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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9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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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未央回到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进了门换了鞋,就听见卫生间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慕容情披着浴袍从雾气蒸腾的卫生间里走出来,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回来了,今天怎么那么晚?”
愁未央把包放下,脱去外套,笑着说:“下班后有个同事腰扭了来做推拿,所以耽搁了,我给你发了短信,你没看手机吧?”慕容情笑着说:“嗯,下午开会手机没电了,回来放那儿充电了。你晚饭吃了吗?”愁未央走向厨房,打开冰箱翻了翻说:“还没,我下点面条吃。”慕容情说:“那好吧,你自己动手,我去吹头发。”两人于是各自干自己的事。
愁未央和慕容情结婚已经七年了。两个人是初中同学,算得上是竹马竹马,不过中间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修成了正果。婚后两人领养了一个先天有些残疾的女孩儿,名字叫做雪儿,今年也七岁了。愁未央和慕容情工作都忙,不太会照顾小孩,加上又是个小女孩,所以虽然两人都很喜欢雪儿,还是把雪儿托付给愁未央的父母在照顾。如今雪儿跟着爷爷奶奶在省会生活,有空的时候愁未央和慕容情就会去看她。
面条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冒出小小的泡泡,愁未央从冰箱里摸了两个鸡蛋,打散了准备摊蛋饼,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从冷藏里拿了一包培根出来,找出小平底锅开始煎。过了一会儿慕容情吹好头发,走到客厅就看见愁未央端了两碗培根鸡蛋盖面出来,笑着说:“宵夜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陪我一起吃点吧。”
慕容情吸了吸鼻子,噗嗤笑出声:“你自己吃晚饭,叫我多吃一碗宵夜,安得什么心。”说归说,慕容情还是没忍住美食的吸引,在餐桌前坐了下来。愁未央将培根多面条少的那份给他,说道:“没事,吃多点手感好,实在不行我给你推拿,保证效果好。”慕容情笑着说:“行了啊,胡说八道。算了算了,看在你做了两份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帮你消灭一份,免得浪费。”
两人坐下吃面,慕容情忽然说道:“对了,今天雪儿给我打电话了,说想咱们,问什么时候能去看她?”愁未央挑着面条说:“我明天后天都休息,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慕容情说:“N市那个主题游乐场开了,雪儿是想去那里玩。这样吧,我明天还有点事,后天咱们过去?”愁未央想了想说:“好。”又问,“明天馆里有事吗?我不上班,去推拿好了。”慕容情笑着说:“我是没意见,你不嫌累就行。”愁未央说:“反正我只接待四人,你让无双登记预约好。还有个名额留给慕少艾,他可能要来。”慕容情说:“好。”
慕容情大学毕业后自主创业,在P市开了一家名为“薄情馆”的休闲养生会所。薄情馆位于p市城东新区,紧挨着儒门天下广场,是一家主打健康小资生活的综合型养生会所,包括了健身、洗浴、餐饮、spa美容等等一条龙服务,且收费也不贵,168一位能在会所里畅玩一天,所以生意一直很好。
慕容情对于香料很有研究,亲自负责香薰的调制和选择,成为薄情馆的主打特色,而愁未央作为慕容情的家属,也时常在薄情馆开设推拿和中医针灸等等项目,两人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把薄情馆做大,成为p市很有名气的休闲好去处。现在慕容情一般只接待vip客户,而愁未央平时忙医院的工作,只是偶尔才在薄情馆开设预约。
两人吃过面条之后,愁未央把碗洗了,有洗了个澡,便早早上床休息了。慕容情穿着睡袍,侧躺在双人床上,感觉到愁未央爬上床来,就往里侧挪了挪。愁未央把灯关了,翻身抱住慕容情,轻声说:“天气冷了,你老躺那么远,当心被子进风着凉。”黑暗中慕容情的身体微微僵硬,不过并没有推开愁未央,沉默了一会儿说:“嗯。”
愁未央知道慕容情有心事,也没有追问,他们这么多年在一起,对于慕容情的个性他最清楚,慕容情就是喜欢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愁未央慢慢伸手,在慕容情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拿捏,柔声说道:“你的脖子有点僵,我帮你揉一下,放松。”
愁未央是专业的医生,手法娴熟且力道刚刚好,捏起来很是舒服。慕容情很快便放松起来,不由自主地靠进愁未央的怀抱,笑着说:“家里有专业的就是好啊,随时随地满分服务。”愁未央也笑:“那是,我保证随叫随到。”慕容情完全放松下来,待愁未央停手,便转过身来抱住愁未央,闭着眼睛说:“累了,睡吧,明天还得上班。”愁未央嗯了一声,感觉到慕容情轻浅的呼吸喷在自己身上,便已经心满意足。
第二天早上,慕容情睡到八点多起床,和愁未央吃了早饭,一起开车前往薄情馆。进了大堂,已经陆续有客人过来了,大堂经理艳无双正在亲自坐镇,招呼着在休息区等待的客人。前台的小姑娘则正在给几个客人介绍薄情馆的服务,一切井井有条。
愁未央跟慕容情说了一声,先去楼上的推拿室做准备。慕容情打手势示意艳无双过来,把她拉到一旁嘱咐她预约推拿的事情,又交代了几句其他的事情,艳无双在薄情馆创立之初就进来工作了,一直很得力,做事也很认真负责,慕容情非常放心。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慕容情背后响起:“哎呀,这不是慕容吗,哈。”慕容情转过身,笑着说:“香独秀,今天来得挺晚嘛。”香独秀笑眯眯地说:“这不是今天要等人,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家南风,南风不竞。”说着把站在后面的南风不竞一把拉了过来,紧紧挽住。
香独秀是薄情馆的常客,也和慕容情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慕容情大学时期就认识了香独秀,那时候他正处于人生的低谷,发生了很多事情,愁未央也不在他的身边,要不是认识了香独秀,他差点儿抑郁。香独秀人虽然有点一言难尽,但对朋友是没话说,慕容情好友不多,香独秀绝对算一个。
慕容情跟南风不竞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你好,我是慕容情,欢迎光临薄情馆。”南风不竞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紧张地回应:“嗯,你好。”香独秀搂着南风不竞说:“哎呀别紧张,薄情馆就是我的命根子啊,拯救了我!对了慕容,我家南风第一次来,等会儿给他做个vip服务呗,记我卡上。”慕容情微笑着点头,看南风不竞一脸窘迫地跟香独秀说:“你正经点我要走了啊。”内心也为香独秀感到高兴。“好,一会儿我有会,你们多呆一会儿,下午我有空给南风先生配一款香好了。”香独秀笑着说:“我就知道慕容最好了!那我不打扰了啊,我们先进去了。”说罢拉着南风不竞去前台领了手牌进门。
慕容情笑着目送两人,转头跟艳无双说:“有人能和香独秀在一起,也算是难得的缘分了。”艳无双在这里工作久了,也是久闻香独秀的大名,捂着嘴笑着说:“那位南风先生看着挺好的,应该恭喜香先生了。”
慕容情点点头,又交代了艳无双几句话,就先上楼回办公室了,走出几步,回头又说:“对了无双,通知马上10点开个短会。”艳无双说:“好的。”
另一边,香独秀一手攥着两个手牌,一手拖着南风不竞,走进了薄情馆的男宾部。薄情馆内设施齐全,装修也非常别致,香独秀常来比较熟悉,一边带着南风不竞走,一边给介绍:“薄情馆的服务特别好,你体验一下就知道了。等下我们先去泡澡,这里有大浴池还有淋雨和桑拿,可以搓背以及洗泡泡浴,你喜欢哪样自己挑,洗完澡去二楼,二楼有健身中心和休息中心,还有小餐厅,小房间也可以睡觉,对了,三楼有推拿,spa等等服务,回头拿个单子你看下。”香独秀嘚啵嘚啵说了一大串,简直把薄情馆的广告词都背了下来,比薄情馆自己的服务员还熟悉,可惜南风不竞根本没仔细听。
某种意义上说南风不竞其实是个死宅,认识香独秀以前,他的生活简直可以用单调来形容,除了六出飘英就是自己家里,每天两点一线,极少离开那范围。平时吃饭在店里和寒烟翠湘灵一起,若他们不在就叫外卖。生活日用品什么的就更方便,六出飘英出门200米左拐就是超市,什么都有,其他物品都是网购,反正怎么宅他怎么来,就算是写小说需要取材,他也能在网上云旅游。
自从和香独秀确定关系后,香独秀就常常拉着南风不竞到处出门,这个人虽然奇葩,但着实交游广阔,几乎把南风不竞带着在全p市炫耀了个遍。南风不竞还是有些不适应,本来想以六出飘英需要人手为由拒绝的,谁知道寒烟翠和湘灵干脆无比地卖了他,告诉他好好享受恋情别每天呆在店里当她两人的电灯泡,南风不竞这才肯跟香独秀出门。
但不管怎么说,南风不竞真的很不适应跟着香独秀去公众地方洗澡啊,一想到要在浴池里跟香独秀坦诚相见,南风不竞就一下子面红耳赤,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香独秀说了半天看南风不竞没回应,一转头见他低着头脸红到脖子根,香独秀毕竟比他老练许多,立刻明白过来:“哎呀,我的小南风你害什么羞,不过就是洗澡而已,你想太多了吧?”南风不竞也觉得自己有点想歪,但不管怎么说,他真的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这个……毕竟……”
香独秀哈哈一笑,凑到南风不竞跟前,见前后无人,便在他的耳边亲了一口,笑着说:“你要是实在想得慌,一会儿咱们上楼开个小包厢,怎样?”南风不竞脸色一变,推开香独秀说:“那我还是先走了!”香独秀拉着他说:“哎哟,这么大个人了面皮这么薄,好了好了,走去洗澡了,这里的水加了料的,洗起来可舒服了。”说着不由分说把南风不竞拉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还有其他顾客在,一个个要么半果,要么穿着浴袍,还有直接拿条毛巾挡住重要部位的,所有人都淡定自若,一点儿都没有什么特别反应。见此情形,南风不竞反而放松下来了,说来说去,他其实害羞的是和香独秀单独坦诚相见,要是人多了,也就没那么多纠结了。
香独秀干脆利落地换好了浴袍,去小冰箱里挑了两瓶饮料,回来就见南风不竞也换了薄的浴袍,不过不知道是没有型号了还是拿错了,南风不竞那套浴袍的尺寸特别巨大,穿在身上晃荡晃荡的,腰带也很难系,反而显得南风不竞看起来特别秀色可餐。香独秀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南风不竞几眼,见他攥着毛巾,便把饮料塞到他手里,锁起两人的衣柜,说:“走吧走吧。”
进了浴场香独秀就跟好久没下水的鱼一样兴奋不已,让南风不竞自己慢慢挑项目,便迫不及待地脱了浴袍进了最大的仿天然温泉池子,南风不竞尴尬地看着,坐在池边把两只脚泡进水里,上身还没有脱。说实话还真挺舒服的,南风不竞一边泡着脚,一边四处张望。
整个洗浴中心占地很大,中央就是这个大的浴池,据说是仿造天然温泉制造的,水里富含矿物质,浴池底下铺着鹅卵石,中间还有按摩水流。左边是木制的桑拿房,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有人在里面汗蒸,右边是一排淋浴的花洒,分为可以坐着的,以及带门帘的小隔间两种,再过去是几个单人的浴盆,上面贴着表格,有各种不同的添加浴盐、香料等等的选择。另外就是一排躺床,有搓澡的师父能给搓背。总的来说服务还是挺齐全的。
南风不竞划拉了两下水,水温非常合适,但他还是很犹豫要不要下去洗。香独秀舒舒服服地泡在池子里,一边喝着饮料一边闭目养神。这种事上他倒是很有分寸,并没有强行要南风不竞陪他一起泡着的意思。
大温泉池子里还有几人正在泡澡,南风不竞闲来无事,便偷偷瞄了几眼,反正水汽蒸腾,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也没人注意。角落两个男人靠在一起,一个头发略长,盖住了半边脸,正伏在另一个男人耳边喁喁私语,另一个男人上身裹着毛巾,容貌出众,表情沉静。长发男人说了一阵,那裹着毛巾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溅起不小的水花,惹得人人侧目。
长发男人笑着说:“哎呀大只鱼你别那么大动作,都被看光啦!”毛巾瞬间兜住了他的脸,裹着毛巾的男人向前几步,泡到另一边去了,还冷冷甩下一句:“再叫我大只鱼,你今天就睡在御风楼别回来了!”
池子的另一边则有个中年男人蹲在按摩水流处一动不动,肩上搭着一条毛巾。过了一会儿,一个小青年赤着脚跑过来,在池边蹲下看了看,喊他:“爸,你泡太久了,要不要去搓背?”那中年男人睁开眼睛说:“再泡会儿,我在思考。”“又来了,”小青年挠挠头说,“那爸你泡着吧,我洗完了上楼和银狐卧江王哥一起打麻将去了啊?”中年男人说:“也好。”小青年就先走了。
南风不竞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么一直坐在池边也有些无聊,便站起来,选了一个有帘子的淋浴,进去洗澡了。他不习惯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个帘子要好接受一些。
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南风不竞又去桑拿里蒸了一会儿,不到十五分钟就热得跑了出来,难为还有两个年轻人坐在桑拿房里聊天,从南风不竞进去到出来依然聊得热火朝天,而且面不改色毫无异常。再打了一遍沐浴露冲干净,南风不竞觉得再洗下去自己都要泡发了,一看时间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于是去找香独秀,香独秀还在池子里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