还在疑惑有什么人能被称之为“怪人”，就从别人口中听说了浦原喜助的名字。
此事后来也得到了证实。毕业时浦原喜助穿着队长羽织前来，与其他几位队长一同参与典礼。夏川弥生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台上的他，浦原喜助还是那副看上去性格随和的样子，他的副官夏川不算很熟悉，只知道是个非常直爽的人。此刻那位副官正以一副非常别扭的表情站在浦原身后。
夏川弥生突然低下头笑了出来。浦原偶尔也会对人际关系感到苦手，看来这位副官似乎并不很是接受他的继任，而浦原喜助自己要当一个符合大众审美的队长，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一件难事。
他继任十二番队的队长正好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在这之间夏川一直没有假期，又因为忙于毕业的事宜，两个人这段时间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典礼这天。浦原的眼神实在是好，在台上坐下来之后，即使隔了一些距离，他仍然发现了人群之中的弥生。对方也正在看着他，浦原朝着弥生的方向悄无声息地说着“好久不见呀”，这样子恰好被猿柿日世里看到了。后者往人群中的方向看去时，只看到整齐的列队，不知道浦原那句话是说给谁看的。
难道浦原喜助除了疯疯癫癫，同时还是个傻子？
毕业后，夏川弥生在几个番队之间几经纠结，最终还是选择了十二番队。朋友们拿这件事打趣她，然而她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想法。她的学习能力不错，不论是在真央时的成绩，还是入队以后的工作，多少也能派上一些用场。而能够顺利进入十二番队任职，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比起她和浦原相对的熟识，副队长猿柿日世里可以说是对浦原的任职一百个反对。夏川和她并不算很熟，只是曾经在酒肆里见过几次。
进入瀞灵庭工作后没有多久，夏天便到了。
原本大家还想一起赏樱，结果春天的时候都有各自要去忙的事情，新年后便没有了聚在一起的机会。等到如今各自的工作都更加稳定，也总算有了一些空闲的时间。
夏天的固定节目便是流魂街的烟火大会，夏川早有耳闻，只是前几年都正好在店里帮工，即使是帮了空鹤一些忙，但是成果还没见识过。今年有一个短暂的假期，她也能好好欣赏第一烟火师志波空鹤的作品了。
她还很小的时候，关于烟火大会只有一些很模糊的印象。她是不曾去过的，而隔着家中高高的围墙，即使是天空中的烟花也无法映照到她的眼中。但是有一个人不一样，他可以偷偷跑出去，再将看到的见闻讲述给弥生，在单调而压抑的生活之中，为她带来新鲜的体会和对自由的渴望。
那大概是她还活着时候的事情吧。人为什么不能在死后就忘却所有的一切呢？还是那些记忆对自己来说对太过重要。她还记得那个人将自己抱在怀里，说一定可以的，将来有一天，你一定会找到自由的。
后来她梦想中的自由终于找到了，但是却是在死后的世界。
也许这就叫做我们所期望的东西在未来总会来到身边，但不一定是以我们曾希冀的方式吧。
期待中的烟火大会在夏天的晚上正式召开。
夏川刚刚过了那一年的生日，虽说年岁在漫长而变化极少的生活里被模糊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年龄到底是该继续按照以前那样计算，还是从“重生之日”再去计起，索性就不去计算了。而其他人则懒得去具体记忆自己的年龄，反正都很久就是了。
因为彼此都忙于队务，这一年的礼物直到烟火大会志波一家还不肯透露半个字。夏川对此怀有期待，同时也十分感谢其他人送来的礼物，朽木白哉倒是记得很清楚，送来的是家中厨师制作的点心和书法名家的字帖，四枫院夜一风风火火地送了她一小坛酒，虽然夏川弥生并不怎么喝酒。
志波空鹤不失为流魂街第一的烟火师，整个烟火大会的气氛在她发射终末的巨大烟火时达到了顶点。尸魂界的时间流逝总是不知不觉会让人忘了度过的经历，在日复一日中不断重复再重复，而烟火大会像是一年中难得的热闹日子，成为了夏日里最炙热的回忆之一。
夏川弥生非常开心，虽然以她的习惯，表达这样的情绪顶多就是一直在笑而已。而身边欢闹的气氛则让她更加感到快乐，边笑边试图遮掩自己似乎是有些失礼的行为。
“很开心吗，弥生小姐。”
浦原穿了一身鼠灰色带条纹的浴衣，比起平时披着队长羽织时的样子更加慵懒，双手拢在袖子里，问道。
夏川点点头，鼓起勇气说，“可以的话，明年也一起来看吧，喜助先生。”
自从进入十二番队任职，她近乎有些死板的一直称呼对方为“队长”，如今倒是重回以前的习惯了。
“当然可以了，弥生小姐。”浦原喜助笑了笑说道，眉眼随着笑容显得更加温和。
在那个夏日的夜晚，熄灭的烟火与夜空中的星宿遥遥相映，夏川想起她第一次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抬头仰望到的那颗火流星。拂过的夜风似乎代替浦原喜助、又或是别的什么人环抱着她。她心想，我这样的人，说不定也是被谁爱着的吧。或是，也可以有机会去抓住名为“幸福”的东西。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就太幸运了。
我想要祈求神明。
神明大人啊，虽然我不是您最合格最忠诚的仆人，我也没能履行职责，将自己的灵魂奉献给您，活着的十八年还算努力，但是死后还请得您宽恕。我依旧求求您，让我拥有那样的可能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