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小制杖[快穿]》千佾

27、光影一

　　“我说刘兴，做人要知足，不然你会什么都没有的。”
　　咖啡馆里，宋湛靠在窗边，看着街道对面闪烁的霓虹灯，一脸不耐烦。

　　“师兄，就这一次，最后那首《梦中小调》，你跟我一起合奏，拜托了师兄，就这一次！”
　　耳边祈求声不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宋湛却无动于衷，眉眼间甚至带了点阴翳。
　　“你上次也说那是最后一次。”

　　“嘻嘻，不管怎么说，你的长相都比较有优势嘛！上次的演奏很轰动啊！”
　　宋湛眯了眯眼，抬手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已经有些恼火了，但他还是强压下不耐，继续打发自己这个总是不按排理出牌的师弟。

　　上次上台演奏实属无奈，他是被刘兴当着上千个观众当场请上去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办法落自己同门师弟的面子，尽管他内心非常恼火，事后整整一个月，他把刘兴拉进了黑名单，任他怎么哭怎么求都没原谅。
　　好在这次他知道提前打电话知会一声，不然这次要是再发生相同的情况，他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刘兴，不用我提醒你，这是你一个人的演奏会吧。”
　　“师兄，你就帮我这个忙，客串一下，下次我也去你那儿客串！”
　　“用不着，我最近状态不好，你只需要在观众席给我留个席位就行。”
　　“真的没得商量？”

　　“我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改过？另外再给你一句忠告，你这次要是再当众逼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那边彻底静了下来，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宋湛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认真的。”
　　听筒中依旧一片寂静。

　　两师兄弟第一次在这样的状态下沉默无言。
　　半晌，那边才传来师弟跟平时一样没什么正经的声音：“好吧，那就算了。晚上记得过来啊，师父说他刚收的小师弟今天也会去我的演奏会，你还没见过他吧？才十八岁，水灵水灵的，长得还好看。”

　　听到这话，宋湛微微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眼中却闪过一丝厌恶。
　　还没参加多少国际比赛，还没能拿到几个奖，就已经在各大媒体鼓吹天才神童的形象了。
　　而这小师弟竟然能让老师破格收了他，这才是让宋湛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刘兴倒也罢了，虽说人不着调了一点，但能力倒也配得上名声。
　　这小师弟……

　　“行了，我知道。会去的，挂了。”
　　“哎——等等——”
　　宋湛挂电话的手顿了顿：“怎么？”
　　那边的声音顿了顿，听筒中再次一片寂静。

　　“刘兴？”宋湛有些不耐烦，语气也糟糕了起来。
　　刘兴身为宋湛师弟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气，因此没让宋湛等很久就说话了。
　　“师兄……”

　　宋湛皱眉，觉得刘兴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这种不对劲，他只在当年这小子公开演奏的时候感受到过。那次演奏结束，他赶到后台，见到的就是这小子满头大汗、浑身发抖坐在幕布后面的场景。见到自己过来，他的眼珠僵硬地动了动，看清自己的长相后，猛地一把扑到了他的怀里。
　　“刘兴？到底怎么回事？”宋湛眉头死死皱了起来。

　　那边立刻笑嘻嘻地回道：“没事啦，就是你不跟我合奏我伤心……”顿了顿，他再次叫了一声，“师兄……”
　　“……再见。”

　　挂了电话，宋湛眉头皱得更紧。
　　他能感受到刘兴的情绪很低落，但这一切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真的没办法。
　　他垂下眼，看向自己的那双手。

　　手指修长白皙，骨节根根分明，不知被人称赞过多少次。
　　但他已经三个月创作不出任何东西了。

　　他所说的状态不对，并不是打发刘兴找的托辞。想必刘兴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找他合奏，想让他重新找回原来的状态。
　　但以他现在的状态，重新回到舞台上，只会砸了自己和刘兴的招牌，乃至他们远在维也纳的恩师的。
　　眼中阴翳更深，宋湛烦躁不堪，端起杯子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尽了。

　　把杯子放回桌上，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右手边放着的东西上，心下一动，叫来服务员。“你好，请问这个布偶青蛙，是装饰用的吗？”

　　被问话的服务员看到宋湛手中拿着的东西，明显一愣，很快摇了摇头：“不是，刚才这儿已经收拾干净了啊，没这个东西……这怎么回事……”

　　宋湛心下不知为何有些失望，同时又对自己刚才不切实际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于是将布偶塞回服务员手中：“那可能是之前坐我这个位子的人掉的，麻烦您收起来吧，那人估计会过来找。”

　　服务员离开后，他抬手瞧了瞧手表，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走廊尽头是一个拐角，往左拐是女厕，右拐才是男厕。宋湛拐弯的时候，不小心跟前面迎面过来的人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宋湛刚把人扶起来，那人就朝他摆了摆手，接着快步走开了。
　　刚才两人视线对上的瞬间，宋湛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

　　那人似乎很年轻，戴着口罩，头上还罩了个帽子，看清自己模样的时候双眼大睁，受惊的兔子一样，似乎很惊讶，还有些慌张。就在宋湛以为对方可能认出自己的时候，那人又着急忙慌逃命一样从自己身边远离了，仿佛自己是什么巨型病毒。
　　宋湛：“……”
　　他好歹是著名钢琴音乐家……

　　等他从厕所出来，回到座位的时候，刚才的服务员已经一脸歉意地站在座位旁边了。
　　他脸上挂着愧疚的笑容：“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刚才问了我们经理，这只布偶青蛙——”他把手中的青蛙朝宋湛递过来，“是作为礼物送给您的，我们店十五周年店庆，随机送出，您正好坐在了这个位置，所以这个青蛙是您的。”

　　宋湛低头看着那只布偶青蛙，心下的违和感越来越重。
　　一模一样……
　　“先生？”
　　回过神来，宋湛抬手接过那只布偶青蛙，笑着朝服务员道谢：“谢谢您了……”
　　“不客气，祝您周末愉快！”

　　宋湛快要出门的时候，咖啡厅内的音乐忽然停了，宋湛下意识地往中间的舞台上看去，等看清上面的人，顿时一愣。
　　那个背影，分明是刚才他撞到的那个人。

　　那人跟原先的弹奏者说了什么，后者站起了身，那人朝他鞠了个躬，接着在钢琴面前坐了下去。
　　宋湛自己也算得上半个老师，若不是年纪太轻，恩师不许，他早就可以收徒弟了。站在专家里手的角度，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那人的姿势和手指，内心下了判断。
　　这人至少比刚才的演奏者水平要高。

　　下一瞬，舒缓叮咚的前奏响了起来。
　　指法倒是不难，算得上简单，对他来说却也没什么值得放在眼里的。
　　宋湛最后朝那人看了一眼，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朝门口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一阵熟悉无比的旋律在舒缓的前奏中慢慢响了起来。

　　宋湛脚步一顿，会心一笑，忽然有种内心一软的感觉。
　　他转过头，再次看了那背影一眼，接着回头，举起手中的布偶青蛙，笑着拿手摇了摇它的头。
　　下一秒，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大门。

　　他的身后，一个坐在妈妈旁边的小男孩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小胖手拍了拍妈妈的手臂。
　　“妈妈！妈妈！小星星！小星星！”
　　“……满天都是小星星……”

　　宋湛到演奏会现场的时候，距离演出开始只有三十分钟了。
　　他找了个座坐下，刚准备把目录拿出来，一道清亮年轻、充满活力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宋湛师兄——”身边一暗，一个人影在身边的座位坐下了。

　　宋湛抬眼看去，入目的是一张五官精致，称得上漂亮的脸蛋。
　　来人有着一头姜黄色的头发，眼窝很深，面部线条也很分明，继承了混血儿的所有优点，让人乍一看去就不得不惊艳。

　　不知为何，面对这样一张脸，宋湛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然后他想起了来人的父亲和母亲，上个世纪的流行歌手奥斯特·伯恩和影后方莹。
　　确实都是非常优秀的长相。

　　来人对上他的视线，微微抿嘴笑了笑，眼中满是灿烂的光芒，脸色微红地伸出手——
　　“宋湛师兄，我是方艺书，老师跟您说过吧？我超级喜欢你的！现在能当你的师弟，我很开心！师兄，请多多关照！”

　　不得不说，这孩子挺招人喜欢。
　　宋湛淡淡点了点头，面对这样一张脸，一开始升起的厌恶少了不少。
　　他伸手握住方艺书的手，淡淡说道：“你好。”

　　方艺书双眼一亮，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这才有些兴奋地坐回座位，眼神却时不时地偷偷瞄过来，被宋湛发现以后脸色一红，立刻送上一个大大的笑容。

　　“系统，这样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很喜欢他……可是他好像不喜欢我啊……”
　　“没问题哒~有我帮你，他肯定会喜欢你哒~你老师不就是吗？原先都已经说了不收徒弟，还不是为你破例了？”

　　“嗯嗯，谢谢你啦~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好？”
　　“不会哒~宋湛心高气傲的，想让他喜欢上你，只有打败他。放心放心~他的灵感枯竭得差不多了，等我再加把火，之后你肯定能打败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