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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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是罕见晴朗的清晨，天空湛蓝，满目莹白的雪絮仿佛倒映在碧空之上，将其轻轻蒙上了一层浮动的飘雾。
阳光还掩在不知名的地方，虽无了风，但空气间依旧是雪停的余寒。
春野樱别了别脖颈上的围巾，微瞌着眼呼出一口带雾的气，随后抬眼，让略湿的碧色眼睛停留在了青空之上，等冷冽的空气冻得眼球都觉干躁时才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的人。
眼前只有一个人，那个清冷干净的青年。
她满眼都是那个追逐了十年之久的人的身影，即便是在现在又要分离的情况下，她的眼里也一直只有他。
她暗自扯了扯喉咙，希望自己出声时能显得自然一点，不一会儿，她面色温和地微笑道：“佐助君，我们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一如既往，那个青年只是面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她和鸣人在时子老师家多待了两天，今天就打算离开了。
当漩涡鸣人和春野樱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行囊站在门前，是雪白的天地间温暖而亮眼的颜色。
和老人热情地告别了后，金发青年看着对面的好友，道：“你确定不和我们回去吗，佐助？你现在没什么事了吧，也已经很久没回村子了。”
樱发女子抿着唇看着自己从小时就喜欢至今的人，眼神里露出点点期待，但当看见他身后从门里走出来的女子时，不由眼神一暗。
宇智波佐助只是淡淡道：“下次吧，还有点事。”
春野樱为这个熟悉的答案一愣，但没两秒后，她也就收拾了眼里的情绪，微笑道：“我们一直都在哦，等着你，佐助君。”
“嗯。”黑发青年柔和了清冷的表情。
她知道，那是他所能给予的最为安心的回答了。
回程的路上，他们穿梭在落了雪的枯林里，在沉默了许久后，春野樱还是出声道：“这样真的好吗？鸣人。”
漩涡鸣人一愣，既而大大咧咧地笑了：“嘛，就这样吧，佐助一定有他自己的作法不是吗？”
“……嗯。”春野樱轻轻地应了声。
他们这次来找佐助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看看这个久不见的同伴，其实还是因为两天前他们受理了汤之国大名的委托，而且卡卡西老师之前也说过了佐助拿了委托却没有受理，所以担心出了什么事才过来看看。
但当在佐助身边看到委托照片上的女孩时，他们就知道这其中可能有什么佐助不能直接受理任务的理由。
不过这一次，平时里总是大大咧咧的鸣人却率先选择了向佐助隐瞒他们已经受理了任务的事。
理由如下：“别告诉他让他按自己的想法做吧，我们就先上隔壁的镇子玩玩，过几天再回去好了。”
春野樱瞬间死鱼眼。她觉得漩涡鸣人就是单纯想去玩而已。
……不过算了。
反正有关于佐助君的事，她总是不能为他做什么。
这次，让他自己放手做吧。
还有……他一定、一定不想他们插手他与她的事吧。
樱发的女子身形利落地穿梭在林间，当无意间看见枯枝上依傍的两只鸟儿时，她一愣，突然就想起了那一晚——
温暖的火光中，她与鸣人打闹的同时，注意到那个青年微侧着头正在倾听对面那个女子说些什么话。
白金长发的女子微笑着诉说着什么，他侧着脸的神色在昏黄的光线中依旧冷淡而清冷，但是片刻后，她注意到他抿着的嘴角微张，似是想说些什么。
春野樱忍不住悄悄放轻了声音想听他们的对话，但是声音太轻了，听得不甚清晰，那个青年好似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整张脸都侧了过去，春野樱这下只能看见对方被长长的额发微掩住的那半张脸了。
她无法窥得他的表情，这么苦恼时，火堆噼里啪啦作响间，她见那个女子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然后她微微了瞪大眼——在那一瞬间，她看见了青年被微掩在额发下的眼睛，突兀地流下了一滴眼泪。
那滴眼泪转瞬即逝，好似只在火光中闪过晶莹的一点就飞快地淌进了脖颈下，让春野樱错愕地以为是错觉。
……开什么玩笑……
她当时一瞬的想法是这个。
……佐助君，哭了？
……为什么哭了？为了谁哭了？
心里顷刻间就升起了难过与慌张的心情，让她瞬间坐立不安，她几乎想要立即跳起来询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一切来不及问出口，他就蓦地起身，拉着另一个女人走了出去。
当时外边还在下着雪。
作为一名出色的医忍，她应该像鸣人一样立即阻止他们，但是当她抬眼看见路过她的青年时，她却鬼使神差地拦下了鸣人。
他当时的表情，是急切的，慌乱又惊喜的……
就像是迫切地想要得到什么期待以久的礼物一样……急不可耐。
那是她，这十几年来都不曾在他身上看到的表情。
一瞬间，她心里好像就知道了什么。
而这个答案，在她通过窗户看见他们在寒风溯溯的雪夜里相拥时就得到了落实。
……果然啊……他有喜欢的人了……
她愣愣地看着，觉得内心酸楚交加。
“他们可能是想要单独说些什么吧，别打扰了。”天知道她这般说时，心里是多么不安与难过。
她那么拼命努力喜欢追求了十多年的人，终于有了喜欢的人了，但不是她。
她应该伤心吗？好像应该……
她应该嫉妒吗？好像应该……
……但是她没办法啊……她深深喜欢着这个人，从小到大……一直一直……
说什么以前吊车尾的鸣人一直把他当作一生的目标追逐……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春野樱……也是曾经被人嘲笑为“宽额头”的自卑女孩啊……但是喜欢他，让她获得了勇气去追逐与改变，他，宇智波佐助，也是她一生的追求啊。
那些年来，看着意气风发的他被憎恨掩埋，看着他痛苦又不甘地行尸走肉着……她又何尝不是一直、一直拼命想让他幸福呢？
……所以没办法啊……
春野樱的眼泪忽地就随风掉了出来，飘飞在了雪白的林间。
当看着他露出了那么生动、那么迫切想要拥抱幸福的表情……
她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什么难过……什么嫉妒……什么伤心……什么不甘……通通瓦解在了对方那终于盛满了温暖与光亮的黑色眼眸中。
即便他所拥抱的不是她，即便他所谓的幸福不是她给予的。
那个少年……
——“你很讨人厌。”
那个当初她不懂他、只知道向他一味表达心意的少年……
——“你还是很讨人厌。”
那个每天都背负着仇恨活得孤高清冷、但又意气风发的少年……
——“……是，小樱吗？”
那个被世界与命运背弃投向黑暗的孤单少年……
——“谢谢你，小樱……”
春野樱咬着唇，终是从喉口溢出了一声呜咽。
那个……呜……即使这样，依旧温柔的少年啊……
佐助君。
金发青年错愕地看着樱发女子突然在林间停下，他疑惑地回去，刚想问她怎么了，却不知所措地发现，她正抱着膝泪流满面。
“小、小樱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耳边是鸣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她听得继继续续，心情却让眼泪无法停止。
她……还是……
好喜欢、好喜欢他啊……
一直以来，比任何人都关注他在外面的情况，对于他的事情比自己的任何事看的都重。
那样的……那样的存在……
脑袋因余寒与哭泣而有些缺氧的当下，她抱膝蹲在粗大的树干哭得泪眼朦胧，恍惚间，透过模糊的视野她看见那一截截与雪絮交织的错落枝干正在蓝天下延伸着向着碧空。
她想起三年前，四战结束没多久，木叶叛忍宇智波佐助戴罪立功，在火影与朋友们的保全下即将独自一人踏上离村的旅程。
当时，她微红着脸，于蓝天下再次向他不安又期待地坦露着多年来的心意：
“如果说，我也要跟你去呢……”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好像依旧是那副让人失望的表情，冷淡又直接道：“这是我的赎罪之旅，你和我的赎罪无关……”
“我要去找一个人，不要再等我了。”他临行前一如既往这般直白道，于是他纤瘦又孤高的背景远去了，像一叶孤舟，正在找寻当年驶过的河流。
但是，她失望的同时却得到了一句如年少时的，独属于对方的温柔：“谢谢你，小樱……”
太狡猾了……佐助君。
当时的春野樱含着眼泪想。
现在的春野樱想起那一幕依旧是这样想的。
但是，也太温柔了……
一定、一定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吧……
所以，这样的他终于找到了幸福，她心痛的同时，内心充填满满的开心酸涩得眼角都红了。
太好了，那么温柔孤独的人，终于有人可以陪伴左右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