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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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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刚开始,还没见着主角,柳爵凑到朱易耳边小声道:“这部影片的男角与我吃过饭,你要是喜欢,我过两天带你去见见。”有一股皂角的清香,凑近了还能看见耳朵上细细绒毛,柔和的侧颜,别是一番美色。
朱易稍微让开些,不习惯与人贴这么近,因为开了场,声音压得很低:“算了,不必约,我并不追星,只喜欢电影,演的人是谁我可不管。”
柳爵点头,他也看不上戏子,道:“不想见就不见吧,也上不了台面。”
这时代可是看轻这些演戏的人,比之唱戏的戏子,还要身份低些,有人捧,也是当个玩物,很少是真的尊敬,柳爵是去了美利坚读书,但是思想上还是受了家庭的影响,轻贱这些人。
虽不认为谁低贱、谁高贵,但是朱易也没心思去与柳爵讨论平权,他指着前面:“好了,别说话,认真看电影。”
柳爵乖乖闭上嘴,不过这电影他看过,也不是他爱的,遂掏出香烟,又点上,他吸烟有两三年,现在是无聊的时候都会点上一根。
朱易闻到烟味,转头看他,忍不住告诫道:“你还是少吸烟一点吧,这不是好东西,对身体伤害大着呢。”这才多久工夫,就点了三根烟,照他这样的吸法,用不了多大岁数,就该有肺病了。
将烟掐了,柳爵笑笑:“已经是有瘾了,医生也让我少吸,可是就是忍不住,有事没事都会抽上一根,每天怎么也得有一包烟。”
“下狠劲,是能戒掉的,我哥以前也抽,现在家里没那么多闲钱,又要负担侄子、侄女上学,花了三个月时间,总算是戒掉了。”
这还是第一次在面前提起家里事,柳爵觉得是两人亲近了些的缘故,趁这机会,是问道:“我见你每月也有不少薪资,还好奇怎么就租住在那种地方,现在听你话头,好似是家里的缘故?”
也不是不能告人,朱易见他发问,说了他听:“原先也是有点家资,不然我也不能出国留学,可是自从我爹去世,我和哥哥两人不懂得打理爹留下来的绸缎铺子,又被人敲了竹杠,日子越发不好过了。之后我娘又不好,花了老大笔钱,才医治好,现在是连老宅都卖了。我哥只读到中学毕业,现在在铺子里做账房,每月的钱不算多,所以我是每月都要往家里寄钱,就只能租住不太好的房子。”
听了这话,柳爵刚要提出让朱易到他那儿帮着做事,哪怕是不能辞了学校的事,每星期去上几次,也是好的。
一帮人簇拥着一位粗圆的胖子进来,暗红色大褂,脖子上一根金链子,手上闪闪发光的八枚戒指,无不透露出他的粗俗。
大摇大摆,也不管这么进来扰了人看电影,跟着胖子后面的手下大声吆喝道:“今天不放电影了,快点走,宏安办事。”
很多人本来是嘴里要骂出口,听见是宏安的人,一个个变了脸色,拉着同伴赶紧的离了这,比巡捕房的巡警赶人还要迅速,不到三分钟,满电影院就剩下胖子和他的手下,以及脸色极其不好看的柳爵,还有他旁边头疼的朱易。
朱易越发觉得柳爵是个十足倒霉透顶之人,跟着他准没好事,不是他找上别人,就是别人找上他,反正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他,怎么还能活着。
柳爵自然不知道朱易的腹诽,他这时候站起身,就算满肚子不高兴,在田爷面前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要他还想在松江府混,在这儿做生意,那么宏安是万万得罪不得,这是比得罪洋人更加不好受的事。
“田爷日理万机,怎么有工夫往这等小地方来?”
田胖子刚刚还是一副要柳爵好看的样子,这会儿也是客气:“哪里有贤侄忙,我就是每天听听戏,大事小情现在是很少过问了。刚刚在对面的酒楼吃饭,远远见着贤侄,想起有桩生意要和贤侄合作,就过来见见你了。”
柳家势力大,手眼通天,柳爵的叔伯是身居要职,他爹则带着一支军队,而柳爵本身也是有本事,自己生意做得很大,尤其是与洋人,什么都卖,什么都买,宏安是个庞然大物,但是面对柳家,也得客客气气,不翻脸,才是最好。
“田爷要和我做生意?我可一直都是小本买卖,就怕入不了田爷的眼,您是坐家里钱也和淌水似的往口袋装,我呢,苦哈哈,脑袋别裤腰带上才赚些糊口钱。”柳爵夸张的道,他是不怎么想和田胖子做生意,不好多赚。
田胖子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心里是直骂,你小子还不赚钱,那整个松江府都成要饭的了!宏安是每月的钱抵得上松江府赋税,可是要养的人也多,分钱的也多,虽说是号称三巨头,但是宏安现在真正最赚钱的还是要属刚刚爬上来的木和意,他田胖子能够入口袋的钱太少,所以才想动码头的蛋糕。
“明人不说暗话,今天这生意贤侄拉叔叔一把,日后在这松江府,可再也没人敢对你拔枪,怎么样,贤侄愿不愿意做?”
柳爵笑嘻嘻,掏出香烟,刚要点上,想起朱易的话,又塞回去:“田爷,我不是不和你做生意,可你要做的生意,我可不敢碰,对着码头下手,我不死也得脱层皮,那么多眼睛盯着,上面的人,下面的人,还有巨商、洋人,别说是我,就算是田爷你,只要敢伸手,命可就真的是不保了。”这是个大生意,利益牵扯太广,不是没人想过要动这块蛋糕,可是不是因为里面乱作一团麻线的关系头疼而自觉退却,就是伸手后没个好下场,现在是没人敢做出头鸟。
田胖子自然知道里面的牵扯面太广,很多人盯着,不好吃下,不然他可不会放着这么大的利益还要拉着柳爵来做,就是想借助他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一下子拿下码头。
“别人或许不成,但是咱们两人联合,我相信是没人敢反对,我宏安的势力,加上你柳家的势力,拿下码头,是很有希望。当然,咱们也不吃独食,也分润些给旁人,谅他们也不能继续多嘴。”
这还真的是准备做了?柳爵心里暗道麻烦,这胖子是猪油蒙了心、胆子大到能包天,他还不想陪着一起疯,得想个法子拒绝。
“田爷,别的不说,东瀛人也不会允许,他们每月走的货,可是占了码头的两成之多,而东瀛租借可还有一支军队,田爷觉得能让他们甘心吗?”
田胖子转着食指上的戒指,对于柳爵提起的东瀛驻军,他道:“没事,我会去联系管事的东瀛人,给出一些利润,相信他不会与钱过不去的。”既然想办成这事,自是早有打算,对于可能碰到的干扰,是想了法子去解决。
柳爵起身,他到这时候还没想到拒绝的话,所以只能施展拖字诀:“田爷,兹事体大,我还得仔细想想,你容我几天考虑,之后会给你准确答复。”
田胖子倒也没有要他立即就答复,这事情确实是牵扯大,如果他满口答应,他还会想着是敷衍,道:“贤侄回去好好想想,这确实是个大买卖,只要做成了,每年的银子可是能多赚上几百万,可真比你到处做些生意强得多。”
柳爵道:“恩,田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给你答复。”转头对朱易道:“走,电影下次再看,我送你回去。”今天是看不成电影了,只能下次再约了,这田胖子就是会耽误事儿,现在只能是扫兴而归。
田胖子眼神一扫,跟着后面的一位狗腿子明白意思,上前拦住朱易,只让柳爵走:“这位先生就请到我们田爷家里做客,放心,田爷一向好客,不会怠慢了他的。”
田胖子笑得脸上肉一颤一颤:“贤侄,你也说兹事体大,我是不敢让这事情暴露给外人知道,我瞧你和这位先生关系不错,不如在你思考的这段日子里,就让他到我府上住吧。”柳爵这小子心黑手狠,不抓着点软肋,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面色沉下,柳爵不再笑呵呵,凝重的看着田胖子:“田爷这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我柳爵的性子,扣押我的人,不管是谁,都得付出代价,你是想好了准备付出什么了吗?”他这时候也不管宏安的势力了,见田胖子要扣押朱易,心底的火窜出来,要不是没有带护卫,可能直接就干起来。
田胖子好整以暇,他反正是吃定了柳爵孤身一人,也不怕日后报复,只是扣押一个不算重要的人,他柳爵还能动他不成?“贤侄,不要这么想嘛,什么扣押不扣押的,我只是邀请这位去我府里做客而已。”
柳爵哼哼冷笑,直视着田胖子:“如果我不答应呢?”
摊开手,田胖子道:“那我也没法子,只能用强的了,反正今天是一定要请了他到我府上去的,到时候哪里擦伤了皮,我可管不了。”
“柳爷,还请把手伸出来,我可是知道您的枪法好,不过我们人多,还是别掏手枪了,免得闹的不像话。”枪指着柳爵,不让他动弹,一位手下笑呵呵的上前。
被三四把枪指着,柳爵是不再动弹,他还没自信到被人点出来还能快速的掏枪挟持田胖子,还办不到这事。
“朱易,看来这次我是又连累你了,你跟着田爷去他府上做客,放心,我会最快的去接你的。”柳爵心里恨得牙痒痒,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安安全全的出去,只能暂且的遵从。他心里发狠,这胖子敢动他的人,定然是要他付出代价,不是正在追一个戏子吗?很好,那就去花了她的脸!
朱易很是无语,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么倒霉,要去做人质?被这么多枪指着,他也不能够反对,只得是硬着头皮答应去做客,嘱咐柳爵道:“记着给我去请假,别让学校里的人担心。”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自由,就让柳爵多请了两天。
被枪指着,出了电影院,门口有四辆汽车,朱易被强迫着坐上第二辆车,司机踩着油门,一字排开的往田府去。
田府是个修建精致的园林,顺着鹅卵石小道,拐到一个院子,朱易被安排到一个厢房,到了地方后,嘱咐他别乱跑,就走了。
看着门口站岗的两位,以及院门处也有人守着,朱易心想,都防御到这份上了,他能乱跑到哪里去。天色也不早了,朱易也不管明天会怎么样,生命有没有威胁,关了电灯,就睡了。
柳家,柳爵是砸了一地的东西,这时候的他像个被冒犯的狮子,恨不得要撕碎一切,发狠道:“田胖子好的很,我从来没招惹过他们,现在倒被他们骑到头上了!之前的渡边也是,一个个都当我是软柿子捏,我今儿个不给他田胖子一点颜色瞧瞧,我柳爵在这松江府还有什么颜面?”说着又将手里的电话砸了,见桌子上没有旁的东西可以砸,全都到了地上,气不过的他重重拍桌子。
满屋子人全都静静的不敢发出声响,哪怕是胆子最大的,这时候也不敢,柳爵暴脾气发作的时候,谁撞上谁倒霉。
“走,全给我去梨园,将田胖子姘头抓了,他不是宠爱的很,还有意要休妻再娶,今天就给我带过来,明天就去跟田胖子要人!”
“少爷你冷静冷静!是田胖子不懂事,不过就算看在木先生的面子上,也不能与田胖子硬碰硬,你说对吗?”额角冒冷汗,护卫头子就算不敢出头劝阻,见这位主要带人去抢田爷的宠爱之人,也不得不出面了,真的去了,不管成与不成,那也是直接和宏安对着干,日后在松江府就难过了。
“木先生?那木和意算什么东西,草莽一个,称呼哪门子先生!”柳爵这时候理智全都没了,掏出枪放在桌子上,道:“我给他面子,那田胖子可曾卖我面子?今儿谁也别劝了,要不就解了枪回老家,要不就捆了我!”
护卫头子不敢再说话,他可不想回老家,而捆了柳爵更是没胆子。
“闹什么呢,砸的满地都是,还有你们一个个这么晚不休息聚这儿做什么?”一位穿着军装的男子走了进来,看着满地狼藉皱眉的看着柳爵:“你小子这是准备去打仗呢,怎么大半夜叫了这么多人到这儿?”
盛怒之中的柳爵见着男子暂时压下心里的怒火,使了眼色让佣人赶紧打扫,迎着对方到沙发上坐:“哥怎么这时候到了,之前也没听你要来?”来人是他堂兄,也是他这一代最年长的,跟着爸爸当兵,现在已经是团长了。
“部队的药物缺少,上头也紧缺,一时调不过来,所以叔父让我来松江,让你帮着从洋人那儿买一批。”回答了问题,柳邕道:“还不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值得发这么大的火,砸的满地都是,还叫了他们都过来?”
知道自己就算能瞒一时,过不了今夜,自己堂兄就能打探到,不如直接说,柳爵将今夜发生的事说了:“田胖子贪婪,居然有胆子动码头的主意,我本来是准备敷衍了他,可这混蛋居然挟持了我最好的朋友,我这不就准备带人去捉他软肋嘛!”
听了堂弟的话,柳邕沉下脸,喝道:“瞎胡闹,你有没有脑子,这松江是宏安的地盘,就凭借你这点人,只要你将田胖子的人捉了,明天这别墅就得被围!你这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还是说蠢的分不清危险?”
要是在老家,别说去绑田胖子的相好,就是去拿田胖子又如何?现在不成,这儿是松江府,宏安的势力最大,惹不起他们。
柳爵撸起袖子,根本就不听:“我就不信田胖子有这个胆,我这别墅就在这儿,倒要看看是不是能派人来围!”
柳邕道:“这帮子人最是要脸,尤其是田胖子做大佬这么多年,被你这么对付,面子是无法搁,就算心里再怎么忌讳家里,也是会为了脸面做出不可预测的事来。而且你要清楚,宏安最可怕的是那位木先生,他一人就抵得上宏安,上上下下谁不卖他面子?这事情捅到叔父那儿,他也是不会赞成你鲁莽做事的。”
“他田胖子要脸,难道我就得面皮被他踩地上?今天敢强制带走我朋友,下次是不是我不答应他,他就能把我也强掳了去?”柳爵根本就不听,除了因为朱易被挟制的愤怒,还有就是他觉得不能遂了田胖子的意,不然这松江府里,他就得乖乖听从田胖子的意了。
这话也是,田胖子确实是过分了,太不给柳家面子,居然强制的带人,这次不要个交代,柳家或许会成为笑柄,而且堂弟在这松江府日后也不好再待。
柳邕脑子里一过,便决定道:“这样,明天的时候你跟我去拜访木先生,让他来解决这事。”
就算还不满意,但是柳邕也没让柳爵牢骚,就这么下了决定。当然,没忘了过来松江府最重要的事:“你帮着看看,尽快的给运一批药物回老家,都在等着呢。”
听见缺药,柳爵答应了去相熟的洋人朋友那儿问问,看着堂哥报怨道:“我最不喜欢就是和爸爸做生意,根本就赚不到,能不赔就算好的了。”
“你小子和家里还这么计较,你又不是不知道叔父根本就没多少钱,还要带那么多兵,能挤出一些给你就不错了,还没要你捐呢。”
“恩,给你们弄,不仅是药物,就是枪械,这次也运一批去,可以了吗?”被堂兄这么一诉苦,柳爵是答应不仅仅给弄药物,就是枪械也有。
第二日,柳爵便催促着堂兄去给木先生递了请柬,邀请着到茶楼喝茶。
木先生吃着早餐,就见门人拿着一张请柬进来,道:“是谁的请柬,约的哪天?”
“木先生,是柳家柳邕递来的请柬,约了您今天上午去福运茶楼和茶。”
“柳邕?他什么时候到松江府的,而且为什么要请我喝茶?”木先生有些不明白,按道理是不可能请他,在松江他能办到的事情,柳爵也能办到,又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帮着办。
门人是消息最灵通的,哪怕是昨儿晚上才发生的事,他也是听说了,所以木先生的疑问,他小心的提到:“或许和昨儿晚上发生的事有关。”
丢下请柬,木先生道:“说来听听,昨儿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柳邕就要请我喝茶了?”
门人道:“昨儿柳爵在电影院看电影,被田爷遇到,两人谈了事情,好像没谈妥,田爷就带了柳爵的朋友回去做客。”
“不会吧,柳爵那小子可不是吃亏的主,就算是田兄,也不能从他手上就这么带人走。”木先生自是知道柳爵的性子,根本不信他会让田兄带人走,那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柳爵昨儿没带护卫,独自一人和朋友去看电影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会被田哥带人走,木先生知道后,对门人道:“去回消息,就说我会赴约的。”又吩咐:“去和田哥说,让他带着昨儿那位一起过去,柳家的面子还是要给,不宜结怨。”如同柳邕忌惮他,他同样也忌惮着柳家的势力,惹毛了柳家,对他和宏安可是不好。
“是,这就去。”
田胖子是一个人来的,不是说他不愿意放柳爵,而是柳爵已经被人接走,在木先生开口之前,他先道:“我原以为是个不重要的人,没想到居然是个不能小看的,柳爵这小子看来是很看重他,而且他的同学居然是东瀛驻军的麻生纯,一早就过来接他回去了。”
“哦,是麻生大佐的同学?”木先生也没想到居然还牵扯到麻生纯,能够为了他而特地的上门,显然关系是不错。
“恩,看麻生纯对他的关切,是很要好的,据说是大学同学。”
“走吧,去见见柳家的两位吧,得和他们好好说说,别有了误会。”木先生也没问到底昨儿晚上他们是谈了什么,他知道这事情恐怕不简单,只要田哥不说,他也装作不知道。
朱易很是感谢麻生纯,道:“这次又麻烦你来接我,真是不好意思。”
麻生纯道:“没事,就算我不来,也不会有危险,看田先生的样子是不会动你,你在这儿除了不自由,一点也不会有危险的。”他没问出挟制朱易是要达成什么目的,但是知道是要威胁谁,对于那位柳先生的名头,他也知道,所以他劝道:“柳先生做的生意很是得罪人,他自己还罢,你与他走近了,是有危险的。”
知道朱易喜欢安逸的生活,而柳爵根本就不是会安生的主,与他交友,是不会过上朱易喜欢的生活的。
“恩,我会注意的。”朱易自然明白,他也是有意与柳爵保持一定距离,吃了两次亏,是得了教训。怕麻生纯出来久了在上司那儿不好交代,便道:“我自己能够回去,你有事情还是赶紧去忙,这儿不必多留。”
麻生纯微笑着:“军队里面一早上是没什么要事,不急着回去,正好你也没吃早饭,我们去吃松江府的特色早点吧,来这么长时间,也就吃过一次。”
“既然你不急着回去,那我就带你去吃早点吧,不过松江府的东西都偏甜,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朱易是自发的与司机对话,让他开车去一个地道的松江府的茶楼,位置不算显眼,但却是最正宗的。
麻生纯道:“少吃一点,还是能够接受的。”
生煎、锅贴,还有小笼包,全都要了一份,这些小巧的吃食,不过都是比拇指大一圈,里面肉很扎实,都是精选肉,喝咸豆浆,与江北早茶别有风味。
麻生纯与朱易吃完,一直送了朱易到了学校才离开,并没答应朱易自己走。
回到家,朱易见到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柳爵,心里暗道,怎么又来了,今儿不会又有什么糟心事情发生了吧?现在朱易是直接把柳爵等同于瘟神了,毕竟遇到他还没碰上件好事呢。
柳爵上下打量朱易,见没有哪里磕着碰着,才放下心,他道:“我今天约了木先生,本是想让他从中说和,让田胖子放了你,没想到你一早就被麻生纯接走了。”
“麻生正好昨晚上来找我去看戏,没遇上,就打听我去哪儿了,是到早间才知道被田先生请去做客,立马就过去接了我回来。”朱易问道:“码头的事情怎么样,你还跟不跟田先生合作了?”
柳爵摇头:“这事情吹了,反正我是不会答应,在木先生面前说开了,田胖子也答应不谈这事了。”要是田胖子还不识相,那么他也就有手段对付着他了。
“这次又对不住了。”
“没事儿,反正又没有伤着。”这对话很熟悉,才说了没几天,朱易不禁腹诽。
柳爵觉得有些尴尬,接不了话,只得道:“你早点休息,我下次来找你玩。”
朱易看着他离去,很想告诉他,其实不来的好,免得再倒霉。
入冬,天气开始寒冷,这日柳爵还在学校上课,突然来了个电话,让他急匆匆的就回去。
到了租住的房子,就见到这一世的妈妈、哥哥嫂子带着侄子侄女,以及满满的包裹站在院子里。
开了门,让都挤进了很小的屋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儿小,你们先坐床上,我去看看哪里有临时住的地方。”没想到家里人会过来,而且也没提前打个电话,都有些不好安排了。
朱母是红了眼,看着自己娇生惯养的小儿子住在这么简陋的房子,很是心疼:“苦了你了,易儿。”朱易的哥哥也是,他觉得自己很没用,要不是弟弟一直贴补着他,哪里是要过这样的日子。
朱易道:“妈妈别这样,我这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已经是够了,再大些,我打扫也不好打扫。”
留了他们在家,朱易便到外面想办法,他这屋子是住不下这么多人,临时租住也不方便,又不是前世,只要有钱,都能有地方住。
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拜托柳爵了,麻生纯是军队,那儿不方便。
电话给打过去,柳爵是满口答应,他是一直想表达歉意,但是普通的东西朱易又不在意,而这个忙却是必要,也能彰显他的有用之处。
汽车很快开来,不由分说,连着朱易一起的带到了他的别墅,对朱妈妈道:“我是朱易的好朋友,你们就安心的住下,当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
有些局促,这是多久没有住进这样的好房子,长辈们还好,到底是经历过,还能够略微沉得住,两个孩子是彻底的被冲击到,都躲在家里长辈后头,偷偷打量。
柳爵给孩子们拿了点心,让他们随意的玩,就对朱妈妈道:“客房在上面,过会儿就让人领着你们过去,还有浴室,你们想的话可以洗下澡,晚餐已经在让人准备了,过会儿就能用。”很是献殷勤。
朱妈妈道:“麻烦你了。”小伙子很不错,看样子是儿子的好朋友,很要好的那种。
“没事儿,您是朱易的妈妈,我就叫您阿姨了。”柳爵很是自来熟:“朱易帮了我很多,他又不肯我多帮着他,这次他好容易让我帮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麻烦。”
这是真话,不是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