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之华》唐紫

56、同上

　　神乐冲着总悟粲然一笑，提着打褂的衣摆，没有绕到台阶处，打算直接跳上走廊。总悟微笑着抓住神乐的胳膊扶了一把，把她拉上来。
　　“有你这么顽皮的侧用人大人吗？”总悟笑着刮了神乐的鼻子。
　　“是‘御侧御用取次’阿鲁。”
　　“一个意思。”
　　神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把手里的鱼食塞给总悟：
　　“去，替我喂鱼去阿鲁。”
　　总悟走到走廊边缘，把鱼食向池塘里漫天一撒，拍了拍手：
　　“喂好了。”
　　“简单粗暴。”神乐整理好搔取的衣摆，就地在走廊上坐下，“坐下陪我聊天阿鲁。”
　　“遵命，神乐大人。”总悟向后甩开长袴的下摆，紧靠着神乐坐下。
　　“看你这身打扮，是在偏殿侯召的吧阿鲁？”神乐歪着头打量着总悟身着正装的模样。
　　“是呀。”总悟让神乐欣赏自己的英姿，心里有点惋惜，早知道今天会遇见神乐之前还是应该去吴服之间定一套新礼服，不过转念一想，神乐也没有看过自己穿这套礼服，新旧也就无所谓了。
　　“那你居然敢偷偷跑出来阿鲁？！”神乐假装变脸。
　　“你又是为什么不好好呆在正殿做歌应和跑出来喂鱼啊？”总悟毫不在意，伸手整了整神乐略有些松散的鬓发，“今天不少幕臣都来了，我还猜你会不会来呢。”
　　“是澄夜大人知道我怕热，体贴我、让我出来休息的阿鲁。”
　　“哦，你不用呆在你的澄夜大人身边吗？还是说现在终于没人要害她了？”
　　“没关系阿鲁，小信在澄夜大人身边，而且小猿在暗处守护，我不在场没关系阿鲁。”
　　“小信？小猿？”
　　“嗯，小信就是若年寄今井信女，是你们总管佐佐木的妹妹、我的好友，不过这两天因为之前医所的事在和我闹别扭阿鲁；小猿是忍者猿飞菖蒲，是澄夜大人成立的御庭番众首领，负责在暗处保护澄夜大人阿鲁。”
　　“哦，看来你把将军大人保护得很好啊。”
　　“这样我也轻松一些，你不知道，在小信和小猿来之前，我都不敢离开澄夜大人身边一步阿鲁：她的每样吃食我都要先吃一些确认没毒，她的衣服我要每一寸都摸一遍，硬的衣襟衣领部分甚至拆开检查，贴身的衣物大多要试穿一天看看有没有被涂上什么东西阿鲁。”
　　“这么幸苦？”
　　“嗯，还好后来小信来了，她教我用中奥里保护将军的方法，厨房每顿御膳做一模一样的五份，厨房的负责人先吃一份，负责搬运的送到后当面再吃一份，然后我吃一份，送到澄夜大人面前的两份她随便挑一份吃；负责澄夜大人衣服的小纳户也按照大奥吴服之间的规矩管理。再然后小猿来了，接手了贴身保护澄夜大人的任务，我才彻底轻松下来，有心思考虑其他事了阿鲁。”
　　“结果赖职公真的成了将军了，你们这也算是预先给她的吉兆啊。”
　　“也是呢，我看澄夜大人现在没有什么不适应的阿鲁。我相信她会是一个好将军的阿鲁。”
　　“说来，下个月我就满20岁了。”
　　“恭喜，不会感染赤面天花了阿鲁。”神乐眼睛一亮。
　　“你打算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啊？”
　　“嗯……”神乐想了想，“你想要什么阿鲁？我现在不说呼风唤雨吧，至少说话一言九鼎，没什么搞不到的东西阿鲁。”
　　“不用那么麻烦。”总悟说着一手搂住神乐的纤腰，一手捧起她的面庞，低头靠近粉润的双唇。
　　“等等等等等等阿鲁，”神乐伸手挡住总悟已经快碰到自己的嘴唇，“不可以阿鲁！”
　　“为什么？”总悟握着神乐的手，吻了吻她的手心。
　　“你是大奥中的男人，那就是将军大人的人阿鲁，不可以和我……”
　　“我又不是将军的侧室，有什么关系。”
　　“那也不行阿鲁！”神乐双颊绯红，“哪怕不是侧室，只要是在大奥奉公的男人都应该心里只有将军大人才对阿鲁。”
　　“那就是说，只要我离开大奥你就会要我？”
　　“……至少等你离开大奥再说阿鲁。”神乐从总悟怀里挣脱出来坐好，理了理被总悟弄乱的打褂领子。
　　“那、说好了，”总悟把小手指弯起，“我一离开大奥你就来我家下聘。要是我不嫁人，姐姐又会胡思乱想让我继承家业的。”
　　“我一回来就给三叶姐推荐了兰医了，换个医生和治疗方法也许会有和从前不一样的结果呢阿鲁。”神乐握着总悟的小手指，就是不上钩。
　　“谢谢你帮我照顾姐姐。”总悟伸手环抱住神乐，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同时勾住了神乐的小指，在她开口前转移了话题，“你说，我生日过后是剃个清爽的月代头呢，还是像公家男子那样只扎发髻？”
　　“无所谓阿鲁。”神乐看着总悟千方百计和自己拉勾发誓缠在一起的小指微笑道，“反正你怎样都好看阿鲁。”
　　“你喜欢哪一种。”
　　“我喜欢你把头发披着阿鲁。”
　　“喂、喂、像大上臈桂大人那样披头散发的，我才不干呢。”
　　“待你长发及腰，我就娶你可好？”神乐抬起头，目光中闪着狡黠。
　　“真的？那我就为你把头发留长吧。”总悟立刻放弃了原则。
　　神乐笑起来，伸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今天为了陪澄夜大人参加歌会起得比以往都早阿鲁，我有点累了，让我靠一会儿小睡一下阿鲁，别弄乱我的头发啊。”
　　“好。”总悟把她揽在怀里，扶着她的脑袋让她枕在自己膝头。
　　“我这算不算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呢阿鲁？”神乐惬意地看着总悟微笑的面孔。

　　新八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陷入了矛盾：既想提醒总悟出来时间太长，又不想破坏两人难得的片刻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