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不良少年宠成小公主》刀魂尾生

16、罪恶的鞋带和罪恶的手机号

　　虽然久违地一起吃了东西，但这场由小A宣战，并被小郝接下的战役并没有结束。
　　两个人相对无言，咔嚓咔嚓啃麻花。
　　一小袋麻花很快分完了。
　　于是，小郝将包装袋丢进垃圾桶后，两个人就朝着相反的方向有走去。
　　一个走向左边的楼梯，一个走向右边的楼梯。
　　小郝想，他和小A这次的对峙可真够久的。
　　上了两层楼，向会议室走去。结果一抬眼小郝又看见小A，小A从那边的楼梯上来了，也要去会议室，刚刚很有点背道而驰的感觉的两个人转眼间又面对面地走向同一个地方，顿时有些尴尬，默默地一个走前门一个走后门进了会议室。
　　本来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在食堂吃饭，但刚刚才分了麻花，已经没什么食欲了，再加上接下来学生会要开会，两个人都决定提前去会议室坐下。
　　结果一进会议室，发现来得太早，会议室里还空无一人。
　　小郝：“……”
　　小A：“……”
　　这下好了，进去就得两个人独处，出去……是绝对不可能出去的！
　　两个人谁也没有后退，谁也没有犹豫，径直往里走，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坚定地坐下了。
　　“嗯……”小郝坐下后想就想觉得还是应该跟小A说点什么。
　　这时小A从口袋里拿出便携单词书背起来。
　　好吧。小郝也从口袋里拿出便携公式书开始看，一边看，一边想，他和小A这次的对峙确实够久的。

　　小A是小郝很多年的朋友了。
　　过去也有许多分歧，但好像都过去得很快。
　　每次都是小A跟他吵，但他不仅不能动手，甚至连跟小A吵架也不能。小郝又很气，就跟小A冷战。
　　但那时候小A身边没有别的朋友，所以每次小郝不理他，过个一会儿小A就会别别扭扭地来找他和解，小郝也就开开心心地跟小A和解。
　　再后来，过了最糟糕的年岁，两个人都会讲道理了，就不怎么发生争执了，即使一时气愤，冷静下来以后两个人也能理性地思考，互相坦白和理解。
　　其实小郝还挺怀念那个双方都不懂理性的时候，小A别别扭扭来找他和解的样子的。即使有时其实是小郝的错，小A也会主动来找他，这让小郝感觉小A特别珍惜自己这个朋友。
　　会议室的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了。
　　小郝抬起头，目光略过一个个人头，他忽然想看一眼小A。但小A被挡在了小郝视线的死角。
　　开完会，小郝把事情分析了一通，觉得他们两个确实久违地不理性了。
　　过去不理性的时候总是小A主动找他和解，而此时陷入一段感情的小A要比他不理性得多了，所以这一次，或许到了应该由他来找小A和解的时候。
　　虽然立刻做下了决定，但接下来小郝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直到被cc找上。

　　“男神你相信我，这个角色真的很适合你，真的！”cc双眼放光地把剧本摊到小郝桌前，用手指着上面的第一个名字，“剧本也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看看！”
　　“不是剧本的问题，你给我看的这个角色不是男主角吗？”小郝无奈道，“男主角的话，我怕……”
　　“不！男神！不！我不准你妄自菲薄！”cc打断他，“你以前不是也来我们剧社客串过几个角色吗反响都特别好哇，男主角肯定也没有问题的，而且这个角色是真的适合你呀，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演起来肯定没有问题的，你就来试个戏，好不好？”
　　小郝张了张嘴，cc怕他拒绝，抢话说：“周子艾也来试戏了，男神来不来呀！”

　　几天后。
　　室友提着水推门进来，看见小郝对着墙练台词，室友放了水上床。
　　练完一段，小郝转头看到室友坐在床上望着自己。
　　“怎样？”小郝问。
　　“爱上你了。”
　　“认真点啊。”
　　“认真的说，男主不就是你本人吗！”室友捧脸，“英俊的王子！”
　　小郝羞耻了一下，还是说了声谢谢，拿起剧本准备继续练下一个片段。试戏一共要准备三个片段。
　　“你可真是认真。”室友说，“比以往还要认真，因为周子艾？你最近一直在和他较劲。cc说本来你都要拒绝了，听到周子艾也去立马就同意了。”
　　“准确的说，是他先要和我较劲，我满足他了。”小郝纠正道。
　　“但是，如果不是你自己也想和他较劲，你怎么会想……满足他和你较劲？”
　　“……”小郝沉默了片刻，“也是哦。”
　　“虽然你们以前也互相竞争过，但这次是不是过头了点，已经很久没看到你们在一起好好说过话了。”
　　小郝捶墙：“老室友，你真是我的贤内助，我最近也这么觉得。”
　　“诶嘿。”
　　小郝就出发去试戏了，准备在剧社的时候找小A好好谈谈，说些好话，必要的时候为自己这段时间的不理性道个歉，虽然小A比他更不理性。
　　到了剧社活动室门口，小郝发现自己鞋带散了，于是蹲下来系鞋带，余光一瞄瞄到双熟悉的鞋，抬头一看果然是小A。
　　“周子艾！”小郝喊他。
　　“嗯。”周子艾应了一声，一看是小郝，也不停一下，径直走进活动室。小郝追上去。
　　“你等一下。”小郝说。
　　“我为什么要等你？”
　　“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有话跟我说我就要听吗？”小A一开口就挑战小郝的耐性，“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准备，和我说什么话？三段台词都背熟了吗？”
　　“那是当然的。”小郝不禁回答道，“倒是你，好好准备了没有，不要像以前一样被刷下来就哭了。”
　　小郝说完发现周围静了一秒，正朝他们走过来的cc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仿佛不相信小郝会说这样的话，staff也皱着眉头望着这边。
　　“如果你们有私人恩怨，麻烦在外面解决了再来。”坐在staff席上的短发女生出声了，“我想没有人希望排练的时候还要听两个人吵架。”
　　“我们没有吵架，只是在认真地谈话。”小A解释说。
　　“好吧，就当它是谈话，我认为这种争锋相对的认真谈话会影响排练质量，希望你们控制自己。”短发女生说，“不过既然在这种时候还有闲情认真谈话，看来是已经准备好了，那就来吧，下一个就到你。”
　　短发女生朝小郝说。
　　“？？？”
　　小郝愣了一愣：“我吗？”
　　“是啊，我已经确定了。”小A说，“上次试骑士已经通过了，这次是来看看王子的选角的。怎么，我说你该不会还没准备好试戏就光顾着找我说话了吧？”
　　“那倒不是。”小郝说，“不过你得等我，等我弄完，我们两个好好谈一谈。”
　　小A非要跟他抬杠：“要是我不想等呢？”
　　小郝耐着性子，好言好语跟小A说：”我觉得最近我们疏远了很多，该好好地谈一谈了。”
　　“我倒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小A说完就要走，却被小郝态度强硬地拉住了。
　　小A不禁皱了眉回过头去：“你烦不烦？”
　　小A说着甩了一下，却没有甩开。
　　“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我们说说清楚。”小郝拉着他的胳膊沉声道，“等我。”
　　生气了？
　　小A感觉到小郝生气了。应该生气的。
　　但小郝只是说完，并放开小A的胳膊，就自己走到一边低头看起了台词。
　　就跟以前一样，温和，冷静，从不发怒，甚至从不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凌厉。
　　小A又忍不住注意小郝，或许是还没平复下心情，起初注意力并没有集中，于是小郝做了一下深呼吸，很快平静下来，投入进了准备中。
　　开始默念台词，并随着情境走动了几步……等下，鞋带！
　　小郝左脚的鞋带散开着，随着走动在鞋子上晃动，并且鞋带末端正在地上摩擦。
　　小A将视线转移到此时正在试角色的男生身上，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不过一会儿视线就忍不住自己挪了回去，盯起小郝的鞋带来。
　　小A头皮发麻，勉强维持着静止，内心天人激战，不知过了多久——小A以为很久了，但事实上那个正在试角色的男生不过才刚进行完第二段，小A一掌撑到墙上，剧烈地喘气。
　　刚和弄僵了关系的熟人生过气！现在发现他鞋带掉了！怎！么！办！
　　提醒吗！可是拉不下脸！
　　不提醒吗！可是超！级！在！意！阿！
　　小A简直要窒息了，他多希望小郝可以发现这件事，但小郝专心沉浸在情境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小A又希望有什么人能提醒一下小郝，但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正在试角色的男生身上，或者低着头自己准备自己的。
　　小A猛然明白，除了自己告诉小郝，居然没有别的办法能让小郝把鞋带系上。
　　至于暗地里告诉其他人让他提醒小郝，这作风忸怩得小A自己都受不了，而且万一被小郝知道，反而显得小A有什么。
　　想到这里，小A不再犹豫了，干脆起身，走到小郝面前。
　　“喂。”
　　小郝从情境中抽身，一看是小A，眼睛一亮。
　　“你的……”小A说。

　　小A正要告诉他，忽然又反悔了。
　　“我的什么？”小郝满头问号。小A忽然找他，却欲言又止，搞得小郝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没什么。”小A回答道。
　　就在快要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小A在想，如果，如果他不提醒，那么小郝就会散着鞋带试戏，那么到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会集中在试戏的小郝身上，发现他一只鞋散着鞋带，那么，全校所有仰慕小郝的人都会知道小郝一只鞋散着鞋带在剧社试戏。而他喜欢的女孩杨婷婷——不久前告诉他她喜欢小郝这种类型的男生并拒绝了他的告白的学校校花——也会知道小郝一只鞋散着鞋带在剧社试戏，她会发现小郝并不是那么完美，她会不会，会不会看到一直在咬牙变得更好的自己？
　　但小郝却在意了起来，不依不饶地问道：“到底是什么？我的什么怎么了？”
　　眼看着小郝这么快连他要说的句型都知道了，小A忙说：“没什么，你别瞎猜了。”
　　“不，一定有什么怎么了，究竟是什么怎么了……”
　　小A为了打断小郝的猜想，就撒了个谎：“都说了没什么了，我只是想说你准备的时候你的注意力很集中而已。”
　　“不对，我感觉你不是要说这个。”
　　“好吧，我想说的是，你念台词的声音打扰到我了。”
　　“小A？我默念的，都没出声，你要不要请个假去医院检查一下耳朵？”
　　“不用，我的耳朵没问题，是你发出声音自己没注意而已。”
　　“真的假的？”小郝好像有些信了。
　　但小A终于是抵不过撒谎的负罪感：“好吧，假的。”
　　“假的？？搞什么？”小郝绕着他左瞧右瞧，“你真的是小A吗？你怎么这么忸怩？”
　　忸怩！
　　这两个字瞬间对小A造成了重创。
　　“好了，吊了我这么久的胃口，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小郝说。
　　小A正反省着自己的忸怩，小郝这么一问，眼看着那句话就要脱口而出。就在这时，cc从旁边过来。
　　“男神，马上到你了，加油啊！”cc跑向小郝。
　　小郝于是转过头去和cc说谢谢。
　　小A松了一口气。
　　cc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不用谢。
　　就在这时，cc看到：“咦，男神你……”
　　电光火石之间，小A一个伸腿拦到小郝面前并快速打断cc的话。
　　“喂，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谈谈吗。”小A朝小郝说道。
　　“是这样。”小郝说，像是等待着什么似的注视着小A。
　　“我同意了。”小A说。
　　小A这么说，小郝一下子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说：“好。”
　　小A不禁有些动容，但此时cc锲而不舍地想要绕过小A来提醒小郝：“男神，你……”
　　“好了黄橙橙，有什么话等到之后再说吧，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小A继续打断她。他是一个决定了某件事就一定会贯彻到底的年轻人。
　　“但是……”cc仍然没有放弃，着急地想要告诉小郝，“男神你的——”
　　小A残忍地再一次打断她：“橙橙！你再说下去，耽误的就不是小郝的时间，而是剧社和其他试角色的人的时间了。”
　　刚才正在试戏的人现在已经结束最后一部分，剧社的管理叫出小郝的名字。
　　“没关系，橙橙。”小郝听到名字，就朝剧社活动室前方走去，边给了cc一个抚慰的眼神。
　　“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小郝来到staff席前，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就开始了。
　　来之前小郝已经准备充分，他一向心态很稳，即使在上场的前一刻发现自己的一只鞋的鞋带散着——就在刚才，小郝想起之前系鞋带的时候看见小A，就光顾着找小A却忘了鞋带还没系好了——但仍然在一瞬间调整好状态，稳住感觉，一句台词不落地完成了三个片段。
　　发挥正常。
　　但staff席中，那名短发女生却皱着眉头。
　　小郝在心里叹了口气，向staff们礼貌地道谢。
　　“小郝，你的鞋带散了。”小郝认识的一个staff好心提醒他。
　　“谢谢。”小郝不好意思地微笑，“抱歉，之前没注意到。”
　　“一个散着鞋带走过来的……王子？”短发女生忽然说道。
　　顿时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一时不慎，请原谅我的失礼。”小郝保持着微笑，模仿了一个作为道别的宫廷礼仪：“那么，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请允许我就此离开，并系上我的鞋带。”
　　说罢，落落大方地走了出去。
　　小郝系好鞋带，回到寝室。
　　“你们好好谈过了吗？”室友躺在床上问他。
　　“我没等他，直接走了。”
　　“居然！”室友从床上探头下去，一看小郝脸色，打了个抖，“你怎么了？”
　　“出了个大丑。”小郝想做一个轻快的笑来，但失败了，他现在火冒三丈，只想把小A狠狠揍一顿。
　　就在cc最后一次试图提醒他却被小A打断的时候，小郝一瞬间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小A的反应那么奇怪，为什么小A不让cc说话。
　　室友被小郝泛着寒意的笑吓了一跳：“冷静，小郝，要冷静啊！”
　　小郝也告诉自己要冷静，要保持理智，但他气得口干舌燥，于是小郝坐下来一口气干了一瓶水，然后啪地把水瓶墩在桌上。
　　“我想找他和解，他却想让我出丑。”小郝狠狠抹了把嘴。说什么答应他好好谈谈，这还谈什么？谈不成了。
　　一整瓶水也没浇灭小郝的火气，小郝气呼呼地对着空水瓶瞧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有些事，小郝做不了，但有人可以做。

作者有话说

　　作者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