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94、91

　　下午五点过后，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不过对于医院来说，只不过是另一个班次的开始而已，医院是没有休息时间的。
　　P市人民医院作为p市最大的地区综合性医院，中西医兼顾，拥有着本地区最全的科室种类，其中也包含了相对比较冷门的针灸推拿科。中医科室晚上并不开放，所以在这边科室工作的医生相对空闲许多，基本到点下班，把西医尤其是急诊中心等等几乎全年无休的科室羡慕的不行。
　　下班时间已经过了，针灸推拿科对外开放的走廊门已经锁了，恕不接待外来病人，里面的诊疗室倒是依然灯火通明。慕少艾只穿了一条单裤，上身赤裸，乖乖趴在推拿专用的床上等待着。他本身就是p市人民医院的医生，上班忙得不行，只能下班过来，也算是走了后门。幸好大家都是同事，并不计较这些。
　　慕少艾扶着腰“哎哟哎哟”地哼哼着，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半开玩笑地说：“哎呀呀，都这个时间了，我说小未央你倒是快点啊，老人家我的腰实在是吃不消了。”针灸推拿科的医生叫愁未央，中医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三十出头的年纪，不过在这个小县城的医院里已经是科长级别了。愁未央慢悠悠地洗了手，然后戴上口罩，从柜子里拿出推拿要用的药膏，一切准备妥当，才走过来对慕少艾说：“急什么，躺好了，准备开始了。”慕少艾笑着说：“请请请，哎呀，轻点！”
　　愁未央有些无奈，他才刚刚碰了慕少艾一下，慕少艾就叫的跟杀猪似的，这大晚上的又锁了门，万一外头有人经过吓着怎么办。愁未央说：“我说慕少艾，我还没怎么着呢你你叫这么响干嘛，一把年纪了你悠着点儿。”慕少艾深呼吸了几次说：“知道我是老人家还下重手，我跟你说啊小未央，我这腰伤的厉害了，你轻点轻点。”其实慕少艾也就不到40，但是特别喜欢自称老人家，加上他的眉毛长得特别，有点那种长寿眉的味道，又总是笑眯眯的，久而久之大家也习惯了，爱自称就自称去吧。
　　愁未央手法娴熟，轻轻地在慕少艾的腰上找到经络穴眼，开始推拿治疗。一面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按压，一边问慕少艾：“这里痛，还是哪里痛？”慕少艾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力道，舒舒服服地闭着眼睛只当是享受：“都有点痛。”愁未央好笑地说：“待会儿我要加大力道了，你忍着点别叫太大声啊。”慕少艾叹着气说：“哎呀，你说我们这些久坐办公室的人，就是没办法啊，一坐一天，个个腰酸背痛的，将来都是腰椎间盘突出，都要排着队来给你凌虐。”愁未央冷静地戳穿他：“行了，谁凌虐你了，还腰椎间盘突出，你这分明是自找的，谁让你去招惹天者了，这不活该吗？”
　　讲到这事慕少艾就有点郁闷。慕少艾平时和蔼可亲，在同事里人缘很好，不过他这个人有个小毛病，爱看美人，对于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格外关注，有时候还会开点小玩笑。不过大家都知道慕少艾只是出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欣赏而已，倒不会真的有什么，所以并不在意。
　　天者是p市人民医院公认的美人，简直闻名全院那种，然而天者跟慕少艾根本不熟，天者在妇产科，天天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吃饭睡觉都在手术室里，哪有空闲去和什么同事打交道。所以慕少艾虽然早闻天者大名，却几乎没有见过他。
　　偏巧今天慕少艾中途换班去病房，遇到了他的好友之一，骨科的步香尘。步香尘和慕少艾同样喜欢美人，而且属于那种敢上手的，也是闻名全院的魔女。步香尘一见慕少艾就眉开眼笑的，说少艾你这次有福气了，病房来了个骨折的孕妇，妇产科的天者过来会诊看情况呢。
　　慕少艾只在全院大会上见过天者一两次，记得的确是个特别出挑的美人，刚跟步香尘说了两句话，就看见天者从病房里出来了。步香尘胆子大，凑上去搭住天者肩膀，问那孕妇的情况，同时没少揩油，天者倒没什么反应，把病情给步香尘说了说。步香尘表示知道了，就去病房里看病人，慕少艾见此情况，就上去跟天者搭讪。他是玩笑惯了的，开口就是一句：“天者小美人……”然后就被天者给摔了。
　　慕少艾苦着脸说：“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步香尘都快托着他下巴调戏了他都没反应，我刚开口他就是一个过肩摔啊，可怜我的老腰啊。”愁未央心里快笑岔气了，还得忍着说：“那还是你自找啊，步香尘是骨科大夫，摸来摸去是职业习惯，再说天者就是再不乐意，他能摔人家一个女人吗？我倒是听说天者最讨厌别人拿他那张脸做文章，你这么喊他，他能不摔你吗？”说着，愁未央在慕少艾腰上按了几下，疼得慕少艾嗷嗷直叫，“行了啊，天者也算是手下留情了，没怎么着你，你这腰本来就不行，他要是真想摔了你，你就该去跟步香尘报道了。”
　　天者动了手之后才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赶忙蹲下来给慕少艾道歉，问你没事吧？慕少艾自己先开的玩笑，而且天者下手也不重，只好说没事没事，你身手真好。天者见慕少艾自己爬起来了，就放心地点点头说：“没事就好，我科里还有事，先回去了。”然后转身走了，慕少艾扶着墙一边感叹真是美人啊，一边悲剧地发现，自己把腰扭了。
　　慕少艾拽着垫在身下的毛巾，哀怨地说：“美人的脾气可够暴躁的，你说天者看着一张柔美的脸，怎么力气那么大，老人家我体重可不轻。”愁未央说：“人家妇产科的男大夫，你还真以为人家手无缚鸡之力啊？那些小护士搬不动的产妇人天者一手能托起来，你以为呢？”慕少艾干笑着说：“这你就夸张了吧？”
　　愁未央给慕少艾推拿了许久，慕少艾总算感觉好多了，最后愁未央把一张充满着刺鼻味道的药膏往慕少艾后腰上一贴，拍拍他的背说：“好了，好色慕少艾你可以滚起来了。”慕少艾试着动了动，虽然还是有点僵硬，但的确好多了，于是侧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愁未央说：“哎，我说小未央，仔细看看你也长得挺好看的耶。”
　　愁未央转身去洗手，冷静地说：“你要作死不要拉上我，你那么想去找步香尘报道，我可不想。”慕少艾继续开玩笑说：“别呀，小未央，老人家我说的是可是真心话。”愁未央说：“你少来，离我远点，我要下班了你可以滚蛋了。”慕少艾见愁未央这个态度，更是玩心大起，从推拿台上翻下来之后连衣服都没穿，想要跑去拉愁未央，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玻璃的声音，慕少艾一抬头，就看见羽人非獍站在那里，顿时眉开眼笑：“哎呀呀，羽仔你怎么来了？”
　　羽人非獍淡定地看着慕少艾说：“听说你把腰扭了，我过来看看，要不要接你回家。”慕少艾一听羽人非獍这么说，立刻打蛇随棍上，扶着腰故意夸张地说：“哎呀哎呀，我的腰真的扭到了，好痛，我走不了了。”羽人非獍早就习惯了慕少艾，于是决定不理他，淡定地转向愁未央说：“愁医生，谢谢你啊。”
　　愁未央也觉得挺好笑的，看羽人非獍斯斯文文的小伙子，真不知道看上那个好色的慕少艾哪一点，怎么就心甘情愿死心塌地跟了他，缘分还真是奇妙。愁未央说：“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嘛。”说着他走向药柜，从里面拿出一盒药膏递给羽人非獍说：“喏，这是少艾上次用剩下的，你先带回去，这两天按照说明给他贴一下就行了。”慕少艾挑着眉问说：“哎，你不给我贴了啊？”愁未央说：“明后两天我休息，你要非要找我就来薄情馆，我可以给你推拿，不过收费照薄情馆的。”慕少艾笑眯眯地说：“好呀，你家那位小美人我早就想见见了……”一转头看见羽人非獍拿着药膏看着他，连忙转了个话锋说：“羽仔……腰疼……”
　　羽人非獍叹了口气说：“疼就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回去躺着。”慕少艾就笑眯眯地把衣服穿好，整个人挂在羽人非獍身上：“哎呀，还是我家羽仔最好了。”羽人非獍转头看看他，只能叹了口气，对愁未央说：“那愁医生，我们就先回去了？”愁未央说：“嗯，我也下班了。”他看慕少艾明明就是吃定了羽人非獍，忍不住恶作剧地说了一句：“那什么，他要是还疼得走不了路，那你直接找步香尘吧，我这儿看不了了。”羽人非獍一本正经地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愁医生。”慕少艾伏在羽人非獍肩头，捂着脸说：“小未央你啊！”
　　羽人非獍半扶半架着慕少艾走到楼梯口，这个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医院里还是很热闹的，但中医科室所在的这栋楼却是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所以电梯也已经关闭了。慕少艾一手拽着羽人非獍的手，一手扶着腰，小心翼翼地试探楼梯。羽人非獍说：“你能走吗，不能我背你。”慕少艾说：“哎呀我的羽仔就是体贴。”说着就伏到羽人非獍背上。
　　羽人非獍没有多说什么，微微蹲下一些，然后一口气把人背离地面，健步如飞地下了三楼。慕少艾搂着羽人非獍的脖子说：“羽仔，你今天话不多啊，生气了？”他今天因为招惹了天者被摔了的事情羽人非獍肯定已经知道了，慕少艾虽然平时不拘小节，但他对羽人非獍的心意却是真的，这事儿说起来也不怎么好听，他不由有些惴惴不安：“那个……其实我真的只是想跟天者打个招呼。”
　　“我知道。”羽人非獍闷闷地说。慕少艾听出不对，又忙着哄他说：“羽仔，我知道你不开心了，这次是我真的过分了，你要是有气，就尽管对我撒，我……”“慕少艾……”羽人非獍突然打断慕少艾，将慕少艾放了下来，转过身来面对着慕少艾。慕少艾心里咯噔一下，拉住羽人非獍的手说：“羽人……”哪知道羽人非獍突然叹了口气说：“你真该减减肥了，怎么重了那么多。”慕少艾一愣，忍不住笑着说：“喂，羽仔，这样说老人家好吗？我年纪大了，没你们年轻人那么能消耗啊。”
　　羽人非獍懒得跟慕少艾掰扯下去，伸手搀住他说：“好了，回去了。”因为到的时候有点晚，羽人非獍的车子停在了医院对面的收费停车场。两人出了医院大门，等绿灯过了马路，停车场旁边有一家KFC，羽人非獍看了一眼说：“你先回车上，我去买点吃的。嗯，你要吃什么？”慕少艾笑着说：“不吃，你刚才还嫌我胖来着，吃这个更容易胖。”羽人非獍一皱眉说：“我吃，那我去买了。”说着把车钥匙塞到慕少艾手里，转身迈开长腿走进kfc。慕少艾连忙大喊：“哎，那帮我带个汉堡和薯条哎！”
　　真是的，羽仔就是这么不坦率，慕少艾一边感叹一边扶着腰挪回车上，他跟羽人非獍在一起好几年了，其实还是很了解自家羽仔的。要说今天这事，羽人非獍一点儿也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虽然羽人非獍脾气实在是好，但但凡是真有感情，怎么可能不介意自己的另一半对别人这样。但是羽人也了解慕少艾的性格天生如此，如果耿耿于怀不能放下，那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开始了吧。
　　羽人非獍很快就买好了食物回到车上，慕少艾乖乖坐在副驾，羽人非獍坐进驾驶座，把袋子塞到慕少艾手里，然后自己从里面翻了个汉堡出来吃：“一下班就过来了，好饿。你要吃什么自己拿。”慕少艾在袋子里翻了翻，捻了一两根薯条慢慢叼着吃，同时小心翼翼地说：“是我不好，老人家给你道歉了。其实我今天真没做什么……”羽人非獍说：“我知道。”慕少艾笑着说：“总之是我自找，羽仔，我保证下次不回来。”
　　羽人非獍愣了愣，咽下嘴巴里的汉堡，低下头沉默片刻，才闷声说：“嗯。”他是真拿慕少艾没有办法，谁叫他自己喜欢呢？
　　“羽仔。”慕少艾突然托起羽人非獍的下巴，盯着他的脸猛瞧。羽人非獍被他看得不自在，偏过头躲开对视：“干什么？”慕少艾微微一笑说：“哎呀呀，面包渣沾到嘴边了。”“啊？”羽人非獍刚要伸手去擦，不料慕少艾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凑上去，轻轻用舌头舔去那些残渣，羽人非獍一愣，慕少艾笑眼朦胧，顺势吻上了他的嘴唇。
　　羽人非獍很快便接受了慕少艾的主动攻势，抬手关掉车上的小灯，闭上眼睛，深深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