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如玉》凤予

25、第二十五章

　　玉颜回到飞燕宫，再不敢随便出门了，而且她受了伤，皇后也免了她每天早上的请安，现在只是一心一意的养伤。
　　至于孟贵妃那边，本来还想装装可怜博一下皇上的同情，可又一想皇上从来不管后宫事，说了也没用，没得还在皇上心里留下个欺下的印象。后来皇上来了凌脂宫，只有孟贵妃没见孟贵人，问都没问一句。
　　孟贵妃心下庆幸，幸好没有拿妹妹的事说嘴，看皇上的样子，明显没把妹妹放在心上。而且伺候皇上了这么些年，她知道皇上不喜欢后宫的妃子把底下的争端拿到台面上来，皇上来后宫除了开支散叶，要的就是清净，而她深知这一点，所以在皇上面前从来都是不多言，不多事，不该说的时候不说，把皇上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所以皇上才经常上她这儿来。只要伺候好了皇上，她这份体面才能留住。
　　像皇后，性子绵软，很多事不敢自己拿注意，逮到机会就请皇上做主什么的，皇上就烦这个；宁嫔一脸小家子气，见到皇上就一脸怨妇样，好像大家都欺负了她似的，皇上来后宫可不是来看你脸色的，喜欢得起来才怪；还有慧嫔，整天一副清高的样子，就是伺候皇上的时候也摆出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模样，皇上不倒胃口就不错了。
　　这三人都以为她是靠容貌才得宠，就让她们这么以为吧，她才不会教她们怎么得宠呢，又不是脑袋坏掉了。
　　随即又警惕起来，看来三月过后，要妹妹加把劲了，多被宠幸几次，她再在太后面前吹吹风，把妹妹的份位提一提，要靠皇上的话是不指望的。只要妹妹的份位提上来了，以后在宫里谁还敢小瞧她们姐妹俩？到时候她们无论是谁再怀个皇子，就连皇后也不是对手。

　　芷阳宫
　　在孟贵妃的带领下，三位高位嫔妃正向皇后请安。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起吧，自家姐妹不用拘礼，坐。”这是例行公事了，每天都要来这么一次。
　　几人按自己的名份坐好，仍是孟贵妃坐于皇后右侧，只比皇后低半个位置，宁嫔和惠嫔分别坐在左右两边。
　　皇后看了眼三人：“唉，还以为通过上次选秀，我这芷阳宫早上能热闹热闹，没想到反倒人越来越少了。”
　　可不是嘛，以前还有个尚婕妤，现下选是选了三个，可尚婕妤出宫，陈才人进了冷宫，戚才人在飞燕宫养伤，孟贵人被罚闭宫，现在来请安的可不就少了。
　　“谁说不是呢。”说话的是宁嫔，她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听说戚才人伤了，孟贵人关了，这事可真巧了。”
　　孟贵妃身子一僵，眼睛开始向宁嫔放刀子，孟贵人被禁，孟贵妃要面子，对外只说孟贵人为了伺候好皇上，要认真学规矩，皇后也没说什么。
　　可是在宫里的谁不是人精，用膝盖想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只不过没什么敢说而已。不过这可不包括宁嫔和慧嫔，她俩逮到打击孟贵妃的机会是从来不放过的，虽然从来没伤到孟贵妃的筋骨，但看着孟贵妃不高兴她们就高兴了。
　　这不，皇后刚起了个头宁嫔就跳出来了：“哎呀，贵妃娘娘，令妹年纪还小呢，而且我看她规矩还不错，别老关着她了，让她出来和我们姐妹聊聊，她有什么不懂的大家一起教教就行了，一阵子不见怪想的。”
　　这就是睁眼说瞎话了，可孟贵妃还得把它当真话来听，直把孟贵妃气的脸都扭曲了：“不劳宁嫔费心了，舍妹年纪小，正是学规矩的时候，别不小心把各位冲撞了。”
　　“哪里的话，我倒挺喜欢孟贵人的直性子呢。”宁嫔像是想到了什么，咯咯的笑起来，慧嫔在旁，借着喝茶，也扯起了嘴角。
　　是喜欢她闯祸的直性子吧，想到妹妹给她惹的事，孟贵妃就气不打一处来，自从妹妹进了宫，几乎成了宫里人的笑柄了，偏偏妹妹还不自觉，做事仍莽莽撞撞的。还打不得骂不得，比自己的脾气还大，她也不敢怨父母把妹妹宠坏了，只能自己担着，现在她后悔死让妹妹进宫了，早知道妹妹是这么个性子，她怎么也要拦着的。
　　只怪自己就想着自家姐妹信得过，将来可以成为自己的一条臂膀，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漂亮有什么用？还不如当初随便训练几个手底下的人呢。现在只希望到时候妹妹别没帮上什么忙，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给太后请完安回来，听下面人禀报，孟贵人已经在正殿闹了好半天了。孟贵妃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突突的跳了起来。
　　进了正殿，满地的碎片，孟婉情把正殿里能砸的几乎都砸了。
　　“孟婉情！你又发什么疯？”孟贵妃觉得她面对妹妹的时候只有吼叫了。
　　“姐，昨天是你伺寝的是不是，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不让我伺候皇上？”原来之前孟贵人被临幸后一只盼着皇上再来，年轻女孩尝到了滋味还不整天想着啊，可是一连好多天，皇上要不就不来，要不就是姐姐伺候的，也不像以前每隔几天姐姐就把皇上让到她屋里。
　　昨天也是，她等了好久，满以为这次该轮到自己了，可姐姐一点让她伺候皇上的意思都没有，昨天皇上在她不敢闹，今天一大早跑来，姐姐已经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了，越想越气，便在正殿发起脾气来。
　　“是我伺候的又怎么了，值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知道，你就是看我得宠，怕我把皇上抢走才不让我伺候的！”孟婉情还在大叫。
　　“你——”孟贵妃指着她，气得手指发抖，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话说了吧，你把我弄进宫就不管我了，还压着我不让我见皇上，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嘛？你——”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孟婉情的话。孟贵妃一巴掌把孟婉情打得目瞪口呆，从小到大，她还没挨过打呢。
　　“你打我？”孟婉情不敢相信，姐姐从小就很疼她，小时候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怎么进了宫就全变了呢？
　　孟贵妃也很震惊，看这自己的手。她真是被气极了，手就这么挥了过去，这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啊，怎么当初那么亲密的姐妹成这样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贵人，贵妃娘娘从来没那么想过。”主子们都不说话了，贵妃娘娘看样子是被气着了，也不解释。再这么下去这姐俩怕要结下怨了。
　　清儿忙出声解释：“不是贵妃娘娘不让您伺候皇上，只是您被皇后娘娘闭宫三月，在这三月中除了不能离开凌脂宫，还不能承宠，所以贵妃娘娘才没安排您伺候皇上。”
　　“啊？”孟婉情呆了一下，她一直以为闭宫就只是不能出门而已。
　　“你的宫规都学到哪里去了。”孟贵妃终于醒过神来。
　　“那么多条文，我哪记得住。”孟婉情呐呐的说。
　　“记不住也要记，还有，以后别这么风风火火的，凡是搞清楚了再发脾气。”孟贵妃无力的摆摆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看样子也知道错了，这事就算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一下。”
　　“哦。”孟婉情底着头走了。
　　清儿将孟婉情送到她的配殿：“贵人，贵妃娘娘很疼您的，您就听她的吧。”只有主子好她们这些当下人的才能好，她是知道孟贵妃对这个妹妹期望有多大的，看孟贵妃姐妹闹成这个样子，她也很头疼，现在也只有她能劝劝了。
　　“恩。”孟婉情还是低着头。
　　“我看贵妃娘娘已经后悔打您了，您等她气消了，明儿去道个歉，亲姐妹俩哪有隔夜仇的。”
　　“恩。”
　　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想通了，送到了地，清儿只能告退了。
　　第二天一早，孟贵妃刚起就听人报说孟贵人求见，真是奇了，自从被关，不用去皇后那儿请安后，她已经多少天没这么早起了。
　　“让她进来吧。”姐妹俩也没什么避讳的，孟贵妃一边洗漱，一边让人进来。
　　孟婉情低着头进来了。
　　“怎么起这么早？早膳用了没？和我一起用吧。”孟贵妃说完，开始漱口。
　　“姐。”
　　“嗯？”
　　“对不起。”
　　“噗！咳咳咳！”孟贵妃一口漱口水喷了出来，然后开始咳嗽：“你——你说什么？”她没听错吧？
　　“我说对不起啦。”孟婉情满脸通红，昨天想了半夜，这事是她过分了，进宫以来姐姐无一不是为她好，为她着想，要不然凭姐姐贵妃的身份，平常人哪敢在她面前大喊大叫的，也只有自己了。又想起小时候姐姐对自己的好，清儿说得对，她是该给姐姐道歉的。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乘姐姐还没出门，就来道歉了，没想到姐姐给她这个反应。
　　“好妹妹。”孟贵妃激动的抱住妹妹，妹妹终于开窍了，而且还道歉了，她昨天也没睡好，生怕妹妹生她的气，现在好了。
　　“哎呀，还是贵妃呢，看你这个样子给人看见了还得了，别把我也弄湿了。”孟婉情不好意思了。
　　孟贵妃看看自己，刚才喷了一口水把自己的前襟弄湿了，随即把妹妹抱得更紧：“就好似要弄湿你。”
　　孟婉情挣扎起来，两人笑着倒在床上打闹起来，就像小时候一样，那时候家里穷，可是很快乐，姐妹俩就是这样睡同一间屋子，笑闹着度过每一天。
　　一番打闹后，孟贵妃精神抖擞的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就连宁嫔和慧嫔冷嘲热讽的话也是笑着来听，把众人稀罕的不行，孟贵妃改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