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如玉》凤予

24、第二十四章

　　皇后这边聊得开心，凌脂宫就没那么好气氛了。
　　“啪！”孟贵妃坐在正殿主位上一拍桌子：“孟婉情！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孟贵妃在这里气得要死，可孟婉情也气着呢，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教训一下戚玉颜，却被皇后打断了，又想到自己在皇后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被戚玉颜看见了，她就恨得不行。这时姐姐又来发作她，她在皇后面前不敢说话，跟姐姐又不一样，姐姐还得靠她固宠呢。
　　“我怎么闹了，不就是让戚才人跪了跪嘛，我就看她不顺眼。”
　　孟贵妃气极，妹妹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之前看她的表现已经很失望了，可是到底是自己妹妹，在皇上开始宠幸后宫时她又来闹，没办法，只好帮帮她，把她拘在凌脂宫训练了一个多月，这才有模有样，又得了宠。还以为她得了宠后会好一点，没想到一个没看住又闹出事来。看来那一个多月是白教了，表面上是过关了，可内里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你还不知悔改，你知不知道，就凭你今天所作所为，若不是我在，皇后就是打死你也没人说半个不是。”
　　孟贵人虽然不着调，可不代表她是笨蛋，她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姐姐这么发作她，她不乐意了：“谁知道这么巧让皇后撞见了，我也没打算把戚玉颜怎么样。”
　　“你以为真这么巧？人家是皇后，后宫里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就你这个性子，将来这么死的都不知道！”孟贵妃觉得自己快被妹妹气死了，她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啊，是不是自己把她护得太好了？才让她养成这么个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性子。
　　“不是还有您嘛，再说皇后不也没把我怎么样啊。”孟婉情还是不在乎，闭宫三月在她看来就是三个月不能出门而已，虽然会有些不痛快，可又没少块肉不是吗？
　　孟贵妃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无力了，她怎么说妹妹都不明白，后宫之中争的除了宠以外还有就是面子，以前皇后无论何事都让她三分，可那是皇后抓不到她的把柄。自己是张扬，可张扬得有度，从来就不会逾矩，就算对皇后有小小的挑衅，只要她在太后面前撒个娇，太后一句到底年轻不懂事也就算了。
　　可是如今是妹妹把把柄送到人家手上，皇后还不抓住机会下她的面子？表面上看无伤大雅，也没有伤筋动骨，可在宫里不知道有多少看她不顺眼的人暗地里笑话她呢。之前有陈洛儿，现在妹妹又被罚，再这样下去，她在宫里苦心经营的局面就要崩溃了。
　　刚要说什么，门外有小太监来报：“启禀贵妃娘娘，孟夫人求见。”
　　孟夫人就是孟贵妃姐妹俩的娘，孟贵妃只好暂时按耐住脾气：“宣。”宫妃虽然不能随意出宫，可是家里的女眷进宫来看看还是可以的，至于来多少次，每次能不能见就不一定了，那就要看地位高低和得宠程度。女眷进宫探视都是要皇后同意的，不过在这方面皇后倒没为难过孟贵妃家人，所以虽然孟贵妃父亲官位不高，可是孟夫人却能时常进宫看看女儿。
　　不多时，孟夫人进了正殿：“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千岁，见过贵人。”
　　“平身。”孟贵妃端坐上位受了一礼，当了妃子就不是娘家人了，就是亲身母亲见了也得行礼，这是规矩。
　　扶起母亲，见完了礼，就可以话家常了。
　　“娘。”孟贵妃姐妹又给孟夫人行了一礼，这是家礼。
　　孟夫人被孟贵妃姐妹扶着在下首坐下，气氛冷清了一下。孟夫人看看她们姐妹，以前来了见过礼大家都是亲亲热热的说话的，这次怎么了，俩女儿都阴沉着脸。
　　“女儿啊，发生什么事了？”
　　“哼，您问她。”孟贵妃没好气的一指妹妹。
　　“我怎么了？是你自己小题大做了。”孟婉情也不服气了。
　　“你——”孟贵妃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孟夫人倒是看明白了，肯定是小女儿惹大女儿生气了。
　　说起这小女儿，她也叹气，小时候看着倒好，可自从大女儿受了宠，丈夫的官也升了，巴结的人也多了，就是官位比他大的见了也客客气气的说话了，心就大了。想着一个女儿进了宫就这么大好处，他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嘛？长得不比大女儿差，要是也得了宠，那自己不是能更进一步？
　　于是把小女儿当眼珠子似的宠着，教着她将来是要进宫当娘娘的，把她惯得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她这个当娘的也不能管，管也不听，管得严了就把她爹搬出来，她爹一向是护着她的。孟夫人知道小女儿这性子早晚得惹祸，可是偏偏没办法。
　　“唉！”孟夫人叹了口气，拍拍孟贵妃的手，当初她就不同意把小女儿送进来，她知道小女儿这性子怕把大女儿给气着，可是她在家说话不管用啊，家里的事都是丈夫做主，她只好在小女儿进宫之前好好教教，尽力挽回，可现在看根本没效果。
　　大女儿一向是很有分寸的人，现在都被气成这样，可想小女儿是多么不着调了。
　　“婉情，你就多听听你大姐的话吧，她总不会害你。”孟夫人没办法，可该劝的还得劝。
　　“娘你就知道说我，反正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姐姐做什么都是对的。”在家里父亲虽然护着，可是母亲老把她和姐姐比较，总说她这不对那错了，她已经很不高兴了，没想到进宫了还要被念。可怜孟夫人一片苦心付诸流水。
　　“婉情，怎么跟母亲说话呢！”孟贵妃厉声呵斥，孟母则是无奈，自己一片苦心到了小女儿这里就成偏心了。
　　“本来就是嘛，你们什么时候说过我的好话了？”
　　“整天只知道闯祸，让我跟在你后面收拾烂摊子，你还好意思让人说你好？”
　　“我哪里不好了？在宫里我最漂亮。”孟婉情一扬脖子，容貌是她最骄傲的地方，就是艳冠后宫的姐姐也比不过她。
　　“漂亮有什么用，宫里漂亮的女人还少吗？你看有几个活得长久的，你除了容貌你还有什么，就是戚才人也比你好一百倍。”孟贵妃真想把她脑袋掰开灌点理智进去。
　　“戚玉颜，戚玉颜，又是她，早晚我要她好看。”孟婉情现在把所有的错处都归到玉颜身上了，皇后她不敢惹，孟贵妃是她姐姐，只能把玉颜当成出气筒了。
　　“你还想干什么？今天丢脸丢得还不够吗？”
　　“好了好了，亲姐妹两个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还把外人扯进来了，戚玉颜是谁？”孟母看两个女儿吵得天翻地覆的，底下伺候的人一个个瑟瑟发抖，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嘛，赶紧出声制止。
　　孟贵妃还是尊重母亲的，听得母亲问话停止了教训妹妹：“戚将军家的小姐，和婉情一道进宫的。”
　　“戚将军，朝中的戚将军？”孟母问道。
　　“是啊，朝中就一个戚将军吧。”
　　“不对啊，戚将军是有个女儿，不过不叫戚玉颜，应该是叫戚宝蓉啊。”孟母虽然地位底，但好歹有个女儿是贵妃，所以在京城贵妇圈里还是有人缘的，特别是那些地位比孟父高的大员们的家眷孟夫人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就是所谓的夫人外交了。
　　“什么？您确定？”孟婉情这下来兴趣了。
　　“是啊，据我所知，戚将军家只有一个女儿，而且一个月前嫁出去了。”孟夫人肯定的道。
　　“那这个戚玉颜是谁？”孟贵妃问。
　　“这倒是不知道。”毕竟戚玉颜在戚府的时间短，孟夫人也不是神仙，什么都知道。
　　“娘，你出宫后再去打听打听戚府的事。”孟贵妃心中一动。
　　“哎。”
　　娘三个又说了会话才送孟母走了。
　　母亲一走，孟婉情就兴奋的嚷嚷起来：“这个戚玉颜是假的，我们把这事禀告给皇后，她要是不管就禀告给太后，这次让她不死也脱层皮，看她还敢跟我作对。”天地良心，玉颜要是在这里就要冤死了，她可从没想过和孟婉情作对，都是孟婉情在自说自话。
　　“行了，事情还没确定，你就瞎嚷嚷，要是搞错了，皇后再处你个诬陷的罪名，你这辈子就别指望出凌脂宫了。”孟贵妃比较冷静，凡是牟定而后动。
　　“母亲说的还能有错嘛，这个戚玉颜一定是假的，这事要是捅出来，她和戚家都完蛋了。”孟婉情心情大好，好像已经看到戚玉颜倒霉一样。
　　“你消停点，等母亲进宫再说。”
　　不久，孟母再次进宫，确定了戚玉颜确实不是戚家的女儿，只是一养女，真正的女儿已于一月前嫁给了自己的表哥。
　　孟贵妃听了，心中计较起来，这事往大了说就是戚府欺君罔上，随便用养女充做女儿送进宫，是对皇家的不敬，全家都没好果子吃，可只要皇上或太后有心保戚府，这事就不好说了，养女也是女儿啊，圣旨也没规定养女不能进宫。
　　不知道这事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没好处的事她是不会做的，不过想到上次皇后为了这戚玉颜关了婉情，给她没脸，她就恨得牙痒痒的，以前是看戚玉颜没什么威胁，所以没有上心，现在戚玉颜摆明了是皇后的人了，虽然戚玉颜本身无足轻重，可是借此打击一下皇后也好啊。说还是不说呢？就是要说，该什么时候说？怎么说呢？孟贵妃犹豫着，这是一步都不能错的，要不然随时就是把柄。
　　孟贵妃犹豫，孟婉情可不管，在她看来，只要把这事捅出去，就能给她出气了，孟母一说完情况，她就想去告发。
　　孟贵妃拉住了她，又训了她一顿，她现在还在闭宫期，就这么出去还没等开口说话就能被皇后仍回来再多关几个月，而且这事要从长计议，这才把孟婉情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