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之华》唐紫

49、第一重倒叙

　　“密谋？”我吓了一跳，眼前的志村大人平平淡淡地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您刚刚刚说您和冲田大人、斋藤与山崎四人密谋？”
　　“嗯。”志村大人点了点头，“斋藤不是说了吗，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当然要尽快把这次害冲田大人的人给揪出来了，我们四人就是在商量怎么把那个人找出来。根据我的观察和几个人对事件的汇总，差不多明白冲田大人那次是过敏不是意外是有人安排的了。”
　　“是谁干的？”我紧张地问道。
　　“你猜猜看呢。”志村大人反倒很放松，“正好看看你对大奥里情况的分析能力如何。”
　　听到他这么说，我感到手心里全是汗，胃都有点轻轻的抽痛：这算是御右笔大人对我的考验吧，看我是不是能在大奥勾心斗角的环境里生存下去。
　　志村大人站起身来，背着手慢慢走到拉门前，欣赏外面的庭院。
　　我闭上眼睛：志村大人让我自己分析，说明他认为他的叙述已经把所有可以得出结论的事实都告诉我了，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把刚刚他说的冲田大人过敏事件前前后后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
　　当晚御目见以上的大福是南京豆馅、御目见以下是红豆馅，但是御膳所没有挂出当天菜单水牌……坂田大人自认和御仲居头关系不错可以去要绿豆……坂本大人是总负责对外采购物品的表使……还有，在那之前，大奥里第一次全员吃到南京豆的那晚就有年轻的御末出现赤面天花的症状，那个应该也是少见的南京豆过敏……再往前，冲田大人不吃南京豆一次是在表使坂本大人面前，一次是在桂大人面前……回想到冲田大人病倒后桂大人在奥医者面前的言行……以及催吐药迟迟不送来……
　　管理御膳所和奥医者的是佐佐木大人，但是资历深厚的桂大人也是有影响力的，不然不可能坂田大人会和御仲居头熟悉，安排送药的童子什么时候把药送来也是可以的吧。
　　难道答案这么简单？只是桂大人要给一个不听话的新人一个教训？
　　我睁开眼睛：志村大人还背对着我站在门口。
　　我仰起头，志村大人说过：冲田大人还没有到桂大人亲自出手的地步，而且志村大人他们四人事后找出了下手的人？是指他们找出了亲自动手的那个人吗？
　　我再次回想这件事，一边回忆志村大人叙述中冲田大人两次不吃南京豆时在场的人，一边连同之前的事件一起想……
　　“坂本大人是桂大人的人人所众知，所以不会是他，太明显了，他只是障眼法。在近藤大人手下，应该有一个人是桂大人的内应。”我轻轻地开口，看到志村大人转过身来看着我，目露赞赏。
　　“是另一位御客应答伊东大人吧？他几乎是第一时间赶来冲田大人房间，第一个提出去请奥医者；但是也是他第一个提出可能是赤面天花，让大家对冲田大人的病情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他还踢掉了冲田大人房间地上掉落的大福，让赶来的人无法第一时间想到这是食物引起的事件。联想到他和土方大人、斋藤是同一年进入大奥，最被看好的御中臈人选，当初斋藤的中毒也是他所为吧？正因为伊东大人是桂大人安排在近藤大人手下的的内应吧，所以才一直没有升任御中臈，但是到底还是有点不服气。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实际的证据。所以，志村大人你们四人当年的密谋，表面上是借冲田大人过敏一事找凶手，其实是为了设计让他的暗桩身份暴露的，以除后患的吧？”
　　“你认为是就是吧，”志村大人在我面前坐下，“反正我们最后逮到他当场在冲田大人喝的绿豆汤里投毒了。”
　　“哎？你们是怎么设局的啊？”我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在大奥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害人，虽然是为了保护友人，虽然是为了捉到奸人，但是到底也是害死了一条生命，所以我绝对不会说的！”志村大人铿锵有力地打消了我的念头，“而且这种事说出来就好象在教你如何害人……”
　　“哦，那就算了吧。既然人赃俱在啊，那伊东大人是被处死了吗？”
　　“嗯，桂大人建议切腹，佐佐木大人同意了，近藤大人虽然气愤但是也没办法，只好同意给他武士最后的体面，不过要求让斋藤去介错了。”
　　“伊东成那位桂大人丢卒保车的弃子了呢。”
　　“萨……谁知道呢？但是证据确凿，而且他以前用同样的方法害过斋藤和土方，所以不算冤枉他啊……”
　　“土方大人也被他下过毒？”
　　“土方大人其实是通点医理的，只是他一直不承认罢了，在伊东被处死后我遇见土方大人和斋藤在偷偷给伊东烧纸才知道，当年土方大人闻出膳食有问题没吃，但是来不及提醒斋藤，结果斋藤中毒毁容毁声，所以他给冲田大人紧急催吐时自责从前没能救到人指的就是斋藤的那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