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Episode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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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得到答案。
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起死回生，除非上帝或撒旦亲自出手——各种意义上的『出手』，直接伸出一双手插到他身体里拔出烂肺也算——，像老鼠那样从尸体重回活蹦乱跳，是有时效限制的。
不管怎样，操作生命的魔法所需材料都非常稀有，所以他才说疥癣真的很喜欢墨堤斯，毁尸灭迹新手大礼包说送就送，那一包的价值很难用金钱衡量，神秘侧更多时候偏向以物易物。
即便墨堤斯的魔法结果和预期的不一样，康斯坦丁仍然打算介绍供货商给她。
他还没开始跟通讯录里的人挨个聊聊，就接到了其中一位目标人物的来电。
「布兰登．芬恩。」
中等身高的男子局促地对墨堤斯弯起一个转瞬即逝的笑，伸手跟墨堤斯快速一握，手松开后背到身后用力在裤子蹭拭掌心的汗水。
他面容平凡没有特点，混入人群下一秒就能消失，挺着个大大的啤酒肚，看起来没有运动习惯。
康斯坦丁不解：「你为什么每次过来都这么紧张？」
「我不喜欢楼梯。」
芬恩简短地答道，康斯坦丁判断不出这个回答是真心或随口搪塞。
他将手提包放到桌上打开，右手伸进去。
手提包比家庭号洋芋片袋大不了多少，芬恩的手却已经深入到上臂的一半，从肩膀的移动看得出他在里面摸索，好半天才拿出一小罐灰白色粉末，从桌面上推给墨堤斯。
「圣骨粉，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应该满实用的，很多魔法都会用到。」
名字听起来很像一回事，其实下葬时被祝祷过的骸骨都算——而且不限宗教，重点在要经过『下葬』这个程序。
「谢谢。」
墨堤斯收下后，中年男子才表明此番来意。
长岛四天前发生了一起青少年逃家事件，十三岁的少年赛门．特维特直到晚餐时间都没回家，电话打不通，学校住家附近找不到人，问赛门的同学朋友也没消息。
「那家的妈妈是我亲戚，知道我的副业，请我帮忙。」
康斯坦丁懒洋洋坐在新购入的滑轮椅上，指尖轻敲扶手，一脸不感兴趣。
「翘家小鬼是警察的业务，找我们做什么？」
「警方照程序走的结果是赛门失踪进入第四天，负责的警官说一般而言逃家的小孩会在一个礼拜内回来，但如果没有，他们能做的不多，顶多将名字放入系统提供各地员警比对。」
「监控系统只拍到赛门离开学校，手机没开或没电了，无法ＧＰＳ定位，没有留下追踪得到的消费，电脑送去检查了，不过警方资源不足，得排队超过一个礼拜才轮得到。特维特夫人认为非科技的手段也许能更快让赛门回家。」
芬恩从衬衫口袋夹出一张摺起来的纸，展开在桌上让两位驱魔师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那是张支票，授权人栏位已有签名，而收款人栏位写了现金一词，代表任何人都能拿这张支票去兑现。
「这是订金。三天内找回赛门，数字后方会多一个零。」
康斯坦丁不差钱，但看到金额数字也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但依然没松口。
「条子都说一个礼拜内回家的机率很高，我看不出来有找驱魔师的必要，驱魔这个字你认识吧？把东西赶走，不是找东西回来。退一步说，你一定有认识的灵媒，寻人不是该找灵媒吗？」
他说到灵媒的语气之微妙，让墨堤斯看了他一眼。
芬恩结识康斯坦丁本人一年多，再之前就听过他的名声，算有点了解这男人的个性，不搭他的话直接加码，「你在找的石头，虽然不是第一块，但我有其他块的下落。」
康斯坦丁稍微坐直，不再是整个窝进椅子的姿势，审视地打量芬恩，像是想重新认识这位供应商。
几分钟的沉默并没有让供货商动摇，只是再度用力在裤子上蹭了下手心。
驱魔师遗憾地咂了声，哪怕他听到对方的提案就决定要答应了，不妨碍他等看看会不会又有新押上桌的筹码。
「成交。」
来访时就笃定能达成目的，芬恩后续又拿出了他所知的寻们方式中所有可能需要的材料，包括但不限于特维特夫人的头发、血液，赛门的照片、牙刷、梳子等，以及若是有需要可以联系特维特夫人的电话号码，最后是地址。
地址在长滩，住在那边的人，能付这种价钱的订金不太意外。
「特维特夫人希望这件事能尽可能在不接触她的情况下解决，她先生对非科学力量并不是那么的……」他斟酌了几个措辞，「能接受。」
等他离开事务所，墨堤斯才问：「石头？」
「斯德望，教史上第一位殉道者，死于石刑，就是那些石头。」
男人见搭档没有进一步问题，两指捏着支票的一角，「走，先去银行。」
既然都接下案子，这钱还是按照过往流程，早点收进口袋为佳，不缺钱不代表要把钱往外推，两百块美金的衬衫可不是路上随便捡就能凑满一个衣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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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兑现支票后说要去办点私人事务，让墨堤斯放他在曼哈顿下车，并提出若是她有兴趣可以先试着自己看看找看看赛门．特维特。
话是这样说，资深驱魔师内心的某个角落，还是有那么点担心搭档会把寻人魔法的效果弄成远程咒杀。
墨堤斯的车先开去纽约分部找查克询问了寻人相关的魔法，在兔子的建议下搬了五本新旧程度不一的魔法书离开，去书局买了一卷美国地图和纽约州地图，再拎着空罐子到公园抓了几只甲虫，最后才回到事务所。
魔法多种多样，有些效果非常针对，有些涵盖范围很广，光是找寻的魔法在纽约分部就能占满三个书架，找物品有找人找宠物也有找超自然生物的，甚至还有找死亡第三天的小鬼灵尸体所在处的魔法，当初是怎么被发明出来的无从得知，毕竟小鬼灵是死后不留一丝痕迹的物种。
管理员友情提供一大包材料，寻人魔法算比较常使用的魔法之一，需要的材料也颇为普遍，甚至有不少材料可以通用于不同的找寻魔法。
墨堤斯照著书把材料处理一遍依序摆好，混合了六样形成一种深红色的浓稠液体，当她要加入最后一个步骤的月桂叶时，窗户玻璃碎裂的脆响使她动作停滞。
将手中的东西先放好，她脱下手套，缓步走向躺在碎玻璃之中的巨大石块——足足有一个棒球手套那么大，除了铅球投掷员大概没人会单手举起它乱丢，而双手抬着巨石块『不小心』扔到六楼打破窗户的机率，小学生用膝盖思考都算得出多低。
事务所合夥人半蹲下来观察石块，一道黑影迅速闪出。
那是个面目掩藏于压了层连帽衫的棒球帽沿底下的高大男人，他背着光，居高临下，身影完全笼罩住墨堤斯，手上握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抬头看他的女人。
「笑一个～」男人语调轻快，恍若按快门般扣下扳机。
他语音一落，墨堤斯以普通人类无法达到的急速偏头，用手接住枪口喷出的东西，站起身往前跨一步，把手中的东西拍进男人嘴里，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全部在半秒内完成。
她维持着掌心堵住对方嘴巴的姿势，偏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退开后说道：「你打破窗户，我还得收拾。」
男人则张开手臂用力抱住她，枪已经魔术般消失。
「我亲爱的小宝贝果然没松懈锻炼，爸爸真是太欣慰了，呜～嘛！」
留下湿湿的口水印，男人踢开他丢进来的石块，搭着墨堤斯的肩回到桌边，往嘴里倒更多巧克力豆，好奇问地：「甜南瓜你这是在做什么？」
「有人委托我们找人。」
墨堤斯戴回手套，终于能放进月桂叶，液体的色泽透亮了些，带着宝石的剔透感。
她拿起属于赛门．特维特的梳子，从梳齿间挑了一根金棕色的毛发，一碰到液体就消隐无踪。
徒劳扭动六肢的甲虫被捏住，丢进调配好的溶液，扑腾着沉到底部。
「接下来要等二十一分钟。」手套再度被丢回桌上，墨堤斯转向坐到康斯坦丁那张滑轮椅上溜来溜去的男人，「你见过达蒂斯了？」
「当然，我可是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赶来看我的好女孩，怎样？找爸爸什么事？太想我了所以想要第一时间见到我对不对？啊，我就知道，出任务这么久肯定伤了我宝贝的心，来，」他张着手在空中乱刨，脚在地上猛蹬，椅子被带得冲向墨堤斯，「再让爹地亲一个～」
他的目标伸出脚抵住椅子的滑轮，从衣襟下拉出项炼，透明晶石闪着蓝光，「这个有时候会发烫。」
「嗯～哼～～」一个鼻音被哼出了九转十八拐，男人没抱到人，手屈着靠在桌上掌心把脸撑到变形，姿势懒懒散散，话却意外正经，「烫的时候附近有什么特别的或奇怪的东西吗？」
墨堤斯对项炼有异状的场景都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是在间疗养院，去那边也是因为委托。第二次是在一个树林，那边最奇怪的东西……一个吸血鬼算不算？第三次在华盛顿，后来我在另一个人那边见到跟这颗很像，但尺寸比较大的结晶。」
男人『啧』了一声，嘀嘀咕咕的像在自言自语，偏偏声量又不是。
「当初绝对是哔——进哔——了才找伊利特那个哔——的哔——，能当哔——的哔——族国王绝对是哔——中之哔——，该哔——的槌子乱敲还不包售后服务的，现在倒好，哔——出事了吧。」
他语速极快地碎碎念了一长串话，放到媒体会被消音的地方倒是很自觉用『哔——』代替，而且哔声持续的长短跟他原本要骂的音节相符，导致若是有第三人在场，听起来就是串抑扬顿挫长短交错的哔哔声。
彷佛不知道自己的话被墨堤斯一字不漏听完，男人瞬间一脸温柔，笑容满面地对她说：「别担心，我会处理，你继续戴着，如果再烫就记下现场有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Episode 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