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利夏尔

271、偶然假日

　　偶然假日第十卷
　　却说小辉听了他的话，道：“我晓得，止不知道怎样让他睡着，试过丁子油和绵纸，粉扑也用了，不起效。”小三日月道：“应激程序运行一段时间之后会强行进入防御模式，防御模式之下，任何让自己感觉舒服的外物几乎会全部失效，别说丁子油和粉，就是安眠药，猫薄荷，五石散，用了都不会有感觉。你点他睡穴试试，那不是外物。”小辉摇头道：“前儿我和他打闹的时候试过，没用。”小三日月道：“今儿再用一次，想死的时候，往往也是程序失控，最虚的时候。”说完就往外走道：“你别怕，一怕就坏事。”小辉道：“你去哪儿？”小三日月道：“回屋，把自己捆起来，要是程序占我太多内存时候我还没这么干，我就只能缠着你了。”说着匆匆离开。
　　小辉听了重新进门，三日月正埋头补着一条磨破的长裤，那长裤正是李侠的，旁边还有几件正待缝补的衣服。她见他头上直出虚汗，就坐下来道：“哥哥不睡么？”三日月笑道：“睡不着啊，明儿还要出战，不把该做的活做完怎么行？”一面又道：“侠儿也怪淘气，以后可要把他的补丁做得厚些，信儿样样好，就是太直板，为人清正还好，有他大伯罩着也走不了弯路。”小辉知道他有寻死之意，如今听起这些家常闲话，倒是句句惊心，三日月又道：“冰箱里还有些馒头，两块味増，明儿又要去大阪城调查，中午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做饭，要是来不及，就把味増用开水冲了，菜地里有些紫叶甘蓝，挖回来切了一烫就能吃。就怕小狐丸闹着要吃生肉。”她一边听着一边挪到他身边，趁他不注意突然出手点住他颈侧，另一只手揽住，原是堕天使的重量和常人不同，因而能揽住，也是因着三日月身子虚又不想求生，才能得手。她将他放下时候发现他已经睡熟了，因而也就松了口气，拿来被子将他和自己盖好，正当此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嚷。
　　话说她听见了却也不好出门，就守在三日月身边，派了个轻步兵去看，不久刀装兵回来了，报道：“奶奶，后院长光老爷和伽罗老爷打起来了，大包平老爷在后面跳脚追。”小辉问：“鹤丸哥哥没参合？”轻步兵道：“没看见国永老爷。”
　　小辉闻言松了口气，不多时却见鹤丸背着昏睡的爱染国俊进了门，道：“先在这儿躲一下。”小辉晓得是后院打架的事，就把声音压低，细问之下鹤丸慢慢道来，原是长光回屋看见伽罗和光忠正贴烧饼玩儿，心头火起一拳打在门上，门框塌了半截。后院年久失修，虽然托着三日月上次和小乌丸对打的福修葺了一下，可毕竟材料多为纸张木料，到底世间好物不坚牢，门框一塌，连带一面墙都哗啦啦塌了下来。大俱利伽罗被扰了好事，同样火起，匆匆套上衣服出来见着长光，也不说话劈头就砍。长光能是吃亏的？见他砍来翅膀一振飞身上房，两人就在院里上蹿下跳你追我赶，也不知道是谁踩了大包平的脑袋，大包平正切兔菜呢，被踩了脑袋自然心里不舒坦，也抄起本体加入战团。
　　偏巧今日萤丸出战回来发烧，在药研那边挂水，明石国行在手入室里守着家里顶梁柱。鹤丸就照看起国俊来，好不容易把国俊哄睡着了，长光他们又打了起来，鹤丸没办法，只能带国俊跑来东院。
　　正说着，却听见后院天崩地裂般一声响，鹤丸急忙出去看，原是后院左起第三间到第二十三间都被三个人私斗的剑气砍塌了。人倒是安然无事，原是莺丸见势不妙，用结界护住了一干人物，只见每个人似乎都是被大肥皂泡裹着，悬在半空里，想要打也打不成了。
　　鹤丸看见，道：“这下好了，没地方住了，修个十人间要花两百五十个甲州金，家具什物折算起来大概五十个，一下子塌了二十间，怎地说也得六百，该掏多少分摊一下。”膝丸套着老皮，驴死不倒架地道：“小鹤，反正你上次接了个大单，是财主了，有道是得意之财需散财，反正你年轻力壮，这院里除了来派的几个，数你最小，散了还能再赚。何况六百甲州金对你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的事儿，大家都是当你哥哥的，又穷，出不了这么多，我哥身子不好，我呢也是有心没力，这钱就委屈你出了。”
　　鹤丸听了冷笑道：“我辛辛苦苦，刀口舔血赚的钱，你一张嘴让我掏六百，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你们买护符药材，我还能帮一把，可这房子是你们弄塌了的，我可什么都没做，让什么都没做的掏钱，没有这个理儿，合着你们觉得我这钱是大风刮来的，比不上有两个人晚上脱了老皮出去哄汉子的难钱。”膝丸一听，刚好被踩了痛脚，怒道：“你这尖尖嘴，少狗肚里胡吣！你大爷才赚夜度！你有钱不掏留着养汉是不是？干东院的那群干得舒坦了是不是？当初是谁说死活不去东院的，最后还是瞒着弟兄们去了！”
　　髭切一听弟弟说的实在不像话，就敲着肥皂泡里头劝解道：“你算了，他得养光忠，也不比咱们强，不关他事，别为难他，谁弄坏的谁掏钱修。”膝丸听了，将头转向大包平，大包平虽然说平日痴呆浑噩，但听到这件事立马清醒，怒道：“这钱不该我出！伽罗踩了我脑袋，他出。”膝丸道：“伽罗那穷鬼哪儿有钱，小鹤是他监护人，他出。”鹤丸一听冷笑道：“我出也无妨，可伽罗这样老实诚恳，三杠子压不出一声吱儿的，你们也好意思勒索？”膝丸道：“放屁，老实诚恳？老实得像白嫖的铜叉。老实人脸上不贴条，他那东西长着，和光忠干事也不锁门，难怪长光揍他。”
　　鹤丸一听，觉得这件事是长光的不是，道：“长光，我这回没法儿向着你说话了，再心里有气，你也别动手打人，伽罗和你没仇没恨，你就动手了，好在弟兄们都宽宏，你认个错，修房的钱大家凑凑也就是了，不过你先动手的，过错在你，赔家具的钱还得你出，还好没那么多砸坏的家伙。”
　　长光道：“我赔就是，些许几个钱也不需要各位费心，若是伽罗不和光忠来往，以后自然不会出这种事。”可巧他是欺负伽罗不会说话，问题是不会说话又不代表是哑巴。话说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伽罗是皇后投胎心性本来高傲，不爱和人说话，也不爱和审神者说话，他到底看不起人，能入他眼的，也就有长得像他前世丈夫的烛台切光忠了，可这也不能说明他是傻的。听到长光这话，大俱利伽罗就冷笑出声，道：“想得倒美，你说了这话，下次出事还找你。”
　　此时，莺丸也说话了：“长光，你别跟伽罗吵闹，伽罗孤僻了点儿，心性还是不错的，要不是他和长谷部，光忠也不知道被碎了多少次了，他心眼儿里喜欢光忠的，你看人竟也别太势力，他对光忠真心，咱不能打他出去，家里虽然说不是富贵人家，可养活他们两个没有问题。”
　　原是光忠曾经认了莺丸，所以莺丸有心为光忠和伽罗出面，长光一见古备前的大哥张嘴，心里十分不痛快，却也就作罢了，转念一想：六百甲州金又不是掏不起，自己掏了，一来落个口碑，二来震震大俱利伽罗，也就是膝丸不好对付，膝丸那厮长得邪眉瞪眼，尖烙铁头，一看就知道他嘴上狠毒，且是占便宜没够吃点亏难受的主儿，少惹为妙。
　　却说大家算定大概需要多少钱，就分头去收拾了，后院人们都不算有钱，所以东西不算太多，清点下来也没损失多少，重要电器家具之类都在莺丸的结界里没有砸坏。鹤丸屋里几个没来得及护好的钢化玻璃箱被砸翻了，蛇跑了一些，那个会走的夜壶因为蹦到了菜地里窝着没有被砸到，鸡蛇在外面觅食因而也没事。鹤丸生怕逃跑的蛇落个开水里顶锅盖的下场，就挨门挨户抓蛇，四点多才把他的‘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又副册的三十六条蛇全抓回来。要知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