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97、94

　　南风不竞换了一身干净的丝质浴袍，这是薄情馆特地为每位vip顾客定制的，原本香独秀有一身，早上他们来了之后，慕容情特地叫艳无双多为南风不竞准备了一套。大小合适，质地舒服，而且款式也不错，衬得刚洗完澡的南风不竞那叫一个美味可口。
　　南风不竞戳了戳还在浴池里的香独秀，说：“喂，你洗完了没？”香独秀睁开眼睛说：“不急，我还没泡好呢。”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南风不竞，笑眯眯地说：“哎呀，我家南风看起来真是，嗯，秀色可餐。”“去你的。”南风不竞恨不得把香独秀按水里，香独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别乱来啊，地上滑。唉，不过也没事，滑水里我接着。”南风不竞脸上发烫，这人说起这种话来怎么都面不改色的，当真是脸皮比城墙厚！“放手，你还要泡多久啊，再泡下去都要脱皮了。”香独秀说：“怎么会，这水可舒服了。”南风不竞扶额：“再舒服也不能一直这么泡下去吧？”香独秀拍了拍水说：“好啦好啦，再泡一个小时我就起来了。”
　　香独秀这么个泡澡狂人，南风不竞懒得跟他继续扯下去，抹了把脸说：“那你泡着吧，我受不了了，再洗下去我要昏过去了。”香独秀抬眼看见南风不竞脸上红红的，浴场里又热，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对洗澡那么热爱执着的，叹了口气说：“唉，泡澡的乐趣，为什么你就不懂呢。好啦好啦，你先去楼上玩，我泡好了再来找你好不好，乖啊。”
　　南风不竞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见香独秀还要继续泡，便从他手上把自己的衣柜钥匙拿过来，说：“好吧，那我先出去了。”说着几乎是逃跑一般出了浴场，呼吸到外面凉凉的空气，南风不竞才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
　　去衣柜拿了手机，南风不竞决定自己先去休息区，谁知道出了洗浴部的门到了二楼，他才发现这地方大的有点惊人，长长的走廊弯弯道道的，门又都关着，还不挂牌子，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薄情馆分为男宾部和女宾部，浴场是分开的，但其他设施是公用的，南风不竞可不敢随便乱闯，只能在走廊边走边看，期望能找到个服务员什么的问问路。
　　走到走廊拐角处，南风不竞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心中一喜，正打算过去问路，却发现那两个声音都有点熟悉，而且气氛似乎有一点儿尴尬？
　　其中一人就是薄情馆的老板，也就是慕容情。慕容情穿着休闲的衬衫，把玩着手里的小瓶子，神色淡淡地，和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说话：“剑之初，有什么事吗？”剑之初看上去有些颓废，虽然穿得很正式，但是掩不住眉宇间的疲态，犹豫了一下说：“慕容……那个，刚才不好意思。”慕容情说：“学校又给你打电话了？你有事就去吧，算你请假好了。”剑之初说：“没事，我跟老师说了，下班了再过去。慕容，我……”慕容情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点点头说：“随你，你安排好了就行，没什么事就去工作吧，我也有其他事情要做。”说着转身就走。
　　剑之初沉默了几秒后，忽然又开口，“那个慕容，呃，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哦，还有未央一起吃个饭。”慕容情转过脸说：“不用了，明天我和未央要去看雪儿，已经答应雪儿了。”剑之初神色黯然，只好说：“好吧，那下次再约吧。”慕容情嗯了一声，继续迈开脚步。
　　背对着剑之初的慕容情一脸漠然，似乎在想什么，转过走廊不巧撞上了南风不竞，迅速换上笑容：“南风先生，有事吗？”
　　南风不竞很是尴尬，说：“啊，我想去休息区，好像迷路了。”慕容情说：“这里是员工办公区，休息区在另一边。哦，对了，那边那位是我们薄情馆的客服部经理，你找他让他带你去吧，我还有点事，一会儿给你做香薰服务。”南风不竞说：“好的，谢谢。”慕容情就走了。
　　南风不竞便去找剑之初，他模模糊糊觉得剑之初这个名字特别耳熟，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剑之初原本还在伤神，一抬头看见了南风不竞，职业习惯就上来了：“这位先生你好，我是这里的客服经理剑之初，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吗？”“我……”南风不竞一看见剑之初的正脸，顿时就想起来了，“啊，是你啊，堂姐夫？”剑之初咦了一声，端详了南风不竞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印象：“你是？”南风不竞说：“呃，我叫南风不竞。”
　　这样算起来，其实两人还有一点点过去的亲戚关系。南风不竞和他的堂妹湘灵年纪相差不大，但是其实湘灵是老来女，她上面还有一个大她十来岁的亲姐姐，名叫玉辞心。湘灵是后来才跟南风不竞熟悉起来的，在他们合伙开店之前，其实两家来往并不多算多，因为南风不竞的父亲和湘灵玉辞心的父亲虽然是亲兄弟，也是年龄相差悬殊。玉辞心比南风不竞也要大上八九岁，又是男女有别，也不太熟悉。玉辞心结婚很早，二十出头就嫁人了，那时候南风不竞还在上初中，就记得去吃了顿酒席，对姐夫也就一面之缘，也就是剑之初。
　　剑之初和玉辞心结婚后，南风不竞就没见过他们，逢年过节家族聚会什么的，玉辞心都跟在剑之初那边过，所以也仅仅是从长辈们嘴里依稀听到了一些事情。说是剑之初和玉辞心算是裸婚，因为玉辞心家里其实不太满意剑之初，因为剑之初比玉辞心年纪还小点，感觉不怎么靠谱。于是两个年轻人就自己出去打拼，结婚一年之后，玉辞心就怀孕了，而且是双胞胎。
　　那时候夫妻两个不向家里伸手，条件有限，所以玉辞心不得不怀着孕努力工作，好给孩子一个好点儿的环境。十月怀胎一朝临盆，两个双胞胎儿子呱呱坠地，剑之初还没从喜悦中回过神来，玉辞心就羊水栓塞，没救过来。
　　玉辞心死了，剑之初非常伤心，抱着两个没满月的儿子不知所措，玉辞心家里更是对他不谅解，觉得玉辞心之所以会死都是剑之初没照顾好的缘故，两家就此决裂了。剑之初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为了儿子还是振作了起来，因为他是孩子的亲爸，监护权在他的手里，所以两个儿子他带回去抚养，他爸妈也强势，既然玉辞心家里把错都推在剑之初身上，那连孩子也一起断交好了，剑之初他妈就把双胞胎带到外地去抚养了，一直到上幼儿园才送回剑之初的身边。
　　剑之初带着两个儿子也过得很辛苦，玉辞心的父母不谅解他，没过几年也相继去世了，玉辞心的小妹湘灵在姐姐死的时候年纪还小，不懂这些，爸妈又不给她讲，父母过世之后她也外出求学，后来和寒烟翠结婚，结果也对这个姐夫没什么印象了。
　　剑之初开始在一个小公司干了几年，工资不怎么高，幸好时间比较多，方便照顾两个儿子，加上家里帮衬，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后来那家小公司倒闭了，而双胞胎也要上小学了，家里开销大，他正发愁的时候，慕容情开了薄情馆，顺势邀请他来这里帮忙，于是剑之初就来了，一直做到如今。他当初跟慕容情有点感情上的纠葛，让慕容情一度很难走出来，幸好还有愁未央在，到如今两人虽然多年同事，彼此私下接触还是有点尴尬。
　　剑之初想了一会儿，竟然还有印象：“啊，你是辞心的……弟弟？”他见南风不竞点头，颇有些感慨。玉辞心过世之后，他经常追忆往事，把他们在婚礼上的录像一遍又一遍地放着看，有几次镜头可能把南风不竞扫了进去，虽然那时候的南风不竞还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不过长相依稀还有点相似，“你都长这么大了啊，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南风不竞现在也不小了，被同辈这么说还是觉得有点奇怪，点了点头说：“嗯，姐夫……在这里工作？”剑之初对这个称呼还有点发愣，呆了片刻说：“啊，啊，嗯，是啊。你……来玩的？”南风不竞说：“嗯，我跟朋友来的。我，我要去休息区，不过好像迷路了。”剑之初叹了口气说：“我带你去吧。”
　　剑之初带着南风不竞一边走，一边问说：“那个……这些年辞心的家人还好吗？”玉辞心家里后来的事其实他也没怎么过问过，开头上过几次门都被打了回去，他也是无奈。南风不竞简单地说了一些，对于剑之初和玉辞心当年的事他其实也不太了解，只是觉得跟剑之初怎么说怎么尴尬。好在休息区的距离不算远，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南风不竞松了口气，谢过剑之初：“谢谢你带我过来。”剑之初叹了口气，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有什么需要跟服务员说就行了，我先去处理其他事了。”等剑之初走了之后，南风不竞才好好看了看这个休息区。
　　休息区的占地也很大，和娱乐区完全分割了出来。公共休息区里放置了一排一排舒适的按摩大躺椅，可以随便选着躺。每张按摩椅上还自带小电视机和耳机，可以看电视也可以选择睡觉。而娱乐区那边就是各种运动设施以及桌游等等。
　　南风不竞随便找了张按摩椅躺下，他一个人也懒得去娱乐区，就在这儿等着香独秀上来再说。香独秀不愧是个洗澡狂人，估计没有半个小时以上是上不来的，南风不竞觉得自己可以先小睡一会儿。
　　刚刚躺下不久，南风不竞还没来得及打开按摩椅的按摩功能，忽然听到有说话声传来。在休息区的人一般都很自觉，很少有高声喧哗的，即便有，也有服务员随时过来提醒，所以休息区一直都非常安静，即使是一般说话的声音也有些突兀，所以南风不竞仍不住转头去看了一眼。
　　两个穿着和南风不竞一样丝质浴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南风不竞打眼一看，顿时无语，这也是熟人，寒烟翠她亲哥凝渊，以及凝渊的对象赤睛。凝渊和赤睛正在交谈，说话声正是由他们两人传出来的，其实他们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惹人注目，一个小服务员也注意到大家都向他们投去了疑惑的目光，立刻跑上前请他们声音小一点。
　　凝渊玩味地打量着小服务员，说：“我的声音吸引众人的关注，不喜欢我的人觉得是噪音，喜欢我的人自然觉得是天籁。”小服务员说：“先生您影响到其他人休息了，如果先生想聊天的话，可以去那边的沙发区。”凝渊说：“沙发还是躺椅，来自于我的喜好选择，听不听我说话，来自听的人的选择，为什么你要替我选择？”小服务员不知如何回答，窘迫地说：“先生……”凝渊笑着说：“你看，现在你说的话我不喜欢，我是不是也能认为是噪音呢？赤睛，你觉得呢？”赤睛说：“我想休息一会儿。”于是两人找了并排的按摩椅坐下。
　　南风不竞悄悄别过脸，一看是这两个人，完全不想跟他们打招呼，最好别被他们发现才好。
　　凝渊是咒世主的大儿子，寒烟翠的亲哥，这个人从小就非常聪明，属于神童那种级别，小学就是跳级念的，上了初中以后也一直都是学霸级别的人物，而且最气人的是，他不但是学霸，还是班上读书最不用功的一个。但是没办法，就算再不用功，他也是念的最好的一个。
　　凝渊一向独立特行，思维有些异于常人，一般人跟不上，包括在咒世主和寒烟翠在内的家人，都觉得凝渊是个怪咖，这样的情况下其实凝渊一直挺孤独的，直到他遇上了赤睛。赤睛也是个聪明至极的人，而且大概是凝渊身边唯一能跟上他思维的人。这大概就是天才与天才之间的交流，这两个人碰出的火花，于他们自己是幸运，于他们身边的人，更是松了一口气简直阿弥陀佛。
　　赤睛的个性比较冷淡，但好在他还比较好相处，能够与人正常地交流。可以说赤睛是凝渊与这个世界沟通的一扇窗，有了赤睛的存在，凝渊才是凝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凝渊和赤睛大学时就在一起了，他们念的是哲学系，比较冷门而且有点高深莫测的意思，当然这是一众无法看懂他们的凡夫俗子的想法。凝渊在学校的时候就外号“魔王子”，因为他的思维特别地与众不同，经常在课堂上就跟老师辩论，辩到后来老师根本招架不住，好几次下不来台，所以魔王子之名传遍全校。之后两个人一路报送出国读研，在研究生期间结了婚，再一直到现在，两个人在国外的顶尖大学念博，依然是哲学专业。
　　凝渊和赤睛常常就一个问题讨论来讨论去，基本上他们两个讲话旁人千万不要插嘴，插嘴就只有两个下场，要么被凝渊单方面碾压到思维混乱怀疑人生，要么凝渊心情很好给你讲到后来把你整个洗脑。
　　南风不竞曾经有幸见识过一回和凝渊讲话，最后还是赤睛好心看在他实在是招架不住了，扯了个话题让他逃离了。所以再次看到那两人，南风不竞只想用毛巾把头兜住，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