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如玉》凤予

9、第九章

　　玉颜阴沉着脸坐在床沿，柳如梦小心的走过去。
　　“姐姐，您怎么了？不高兴了？”
　　“我能高兴得起来吗？本来以为自己出宫的事是十拿九稳了，却没想到太后一来，功败垂成。”
　　如梦想起当时在房外听到的那一曲玉颜所谓的“阳春白雪”，忍不住“扑哧”一笑。
　　惹来玉颜白她一眼：“你还幸灾乐祸啊。”
　　“不是不是，姐姐，我只是觉得姐姐的琴艺太有意思了。”如梦赶紧解释。
　　“是啊，简直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这样都让你入选，真是没天理了。”连沈云景也插上一脚调侃她。
　　“你们——哎！”玉颜突然就泻了气，人家太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她的一切“努力”打了水漂，怎么这太后就想起这一出呢？就因为自己的容貌？可是今天被淘汰的人中，不是没有比自己漂亮的，怎么太后就没看上呢？想来想去都想不通。
　　“姐姐，您别烦了，您不想留在宫中，不是还有机会嘛，后天的殿选只要您被指婚，就有机会出宫了，姐姐一定会嫁一个好人家的。”如梦安慰她。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就是指婚也非她所愿啊。玉颜只能苦笑。
　　第二日，在近千名少女中脱颖而出，得以参加殿试的名单新鲜出炉，共选出三十多名少女，除了玉颜这个“意外”，沈云景和孟婉情理所当然的入选，柳如梦也险险过关，她虽然有些紧张，不过既然爷爷说过会让她出宫，她也没多大担心。
　　最郁闷的当属玉颜，其他三人要走要留皆随已意，就她，戚父也算位高权重，但在人家太后或皇帝眼里就不见得有多大分量了，要不然宝蓉要进宫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愁了。

　　“宣秀女进殿——”一声高喝，众秀女列队进入轩德殿，殿上高坐三人，最上首坐的是雍容华贵的太后，端庄秀丽的沈皇后和美貌出众的孟贵妃分别坐在太后两边。从座位上可以看出，孟贵妃几乎可以和皇后平起平坐，在这宫里地位确实不一般。而皇后似乎无力改变这一现状。
　　众女磕头拜见分立两边后，诺大的轩德殿竟有片刻不明所以的沉默，让秀女们本就忐忑的心更是吊到了嗓子眼。
　　还是太后打破了沉默：“看来皇帝不来了，我们开始吧，皇后，就由你主持吧。”太后无奈的说。
　　说实话，她都有点搞不懂她的儿子了，天启王朝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妃子最少的先帝也有好几十位宫妃，自己儿子却好象对女人不感兴趣似的，现今包括皇后在内的五位宫妃，都是自己或是朝臣硬塞给他的，本来还有更多，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要，留下的几乎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出于大政考虑才纳了。只有孟倾情，是上次选秀儿子主动留下的，相比之下，儿子似乎比较喜欢她，而且她还为皇家生下了唯一的公主，让人不禁对她另眼相看。
　　儿子一向对选秀兴趣缺缺，这次更是借口政务繁忙不来了，太后也无法，只有替她选了。只是就是选了，这次儿子又能留下几个呢？
　　“是，母后，开始吧。”皇后朝太后欠了欠身，然后对身边的司礼太监说。
　　“是。”司礼太监领命，上前唱名。
　　刚开始一直比较平静，司礼太监唱完名后，被点到名字的人出列给几位娘娘请安，让她们看过后，皇后再让她们回到队伍中。
　　“孟婉情上前觐见！”
　　“小女在。”孟婉情出列娇媚的伏下身去。
　　“起来吧，叫孟婉情啊，倾情，那不就是你妹妹吗？”太后侧身问道。
　　“太后明鉴，正是。”
　　“恩，果然有其姐必有其妹啊，孟贵妃的妹妹自然是要留的。”太后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按理应该是把所有秀女看过后才决定去留的，没想到人还有一半没看，太后就定了孟婉情了，众人皆道孟贵妃果然神通广大，连太后都要卖她几分面子。
　　“臣妾代妹妹谢太后恩典。”孟贵妃离座谢恩。
　　“好好。”太后满意的点头。
　　“小女谢太后恩典。”孟婉情谢恩后回到队伍，对沈云景扬扬眉，沈云景当她耍把戏，不屑的冷哼一声，满眼都写着“幼稚”，直把孟婉情气得，若不是在太后和皇后面前，就要大吵一驾了。
　　“沈云景上前觐见。”她们住在一起，唱名也是一起，接下来便是沈云景。
　　“小女在。”沈云景收回投给孟婉情的目光，整整衣裳，出列请安。
　　“哟，真是巧了，刚看过孟贵妃的妹妹，这位应该是皇后的妹妹了吧。”太后道。
　　“是，正是小妹。”沈皇后柔声道。
　　“恩，既然选了孟贵妃的妹妹，也不能厚此薄彼——”
　　“启秉母后。”沈皇后不待太后说完，急忙道。
　　“怎么？”
　　“舍妹蒲柳之姿，从小顽劣，实在配不上皇家，入了宫怕给皇家丢了脸面。”
　　“哦？那皇后你的意思是？”
　　“给她指个好人家，已是她的福分了。”
　　“是吗，那好吧。”太后略一沉咛，便答应了。她也怕选多了，儿子那边不乐意，皇后愿意让出这个名额也好。
　　继孟婉情被当殿留宫后，众人又是一惊，皇后竟然不让自己的妹妹进宫，还把妹妹说得这么不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沈云景比之孟婉情不差分毫。
　　众女只当皇后嫉妒，怕妹妹进宫来分了自己的宠，只有沈云景，无声的把感激通过眼神递过去，皇后微微一笑，姐妹俩如此就已足够，无须多说。
　　“柳如梦上前觐见！”
　　如梦战战兢兢的出列：“小女柳、柳如梦参见太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这不是柳老哥的小孙女吗？都这么大了，想当年你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我就跟柳老哥说，如梦丫头将来啊是一定要给我儿做媳妇的。”太后愉快的说。
　　如梦急了：“我、我爷爷说——”
　　“我知道，哎！你爷爷啊，舍不得你离开他，一定要把你带在身边，他都跟我说过好多次了，看来啊，是我儿没这福气喽。”
　　“没、不是——”如梦紧张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哈哈哈，还是这么害羞啊，小时候见了我，硬是躲在爷爷背后不出来，我有这么可怕吗？”
　　“不、不是的，太后很慈祥的。”
　　“好好好，不逗你了，看你那着急的样子，逗坏了柳老哥可是要怪我的，回去吧，放心，你爷爷的话我记着呢。”
　　“谢太后。”如梦舒了一口气回到队伍中。
　　“戚玉颜上前觐见！”
　　“小女戚玉颜拜见太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戚玉颜？就是那个名字很好听的丫头啊，很好很好。”玉颜黑线，您不是因为我的名字才把我留下吧。
　　这回没说什么就让她回队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