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利夏尔

244、朔风如解意第五卷

　　戾风摧乌雀
　　却说庖丁听了李奈的话，兴味索然地答应了一声。李奈道：“百姓有什么好杀的？”庖丁道：“百姓切起来像菜，溯行军切起来是粘的，我是菜刀，当然喜欢切脆的。再说就算咱输了，历史也是不变的，那不就是说抢百姓没事吗？”此时却听大三日月问：“这次出阵的时代有很多糖么？”李奈听闻他言出了一身冷汗，立刻道：“没有。”三日月道：“那我不去！”小辉就道：“不去就不去罢，又不是什么大事。”庖丁撇嘴道：“说好要切人的。”
　　小三日月皱眉道：“若不是溯行军配置变了，你想切什么都行，要去城里切平民，须得杀败溯行军和检非违使，不然你切得痛快，他们断了你的后路，该怎么办？”庖丁一听有道理，也就不多说了。小辉就去炉子上端了汤药过来。此时小三日月又道：“我们这次没有像样的援兵，人家是想在江户造势，引咱们魔域第三，第四军团负责这边的主力过去来着，主力一去可就上当了，所以咱们只是当饵料引诱李荣出来。每人要带好炉石和传送戒指，在锻刀炉那儿做好灵魂绑定，这样就能跑的回来。”邯郸男道：“我前儿去江户打听过：江户城里多了个火药库，只是不知道在哪儿，该是溯行军将一批火药埋在那里了，想到这时候王恭厂丢了一批霹雳雷火弹的案子还悬着，心里且是挂念得慌，万一他们埋的就是王恭厂丢的呢。这个活得叫上司马穆之，横竖他的人也够在江户拉一阵锯的，他会空间法术，让他在江户救咱们好了，别说五十万，就是五千五百，他也少不得替咱们出头。”
　　黑兔听了，在一旁嘿嘿冷笑道：“按说这批霹雳雷火弹也不应该还回去，还回去过几天照样全炸，天启大爆炸就是做这批霹雳雷火弹的人出岔子的缘故。”李奈做了个抹脖子的架势，说：“还是还回去的好，物归原主算行善，不还回去上上下下几千号人的人头就被东厂像割韭菜一样割走了，这里面还有我的两个信徒，你说还回去好还是不还好？”
　　却说小三日月听了李奈的话，道：“必要时候还是自己的好，也不能总作难他，他也有不少活计要干，这事若是叫他帮忙就是累着他了，年根子底下闹出场病来，可怎地是好？”李奈笑道：“你放心罢，不用白不用，二当家跟着主力去两亿年前了，他是留下来带着大家守备的。”
　　鲶尾突然冷笑道：“也别提守备俩字，现在的本丸里，十成有六七成带病，没病的本丸才十来个人，剩下的一成就像咱们似的只能摸黑出门，白天出门还得打伞。人家要真在阿津贺志山，桶狭间一带开锣唱戏，咱们拦不住。”庖丁不以为然道：“有检非违使，怕什么，咱们不干反正有人干。”鲶尾道：“那就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天塌了先砸的也不是咱们。”此时听李奈道：“不过说实话你们几个却也得小心，李荣这东西，虽然对付不了五翼以上的，对付两翼四翼的，他实力可算有，谁都不想受罪，是也不是？”鹤丸道：“到时候难说，这趟活来钱最大，也最险，万一被他抓住了，可怎么办好？”庖丁道：“除死没大事。”
　　博多立刻点头赞同，你道博多为什么赞同？只因为博多炒股炒成了一片碧绿，股资周转不开，从一期一振的箱子里偷拿了些钱，一期一振不追究也就罢了，追究起来新仇旧恨一起算，还不把他打死？毕竟那是给鸣狐看病的钱，无论如何也是不能乱动的。这壁厢李奈却道：“如果遇上主力该怎么办？”三日月道：“咱是去做刺客的，遇上主力立刻回来，所以要带传送用的东西。再说你手头不是有舞乐骁骑么？”李奈道：“有。”三日月道：“这就是了，若我们被围住，舞乐骁骑能过来么？”李奈道：“我手头有三成能立马过来，其余的明儿才能到。”三日月道：“舞乐骁骑的本领我晓得，三成人就足够把江户洗的干干净净了，加上杨司空给的狗和另外的人，能应付的，咱这会子怕的不是人不够，是怕打草惊蛇。”小辉道：“将舞乐骁骑装成轻骑刀装带进去怎样？”李奈乐道：“我早有此意，咱们带得进去。”原是他们做惯了的勾当，准备也快，不多时已经准备完毕，这时候乱藤四郎洗完澡，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坐下。
　　鲶尾见他来了，就将流霜统和新做好的刀装给他，道：“你也别闹脾气了，赶明儿还得早起做任务，我给你说一下对面的配置，还是那样，一个战点两队溯行军。”乱藤四郎推开他，道：“这我早就知道了！要我是李荣，我就把你们挨个儿分开，再把溯行军集中到其中一个人身边打他，能打死多少算多少，反正李荣是主场，咱是客场，吃亏的是咱。”鲶尾道：“听你的口气你又不想去。”
　　乱藤四郎听了，白他一眼道：“我干嘛不去？咱这有后路可走，傻子才不去。”话虽如此，他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儿，又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别拦着我找乐子。”博多一听急得跺脚道：“哥，别添乱了，这可是五十万呢，你要弄砸锅了，我就真得切肚子去。”李奈也道：“这次可别捣乱了，以前你们打着义辉公的名头，向人家要几升米几升豆子的，我心里也有底。可今日不比往日，对面在江户每条街上都埋了雷，就想着炸咱们呢，舞乐骁骑能趟雷走，可别放他们去对付平民百姓。”乱藤四郎咯咯笑着问：“要是他请咱杀呢？”江雪道：“你上辈子好歹是个人，少遭点儿孽罢。”乱藤四郎翻个白眼，道：“咱们在这儿说话的功夫，别的本丸里的我又死了，你说不让我造孽，拦得住他们么？他们为求一哭，把低级太刀扔进白金台的事儿都有，能快活就快活，别管他人死活。”李奈道：“不能，你听话。”
　　乱藤四郎只得忍气吞声地坐了一会，须臾又摆上茶果来，人们说了一会儿情势配置，就各自下去准备了。
　　却说第二日众人起来，往时空门里走的时候，鲶尾突然生了恐惧，对小辉道：“李荣这厮占了主场，虽说我们这边装备人手够用，可有句话叫做主随客便，昨儿商量了半天，也就商量出遇事该怎地跑，没说出被分开的时候怎样。”小辉道：“既来之则安之，真的被分开了也就一句：打了就打，打不过就跑。”鲶尾道：“不硬打？”小辉为难道：“打仗这事儿怎么说呢？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打得好是武林盟主，打不好是武林蒙猪。所以我不打。”鲶尾道：“万一跑不了呢？”小辉道：“降。”鲶尾怒道：“狗屁，我才不是那种连对面什么样人都分辨不出来就降的人呢，到那时候我宁肯切肚子。”小辉原本是戏他，见他当真，忙道：“你也别生气，我也不是真让你降，你想怎么做都行，但失散了要记得回来。”鲶尾一听答应道：“行，契约成立，我一准儿回来。”
　　李奈道：“与其被动分开，不如主动找一条路走，走到走不到的再说。”鲶尾道：“咱选最短的一条路。”三日月道：“走中路。”原是东宫羽林去探查过，中路除了地雷多一点，没有像样的强敌，而他们的新刀装对雷火免疫。与之相反，短路敌人最多，也最强悍，长路更是各种机关陷阱密布。虽说那些东西对六翼的没用，但扣留四翼及以下的确实足够了。
　　正说着，众人就走下时空门，到了中路。一落地却见两个鸳鸯阵一左一右地冲了过来。鲶尾和小辉同时跳开，一个将刀指向前方权代法杖，放出一拨奥术飞弹，另一个则是开启了护盾。此时江雪和小夜也动了，江雪没有动刀，却召唤了一个如同一团碧水凝成的活物。那活物嘴里喷出冰来，就像一阵昏天黑地的暴风雪，顷刻之间将那两队人马的动作放慢了。趁此机会，小夜左文字疾步上前，刀尖绿火闪耀，顷刻之间开了一个枪兵的脖子，之后刀尖回转，将狼宪的头切了下来。博多快步上前以刀代棍，没有出鞘就给了最左边的苦无一记闷棍。小辉也用了两次十字军打击，打到了一只盾。最边缘的枪则是被江雪冻成了粉末。另一边小狐丸也没有先动刀，只是将刀面朝着来袭的敌人一擦，刀面翻出银光，就将那些溯行军的脸通通烧焦了，随后才近身大开大合地斩杀附近的敌人。数珠丸在他后方提着刀，因而比他略微慢一些，但他施法的速度不慢，只见他手中放出一束金色流光，小狐丸没有砍到的目标统统灰飞烟灭。庖丁也不顾溯行军粘不粘了，不停地闪现补刀。
　　鹤丸则是同样没动刀，而是拿出了流霜统开了一枪，流弹飞过伴着吱吱声，之间地面许多圆丢丢的东西眼睛也似地亮了起来，远处赶来的溯行军来不及停步，一脚踩上，当即悄无声息地炸了个四分五裂，原是鹤丸将法术加在流霜统的子弹里面，将这一路的所有地雷挖了出来。
　　此时众人也已经解决了这两队，鹤丸喘口气，指向一间屋道：“这屋没人，咱在那儿歇会儿，街上有咱们的刀装兵在，溯行军也不一定敢进屋。”要知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