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之华》唐紫

67、番外之澄夜篇4

　　“今井信女，从今日起你就正式接替你祖母成为我纪伊藩的笔头家老了，我期待你的表现。”几日后，澄夜坐在高出地面的座席的坐垫上，对着跪伏在下面的信女公事公办地吩咐道。
　　“是、臣一定会如历代今井家家督一般为纪伊藩尽心竭力，鞠躬尽瘁。”信女想了想，还是加上了一句，“臣会誓死跟随藩主大人的。”
　　澄夜微微一愣，和下面紧挨着座席的神乐交换了一个眼神。
　　“今井大人，你是笔头家老，应该效忠的是纪伊藩阿鲁，不光是赖职公。”神乐试探道。
　　今井抬起身来，看着神乐微笑：
　　“历代今井家家督的确如此，但是我不行。”
　　“哦，为什么阿鲁？”
　　“我是被过继过来的孩子，而且和神乐大人一样，我是从江户来的，在纪伊根基不稳，想要站稳脚跟，除了自己的能力，能够得到的支持只有来自藩主大人，所以，”信女微笑着看向澄夜，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今井家作为纪伊藩纯臣的时代过去了。”
　　澄夜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时，两名小姓送来澄夜的膳食，却送到神乐面前。神乐犹豫地看了信女一眼，还是拿起小碗，把饭菜各夹了一些吃下，然后把味增汤摇匀倒了少许进小碗里喝下。
　　信女瞥了坐在上位的澄夜一眼，看她默许着神乐的行动眼中还有一丝担忧。联想到之前的谣言和藩内的种种、信女心中有了数。
　　“神乐大人这是在给藩主大人试毒吧？”
　　已经喝完汤的神乐用怀纸擦了擦嘴：
　　“这个法子最保险，我最放心阿鲁。”
　　“如果是慢性毒药呢？”信女观察着神乐和澄夜的神色，见到两人对望中的警惕。
　　信女低伏在地：
　　“关于膳食的安全，臣有更好的方法。”
　　“哦，说来听听。”澄夜开口道。
　　“听说江户的本丸为将军准备膳食一次要制作十份，除了御厨房要试吃之外，搬运、加热、呈送，每过一关都要试吃一次，到将军大人面前时从剩下的三、四份中随意挑选。”
　　“那样太奢侈了，我藩现在的财政办不到。”澄夜直接否决。
　　“不用十份，五份即可。”信女直起身娓娓道来，“做好饭菜后厨房吃一份、搬运的小姓吃一份，神乐大人吃一份，藩主大人在剩下两份中任选一份，留一份备用做证据。事实上，只要试吃的人都吃了也不算浪费。”
　　“我看这个方法可行阿鲁。”神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信女微微一笑：
　　“请问神乐大人，藩主大人的衣物也是你在亲自整理吗？”
　　“对啊。”神乐来劲了，“你还有什么好方法吗？一起告诉我吧阿鲁。”
　　信女用衣袖掩口而笑：“哪里，只要按照江户中奥的小纳户和大奥的吴服之间的管理方法即可，否则神乐大人每天寸步不离藩主大人身边，不仅要试吃还要试穿吧？”
　　神乐窘然。
　　“你怎么对江户本丸的情况这么了解？”澄夜的声音有些低沉。
　　“藩主大人容禀，”信女赶紧低伏在地，“臣本是旗本佐佐木家幼女，兄长佐佐木异三郎在大奥供职，目前已是总取缔役御年寄，所以臣才能对其中种种略有了解。”
　　澄夜半天没有回答。
　　信女只觉得手心微微出汗：恐怕今天在藩主大人面前太过积极，用力过猛，过犹不及了。
　　“那么，我给你一个任务吧。”澄夜慢条斯理地说道。
　　“臣领旨。”
　　“虽然你帮神乐解决了我的衣食两道安全难题，但是我的日常出行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东照大权现当年招募了伊贺地方忍者，本能寺之变时由服部正成等忍者护卫从堺取道伊贺平安回到三河，终于成就天下霸业。我一直很羡慕呢，正好我纪伊藩北面就是伊贺国，你去替我招募一些伊贺忍者作为暗卫吧。”
　　“是。”信女领命，明白这就是自己在藩主赖职公面前的正式投名状了。
　　“信女，”澄夜换上了和颜悦色的语气，“起来吧。”
　　信女平复着心绪直起身。
　　“不要总是藩主大人藩主大人啦，你说了要效忠的是我本人。那么，这个任务完成后，你就和神乐一样，人前称呼我为赖职公，私下可以叫我澄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