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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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羽翼上的羽毛愈加快速地掉落，光泽暗淡的羽毛落到地上化成粉末消散。他收回翅膀的动作看上去有些迟缓。
眼前模糊一片，玛门狠劲晃晃脑袋，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双白靴，他抬起头看到炽天使长正用锐利的目光俯视他，那双绿色的双眼里寒锋闪烁。
“滚回地狱去，玛门。”
玛门眼尖地发现米迦勒的右手在细微地发抖。
“你的伤还没好？你杀了路西法，看来你的损耗很大啊天使长，耶和华竟然没有帮你疗伤？”
米迦勒毫不动容，玛门当着他的面再度提及那个名字时他半点反应都没有。
“别让我说第二遍。”
“好不容易见个面，赏脸多聊一会儿嘛。”黑翼扇动，玛门盘着双腿悬浮在半空，他绕到米迦勒身边左看右看，看上去在打量他，天使长就像一根木头似的拄在那。
玛门扶着下巴目光露骨地将米迦勒看了个遍，米迦勒微微皱眉。
“我听说，你暗恋前任副君？”玛门换个姿势斜躺在半空，他抖抖眉毛那模样要不是因为脸上邪气太重，还真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不得了不得了，他可是你亲哥哥！”玛门在空中打了个滚，“哎呀，什么喜欢暗恋都不值钱，只要耶和华一句话你还不是可以对他赶尽杀绝？其实你就是觊觎天使长的位置吧？”
“玛门！”梅塔特隆的声音有些颤，“你怎么还不走！”
“让他说。”
梅塔特隆浑身一寒，他不得不闭上嘴，方才米迦勒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哈哈哈哈你还挺能坦然接受的，”玛门落到地上，他双臂环抱绕着米迦勒走，边走边讥讽表情肃穆的天使长，“你俩八卦传了千万载，地狱那的版本我大致算了算少说有千种，出版的小说都烂大街了，我无聊还会买两本回去读。”
“我也读过不少……”这声音来自炽天使。
“加百列！”拉斐尔快岔气了。
“我有个疑问，整个地狱都想知道，”玛门凑到米迦勒面前，“堕天之后的路西菲尔……你还感兴趣吗？路西法啊……合你胃口？”
米迦勒看着玛门那张邪气十足充满魅惑的脸，他目光发直。
玛门不像路西菲尔，但是他和路西法很像。
傲慢、恶劣、小心眼，都一样。
和路西菲尔的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米迦勒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心中叹了一句。
“你知道地狱里猜测我是路西法和谁的儿子？”玛门笑嘻嘻拍拍米迦勒的肩膀，“都说是你米迦勒，你以为天堂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天使们没这么想吗？他们不过碍着你的面不敢说出来罢了，私底下可是津津乐道。”
“是不是很想听我叫你一声‘Daddy ’？”
米迦勒的表情终于松动，他脸色难看了几分这乐坏了玛门，他一条胳膊挂在米迦勒肩头，撑在他身上弯腰大笑：“你紧张什么？我就是开个玩笑。”他猛一抬头，死死盯着米迦勒的眼睛：“我还真知道我另一个父亲是谁，还见过他几次。”
垂在腿侧的双手一次次握紧拳头又松开，米迦勒最终败给了内心的狂躁，表情难看不少，喉咙僵硬硬邦邦地吐出一个词：“谁？”
“反正不是你。”目的已经达到了，玛门撅着嘴吹着小调迈出步子乱晃悠。
他的不痛快在看到米迦勒那装模作样的冷酷严肃崩塌后，玛门恨不得冲进圣灵殿把那御座上的造物主拽过来好好瞧瞧，让造物主看看天堂的天使长对其兄长到底怀着怎样龌龊的心思。
“米迦勒，你喜欢路西菲尔，可他不喜欢你，还生了个儿子，这儿子更不是你的。天使长米迦勒，这十几万年里你可是地狱饭后笑谈之首。哎，该不会因爱生恨你才把他捅下地狱？”
“我不承认。”
玛门用小拇指抠抠耳朵：“哈？”
“我绝对不承认你是他的儿子。”米迦勒目光冷厉，他见玛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米迦勒哼了一声，他竟然动了动嘴角笑了：“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玛门，是你一直黏在路西法身边，你所谓的父亲根本没拿正眼瞧过你。”
势头在瞬间颠倒，一直处于下风的米迦勒轻而易举将玛门踩下去，玛门苍白的脸上隐隐透出青色。
“玛门，你一直沉浸于自我的幻想，从你风光的外表下我看只看得见自卑。”
“瑟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祈求路西法能看你一眼。”
天使长朝他走过去，一步一个脚印就像辗轧在玛门的心脏之上，米迦勒每一个字都刺中他的要害，玛门的表情僵硬到扭曲，尖牙刺进下唇试图用疼痛唤回自己的理智。
“你得到的一切，不过是他的怜悯。”
“闭嘴！”
“玛门，你懦弱、自卑、极端、孤僻，当然，还有贪婪。”
“你什么都有，力量、金钱、容貌、地位，你甚至拥有我们天使都得不到的真正的‘体’。玛门，你也拥有‘体’，你甚至比圣子弥赛亚还要高贵，因为你一诞生就拥有完整的‘体’。”
“你拥有一切，唯独缺少路西法对你的认可。”
玛门嘶吼着向米迦勒冲过去，他手掌中聚集黑气，形状还未成形就被这里浓郁的光明力量冲荡的一干二净。
他眦裂双目向米迦勒砸出拳头，天使长轻轻一偏头避开拳头的轨迹，米迦勒抬起手用手掌挡下玛门那没多大威胁的攻击，他握住玛门的拳头不放，黑发青年使劲往后扯自己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玛门想扳开米迦勒的手，但是天使长的力气大的出奇，在这至高天，黑暗被压制到极点的地方，面对天堂最强大的炽天使长，玛门在他这里胜算低得可怜。
“你只叫他路西法。”
米迦勒紧紧盯着玛门，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玛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几乎透明，他那薄薄的嘴唇在不住地颤动，不知道是在咒骂米迦勒还是在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你从来不叫他父亲。”
玛门的摇摇欲坠炽天使长完全不在乎，平静的一句话将玛门最后的抵抗打破。
“因为你不敢。”
“米迦勒！”
拉斐尔冲上来扶住站立不稳的天使长，梅塔特隆和拉斐尔一块儿扶着他，米迦勒像是经过一场大战，他刚一放松一下来汗水就不住地往外冒，身上大汗淋漓每一根发丝都湿透。
他一直都在强撑，作为炽天使长，他连站在至高天都有些吃力。
米迦勒的身体没有大碍，他承担的是来自灵体本源的重负。
玛门蜷缩在他脚边，双手抱住腿脸藏在膝盖处，六支黑翼将他包裹起来。
“他怎么办？”加百列蹲下来查看玛门的情况，他尝试去扯开一支翅膀，但是他手一碰到那黑翼，无论是他还是玛门都触电一般地后退一步。
“你别碰他，你身上的光明带着攻击性，他现在是潜意识防御，你靠近的话你们两人都会受伤。”梅塔特隆说。
“就让他留在至高天？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受不了这里的重负，玛门会死的。”加百列没发现他语气有些着急。
“你心软了？”米迦勒指指玛门，“不知是谁这么多年一直念叨着要给乌列报仇。”
“米迦勒！”加百列气得一跺脚，他瞪一眼气喘吁吁的天使长，又低头看看蜷缩成一团的玛门，天使的心终究是柔软的，他叹口气，说：“我的确恼火这小子，可不管怎么说……”
“他是路西法的儿子。”米迦勒闭上眼睛，笑的有点难看。
“即使我不愿意承认，那都是改变不了的现实，”米迦勒扬起脑袋，吹出一口闷气，“看神对玛门的态度就知道了，货真价实的，假不了。”
“没想到这小子外强中干啊，两句话就半死不活……嗷！”加百列忘了警告，控制不住用脚踢了踢玛门结果被两股对立力量的碰撞烫得叫起来。
“你能不能成熟点？就不能管住你的脚？净添乱。”拉斐尔没好气说。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的脚……我现在就可以把我的腿变成尾巴。”
“你要去海里面扮人鱼公主还是人鱼王子？”
“你们两个消停点。”梅塔特隆无奈道。
“玛门很强，我不过在适当时机说了恰到好处的话，我把他最害怕的东西给掀出来了，估计他要做很长时间的噩梦。”瞥一眼地上的黑团，米迦勒又说：“他身上早就有圣光灼烧的烙印，不能再呆在这里。”
“拉斐尔，你的气息柔和一些，不会有太大影响，你去把玛门扔下去。”米迦勒说。
拉斐尔点点头，他试着去拉玛门的翅膀果然没遇到多大的阻力，拉斐尔将玛门架起来走上法阵。
“去人间。”
拉斐尔、加百列、梅塔特隆齐刷刷望向米迦勒，三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人间？！米迦勒你坏掉了？”
对他们的大惊小怪米迦勒有些心累，他几乎整个人靠在梅塔特隆身上，没力气地摆摆手说：“第一狱太乱了，这样扔他回去容易出事，何况贝利亚野心不小，不能让他知道玛门重伤。”
拉斐尔站在第一天把玛门直接扔下去，没想过扔到哪儿了反正摔不死，米迦勒可没交代要扔哪儿，完成任务就好。
就像抛尸野外一样，拉斐尔拍拍手就赶回第八天。
梅塔特隆给米迦勒倒了一杯红茶：“至高天的压力你竟然扛不住……你可是米迦勒，”梅塔特隆摇摇头，看米迦勒这模样他也不好去计较，他只问出他的疑惑，“我检查过原动天的屏障，很牢固，你是怎么知道玛门过来了的？”
米迦勒没说话，但他脸上出现一种神情，充满了爱的、虔诚和忠诚。
三位炽天使明白了。
他们的神依旧爱他们，即便再怎么放任玛门肆意妄为，在看到他的孩子们受到数落时，还是选择站到他们这边。
第八天的压力比起至高天和原动天要小不少，米迦勒在这里轻松许多，他脸上密密麻麻的冷汗收了不少，脸色好多了说话也多了些气力。
“你到底怎么了？简直莫名其妙啊，就算是因为上次的光暗大战……可这也太久了。”加百列大大咧咧躺在一边，嘴里叼着半块牛角面包。
“没什么，快好了。”米迦勒连忙低头喝茶。
“尤其最近这十一年你连呆在原动天连门都没出过，反正就是不对劲。”①加百列瞄一眼米迦勒。
梅塔特隆一直盯着他不放，米迦勒喝完茶就看到梅塔特隆的眼神不太对，他又想埋头喝茶，一看杯子里空了。
“米迦勒，给我们看下你的翼。”梅塔特隆说。
“我先回去了。”米迦勒站起来，一步没迈出去被梅塔特隆挡住。
“你有事瞒着我们。”梅塔特隆有些不悦。
“梅塔，再过一段时间，不用多久……”
“米迦勒，现在天堂的炽天使只有我们四个，”加百列两口吃掉面包，他坐起来难得严肃正经，“萨麦尔、阿撒兹勒和沙利叶追随路西菲尔堕天，乌列在一万年前光暗大战被玛门杀了，剩下我们四个难道不该同心一致？”
“米迦勒，这次我站在加百列这边。”拉斐尔很笃定地点头。
三人定定地米迦勒那张冷峻又不失温和的脸，他们的坚持让米迦勒既难过又感到温暖，他无奈地叹口气，闭上眼睛。
米迦勒的身躯开始发光，在光晕之下他的躯干逐渐透明。
天使有形无体。
透过米迦勒半透明的躯干，他们看到了心脏处拳头大小的晶体，晶体藏在不断燃烧金色火焰中缓缓旋转。
“本源灵体。”梅塔特隆呼吸一窒，米迦勒将他的本源灵体展现给他们看。这是天使的生命之源，那金焰烧得越旺，代表自身光明的强度越高。
米迦勒的金焰非常夺目，但是那层火焰之下，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三位炽天使看着米迦勒恢复过来，都指着米迦勒，嘴唇发白。
天堂最沉着、最冷静、最睿智的梅塔特隆，魔力发泄将他自己宫殿里所有的物品全部震碎。
“你的本源灵体呢？！还有一半去了哪里！米迦勒！你都干了些什么！”
他们刚刚看得分明，金色火焰中缓慢旋转的晶体…只有一半。
米迦勒不以为然，他站起来踩着地上破裂的碎片慢慢走到门外，他扶上门框仰头看向上方，绿色的眸子里载满痴迷。
他在看原动天。
他还不是天使长的是时候是居住在第八天，那个时候居住在原动天的没有弥赛亚也没有米迦勒，只有前任天使长一人。
“另一半……另一个我，在他身边。”米迦勒说。
“谁？”
“我的兄长。”
走出宫殿，金色六翼展开，没有至高天的强大压力，他的羽翼看上去完美无缺。
“我找到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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