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利夏尔

243、朔风如解意第四卷

　　孤鹰难抵霜
　　却说江雪听了他的话，道：“小夜是要来的。”李奈道：“好，算上小夜兄弟和乱兄弟，第二队就有四个了，还需要两个。”鲶尾道：“骨喰要在大广间坐班，他不去，我问问庖丁弟弟去不去，总不能指望后院里那些人，虽然说有个日本号在，可他和萤丸是后院的顶梁柱，整天价忙。厚弟弟病着也来不得，剩下一个人……”李奈道：“鹤丸兄弟怎样？”
　　三日月道：“最好别让他去，他和我病况不一样，我好歹能用灵力自己治一下，他不行。”此时从外面传进鹤丸的声音来：“谁说不行？”一头说，一头拿着一封开了的信走了进来，道：“今儿长光给光忠来了封信，信里说他过了年就回这儿来过夏。”三日月皱眉道：“怎么？襄阴伯该隐会放他回来？他虽然是付丧神，但也是levelA的血族，身上一滴人类的血缘都没有，这功夫他不去做统战和狼人们扯皮，跑回来作甚？”鹤丸道：“按说他也不会回来的，可他知道这边的事，就打算过来看看了。”小辉学过相字，看了信道：“这字形圆润温和，应该是个好人，止不知道脾气如何。”
　　鹤丸道：“好人谈不上，只是不吸自己人的血，在他面前可别露手腕和脖子，会激起他的狂性来，那样他可就翻脸了。”小辉道：“他怎么离开本丸的？”鹤丸道：“趁这边乱糟糟的时候借着修行的名头跑回该隐那边了，也忒没良心了些，好在他倒也迷途知返浪子回头，知道这边还在打，送了补给过来，还有夜战用的流霜统，这东西隐蔽能加七十，没有刀种限制，谁也能带。”三日月道：“他倒是有心。”鹤丸道：“别的且不说，这次任务我得去，要是你和那小的死，我也不活。”
　　三日月道：“李荣那厮的灵力也破不了我的盾，普天之下能破我的盾的也只有三个人，这三个人都在魔域，我怕什么呢。就算他走狗屎运破了盾，我回头就能给他再造一个。”鹤丸道：“饶是如此，也须得小心。”三日月道：“昨儿我和阿史那嘉尔打麻将的时候就说了这件事，倒是有准备了。要李荣的命不难，难的是怎样把廷达罗斯猎犬送到他门上，李荣建了一个球形空间在江户上空，自己住着。一应东西，都用灵力送进送出，所用吃喝器物，无一不是圆的。”鹤丸道：“这贱人倒是有心机，给他在房子上打个三角洞，反正狗子是角就钻，球面角照样钻。”三日月摇头道：“他的空间定位随时都能刷新，没得用。能直接破他的空间法术的，只有风精灵王的赑风，可是风精灵王又有事缠身，来不得，再说风系法术刚猛霸道，不小心把他刮死了，灵魂若不完整，也就完了。”
　　鹤丸皱眉道：“那咱们有什么办法？”三日月道：“没办法，见机行事。”他却没把东宫羽林的事情说与鹤丸，鹤丸竟然也不打听，道：“也好，我本来打算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倒也不用想什么办法。”三日月道：“你也别胡思乱想，哪儿那么容易就死得了？”鹤丸道：“我打听过，稀有度四以上的刀一进江户城就不见了，李荣那厮竟然是专碎稀有的。”三日月道：“那也未必，我在别家的分灵去看过，他们没碎，应该是灵力强到一定程度就会没事，只是累而已。”小辉道：“可难说别人不会有事，咱们还是退了这个任务罢。”三日月道：“退了容易，可处处都要钱，再说，谁都不敢去干也不是办法，总得有个出头的。别人做不得，那就只剩下咱们了。”说罢又笑道：“你也别怕，杨司空给的传送戒指和炉石都有用，我试过，到时候你一个人跑回来也无妨。”
　　小辉因而赌气道：“我可不像有的人那么丧尽天良，就算他无恶不作，□□爬灰养小子搞对食不算还蘸醋吃人，可我也是嫁狗随狗，他死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三日月见他生气，就道：“好了好了，这事原是我的不是，没跟你说透就答应了，可答应人家的事也不好退回来，咱们在锻刀房里绑上炉石，碎了也能回得来。”李奈笑道：“我倒也是忘了咱有炉石，虽然说李荣将杨子方的武功招式学了去，但灵力终究不够，咱不用跟他玩心眼，任他几路来，咱就一路去。”三日月道：“如之兄这话最是妥当，却不知道乱弟弟要不要来。”李奈道：“他是要来的。”三日月道：“如此我也就不用担心。”却也无话。
　　却说乱藤四郎去博多藤四郎那儿，博多正拿脑袋撞电脑显示器呢。乱藤四郎也不理他，抱着肩膀站在他身边冷笑着看，等博多撞够了，一脸尘血狼狈不堪地抬起头，才说道：“炒股赔惨了？我说的可对？你怎么不去跳楼呢，皆因小时候咱们分开太久，你有几个钱就扔去商行做风投听了响声，如今没了钱就撞显示器，成什么样子？钱是王八蛋，花了再去赚，自己有乐子才是自己的，撞墙也没用。
　　博多道：“你就会浑说，难道让我像清光一样去做强盗不成？虽然说咱是魔族，可也得讲究个商道，没本买卖尽量少做。”乱藤四郎道：“谁让你去劫道？正儿八经买卖自己武艺做佣兵不行么？横竖你跑得不慢，打不过人家跑回来就是，不然你那金子会自己跑过来？我也正想去江户找乐子，要是任务做成了，五十万甲洲金还是有的。”博多一听有五十万，大喜道：“有五十万我就够回本了，希望这次任务不难。”乱藤四郎到：“有我在，你只需要后头跟着捡钱就是，你也就只需小心三日月，这老忘八正是圣骑士里的坏枣，人民的渣滓，世界的蛀虫儿，老而不死是为贼，虽然说他平日长得就是一副贼溜溜的恋童癖样儿。”博多道：“罢了哟，兄弟，咱好歹借过他的钱，他有些好处也叫咱们过来，恁地这们埋汰他，到显得咱们忘恩负义，既然这样，我去拿我的神衣过来，队伍结成的时候咱们早点去开会。”
　　乱藤四郎听了，皱眉道：“开狗屁会，你要开会你自己去，横竖我是不去的，去了也就是听女审神者呱呱说话，没什么意思，你没听说过这句佛偈：‘妇人说话好比五百鸭子’么？”博多道：“义辉公可不怎么爱说话，你比我清楚。”乱藤四郎因而冷笑道：“还是那句话：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一年两年装模作样，我就在这儿看着他，三年四年装模作样，我也不理会他，有天大能耐他能装得了永生永世？一直装下去我算佩服他，我到也想看看他那西洋镜什么时候穿帮。”
　　正说着，有个刀装兵过来通报道：“国永老爷来请两位爷过去。”乱藤四郎听了，对博多藤四郎冷笑道：“没得现世的，这么快就来了，他不派人叫我，是怕我数落他。三日月不派人叫我，也是因为我早晨跟他干架过意不去，就这么让个他来叫我？我又不是小老婆养的，非得让个姨娘派人来叫我，明摆着的看不起人。他算哪门子老爷？又给三日月卖屁股，又给审神者卖卵椒的，还附庸风雅称老爷，真真儿地让人把上下两排牙都笑了去。”
　　博多听了不言语，暗道：“若鹤丸老爷前头那宝货真的卖了出去，敢买的不是硬肠之士，就是大阴之人，到都是百年难遇的英豪。屁股是人都卖，他也好意思说鹤丸？六月太阳不打他门前过似的。”此时只听乱藤四郎气呼呼地说：“小爷不去，小爷要洗澡！天塌了再叫我，小爷还不一定回呢。”说着自顾自去洗澡了。
　　博多叹口气，道：“回你家老爷，我这就去。”一头说，一头找出自己的神衣箱子，他日常并不穿神衣出门的，原是因为神衣不坏则罢，一坏又要掏小判去修，修神衣可比修短刀用的资材多。他心疼那笔钱，所以有这爱钱不顾命的行径，如今紧要关头，倒是顾不得了。
　　等他穿好双头鹰造型的神衣过去之后，看见除了乱藤四郎之外，别人都到齐了，同样都是穿着神衣，鹤丸的神衣左半边是纯黑的，右半边是透明的，他却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坦着半边孽物，也不穿打底的紧身裤。江雪神衣后背的背饰是不知道多少只手，每只手里各自长了一只眼珠，谁走动的时候那些眼珠都会一起朝向谁。小夜的神衣也是纯黑，全包围的头盔顶上闪着两块红宝石雕琢的珠子，虽然看不清具体什么造型，但博多隐约看出他胸甲的造型是女式，裙甲腿甲也是线条柔美至极，像是千万条金枝银叶串联簇拥这一样，背上两只翅膀的关节处同样有一只活灵活现还在转动的眼珠。大小两个三日月的神衣只是颜色反光略有不同，造型相同。庖丁藤四郎的神衣头盔还是仿着他从德川家偷来的头盔的样式打的，神衣颜色确是花花绿绿，和案板上切碎的果菜也似。博多也不管他，径直爬到鹤丸跟前问：“哥哥身子可是好了？”
　　鹤丸看他一眼，道：“好了点儿，幸亏你记挂着。”博多笑道：“哥哥怎么也不穿条裤子遮掩一下？”鹤丸道：“子曰：君子坦蛋蛋。孔圣人都这么说，我有什么好遮掩的？”他一听，知道他精神还没好。此时听庖丁问：“这次出去能杀百姓么？”李奈道：“不行。”要知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