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纽约驱魔事务所》鴆羅

11、Episode 11

　　三个礼拜后，两人终于在临近正午的阳光下踏上维吉尼亚州的土地，康斯坦丁的造型如常，除了伸出黑色风衣右边袖套的是绷带馒头。
　　原定出院时间前几天，躺不住的伤患闲得长毛，戒菸前还可以吞云吐雾戏弄蜘蛛，现在换了对没病没灾粉嫩健康的好肺舍不得糟蹋，书都在事务所摆着，玩了几分钟搭档喜欢的拔香菇游戏实在找不着乐趣何在，索性跑到医院外围溜哒。
　　说意外好像也不是太意外，康斯坦丁招惹到街头混子承受一顿毒打，有好心路人帮一坨烂泥似躺在巷尾的他叫救护车，伤上加伤让他手术后烧了三天。
　　亏得驱魔事业收费不赀，他又是老板，一个多礼拜的住院费和各式医药用品还花得起，不然这种随意发名片有极大可能被臭骂一顿的职业可不会帮员工缴昂贵的医疗保险。

　　康斯坦丁拿着手机对照讯息上写的标志领路，找到一台银色丰田，来接机的中年男子手搭在半开的车门上，目光扫视康斯坦丁。
　　他身材中等，头发剃得能见头皮，长脸上深刻的抬头纹、川字纹、法令纹构成一张严肃的面容，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痞气：「别致的打扮，跟你很搭——你怎么把那根放了三天的法国长棍塞进袖子的？」

　　「闭嘴，土罗。」

　　遭受嘲讽的男人粗暴地把行李包甩进敞开的后车厢，用左手姿势别扭拉开副驾驶座车门，毫不客气地坐进去又大力关上表明态度——不看他必须左手作业整个人半扭着才拉得到门把手，的确是气势十足。

　　中年男子的视线移到安静跟在暴躁驱魔师身后的陌生面孔。

　　「别听康斯坦丁乱叫，他永远学不会我名字的正确发音，对他那张嘴来说大概太过高贵了，说不出来。我是法兰克．特尔罗。」

　　墨堤斯点点头，「墨堤斯．威尔特。很高兴认识你，特尔罗先生。」

　　特尔罗摆手，「我知道你。所有认识康斯坦丁的人都知道你，你名气可大了。」语气听不出这句话的褒贬。
　　「小妞你自便吧，我们随时可以走。还是你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谢谢你的提议。」

　　墨堤斯绕到车后，敞开的车盖内侧镶嵌了几个奇怪的物品，周围画了神祕文字，她只看出其中一个是不知名动物的锐齿，一股极其浅淡的死亡气息缠绕在上。
　　将行李包好好放进不甚整洁的空间，顺手摆正康斯坦丁扔得歪七扭八的那个，以适当的力道盖上后车箱。

　　「……」特尔罗发出不明的嗤声，「跟康斯坦丁的贱嘴倒是天差地别。」

　　「不就打个招呼你们还能聊上，」车窗不晓得什么时候被摇下来，贱嘴主人满脸不耐烦，他从被人揍了以后心情就没好过，「要不要帮你们点根蜡烛上两杯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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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离华盛顿纪念碑公园仅仅不到十分钟的车程，拜建筑高度法规所赐，才离开机场驶上公路，远远就能看见著名的方尖碑矗立在一片平坦的天际线中。

　　特尔罗开来的轿车有点年头，路上疾驰时不若墨堤斯那台福特安静，专注看窗外景色的女人一时没听见特尔罗的问话。

　　「抱歉，你在跟我说话吗？」

　　「对呀。」藏在深眼窝阴影之下的蓝眼从后照镜瞄墨堤斯，确定有对上后就回到行车路线，「你没来过特区？」

　　「一直没有机会。」

　　「约翰有跟你介绍过总部吗？」没等她回答，特尔罗斜睨康斯坦丁，自己下结论，「我想没有。」

　　康斯坦丁瞪回去，「有什么好介绍的。」

　　隔出华盛顿特区的波多马克河不宽，车流也顺畅，几句对话之间车已经抵达河流的另一边，下了十四街桥沿途建筑均为政府机关，建筑之间的小路都有门禁和岗哨，到了这里反而看不太到著名地标。

　　特尔罗熟门熟路地在一条隐约能见前方公园绿地的巷口右转，警卫检查过他举到车窗外的识别证，打开拦车杆，轿车一路开进地下二层，停在标示着相同车牌号码的车格。
　　邻近区域的车格半满，有些有标车号；有些没有，他们旁边的那格就没标，但停了一台黑色雪佛兰古董车，保养得不错。

　　三人下车后特尔罗对邻车投了好几眼欣赏的目光，康斯坦丁没显出兴趣来，可见不是所有男人都对车子有兴趣。

　　「你们东西先放车上，见完老大再带你们去饭店。」特尔罗越过车顶看向两位乘客，沉肃的脸上蓦地露出微笑，咧开的嘴缝露出细细密密的牙齿，眼睛却弯也没弯，皮笑肉不笑的标准版本，「两位放心，不会有人偷的。」

　　「是偷了会倒大楣吧。」康斯坦丁半嘲半解释，后一种的对象明显是墨堤斯，「诅咒下得这么重，出事还不是要驱魔师去解决，烦不到你就随意折腾，我是不是该先警告特区外勤有可疑事件优先找你。」

　　特尔罗带着他们等电梯，摆手回应：「别讲的好像你跟特区的驱魔师有什么交情，信不信你站到别人面前，还没开口说话人就会溜了。」

　　他摸出手机劈哩啪啦地打字，因为站在中间，身高又是最矮的，另外两人都能轻易看见他萤幕显示的内容。
　　墨堤斯礼貌性侧过头，康斯坦丁虽然对窥探他人的隐私没特殊爱好，然而他不小心瞥见的一部份促使他凑过去。
　　特尔罗梭他一眼，却也没遮掩聊天介面。

　　【法兰克：见到你的墨堤斯了，有趣。】
　　【法兰克：不过这年轻人也太没好奇心了吧，这么多话头让她接着问，居然一个问题都没有。就不能好奇一下总部的情况，或我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疥癣：我懂你的不懂，因为这是你跟康斯坦丁都没有的东西。】
　　【疥癣：叫做礼貌。】

　　康斯坦丁不解：「你跟那只死兔子感情这么好？」

　　特尔罗点头：「就鄙视你这方面，我们很有共同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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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盛顿纪念碑周遭一向是热门景点，除了纪念碑本身，林肯纪念堂、林肯纪念镜面水池、白宫、杰佛逊纪念堂、国会大厦、林林总总的博物馆都在这个区域，不仅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参观，九月初刚开学的各校也喜欢带学生来体会感受国家的历史气息，磨一磨放长假染上的浮躁。

　　特尔罗带两位驱魔师穿过一大堆旅行团、学生团、散客，各种介绍建筑历史的语言交错飘入耳中。

　　一排人在纪念碑底部的入口旁等着进去参观，特尔罗举着识别证绕过排队人龙，绕过行李检查区，推开一扇完美伪装成墙壁的门。

　　又是一部电梯。

　　电梯门迅速关上，像是想趁外面的人没发现时继续隐匿，地头蛇戳了一层，车厢动了，向下。

　　特尔罗换了个站姿，墨堤斯才看到原本被他挡住的楼层按键面板。
　　和一般电梯一个楼层一个圆形或方形排列整齐不一样，按键整体是个螺旋漏斗浮雕，粗略分割成十八层，１在最上面，最下面的是１８，每一层都雕有很多小人，和波堤切利描绘但丁神曲中描绘的地狱图非常神似，九楼那层发著光。

　　康斯坦丁顺着她的视线，在旁边点头证实道：「电梯设计师是但丁的后代。」

　　特尔罗清清喉咙吸引注意。

　　「刚才应该也有听到外面旅行团的导游们说的吧，纪念碑那个断层的由来。」

　　华盛顿初访者只有墨堤斯，她点头，为了特尔罗就差明讲希望她接话而开口：「经费不足停建，１８７６年恢复工程后，选用的石材产地和当初的不一样，１８８４年完工。」

　　才和别人抱怨过墨堤斯让对话难以继续的男人暗地松了口气。

　　「外界的说法是这样，实际上……」他嘴角挂上一丝神秘的微笑，停顿了几秒制造足够悬念才接着道：「１８８４年完工时，整个碑体是统一的色彩，没有断层，当时协会不是在地下的。但完工不久，协会里五只不死鸟被人强制诱发浴火期，火势太大烧掉了上面几层，因为是不死鸟的火焰，除非打掉重盖，焦痕无法完全恢复，才有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会长觉得地上建筑太麻烦了，万一又出事，掩人耳目不方便，所以把总部移到地下，又在靠近地表之处扯出一片空间薄弱点，这样怎么炸都影响不到上面。」
　　「以防你不晓得，会长从协会创立开始，就一直是同一个人。」

　　电梯停止下降，门打开后明亮的光线让墨堤斯微微眯了眼。

　　特尔罗压着开门键不放，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说道：「欢迎来到驱魔协会总部。」

　　康斯坦丁看着他，身高差距显得眼神很是鄙夷，再加上那欠揍的语气用词，不难想像某人会被人拖进小巷打。

　　「虽然办公室在协会，但你还是隶属ＦＢＩ的探员吧，协会又不发你薪水，搞不懂你到底是在与有荣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