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纽约驱魔事务所》鴆羅

12、Episode 12

　　总部跟纽约分部的风格差很多，后者只是一个地下室的房间，阴暗狭小，照明纯靠火把，勉强容一人通过的入口，除了小小一张充当接待台的木桌和单人还够双人太挤的落脚处，其余地方全是摇摇欲坠的杂物堆，普通人提起巫术会想到的东西，分部都有。

　　这里宽敞明亮，四面八方的光源让环状走廊上几乎没有任何物体形成的阴影，乍看之下比起驱魔协会还比较像哪间科技公司。

　　走廊的外侧是间隔不等的门扉，内侧是落地单面玻璃——看得到玻璃另一边的熊熊焰火，却看不穿更远处的玻璃。

　　「总部有两个部分，形状大概就是一个漏斗中间套了个圆锥，漏斗叫瓦达（Whada），圆锥叫圣山（Holy Mt.）。我们站的地方是瓦达，有十八层，圣山九层，会长办公室在圣山顶层，就是这层楼。」特尔罗介绍，「瓦达跟圣山中间用龙火瀑布隔开，每层圣山都跟瓦达有一条通道连接。」

　　「瓦达？」康斯坦丁挑眉，「圣山我懂，瓦达是什么？」
　　他上次来可没听过这些称呼，虽然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除此之外，特尔罗居然是如此健谈的人让他很惊讶。

　　特尔罗又笑出细细密密的牙齿，「瓦达是什么鬼（What the hell）的瓦达。」

　　这种取名方式不晓得哪里戳中康斯坦丁，他又默默念了几次What the hell跟瓦达，边念边笑。

　　廊道有零散的行人，他们经过两三群激烈争辩中的小团体。
　　有些门没关上，其中一扇里面充满好几条颜色不同的火焰，某一道色泽和康斯坦丁的龙息枪喷出来的很相似；另一扇则空荡荡，康斯坦丁什么都没看到，不过墨堤斯看得出里面其实有人。

　　电梯定位为十二点钟方向的话，连通道入口在七点的位置，随着他们前进，玻璃外阻绝视线的火焰减少，隐约能看见沐浴在火中的凌空通道。
　　上下左右都有火在烧就不提了，那通道还是四面透明的，非常丧心病狂的设计。

　　「你不跟我们去？」

　　特尔罗摇头，手挡住自动门让它关不上，「你们结束再来找我，我办公室在五楼。」

　　康斯坦丁不置可否地挥了下手，「好，等会儿见。」

　　墨堤斯向他颔首，看着自动门重新闭合。

　　康斯坦丁想拿戒菸糖出来，右手动了才想起还裹着石膏，烦躁地啧了声。
　　他懒得把左手拐到风衣的右边口袋，看一眼墨堤斯，打消让她帮忙从口袋拿糖的念头。

　　「走吧。」

　　除了视觉造成的心理压力，连通道跟一般的没什么两样，正常步速不用一分钟就来到矗立在尽头的金铜大门前。
　　门有两扇，对开的那种，雕刻繁复华丽，细致刻画了一场战争，从天堂到地狱，天堂部分是手执各式武器的天使打在一起；地狱则是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和翅膀褪去羽毛只余肉翼的堕天使。

　　康斯坦丁眯眼细看，发现画面里有老熟人。

　　「你准备好了吗？」

　　等到搭档点头，墨堤斯拉起魔鬼造型的门环，沉甸甸的重量彰显用料实在，往门上扣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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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恩。」

　　隽朗男人嘴角扬起迷人的弧度，微弯的眼睛彷佛能放电，电得他面前的女人时不时发出娇俏的咯咯笑，要不是怀里抱了一堆颜色诡异看起来就危险性极强的瓶瓶罐罐，两人可能早就搂在一起了。

　　「迪恩！」

　　呼唤声加强语气，男人往声源歪了下头，耸肩道：「抱歉，我弟弟没了我什么都不会，我得走了……你几点下班？」

　　比他高大一些的男子走过来，两手握住迪恩的肩，朝女人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相信我，我很乐意把他留给你，然而现在我需要带走这家伙。」
　　说完也没有要等对方回答的意思，手上用力，把还想要联络方式的哥哥推走。

　　迪恩踉跄几步才回到稳当的步伐，「再给我两分钟我就能要到号码了。」

　　山姆已经很习惯哥哥吊儿啷当，驾轻就熟地敷衍，「是，是，大情圣，我了解。」嘴巴抿起憋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住那颗教育的心，「只有我的时候就算了，你是想让巴比等多久。」

　　「我很确定巴比会开心看到我的夜晚不孤单，对吧巴比？」

　　戴着棒球帽的长者面无表情看着朝他眨眼的臭小子，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音节：「不。」

　　他转身带路，丝毫没有为初次踏入总部的两个后辈介绍环境的打算。
　　山姆好奇心没那么重，和他相反，迪恩手插在裤袋东张西望，如果不是刚刚那个冷酷无情的『不』，他一定会指指点点问个没完。

　　巴比快速扫过廊道边每扇门的标字，找到了他的目的地。

　　ＦＢＩ驻驱魔协会办事处
　　法兰克．特尔罗

　　他敲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一声『请进』。

　　特尔罗敲着键盘，随意往门口瞥了眼又转回萤幕，过了一秒才用力扭头注视来者，摘下眼镜放到旁边，转了小半圈以面向访客的电脑椅被他压出难听的嘎吱声。

　　「巴比．辛格。稀客啊稀客，世界上最后一位会来敲我门的稀客，尤其是在你跟特纳……」巴比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特尔罗举手作投降状，从善如流地换了话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巴比拇指往后一指，「这两个家伙来办手续。」

　　人高马大的兄弟俩也进了办公室，唯一一个位子被巴比坐了，两人只得站着，门一关上，原先就不大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他们的肩膀碰在一起，根本没地方转身。

　　「两位是？」

　　「温彻斯特，约翰的男孩们。」

　　「啊——」特尔罗意味深长地拉长音，「约翰的儿子们。让我猜猜，假扮ＦＢＩ被抓了？」

　　因为女友洁西卡奇异身亡才重回驱魔行列，山姆离开普通人的生活没几个月，假造证件被逮捕对他来说仍然是一件值得羞愧的事，表情有点讪讪。
　　迪恩一直跟在父亲身边，虽是第一次失风遭逮，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兴致不错地追问道：「你认识我们父亲？」

　　这孩子多乖巧啊！
　　留个话头就迫不及待地接上，很棒，非常贴心。

　　特尔罗在墨堤斯那边受到的挫折被平复，心情愉悦地回答：「当然。你们为什么来这里，我就怎么认识的他。」

　　好孩子诧异地瞪大眼，他印象中的父亲连受伤都少有，没想到也会犯这种错。

　　「先把正事弄完，你们爱怎么聊就怎么聊。」
　　巴比还是那张厌世脸，语调平平地插话。

　　「ＯＫＯＫ，让我找找。」

　　特尔罗戴回眼镜，转回去面对电脑，用中年人的速度敲键盘，五分钟后，印表机吐出两张纸。

　　「画线的地方签全名，」他从抽屉摸出三根针和一个打火机，「滴血在签名上，怕脏可以烤烤消毒。」

　　就差一步成功拿到律师执照的山姆出于职业素养，认真阅读起纸上的文字。
　　文件大意是在协会的见证之下，犯人以血契起誓本次行为是为了驱魔，绝无其他故意损害他人之意。
　　血契的魔法阵就在签名的地方，他看不出具体的内容，但会拿来当誓言用，想必不是开玩笑用的。

　　得到巴比确认的点头，他在画线处签下Samuel William Winchester，拿了针用火烤过后戳破指尖，吹干墨水在签名处抹了一道血痕。

　　迪恩等他读完才跟着动作，戳的是拇指，在中间名的地方胡乱抹两下，原子笔的墨水还没干被他擦得污迹斑斑，根本看不出Dean跟Winchester中间究竟写了什么。
　　他举起契约指着那团墨水与血液混杂的地方，问：「这没关系吧？」

　　「当然。」特尔罗笑，「你的神祕学一定学得很糟。」
　　血跟真名在沾上魔法阵的瞬间，契约生效。

　　「我比较算是……」迪恩思考用词，「有东西挡在前面直接揍下去的类型。」

　　巴比抽走兄弟俩手中的纸，拿起最后一根针，各滴一滴血在他们的签名上，拍回特尔罗办公桌上，速度快到特尔罗收件他们才反应过来。

　　「巴比？！」

　　「声音小一点，照顾老人家的耳朵。怎么？你们以为这家伙拿三根针，多的那根是要戳人玩吗？」

　　特尔罗吐槽道：「他们说不定是觉得你不先消毒就戳很脏。」
　　他看向山姆，「你也读过内容了，协会见证。谁见证？当然是协会成员。」他用笔尖朝巴比的方向示意。
　　眼珠一转，他又露出笑容，很向路边推销保险的业务，「要不要加入协会，加入以后就不用用□□到处敲门了呦，官方提供真实可靠不用坐牢的敲门砖。」

　　他没来得及进一步游说，敲门声再次响起。

　　没等他做出回应，门被拉开了。

　　康斯坦丁淡定任由四道目光扫视，「真热闹，在开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