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搭档是人鱼》绥雪

3、第三章

　　“如果收了鲛人的珍珠，会怎么样？”

　　应雨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在易秋唐耳中，

　　“……给我，我帮你扔了。”

　　男人停住原本想把珍珠还给应雨的手，方向一转，干脆利落地将这颗圆润的小东西丢进了厨房的垃圾箱。珍珠混合着破烂菜叶子的场面，让应雨有些不忍直视地别过了头——这可不是她扔的，要找可别找她。

　　“你说，夏越自己和你说，他是鲛人？”似乎是对处理完这个烫手的玩意儿感到很满意，易秋唐在应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揪着之前的问题再次发问。

　　“啊？”还没从刚才‘垃圾桶里的珍珠’这个名场面中反应过来，应雨楞了一下，这才过滤出易秋唐刚才说了什么，“哦，对啊。”

　　“你信了？”易秋唐眼眸里的深色更深了一些，目光专注地看向应雨。

　　极少见到易秋唐如此的神色，应雨微微蹙了蹙眉，“倒不如说，你希望我信吗？”

　　静谧的沉默蔓延开来，少女就这么正对着男人的视线，直直地对视上去。

　　过了很久，应雨像是放弃也像是认输般，呵笑了一声，“我原来是不信的，但现在你的反应，让我不得不信了。”

　　大约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男人捏捏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对待应雨的态度也柔和了下来，“看来是我反应过激了。”

　　“所以呢？”应雨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用一种询问的口吻说道，“学生里有一条深海生物，这件事情学校是默认的？”

　　“知道的人不多。”易秋唐言简意赅，“不管夏越和你说了什么，你就当不知道。”

　　“看来我确实惹到大麻烦了。”男人告诫里的意思很明显，夏越不是什么好惹的，如果真的被他摊上，她这三年估计就算玩完。

　　“不谈这个了。”似乎是想缓解一下气氛，易秋唐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厨房里拿出应雨今天刚买的意面，“你想好要去哪个导师那边了吗？”

　　“当然去你那里。”仿佛易秋唐问了什么白痴问题一样，应雨一脸理所当然，甚至单手托住下巴，朝着易秋唐挑了挑眉，“怎么样，易秋唐导师打不打算给我放个水？”

　　停下手里正在切丝的动作，易秋唐回头看了眼应雨，露出标准的导师笑容，“这位同学，凡事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和实力去争取，如果你真的能通过我的水平测试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官方套话！

　　应雨心里默默腹诽了一声，鼓起腮帮子忿忿地起身端盘——肉酱意面搭配香菇切丝。忿忿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意面，应雨吃着吃着也就消了不少气，不得不说易秋唐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

　　第二日的天气明朗万分，应雨撇开手边的校服，对着两套衣衫左看右看，一时之间似乎很难决定究竟穿哪一身。

　　“阿唐，你的测试动作系数大吗？”应雨打开房门，朝着对面的房门喊了一声。

　　“怎么了？”易秋唐似乎正好穿着完毕，打开门的瞬间，洒落满地的阳光也照射到了少女的睡衣上。

　　“我在考虑穿裤子还是裙子。”应雨举了举手里两套衣服，有些左右为难，“动作幅度大的话还是穿裤子比较安全。”

　　易秋唐没说话，只是笑着看了看少女手上的衣服，“应雨，你的套话技术有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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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好吗！

　　忿忿地关上房门，应雨直接把易秋唐的这张脸隔在门外。选择了一身简单的黑白休闲装，少女下楼简单地咬了几口煎蛋吐司，理所当然地蹭着男人的车一起出门。

　　易秋唐的教室是一间开放性的阶梯教室，刚一进门应雨就已经感受到了人群的拥挤，整一间大教室都塞不下要报名易秋唐的学生，甚至外面还有人想要往教室里挤。

　　应雨左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干脆往角落挤了挤，整个人依靠在了墙上。距离十点还有一些时间，黑板上明确地写着十点开始水平测试，少女便不急不悠地环视了一圈。
　　目光略过了一个又一个学生，最终应雨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脚下最角落的位置，少女弯下身子捡起了暗处的一枚方纸，拈着纸胜仔细端详。

　　这间教室很多地方都被塞了这种奇怪的纸张，大约只是拇指甲盖大小的方形纸胜被四处藏匿，雪白的纸张粗粗看过去，起码超过了五十枚。

　　她对此有些不好的预感。

　　随着人群的沸腾到安静，男人出现在教室的时间刚好十点，仿佛掐着秒针进入教室的一样，易秋唐站在讲台上的第一句话，就让应雨的预感成了真。

　　“各位同学，很高兴你们能够选择我作为你们的导师，那么现在开始水平测试。”

　　“这间教室里，我一共藏了100枚能力测试纸，时间五分钟，大家开始吧。”

　　应雨看看自己手里的纸胜，感叹了一下自己误打误撞的时机也太准了，对着纸张动用起能力，果不其然原本纯白如雪的纸张变成了浅浅的淡蓝。
　　纸张上显示出1的字样，同时黑板上自动浮现出了对应的数字。紧接着，原本已经被易秋唐擦拭空白的黑板，接二连三地出现了顺序数字，短短一分钟，这串数字已经显示到了78。

　　原本拥挤的教室更是鸡飞狗跳，不少人为了争夺天花板上的几枚而蹬椅子上桌。就在一个人就快拿到顶部纸张的时候，一阵风将那张小巧的纸胜吹落，然后就像是有生命的一般，躲过了一大群人的拦截哄抢，最后安安静静的落到了一个少年的手中。

　　“不好意思，看来第97名是我的了。”

　　少年对着纸张轻巧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果不其然，嫩绿色——风系。

　　应雨捏着自己手里的测试纸，看着黑板上的数字最终落定在100。没有找到纸张的同学被请离了教室，此刻这个空间里只剩下易秋唐和他们100个人。

　　明明水平测试已经结束了，但少女心里的不安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每个人手上不同颜色的纸张，清人后大到有些空旷的教室，以及此刻正在笑着送走最后一个不合格学生的易秋唐。

　　——无论哪一个都让应雨感到不太对劲。

　　然后，随着最后一名学生的离开，易秋唐自己也往前走了几步，离开了教室内部。男人背着他们反手将门关上，这一秒，应雨不详的预感达到了极致。

　　“热身游戏到此为止，那么，现在正式开始今年的水平测试吧。”易秋唐明明人在外面，声音却像是就在教室里一样，那人带着些许笑意的温和声音，此刻在应雨听来，甚至可以说是故意看戏般的音调，“能够顺利从这间教室里出来的前十人，就是我今年的任教名单。”

　　“时限为三小时，能力随你们使用，三小时内如果没人出来的话，视为全员落选。”

　　男人的话语刚落，所有人手里的纸张都瞬间变成雪白。她就知道易秋唐的测试不会只是找找纸张这么简单，原来之前那个只是他嫌人数太多的筛选游戏而已。

　　很快适应了这一转变，少女立刻跑到门口打算拧开门把，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明明就存在于那里的门把，却怎样都无法拧动分毫。
　　不仅如此，就连靠窗那边的几个人也和她一样，无论用推的还是砸的，都奈何不了那看似易碎的窗户任何。

　　她确信，随着男人话语结束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生效，把他们这一百人困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