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之华》唐紫

58、同上

　　将军大人预订驾临大奥的当天，天刚蒙蒙亮，大奥里就彻底苏醒过来。新八和山崎、斋藤只是早起去千鸟之间听候佐佐木差遣，之后就无事待命，但是一路上从搬运餐饮的御次、到给前往御铃廊迎接将军大人的各位御目见以上男官送衣服的吴服之间，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奔忙。
　　“真想知道今天将军大人驾临的盛况啊。”山崎有些羡慕地看着那些行色匆匆但仍然保持着风姿仪态的御目见以上男官。
　　“你努力吧，将来升到御目见以上，”斋藤安慰他道，“达到了御铃廊迎驾的等级就知道了。”
　　“说来我们几个今天接下来就只要在表使诘所待命就行了吧？”新八问道。
　　“对，”山崎道，“我们过去吧，一大早起床，现在正好过去偷偷补个觉，御目见以上大人们都去御铃廊了，没人会来检查的。”
　　回到表使诘所内，斋藤先守着，让山崎和新八先休息，之后换新八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新八就被摇醒了，起身一看，近藤坐在表使诘所内摇头叹气。斋藤和山崎都坐在一旁。
　　“对不起，近藤大人，我失职了。”新八一个激灵，翻身跪下。
　　“没什么。”近藤摆了摆手，“我是来告诉你，让你去安慰一下冲田的。”
　　“安慰？”新八有点摸不着头脑。
　　“刚刚在御铃廊，他被将军大人选中，成为御内证了。”近藤不忍心再说下去，音调都有些变了。
　　“御内证？那是什么？”新八疑惑地问道。
　　“未婚将军的第一个男人，侍寝后被处死的御内证。”斋藤沙哑的嗓音响起，“我因为当初立志要做‘生父大人’，了解过个中缘由。这是三代家光公时代就立下的规矩，将军大人未婚时宠信的第一个男人被称为御内证，因为伤害了将军大人的玉体，侍寝三日后必须被处死。”
　　“被处死？！怎么会有这种事？！以前都这样的吗？”新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家光公定下规矩之后，只有四代将军家纲公这样做过，五代的纲吉公和六代的家宣公都是结婚后才成为将军的，七代家继公又年幼夭折，都没有处死御内证的情况：我也都快忘了这个规矩了，”近藤痛惜不已，“没想到……桂偏偏记得……”
　　“桂大人？”斋藤和山崎都很奇怪。
　　“具体情况我也不好下定论，总之，已经是将军大人定下来的事，没法更改了。”
　　“那、那也太过分……”新八情不自禁地大喊。
　　“别说了！”近藤粗暴地打断了新八，又满怀歉意，“我知道冲田一直想回家嫁人，可是……这就是命啊。志村，我刚刚和佐佐木大人提议把你升为御添寝，这样，你今天可以借去侍候冲田梳洗安慰开导他，还可以和他多相处几日，问问他有什么牵挂的事，将来你离开大奥帮他完成。”
　　“冲田大人别说做侧室侍寝，他一直都想回家结婚的啊……可是现在不仅不能回家，还要搭上性命……”新八完全没有被升到御目见以上的开心，斋藤和山崎也都低头叹息。

　　“我被选为御内证了。”总悟面如死灰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太阳已经落山，房间里已经暗了下来，可是一盏灯都没点。
　　“我已经听近藤大人告诉我了。”新八难受地把放着侍寝要穿的白色长襦袢的木盘和盛着化妆用朱砂等的梳妆盒都推到一边，“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总悟勉强自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要是有，我会这么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吗？”
　　“我可以问你一下吗？究竟在御铃廊发生了什么？明明你根本不想做御中臈不想当侧室的，为什么偏偏会是你被选中啊！”新八感到鼻子有点酸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