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Episode 13 ...
-
特尔罗收拾桌面，虽然在大家看来只是撸几把文件，随机将摸到的东西交换位置而已，关掉电脑萤幕，拿起一串钥匙。
他先是对门外的组合说：「你们那边结束了，那走吧。」然后换对另一组人马摆手驱赶，「你们的事弄好了，出去出去，我要下班。」
众人都出去之后，办公室主人带上门，迪恩挑眉问道：「你不用锁门吗？」
已经离办公室五步远的ＦＢＩ探员笑了，手指往门框点了点：「我现在可以确定，你的神祕学不是很糟——是非常糟。」
温彻斯特次子心道，这其实跟观察力比较有关系，他进门前就有发现符文的存在，就算他也不知道符文的具体作用。
门框的装饰如此突兀竟然没察觉，迪恩也是无视外界到很厉害的地步了。
温彻斯特长子凑近细瞧，稍微突出墙壁的门框内外各刻了一圈符文，他辨认出几个依稀记得是来自南美巫术的符号，具体是南美的哪里就超出他的知识储备范围。
他本来想问能不能应用在后车厢，转念一想，如果要用刻的，他可舍不得在他的宝贝上下刀。
等着特尔罗脱身的康斯坦丁活动了下脖子和右边肩膀，长时间吊着手对肌肉带来一定程度的负担，右手裹在石膏里面的部分又开始发痒偏偏缓解不了，表情变得有点狰狞。
墨堤斯原本站在墙边玩手机，特尔罗带人出来后就秉持着良好家教把手机收起来，扫过不认识三人组时目光在巴比处多停留了些。
搭档的躁动拉回她的注意力，她抬手看时间，对康斯坦丁说：「你的吃药时间是不是到了。」
句式是问句，语调是叙述句。
瓶瓶罐罐都放在风衣左边口袋，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驱魔道具，不过形状都和圆筒状相差甚远免得紧急情况要拿不小心拿错，例如龙息枪虽然是个凹凸不平的握把，从哪个角度都和药罐扯不上关系，仍然被丢到右边口袋，至于右手断了的康斯坦丁要如何及时拿出龙息枪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神奇的是，从外观完全看不出来康斯坦丁在大衣口袋塞了这么多东西。
康斯坦丁用拇指扳开药瓶盖子，维持仅容一片药锭通过的开口倒两颗出来，药片握在手心盖回瓶盖放进口袋，又拿另一瓶出来。
重复四次，最后一共六片消炎、止痛、缓和副作用等等花花绿绿的药，每片个头都不小。
面临没有水吞不下去的困境，他张望四周想找洗手间。
特尔罗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宝特瓶装水递过去，等康斯坦丁所有药片配水吞了，正在喝润喉用的那一口时，他以一种诡异的语气感叹道：「所以……这是事实，你真的没有恶魔血统。」
即便是普通人，看过参杂神祕学元素的电影都能学到的基本常识，鉴别恶魔最快速有效简单方便的方法：圣水。
康斯坦丁意识到自己入嘴的是什么，被噎下半口的圣水呛得死命咳嗽，脸皮没一会儿就胀得通红。
圣水喝不死人，跟水龙头流出来的水没有差别，祈祷的效力只对邪恶力量有作用。
可知道那是圣水主动喝下去，和以为是普通水被骗着喝下去就为了『验明正身』，那种被怀疑成自己最讨厌的生物的膈应感，比吞了虫还呕心。
一只手放到他背上轻轻一拍，一小股水流从咽喉往上涌到嘴巴又顺势而下。
有点恶，但好歹不再咳了，这样剧烈的咳嗽会让他想起那对曾经被硬生生拔出来的稀烂的黑肺——没有比让老菸枪亲眼看见从他们体内挖出来的肺长什么鸟样更能戒菸的了，印在香菸盒上的图片全是狗屎，别人的经验谈永远不及亲身体会。
他没有跟助他一手之力的墨堤斯道谢，直起身正打算张嘴喷人，对象趁他来不及说话前就无辜地摊手摇头，抢先开口：「有人开赌盘赌你跟撒旦有血缘关系，他上次花了这么大力气爬过来，只为带在外面捣乱的孩子回家。」
……严格来说，省略『捣乱的孩子』名字的情况下，这个概括叙述的确没哪里不对。
可是那个孩子叫做玛门，不叫约翰．康斯坦丁。
平白多了一个恶势力老大当爸，康斯坦丁面无表情地细数当初医院的幸存者。
安琪拉．道森，开过眼但只要护身符带着就可以永别光怪陆离的世界，排除。
加百列，脑袋有问题的杂种，计划失败翅膀被烧，不晓得躲哪去了，嫌疑很低。
艾莉……恩……
锁定谣言源头，康斯坦丁其实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思及此，瞬间平静下来，吐一口浊气，淡定转身不发一语，若不是脸上红晕犹存，彷佛他跟特尔罗从未发生过任何对话。
特尔罗耸耸肩，见好就收。
可惜了他的赌金，他押康斯坦丁是恶魔。
温彻斯特兄弟和老驱魔师猝不及防被迫观赏了疑似撒旦私生子的大戏，找不到时机离开，站在一边立场尴尬，好像喘口气都不适合，见事情落幕抢先道别，没几秒就消失在五楼走廊。
特尔罗回复严肃的脸，问：「你们还有其他事要办吗？」
他朝着康斯坦丁，以为即使有也会是资深的驱魔师提出，没想到答话的是墨堤斯。
「是的。」墨堤斯拿起手机，点开代办事项，「查克请我帮他去史巴代纳的实验室拿他落在那里的东西。」
她说的语气像他们都该知道那位『查克』是谁，可是康斯坦丁在记忆中搜寻一圈，想不起来哪位『查克』是他们三人都认识的人。
于是他问了。
棕绿色的眼珠转向他。
「查克，驱魔协会纽约分部的管理员。」她想了想，补一句，「你们叫他疥癣。」
「那只兔子叫查克？」康斯坦丁诧异地望着搭档，「不对，你怎么会跟他这么熟？连我都不知道他叫查克！」
墨堤斯表情没变，头偏了细微的角度，看起来有点困惑。
「查克说他会变成兔子，是你造成的。」
原话不是这样，用词经过适度删减与美化，不然在大众传播上重复原句应该是一连串的哔哔声。
未竟之言大家都懂：已经把人家变兔子了，怎么会不晓得对方的名字。
＞＞＞
直到去位于四楼的实验室拿到目标物，从和入口截然不同的地方离开协会，走回停车场坐进银色福特，康斯坦丁还是没想起他到底认识哪个被他变成兔子的查克。
搬到纽约一年多的时间，他和镇守纽约分部的管理员打过不少交道，第一次见面对方就表现出厌恶的态度，和墨堤斯搭档之前，有需要询问情报时冷嘲热讽和他真正需要消息，比例大概九十九比一。
他也没多想，讨厌他的人海了去，全部填到波斯湾压上几亿年都能为本国石油储量进几分贡献，单纯言语上的攻击，没有实际下咒施法都不痛不痒，反正他本人嘴坏程度也是不遑多让，只要兔子做好管理员的工作提供驱魔帮助，被骂几句又不会少几块肉。
十五岁入行，前前后后二十几年他坑过很多人，可是把人变成兔子这种事，康斯坦丁实在没有印象。
「想不起来就算啦。」特尔罗转方向盘，迳直自隔壁车位切进车道，让他眼馋的雪佛兰古董车已经不见了，「叫他查克跟叫他疥癣，对你来说有差吗？」
他从后照镜看了眼墨堤斯，视线并不执着于交汇，很快又回到前方道路，「说起来疥癣对你真的很不一样啊，威尔特小姐。」
这不是个问句，像在随意感叹，所以墨堤斯没有回应。
康斯坦丁打了个大呵欠，眼角泌出生理泪水。
「现在去哪？」
「旅馆。还是你们要先吃东西也可以。」
被他这么一说，康斯坦丁顿时觉得腹中传来一股空虚感。
在协会虽然只做了去见会长这件事，过程也不算太久，一番折腾下来离开协会也快五点了，这不是他一般吃晚餐的时间，不过早上从纽约上飞机后就没进食过，早该饿了，能撑到现在才神奇。
他回头问后座的搭档：「先随便吃点？」
墨堤斯点头。
十五分钟后，两位外勤人员手中各拿着一个汉堡，而司机已经开吃了，一边熟练地转着方向盘，显然经常干这种一心两用的事。
那家速食店料多酱足，汉堡裹了两层，未免外带顾客移动途中的颠簸导致悲剧，包装得很紧实，胶带封死所有外漏的可能。
康斯坦丁单手不方便，怕动作太大干扰驾驶，换到后座，用牙齿咬开包装，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没在进食前就弄脏脸。
他突然想到什么，往旁边的女人看过去。
墨堤斯身上有种属于高级餐厅的气质，他有点好奇她吃汉堡是不是和一般民众一样大口咬下，脸会沾得乱七八糟吗？
墨堤斯手上是揉成小团的包装纸，感应到身边的目光，一脸干净地回望，别说酱料了，整天在外面下来连点油光都没有。
……在他和汉堡包装纸缠斗的期间，人家早就吃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Episode 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