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如玉》凤予

10、第十章

　　三十几个人要看一遍也快，不久她们就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等消息了。
　　“太好了，我可以不用留下来了。”柳如梦高兴的说。
　　玉颜笑着看着她，早知道她的身份应该显赫，连太后都称她爷爷为“老哥”，不过她还是没有兴起询问的念头，柳如梦就是柳如梦，对玉颜来说，对她的态度不会因为知道她的身份而改变。
　　“恭喜你们了，我还不知道路在何方呢。”玉颜状似无奈的说。
　　“姐姐人这么好，上天一定会给姐姐安排一个好归宿的。”如梦认真的说。
　　“希望如此。”基本上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人人都争着想进宫，你倒好，有机会了还在这里唉声叹气的。”沈云景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说。
　　“既然皇宫这么好，你怎么不进？”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皇宫呢，就不适合我了，我看你倒是挺合适的。”
　　“什么话。”
　　“我是说真的，说不定以后我们姐妹俩都要靠你提携呢。”
　　玉颜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我也说真的，你越来越像神棍了，总之，我一定要逃出去！”
　　沈云景也不生气，只是微笑。
　　“哼，就凭她，想在宫里站稳脚跟只怕还得问问我呢。”孟婉情骄傲的抬头，她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沈云景，现在沈云景已经铁定要出宫了，有谁还是她的对手，她已经可以想到日后在宫里呼风唤雨的情景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如果没有的话就要少说话，免得涂惹人笑话。”沈云景凉凉的说。
　　“现在你也就能趁现在逞逞口舌之快了，到了明天，我就是皇上的妃子，而你只不过是被皇家淘汰的失败者而已。”
　　“是不是失败者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低调点好。”沈云景这句说的是真心话。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谁知道到时候太后会把你指给哪个纨绔子弟。”
　　沈云景摇头，志得意满的她已经听不见任何话了。
　　不过她这样一说玉颜突然跨下脸，是啊，凭孟贵妃在宫里的能量，孟婉情要整治她不是小菜一碟吗？天啊，还让不让人活了！不过这话她没说给如梦和云景听，免得她们担心，特别是云景，若是为此再吵起来，有个万一她真要留在宫里，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最后一日，也许是心情好，也许是在殿上隐隐知道了如梦的身世显赫，孟婉情难得没找她们麻烦，几人度过了很平静的一天。过了这一天，不管是否出宫，几人都要分别了，也许大家都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临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只是默默的坐着，沉默着。
　　清晨
　　“众秀女接旨！”
　　门外一声喊，把睡梦中的几女叫醒，才发现，除了孟婉情，大家竟然连衣服都没脱，就这么半躺在床上睡着了，几人相视一笑，急忙整理装容准备接旨。
　　临出门，玉颜拉住如梦，将她眼角的泪痕拭去，如梦不好意思的一笑。玉颜有些感动，这个妹妹没认多就就要分别了，就像她和宝蓉一样，本来以为可以很快见面，但是现在这形势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院子里的秀女已经比刚来时少了很多，玉颜拉着如梦出门蹲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秀女孟婉情才情出众，品貌杰出，封贵人。”这是早就知道了的事，只不过一般秀女刚进宫都是从才人、答应、常在等做起，往上才是贵人、婕妤等，就是孟贵妃刚进宫时也就封了个才人，历时三年，并生下一女后才被册封为贵妃，而孟婉情一进宫就是贵人，这在历代宫廷中都很少见，足见太后对孟家的恩宠，不得不说孟贵妃为她打下了很好的根基。
　　颁旨太监继续往下念：“秀女戚玉颜，德行乖顺，封才人——”
　　玉颜脚一软差点载倒在地，接下来颁旨太监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全然听不见了，终究还是没逃过。身子一倾，马上有两双手扶住，回过神一看，如梦和云景担心的看着她，眼娄关切，玉颜心中一暖，定下神来。
　　颁旨太监已经走了，大家陆续站起，有高兴的，有沮丧的，不一而足。玉颜缓缓站起，那两双手仍扶在臂上，像怕他随时倒下似的。
　　玉颜摆摆手：“我没事。”
　　回到房间，如梦赶紧倒了杯茶给她：“姐姐您真的没事吗？刚才您的样子可把我吓坏了。”
　　“我真的没事，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想到——”转向沈云景：“还真是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玉颜无力的笑笑。
　　沈云景不语，有些歉然。
　　“姐姐，其实进宫也没什么不好，你看皇上登基这么多年加上这次一共才八个妃子，而且听说他是个很勤勉的皇帝呢，我爷爷每次说起皇上都赞不绝口，爷爷从来不随便夸人的，说他好他就一定是好，说不定、说不定您会喜欢上皇上呢，而且姐姐这么好，皇上一定会喜欢姐姐的——”如梦搜肠刮肚的想着好词安慰如梦。
　　“如梦说的没错。”沈云景说。
　　“谢谢你们。”虽然知道她只是在安慰自己，但也很欣慰。“后面的我没听清楚，你们怎么样？”玉颜强打起精神。
　　“我和如梦都被发还回家了，还有，这次入宫的只有你、孟婉情和兵部尚书的女儿陈小姐，其余的都指婚了。”沈云景说。有权有势力的人家就是好，连指婚都用不着。
　　“哈哈，没想到，在千余人中才选三个，我这个最不愿进宫的还被选上了，看来我应该去买彩票才对。”
　　“彩票？”如梦不解。
　　“哦，一种以前吃过的食物，突然想起来罢了。”一时情急，说露嘴了。幸好她们没有追根究底，天启朝地大物搏，物产丰富，她们想着可能是某个地方的特产吧。
　　“姐姐您在吗？”是郑佳。
　　“在，进来吧。”
　　“听说姐姐中选了，我特地来恭喜姐姐。”郑佳说。
　　“恭喜？”玉颜苦笑：“又值得什么恭喜。”
　　“姐姐？”郑佳见她脸色不太好，有些疑惑。
　　“没什么，谢谢你。”
　　“还有，我快要离宫了，这是来给姐姐辞行的。”
　　“什么？这么快？”玉颜看向她们，如梦和沈云景点头。
　　“没有选中的人收拾一下马上就要走了。”如梦说。
　　“是吗？”玉颜泄气，刚接到那么大的一个噩耗，好姐妹却要走了，今后就要孤单一人了吗？
　　“你啊，对什么事都不上心，这回好了，宫里的形式你恐怕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现在也没时间跟你细说了，总之要小心行事。还有，有什么事就去找我姐姐，她处事最公道了——”沈云景絮絮叨叨的说着。
　　“哈哈——”玉颜突然笑起来。
　　沈云景白她一眼：“你笑什么？”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当保姆的潜质。”
　　“你，好心没好报。”沈云景气呼呼的抱胸坐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记住沈姑娘的教训，一日不敢或忘。”玉颜正色道。
　　“这还差不多。”
　　几人又说了会话，越加依依不舍，可是总要分离，再不愿，宫里派来的太监、嫫嫫已经在催了，几人终要分手。
　　“郑佳。”玉颜叫住她。
　　“是。”
　　“替我告诉我爹、娘和妹妹，我在这里——很好，让她们不用担心。”
　　“恩。”郑佳含泪点头。
　　“我们走了，姐姐，有机会我一定来看您。”如梦已经哭了起来。
　　“好，别哭了，回家不是应该高兴吗？”
　　“我、我不哭，我以后再也不哭了，我要学姐姐一样这么稳重懂事。”如梦擦干眼泪道。
　　“学我干什么呀，如梦总有一天会长成大姑娘，到时候一定比姐姐好，比姐姐有出息。”
　　“恩，我会的。”
　　几人在泪光中分手，该走了已经走了，玉颜也要般到新的居所，回到大家一起生活了近一个月的房间，突然觉得很冷清，孟婉情早在颁完旨的下一刻就嚷嚷着在不想再这鬼地方了，领她去新住处的嫫嫫一来，随便收拾了一下便走了。
　　一双手搭上了她的手腕：“小姐，您还有我呢。”是瞳儿。
　　是啊，我还有瞳儿呢，我不是一个人，玉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