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搭档是人鱼》绥雪

4、第四章

　　这场水平测试的目的很明显，就如同田爱之前和她说的那样，十分之一的通过率。
　　应雨原本还以为那场能力测试纸是易秋唐开的集体后门，但现在看来，那个男人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

　　这样也好。

　　勾起一抹弧度，应雨把手从门把上收回。

　　——‘能力随你们使用’

　　既然易秋唐这么说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阶梯教室里的人有些已经悉悉索索行动了起来，偌大的空间里时不时会闪现火击和风刃，应雨看见靠窗的男生从外面招来雷电，但那道闪光落在玻璃窗上，没有出现任何裂缝。

　　看起来像是一个无效空间。

　　但是——

　　应雨站在靠门的角落，仔仔细细地扫了一圈教室里的人。

　　九十八个。

　　也就是说，有两个人已经出去了，在这短短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

　　少女微微皱起眉头，沿着四周的墙面走了一圈。看起来和原来无异的教室，此刻像是一个密闭空间，她尝试着将外界的水汽吸收进来，但是无一例外都被墙壁所阻隔。

　　从刚才其他人使用的能力来看，这里大部分人的能力都不算差，甚至有些可以说是同龄人里算优秀的。可依旧毫无效果就说明了，这个空间不是靠‘打破’来走出去的。

　　想到这里，应雨不禁啧了啧嘴。

　　——要么自己操纵空间走出去，要么被此刻在外面的人召唤出去，看来只有这两条路。

　　第一条对大部分人而言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少之又少，就算真的有这种能力，能否使用得当不被空间撕裂还是个问题。但凡能够达到这个条件的人，早就被重点保护圈养起来了，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而第二条。

　　应雨一想到第二条，原本平缓下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个的条件相当苛刻，易秋唐简直可以说是有意刁难。

　　所谓召唤，说穿了其实和瞬间移动有些相似。物件召唤十分简单，只要建立过契约，哪怕你想要的东西在国家的另一端，也能够被召唤到你的手里。

　　当然，距离远近和成功率是挂钩的。

　　但是，要召唤一个人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够做到的事情。首先契约就是一个大难题，人并不像物件一样，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只要立下契约就能够随时召唤。
　　一旦有了思想，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危险，如果被召唤的一方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抵触，都会导致召唤失败，甚至两方都受伤的可能性。

　　所以如今为了解决这个方法，能力者都会在学校里学习制作一种契约戒指，交换过契约的两人，可以通过对方的戒指来召唤对方，这样就不会存在失败的可能性。
　　这种方法虽然安全，但是局限性非常大，契约的内容只能作用于一个人，换言之，戒指只能做一个，并且一旦选择了契约对象，这辈子都改不了。

　　这个限制很恐怖，应雨初次听到的时候，甚至觉得这玩意儿比结婚戒指都可怕。

　　更何况契约戒指怎么做她都还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制作方法，原本就应该由选定的导师来教。

　　啧，操纵空间不可能，契约召唤行不通。易秋唐真是把路堵得死死的，也难怪田爱当时劝她别‘买彩票’。

　　“不过，既然都已经下注了，不赢一把说不过去啊。”

　　应雨舔了舔嘴唇，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就赌它了。

　　被自己捏在手里的那颗珍珠，此时正散发着柔和温润的光芒，淡淡的水腥味让应雨的笑容更深了一分。
　　这颗珍珠在昨天确确实实已经被易秋唐扔到垃圾桶里了，就连今天早上换衣服的时候应雨都没觉得自己口袋里有什么异物。但是就在刚才，这个教室被易秋唐封锁的瞬间，应雨发现它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

　　——她相信夏越真的是深海鲛人，所以，千万别让她失望。

　　少女将自己的手抵在墙面上，手掌与墙壁之间是那颗圆润的珍珠。

　　“以人鱼的珍珠作为媒介，他所居住的那片深海，会不会出来呢——”

　　雪白的墙壁从应雨的手掌处，逐渐漾开一层层水纹，原本硌在手心的硬物被一点点嵌进墙里，等到那颗珍珠完全嵌入的时候，少女面前的白墙已然变成了一层透明水幕，而水幕的那边，是一整片汪洋深海。

　　“你召唤我来的？”

　　突然，水幕的那边出现了夏越的身影，男生手里正捏着她刚才使用的珍珠，他一边这么问着，一边从水幕对面走了过来。

　　“我想召唤的是这个，不是你。”应雨指了指夏越身后的那片海。

　　只要从这里走过去，她就算是完成了易秋唐的试题。那个男人只说了从‘教室’出来，可没说出来的地点不能是海里。

　　夏越看了眼应雨此刻的表情，再扫了一圈这个教室的情况，半想半猜也算摸到了点门路。

　　“我说过的吧，鲛人族送人珍珠是很郑重的事情。”拉住正准备往水幕那边走去的应雨，夏越嘴角勾起狡黠无比的弧度，“你竟然用它召唤海域，而不是我。”

　　男生似乎话里有话，越拉越大的笑容让应雨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那么看来，只能先让海域消失了。”

　　哗啦啦——

　　透明的水幕整个崩塌，落下的水在地上倾溅开来。隔着水幕的深海完全消失，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那堵教室白墙。

　　“夏越！”

　　看着自己制作出来的‘门’就这么被毁，应雨生气地朝男生大吼。

　　“不过是出去的门而已，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做十扇给你。”对于应雨的怒气，夏越丝毫没有退却，反倒更加笑容满面起来，“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先承认，你刚才召唤的是我，不是海。”

　　“要是我说不呢？”应雨用力想要把自己的手腕从夏越手里挣脱开来，整个人都显得暴躁十分。

　　“你不是想要从这个空间里出去吗？”夏越倒是一点都不急，看着面前急躁不已想要挣脱的应雨，慢条斯理道，“只要你承认你刚才召唤的是我，我就带你出去。”

　　对方的话语十分笃定，一点都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诚然她想要出去的话，方法并不只连通海域这一个，但其他方法一来耗时二来耗力，在这个无效空间里，仅仅三小时的时间恐怕不够让她把其他方法一个个试过来。

　　既然有顺风车愿意载她一程，嘴巴上吃个亏也不会怎么样。

　　“恩，你说得对。”冷静下来的应雨抬起头，直视着夏越的眼眸，开口道，“我刚刚想要召唤的不是海域，是你，夏越。”

　　对于应雨的话语，夏越很是满足地露出了笑容。那个笑容乍一看就像是天真无邪的小男生得到表扬一样，单纯可爱且十分阳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应雨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男生不过只是简单的一个抬手，墙面上就出现了涌动的波纹，他就这么拉着应雨的手腕，直直地往波纹涌动的墙体走去。
　　没有预想中的撞击亦或者阻隔，应雨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的时间，就发现自己竟然穿过了墙体，站在了教室的外面。身边的夏越此刻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腕，对于她询问的视线只是露出一个笑眯眯的表情，仿佛在说‘看吧，我没骗你’。

　　“第四个。”突然，易秋唐的声音传来，应雨朝另一边看去，这才发现男人就站在她不远处，“还算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快。”

　　少女刚想回他些什么，就听见一旁的夏越先开了口，“错了吧，第四个是我才对。她是第五个，老师。”

　　“夏越，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她一起从里面出来，但是，”易秋唐走到了男生的面前，“你没有号码，原则上来说是没有参加这场考试的资格的。”

　　“号码的话，我有哦。”夏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张能力测试纸，雪白的纸张上面赫然写着57的字样。
　　应雨很确定这个号码绝对不是夏越的，他一开始根本就不在阶梯教室里。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偷到这张测试纸的，明明一直都在视线范围内，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易秋唐就这么看着夏越，男生得意洋洋地用手指夹着那张57的测试纸，俨然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白费力气。”

　　夹在指间的纸张被抽出，易秋唐面无表情地开口，然后将测试纸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呵。”食指和中指的指间已经空无一物，夏越嗤笑了一声，收回右手，“可惜了，这只是顺带的，正式的刚刚才开始。”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应雨的右手小指就被夏越套上了什么。

　　“我夏越愿与应雨缔结契约，承认对方为此枚戒指的拥有者。”

　　“应雨！不要答应！”

　　易秋唐喊得很大声，但是此刻的应雨已经有些听不见他的话语。缔结契约时的白光让她一瞬间晃了眼，等到光亮散去的时候，戒指已经署名。

　　“你刚才已经承认过了，你使用珍珠召唤的对象是我。”夏越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意，“虽然先召唤后契约这个流程有点颠倒，但是幸好不影响结果。”

　　“那么，接下来呢？”夏越盯着易秋唐，有些发笑，“还打算继续把我抓进None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