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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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接近尘世的天堂，信仰不坚定的灵魂的居住地，同时也是距离地狱最近的天堂。
第一天，月球天。
连接尘世的结界破了一道口子，天使们围在裂缝边上着急得满头大汗，他们簇拥在一位浅棕色卷发的天使身后，他背后黄金六翼因为震惊而展开几分。
身份最高贵的炽天使、天堂四大君主之一的加百列盯着那道裂缝，他一边忙着临时修补结界，一边从身后一位天使手里抢过一张手帕，叼在嘴里边啃边跺脚。
“玛门那个混蛋！”
最纯净的白，在绝对纯净空间里，压力是第九原动天的两倍，而原动天的压力是第一天的256倍。只有炽天使能够承受这里的压力，在这里伸手就能握住时间，时间就如同透明的脉搏在空间里流动。
至高天。
圣灵殿是这里唯一的建筑，它通体透白，几乎和这极净之地融为一体，神的御座就在那殿堂之内。
“那个和路西菲尔一模一样的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空旷的圣灵殿里，每一个字音都被放大数倍，回声空灵。
黑翼不耐烦地拍打数下，玛门朝他背后瞥一眼，发现他的黑翼竟然有被净化的趋势。他黑发微卷，还有些凌乱，黑金的法袍上多处有裂口，他一路从第一天劈上来，被天堂的光明气息冲击多少让他受到伤害。
以堕天使的身份站在这圣灵殿直面造物主，玛门是第一个。
“你已经找到了路西菲尔。”圣光变得淡了很多，能依稀看到御座上的神的身影，似乎为了照顾玛门他减弱了圣光的强度。
底下的堕天使并不领情，相反还出言相讥：“别，我可承受不起。直面圣颜？那可是你那可爱的炽天使的特权，他们才是你的孩子。”
“玛门。”
“烦不烦？别叫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从你嘴里出来，听着就想吐。”他在底下来回踱步，玛门说：“来吧，告诉我，伟大的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天使有灵无体，路西菲尔羡慕弥赛亚拥有真正的‘体’，我愿意成全他。”
“用你自以为是的成全，将他从地狱硬生生抢回去？”玛门笑起来，“十几万年过去，在他魔化的最后关头，你把他扯回去了？你当我这里有问题？”玛门指指他自己的脑袋。
“路西菲尔侍奉你千万载，你推他下去，可以；你想他回天堂，还是没问题，”玛门讥笑道，“只凭全能的上帝一个念头，他不过一个造物，不，还是说直白一点，虽然有点难听，”故意停顿许久，慢悠悠吐出那个词，“玩物。”
圣灵殿里的光明之力比殿外更加浓烈，玛门逐渐有些焦躁，他能够站在至高天但他依旧属于黑暗，光明对他的伤害只会因为他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重。
“如果赫莱尔是路西菲尔，那另一个……”玛门的呼吸变得粗重，他胸口发闷，不自觉地快速来回踱步，“不要想欺骗我，我认得路西法的魔力。”
“假如赫莱尔是路西菲尔的‘体’，”玛门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他太弱了，即便在人间那股光明气息看似很强。一根手指，我一根手指就能碾碎他。”
“只需要几年。”御座上的造物主答非所问。
“我没心情和你玩猜谜游戏！”
“玛门，你很想见一见路西菲尔。”
“少拿我当借口，我小时候是想看看圣光六翼，那是我小时候，你觉得我现在还是个小孩子？”
“玛门。”
“说了别喊我的名字！谁都可以叫我，唯独你不行。”
“……”
“等着，我会查明白你究竟要干什么！你的阴谋不会得逞。”
“我怎会害他？他是路西菲尔，我最爱的孩子。”
他猛一扭头，耳尖上金环发出铛铛碰撞，玛门指着御座：“收起你的谎言，你的虚伪比地狱里肮脏的灵魂还叫我反胃。”
圣灵殿外的传送法阵附近，三名炽天使聚首，他们收起了黄金六翼，精致的脸上都有着隐隐的愤怒和焦急。
“加百列，你看你一天到晚就睡大头觉看地狱出版的奇怪小说，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偷懒！玛门那小子随随便便就劈烂了你的结界！”说话炽天使有着一头天青色的长发，拉斐尔第无数次朝圣灵殿大门看去。
“我怎么知道他会从人间跑过来！”抓着脑袋上浅棕色的卷毛一阵揉，加百列现在很暴躁，“拉斐尔！第四天到第六天可是你管的，你怎么没把他拦下来！”
“我！我拦不住！”拉斐尔是出名的好脾气，不过有例外就是面对加百列这个经常脾气爆炸的家伙，拉斐尔气恼地一指他们身边一言不发的梅塔特隆，“梅塔还管着第七天和第八天，你怎么不说说他？”
“拉斐尔！”加百列攥住他一搓头发扯。
天堂和地狱的结界在上次光暗大战之后就被上帝加强，任何地狱生物都闯不进来，除了玛门。
可是玛门这回是从人间过来的。
“别吵了，安静，”推了推那副没度数的眼镜，梅塔特隆轻轻瞥一眼两位同伴，最后把目光落在加百列身上，加百列被他瞧得有些心虚，气焰一下子就矮了许多，“等会我们一块儿去帮加百列把与人间的结界加强。玛门手里拿的不是真正的死亡之镰，如果加百列你没偷懒，他不会那么容易就闯进来，说到底你还是要反省一下自己。”见加百列消停下去，梅塔特隆又说：“好在他在第八天就停下了，看来原动天的屏障还足够强大。”
“那又如何？神还不是让他过去了。”加百列撇嘴。
“很奇怪，玛门会出现在人间？地狱的东西要去人间必须达到条件才可以，一个通灵者的召唤和强大的容器，”拉斐尔冷静下来，“而玛门……有哪个凡人能够承受他的灵魂？”①
“不存在召唤和容器，很明显那是玛门本体，”加百列说，“不清楚他究竟怎么去的人间，或许……”他看一眼圣灵殿，用很小的声音说，“父神一清二楚。”
拉斐尔和梅塔特隆互相看一眼谁都没有接话。
“米迦勒呢？他去哪了？”加百列问他二人，他们到这里已经许久，他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看到天使长的影子。
“他还在原动天，我庆幸玛门没有劈开原动天的屏障，不然肯定会惊动米迦勒。以他的性子……”梅塔特隆话还没说完，圣灵殿的方向发出一声巨响，三位炽天使反射性扭头，看到一团黑影被狠狠砸出圣灵殿。
加百列和拉斐尔上前，两人警惕地盯着他。
玛门蜷缩在地上，他的身体在不停地发抖，额头砸在地面支撑着身体，他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按住胸膛想让灼热带来的疼痛减轻一些。玛门一屁股坐在地上，弯起一条腿手臂搁在膝盖上，眼角向上吊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混账模样，在这纯净之地十分碍眼。
“哟，加百列，你不去忙着修补你那废物结界跑这里干什么？”
加百列撸袖子就冲过去，拉斐尔及时拉住他，拉斐尔说：“你疯了！这里是至高天！”
看着他们隐忍的模样，玛门大笑不已，他爬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一双金瞳从三人脸上扫过去，装模作样地点着他们数来数去好几遍，他捏着嗓子怪惊讶地说：“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咦？九个炽天使，堕天四个应该还剩五个才对啊，”玛门揪起眉头，“哦对对对，有个叫乌列的，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一万年前死在我手里了嘛。”
“拉斐尔！梅塔！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替乌列报仇！”加百列脸都气红了，拉斐尔和梅塔特隆紧紧抱住加百列，两个人都快拽不住他。
“想杀我？”玛门凑到加百列跟前，他苍白的脸色和加百列气得通红的脸对比极大，他甚至极为不敬地用手背拍了拍加百列的脸，“瞧瞧，啧——没有米迦勒，你们是我的对手吗？”
加百列眼睛布了血丝，他怒火冲上了头顶：“小畜生，我今天就替路西菲尔教训你！”
“路西菲尔？”玛门怪笑，“那是谁？我只认识路西法。”
“拉斐尔！梅塔！别拽着我！放手！”
“不打是吗？那我可走了，”玛门站在法阵旁边，“愤怒？还是伤心？因为你们挚爱的圣父根本就不管，他放任我在这里自由自在，甚至默许我用这肮脏的手触碰他心爱的天使的脸蛋儿！是啊，他就那儿，你们为什么不去告状？”玛门尽他之能羞辱他面前的炽天使，加百列越是愤怒他越加开心，他有些不爽拉斐尔和梅塔特隆的冷静，只有一个加百列暴跳如雷他还不够过瘾。
“加百列，你冷静点别上他的当，这里是至高天，在这里动手就是对神的不敬，你不能因为这小子去违背神！”
加百列推开拉斐尔和梅塔特隆，他的卷发气得都炸起来：“要不是因为、因为你是他的儿子——”
“哦！没错，就是因为如此，你们的父神才这般疼爱我，”玛门敞开怀抱深深吸一口至高天流淌的光明气息，他胸口一阵剧烈疼痛，不过表面没人看得出来，他咧嘴笑得邪恶十足充满挑衅，“路西菲尔！是的，听说这是路西法堕天之前的名字？啧啧，我真替你们感到自卑，你看就算他堕天了成为魔王，哇——魔王！”玛门夸张地“哇”一声，两只手还乱挥。
“可悲啊，可悲啊！就算他成了魔王，你们也替代不了他在耶和华心中的位置，加百列、拉斐尔、梅塔特隆，”玛门慢悠悠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他把脸伸过去，用手拍拍他的脸颊，“谁让我这张脸和路西法太像了呢？”
像吗？和魔化后的路西法很像，却不像路西菲尔，路西菲尔哪有他这样邪气十足。
看着那张脸在眼前晃，现在别说是加百列，就连拉斐尔都有点控制不住要揍他。
“天使？炽天使？很了不起？”玛门大拇指顶顶自己的胸口，“在我面前你们不值一提，我可是——路西法的儿子。”
“我是魔王的儿子！是横行在至高天的原罪！”
玛门的笑声在至高天回荡，三位炽天使脸色难看至极，他们拿这家伙没有半点法子，现在只盼着他赶快离开。
身后的法阵忽然发出耀眼的银光，玛门金瞳一缩，他猛地扭头，可是他太晚了，千钧一发之际双臂挡在胸前仍旧被那炽热的带着火焰的一拳砸飞十几米，在地上接连滚了好几个跟头。
咳出好几口鲜血，玛门撑着地站起来，他胸膛的衣服已经碎裂，那是被火焰烧灼的痕迹。瞳孔几乎拉成一条直线，玛门笑起来，嘴角都要咧到耳根。
站在加百列他们前面的天使还未来得及收起黄金六翼，就算没有其他黄金六翼对比也能发现他的翅膀有些暗淡，那是不健康的金色。
他的眉目和赫莱尔有七分相似，但是他的线条冷峻，锋芒毕露。他同样有一头金发，但是偏暗，又比金棕色浅。要略偏红一些，那发尾发尖还沾染了火焰的赤红。
在圣灵殿中被圣光灼烧后，紧接着正面受到这沉重一击，玛门已经承受不住这里的压力，充斥的光明力量正如尖刀一般割着他的身体，他甚至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隐藏他的翅膀，六支黑翼张开撑在地上撑起他的身体。
用手背擦拭掉嘴角的鲜血，盯着那个面目冷峻的天使，玛门表情有些狰狞：“我还以为你还会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干什么？来这里替他们出气？”
加百列盯着米迦勒的后背，他有点强迫症，那一片片掉下来的羽毛看得他眼角直跳。
拉斐尔没拉住他，加百列上前，附在这位冷峻的天使长耳边：“那个……米迦勒，你翅膀在掉毛。”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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