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神棍[红楼]》歪脖铁树

4、杀人了

　　连续三天都在福来客栈谋划，还要时刻管住外面的动静，又不能让贾府派出来的人还有林府跟来的下人找到，林祯玉一直没能吃上口热饭，强撑着等康熙来了说到尾巴上就睡着了，再醒过来已经是在贾府，边上还站着五个胡子花白的御医，一个个脸色都特别不好看。

　　本来小小风寒，三五剂药灌下去也就好了，而且还来了五个太医，觉得这小病根本不用怎么麻烦。结果倒好，林祯玉天生体寒体弱，用药不能猛也不能太温，还得精细的养着，好不容易斟酌好药方，煎药喂药，几个老太医都累的腰酸背痛，偏偏康熙一天派贴身太监梁九功来一次，让太医们压力大增。

　　昏迷了七天七夜，林祯玉总算清醒了，不但太医们松了口气，就是梁九功也放心了，他向来最能揣摩帝意，得知康熙出去一趟再回来就派了五个太医去贾府给林祯玉诊病，就能知道康熙对林祯玉的重视态度，不过更深层次的东西他是不敢揣摩的。

　　等梁九功走了，贾母才带着媳妇婆子抹着眼泪过来。贾母是真的关心林祯玉，但后者总觉得王夫人也跟着哭哭啼啼是因为梁九功的关系，那可是康熙宠信的贴身内侍。

　　原本就计划在贾府住十天，接着就出发回去，刚好能赶上小年，这回林祯玉也没打算多留，他这病只要醒过来就好的快了，第二天已经能下床，就吩咐林狗子打点行装，下午就准备上船。贾母自然不舍，眼泪一个劲的流，奈何林祯玉一定要回去，贾母也没强留，亲自从中门送出，抹着眼泪看着林祯玉走远了才罢休。

　　到了穿上，林府下人一个个都愁眉苦脸，一方面不让林祯玉出来吹风，一方面又纠结着：林祯玉不让他们说自个儿跑出贾府还生病的事儿，更不许说梁九功和太医来过，但回去后林如海、贾敏肯定要问，他们要是撒谎那就是罪……

　　或许是在船上养的好，林祯玉除了瘦一点，精神倒是不错，回到林府，先是跟林如海说了一些话，又被贾敏叫去，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看到林祯玉圆滚滚的脸蛋瘦了一圈，就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补汤流水似的送来，喝完了就让林祯玉躺着睡觉。

　　那边跟着出门的下人到底是没敢答应林祯玉的要求，林如海一问，就都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

　　在书房沉思良久，林如海到底没去找林祯玉，不过却对下人下了封口令，坚决不能告诉贾敏和林黛玉。

　　被贾敏拘在床上养了半个月，脸上总算又胖了一圈，这天天气极好，天湛蓝湛蓝大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林祯玉特别求了贾敏，出来遛马玩儿。玉兔叼了带着自己口水的豆饼来，被林祯玉嫌弃的不行，又给塞回玉兔嘴巴里了，弄的小矮马老大不高兴，这是他最喜欢的豆饼，特地留着没吃给小主人的。

　　上午，林如海派人来叫林祯玉去书房，说是有事。

　　现在的林祯玉虽然只有三岁，但自从知道他的能耐，林如海偶尔也会跟他说说江南的形势，以及朝廷的变动等等，完全不把他当小孩子看。这会儿林祯玉也以为是类似的事情，谁知道刚进书房就看到扬州府尹笑着站起来，给他行礼，还笑眯眯的拿出一张万两银票。

　　扬州府尹之所以来，是因为扬州早晨发生了一件轰动江南的大事：林祯玉上京告御状，告成了，康熙回头就派人来把陈昌抓走，还运走了二十五万两的罚银，其中十万两给林祯玉，十五万两带走，这几乎是陈延马的全部家产。

　　外行人看热闹，都以为康熙是觉得陈昌做事太猖狂，要拿他开刀，对江南的盐商下手；内行就看门道了，派人悄摸着一打听，渐渐就嗅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来，其中以府尹最甚，送走康熙派下来的人就马不停蹄的来林府，好说歹说求林如海要见见林祯玉，没别的，送钱道歉呗；还有那些不外行也不内行，一瓶子不满半瓶水咣当的，就觉得林祯玉也许是康熙的私生子，人家康熙是为自己儿子撑腰呢。

　　不过不管怎样，大家都知道康熙已经表明态度，林祯玉惹不得。

　　一时间林祯玉这个三岁小娃娃大出风头，似乎要把他爹林如海这个巡盐御史给压下去似的。

　　接过银票看了看，上前给林如海行礼，往凳子上一坐，林祯玉就笑着说：“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五万两。”

　　瞪了林祯玉一眼，不过却没阻止，林如海招呼扬州府尹落座。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水，这个老头儿觉得林如海父子就像两个一大一小的狐狸，鬼精鬼精的，虽然人家小娃娃是公然要银子，但他却不能参林如海，因为大家都在扬州为官，谁屁-股底下也不干净，要真的斗起来肯定没福享，要是康熙再插一手，那事情就大发了。

　　还能怎么样，捏着鼻子认了呗，不过是五万两白银，咬咬牙也是能拿出来的。

　　这事儿其实有点玩闹性质，因为出风头的是林祯玉，而且也只有陈昌倒霉，被抓到京城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就连天牢里自己人都不知道。但扬州乃至整个江南都很大，大家玩笑着说说这事儿也就罢了，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小孩子心性是最难琢磨的，索性不去琢磨。

　　眨眼间就到了过年，林祯玉终于长大一岁，窝在家里过了冬，开春天暖了就忙不迭换上春衫，跑去央求贾敏出府玩儿。

　　年前贾敏虽然知道的不仔细，但到底知道一些，觉得林祯玉太胡闹，整日里担心他出事儿，这回说什么也不放人出门。黛玉见弟弟委屈的憋着包子脸，就笑道：“娘，让弟弟出去也不妨事，别说现在天暖了，也就在扬州逛逛，在这里谁还能为难祯玉不成。”

　　“还是姐姐好。”林祯玉开心的舀了碗里小手指大小的白玉珍珠丸给黛玉吃，见贾敏往这边看，伸出去的手忙拐了个弯给贾敏，嘴里说着，“给娘，姐姐想吃自己舀。”

　　“你个机灵鬼，姐姐不帮你说话了。”黛玉伸手揪林祯玉胖乎乎的包子脸，眼里都是笑。

　　嘴巴变形，说话也含含糊糊的，林祯玉眨着大眼睛说：“姐姐可别，等我出去抓漂亮的蝴蝶送你，现在扬州有好多好吃的花儿，我去采了给姐姐做粥吃，可香可香了。”说着，忽然想到黛玉葬花的事儿，林祯玉忙闭上嘴巴，有点懊悔的看着黛玉。

　　但现在黛玉父母具在，还有个活泼的弟弟，一天不折腾三次事儿决不罢休，她哪里会心儿比针尖儿还小，说话也不尖酸刻薄，心态那是开怀的紧，最爱端长姐的架子教训林祯玉。这会儿见林祯玉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就戳了戳他的鼻头，嗔道：“人家都采花做胭脂膏子，哪有你这样的，就知道吃。”

　　“嘻嘻，民以食为天嘛。”林祯玉嘿嘿笑，发现黛玉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了，仔细想想也是，原本这会儿他这个弟弟是早夭的，贾敏从此病重缠绵病榻，没几年就去了，林如海也是如此，面对那样的家，黛玉能开怀才怪。

　　好话说了一箩筐，又做了诸多保证，总算是得到允许出门，林祯玉立刻吹了个口哨，愈发壮实的玉兔就哒哒哒跑来，趴在地上让林祯玉爬上去。

　　再次骑着小矮马出门，林祯玉很是兴奋，他在心里琢磨着许多好吃的好玩儿的。不经意的一回头，就看到林狗子抓着玉兔的马尾巴，其他下人都紧紧的贴着玉兔，见林祯玉看过来，都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就差在脸上写一行字：求求少爷您不要自己跑开。

　　上回出门惹出那么大的事，林祯玉这次没打算自己乱跑，他可心疼玉兔，不想让他再受伤。寻常的在外面逛了一圈，买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林祯玉就找了个生意最火，位置也不错的茶馆进去，叫了几碟茶点，一壶茶，兴致勃勃的听周围喝茶歇脚的人各种高谈阔论。

　　有说京城大老爷在家里吃葱油饼，喝大米粥，过的是神仙的日子；还有的说南边的土地特别肥沃，抓一把土都能挤出水来，听说北方的土都干巴巴的，啥都种不出来；离谱一点的干脆说村里的母猪生了带人脸的小猪，被村里人抓住打死了；再有面红耳赤的人扯开嗓门大吼，陈延马花银子捐了个官，还是实缺，干的风生水起的。

　　当初林祯玉跟康熙说过陈昌的脾性，只能打压利用，绝对不能捧着，看来康熙确实照做了，不过还是变相的给了陈家功劳，估计陈延马自己也能觉出什么来。

　　喝了一壶茶，听了半晌八卦，林祯玉拍拍衣服站起来，准备打道回府。

　　刚出茶馆的门，忽然就有一群人冲过来，也看不出是做什么的，把人和东西都撞的东倒西歪的，林祯玉一边被林狗子护着后退一边眯起眼睛看前面的人，有什么东西反光刚好照到林祯玉的眼睛上，让他一阵恍惚，再回神就瞧见有人拿刀要砍玉兔，当即想也没想的甩袖，袖里箭‘嗖’地一声飞出去，扎在那人的胳膊上，刀瞬间落到地上。

　　早有林家下人察觉到，立即扑过去，林祯玉刚想上前查看，就见那人忽然捂着肚子扭曲不已，随后身体晃了晃，竟然死了。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杀人了，杀人了。”大街上就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