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利夏尔

242、朔风如解意第三卷

　　第三回
　　玉带贯空江
　　却说清光被他一提吃痛，负气道：“我抢的是黑人！你的信徒都是白人。”李奈怒道：“阿土是老子小名！”这一下清光心下一沉，想起了这茬，暗道：“这下可糟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大水冲了龙王庙。”饶是如此他却不敢自乱阵脚，又听李奈道：“你公了私了文了武了？一个都不选我让你san值变回正数。”江雪却在旁边咯咯笑道：“何苦呢如之公，他san值就算变回正数，凭他的造孽劲儿，没几天就又变成负数了，根本没用。”李奈也不回话，清光就急忙道：“公了怎说，私了怎讲？”李奈冷笑道：“杀了我的信徒，烧了我的领地，这事交到魔域法务办去，人家也判我赢。你不光赔罪，还得严整军纪，誓约爱护四方黎庶，永不再犯，你也知道魔族不能违誓。”清光一听，觉得比杀他还难受，暗道：“对当军的来说，不会抢百姓就算废了。”李奈又道：“私了的话你赔十万甲洲金做我的灵力营养费，这事就算结了，我给他们补个瘟疫病状，再给他们补个死状，送他们投个好胎，可都需要灵力。”
　　清光道：“我才宰了八百多人你就要我赔十万，你也忒心黑了，文了和武了怎说？”李奈又冷笑道：“文了的话你找来咱们双方各位宗族老亲，掏钱摆酒，再当场写个伏辩念下来，缔结契约，你以后见着李家领地和眷属种族要绕道走，这事算结了。武了咱们这就上院子里去，打上四百刀，三百拳，两百脚，打死你直接封印。这事也算了了。”清光道：“钱我给，打人就不行了，我还仗着这功夫吃饭。”
　　江雪一听，转头对三日月道：“也是怪为难他的，公了拘得慌，文了丢人，私了伤荷包，武了他打不过如之，真是拳拳到肉，走哪条路都脚疼。”三日月因而也有心解劝道：“如之兄，忒过了，就算他杀人，那个部落没杀过？也是他们的因果，怪不得的，你竟也别要人家那么多，不然让他在这儿写个伏辩，我替他补了钱，十万甲洲金我掏的出来。”
　　却说邯郸男听三日月劝解，冷笑道：“郎君，写伏辩的时候您可以代笔，您写字好，他只需要签个名就行了。这十万非得让他出不可，不然他也不知道教训，有点子力气就胡作非为起来，将来弄到他叛出宗族，卖友求荣，还能解劝么？”三日月道：“如此我也解劝不得，如之兄，不过少要点儿，他发誓不再犯你这边的人，也算结了，不然没个完的时候，他家安定一年下来光药费就小三万，花的可比我们多，何必要他破费？”江雪在旁边笑道：“只怕他连这伏辩都不敢签名，他若想公了，这会子也就能公了，他在这里磨叽，还不是因着他担心发了誓自己就干不了这打着主子旗号烧杀抢掠的活计了。”清光见江雪说中自己心思，又惊又怒——原是他的本意就在于此。就冷笑道：“江雪师傅，一家人也别说两家话，要不是你出战时候将誉抢完了，我至于出门打草谷，解饥慌么？”江雪道：“清光兄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成日围着审神者们奉承，就是为了打着他们的旗号干这些不能被别人提起的脏活么？”
　　小辉在一旁敲边鼓道：“师傅，消消气罢，他不奉承我也是这样。”这本来是说相声的玩话，但清光知道这到底什么意思，就转向三日月冷笑道：“三日月哥哥，晚上等魔域太子妃许氏小娘娘往你被窝里爬的时候推一把，把他推过来，哥哥已经吃饱了，可兄弟们啊，还饿着呢。不然我就说小娘娘偷人，怎么着哥哥也说不清，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想要找干净地儿，还找得着么？”
　　三日月笑没笑眼地说：“清光弟弟，你只要说出来，如之兄立马写个状子交去魔域法务，到时候你不想要公了，也得公了。”清光不想公了，就道：“我私了就是。只是我手上没那么多，实话说了吧，我在这个本丸里就算是领了碎刀的赔偿款子，也不过是五十多万甲洲金，都存着定期呢，手上现有的活钱也就这么些，真要赔上十万甲洲金，明年我和安定就得喝西北风，安定吃着药又是个无底洞，就算有补贴，我也不想伯信，承明二公为这事费心。”
　　李奈冷笑道：“也亏的是我，要是你撞上了李倩兄弟手下的深潜者和章鱼，李倩可不是好相与的，定要你赔光了还得去拉莱耶做工赔他不可。我也不是说你，你要是抢了一般的人类，大伙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又没说不能抢。可抢了眷属信徒又另当别论了，有眷属信徒的，都是魔域有头有脸的人，我知道大过年的，为捞些年资谁都不容易，可你总得悠着点儿，别抢到信徒头上去。”
　　清光自知理亏，只得忍气吞声写了个伏辩，结下契约，发誓不打到奈亚拉托提普的信徒和眷属头上，除非他们先动手。可心里着实有点不服气，暗道：“今日我亏了一笔，可不好赚回来，去做任务呢？和审神者在一起免不了受气，不说人头，谁也没有他大，他打我一耳刮子我还不能还手。还得对他甜言蜜语，小意逢迎，我自个儿看了都恶心，搭伙呢又赚不得大钱，虽然又有一份刺奸令史的活，可这也是死工资，恁地说来要用分灵从那些说我可爱的有钱妇道们身上赚几个钱，可骗了钱一时也汇不过来。”
　　此时却听邯郸男道：“清光兄弟，你赔了钱，我知道你日子苦。干脆给你个捞钱的法子，今儿梅园有女审神者们的新年茶会，女审神者们都是带着最喜欢的近侍去的，男男女女混坐成什么样子。你不露脸，去堀川那里找些克托尼亚兵一堵门，他认识克托尼亚人，我再派几个青炎兵去。然后你让你的分灵们和同僚们不要出手和克托尼亚兵打起来，就算是打，也只放水，许输不许赢。让青炎兵给她们安排个不守妇道的罪名扣下，让她们家里交钱领人，你拿七成，克托尼亚兵和青炎兵拿三成，别说十万甲洲金，就算是二十万，不用一天的功夫就赚到了。只有一条：就给那些富家小姐和姨太太定罪名，穷的横的和自己人直接放走。”清光笑道：“不消说，我晓得，穷的横的哪儿去茶会呢。”另一旁江雪问道：“你不去做任务？这次任务是悬赏五十万的。”清光道：“我这次就不去了，五十万再多，我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是不是那块料，还是治治那些为富不仁的阔人们的好。”说着笑眯眯地去了。
　　这里小辉见清光走了，叹道：“可算走了，他也算是个英雄人物，怎地变得贪财好利起来？”江雪道：“这不能怪他，也是他的因果，倒是修行回来后，比这还狠呢。这时候你看他狠，也不过是发了出来，就像痈疮痘疹之类热病，临到毒气发出，化脓之后，愈合之前，是最难看不过的。”
　　李奈冷笑道：“就怕他心里烂透了，那样不好治。”三日月道：“不相信爱只相信奉承，也不好治。可是这会儿世风日下，有多少人还信孝悌仁义的？”小辉道：“到底是哈迪斯那句‘看不见摸不着的爱又怎能相信？’一句话就是世间百味。”
　　此时鲶尾走进来，道：“不信也有不信的好处，多为自己打算。当初谁也是好的，可时之京将大伙儿弄成了这样，人类最喜欢挖人疮疤，将人逼疯了，好让人离不开他们呢。”三日月笑道：“老话竟也别提，明儿去江户，咱得商量好到底谁去。”鲶尾就爬去他怀里问：“哥哥要谁去？”
　　三日月摸着他的头发道：“这次还能去十二个人，悬赏任务也说了，须得有技能的，最不济也得是开了等级上限，三百六十级满的，我想着一队里有我，你，如之兄和义辉公，还有江雪。乱弟弟不知道来不来，想必他不来。你别乱动，我胸前那块前儿被咬得生疼，哪里经得起你揉搓。要是乱弟弟不来，换了博多也一样，就是博多回西院过年去了，临近年下还不知道他来不来呢。”鲶尾笑道：“他肯定来，这几天股场大熊市，绿油油一片，急的他想要撞墙。他又不像他亲爹沈万三一样能掐会算，要是再不赚点钱，他这个年可就不好过了。”
　　李奈道：“根据江户的灵力总量计算，十二个人分两拨，两拨里总得有两个六翼才罩得住。最不济也得有治疗。”三日月道：“第一队若是有博多，第二队乱弟弟若来就让他直接入队，小三日月和乱弟弟过得去，就让他带队罢，数珠丸会开盾，就是切不了输出，坦克和治疗有了，乱弟弟有一个输出算一个输出，不来也没办法，小狐丸会治疗，也会输出，算一个。江雪师傅问问小夜师傅要不要来。”此言一出，在场几人都向江雪看去。要知小夜入不入队，且听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