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神棍[红楼]》歪脖铁树

5、自然是信的

　　袖里箭是林祯玉请林府教功夫的师傅帮忙装上的，威力不大，比成年人用的要小七八成力道，而且林祯玉还是个小孩子，用的都是木质的箭头，顶多能扎破衣服再扎破皮，要说能扎死人，就是冲着心脏扎也扎不进去，而林祯玉也没想着射-死那个人，谁知道人就是死了。

　　官差来的倒是快，又是大庭广众之下，见到的人实在是多，即便林祯玉是林如海的孩子，也得暂时进一趟县衙大牢。

　　“回去跟我爹说，我去衙门大牢住几天，很快回来，叫他不用担心也不用帮忙。”胖乎乎的小孩说话的时候，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从容的气度，愣是让看着他的人不敢上前。

　　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牢里的环境，林祯玉在心里感慨，果然不好。好在打扫的还算干净，没有蟑螂老鼠等小动物，也没太有异味，搬了凳子坐下，见桌子上还有一壶凉茶，林祯玉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而是在心里思量接下来的对策。是了，他刚才表现的从容不过是想让林狗子他们放心，同时也暗中示意他传达林如海自己的意思：暂时按兵不动。

　　尽管已经开春，但晚上还是特别的冷，要不然怎么会说春寒料峭呢。

　　月很明，光线从牢房狭小的窗口洒进来，刚好照在林祯玉胖乎乎的手上，像个白面馒头，又像哪位仙童伸出去的手，仿佛能捕捉到月光里晶莹的世间尘埃似的。咚咚咚，刻意加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接破坏掉牢房中的气氛，顿时显得阴郁复杂起来，其他牢房的腐臭味和犯人无意识散发出来的绝望、疯狂等气息无形的展开，蔓延到这个单独的牢房里，彻底覆盖住刚才那种仿似不在人间的景象。

　　来人打开牢房的门，见林祯玉端坐在凳子上看着他愣了一下，随后皮笑肉不笑道：“原来你还没睡，那正好，头请你去看一场戏。”

　　当夜晚到来，有些人在烛光照耀下的影子就会变得扭曲，像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一样，把挑选出来的犯人集中到一起，挨个用刑。而林祯玉就是被叫来观刑的，那些沾满血迹散发着古怪臭味的刑具都摆在一起，无形的煞气让行刑的人看上去面容无比扭曲，似乎能在烛光中看到他们变长的獠牙似的，可怖至极。

　　铁链拴着看不出样子的男人，沾了盐水带着倒勾的皮鞭狠狠的甩过去，每一下都能听到男人的嘶哑的惨叫，还能看到皮鞭勾下来的细小的血肉，打完了不等男人喘息，一盆凉水浇下去，就有烧红的烙铁贴上去。

　　牢头指挥下属行刑，也不问话，就是单纯的折磨，然后转头看向林祯玉。他以为这个只有几岁的小娃娃一定会吓呆，吓得屁滚尿流，哇哇大哭，结果他看到的是林祯玉饶有兴趣的脸，那双大大的眼睛里仿佛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兴奋，那一瞬间，牢头忽然觉得林祯玉很诡异，诡异到让他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是条汉子。”林祯玉背着手，闲庭信步般的走到前面，看着这个受刑颇多还硬撑着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说的汉子，大眼睛对上他的双眼后道，“你看我的手有什么特别的？我现在翻手，这整个扬州的官场就都能翻过来，我再翻手，江南、乃至京城都要因为我的这两次翻手而震动。”

　　“哈哈哈，哪里来的小孩，竟然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汉子‘呸’的吐出一口血，哈哈大笑道，仿佛非常开怀的样子，“你们这些垃圾竟然没人了吗，让个小孩来审我……”

　　胖乎乎的手指头轻轻点了几下，林祯玉叹气道：“哎，看来你不相信啊。不如咱们来打个赌怎么样？三天之内，我便能带你出去，甭管你犯了什么罪，证据确凿没确凿。”说完这个，林祯玉转头看向老头，笑道，“如果只是看这个的话，其实没什么意思，不如找一些需要审问的犯人，我闲着帮你们问问好了。”

　　“哦。”牢头下意识点头，很快让下属带来一个连环杀手的帮手。

　　三言两语的，林祯玉也就在那人面前翻了翻手，结果那个锯嘴葫芦似的人竟然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全说了。牢头不信邪，又找来一个人，结果还是那样，记口供的被连夜从被窝里拉出来，接下来就没能闲着，一直一张一张的写口供，等天亮的时候，林祯玉自己回牢房休息，牢头这才发现那些还没招供的竟然全都招了。

　　在牢房里干活的，基本都是祖传，父传子，子传孙这样，因为牢房这种地方很特殊，一般人没有愿意干的，就是愿意干也不一定能干好。牢头家就是祖祖辈辈干牢头的，而他也有一点自己的想法，感觉林祯玉太不寻常，每次经过那间单独的牢房，都有一种下跪膜拜的冲-动，所以他几乎不靠近那里，一直在心里思量。

　　三天时间一到，也没见林祯玉做什么，扬州府尹却亲自上门了，对林祯玉行礼道歉，请他出门。

　　“这事是陈延马做的，他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扬州府尹的话被林祯玉打断，也没生气，就是他现在不说，以林家的能耐也能很快查到。而林祯玉其实已经想通一些东西，他直接找扬州府尹把牢里的那个汉子给要了出来，也没回林府，带着汉子径直离开扬州，往南边走。

　　扬州府尹跟林如海关系不怎么对付，但能坐上江南这一代的扬州知府，自然也是深受康熙信任的，有自己的消息路子，所以这次算计林祯玉的谁都有可能，独独不会是这个最会揣摩帝意的老狐狸，而林祯玉给出的三天时间也是本着这个原因，现在他猜的大多数都成了现实，只是动手的人是陈延马，那事情就比较麻烦，得他亲自解决。

　　别看林祯玉现在年纪小，让他去哪里都行，绝对能活的好好的，这次出门没带林府的任何人，只有从牢里捞出来的汉子，但只要这一个人就足够了。

　　汉子叫陆虎，能抓兔子、野鸡捕猎，能生火，还能做小买卖换来一匹不错的花马，这一路往南，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这天俩人来到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外面，陆虎熟练的生火做饭，把烤饼切成片放到小锅里跟肉一起煮，看着林祯玉明显瘦了许多的脸庞，觉得他虽然看起来懂的很多，但毕竟是个小孩子，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只带上我，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你终于肯问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憋着呢。”林祯玉接过肉汤泡饼，吹了吹上面飘着的油花不在意的说，“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自信，相信你绝对不会对我不利。”

　　“我的伤是你治好的，一夜之间恢复。”陆虎说着陷入沉思，末了才说，“我不会伤害你。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这一路以来，林祯玉走的不算快，偶尔还会观察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陆虎总觉得林祯玉所谋的东西甚大。

　　吃完碗里的东西，示意陆虎把锅里的东西全部吃完，林祯玉站起来手搭凉棚看着远方说：“我们再走一天就不用走了，我估摸着快到目的地了。我这次不是去享福的，而是要解决一些恩怨，顺便普渡众生。哎，我这人就是太善良，见不得百姓苦啊。”

　　第一次听林祯玉这么说，陆虎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说：“我看你的样子挺弱，照顾好自己才对。”

　　“嘿，我这人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不完成计划的事，身体绝对不会出事。这就是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啊。”林祯玉靠在花马身上，摸着毛乎乎的耳朵闭上眼睛休息，对陆虎的态度浑不在意。

　　自从知道是陈延马下的手，还是在扬州，他爹林如海的地盘，林祯玉就知道陈延马肯定是有依仗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他，而且说不定已经跟陈昌取得联系，所以才会这么恨他。毕竟当初是林祯玉推荐的陈昌，但只肯定了他的才华，对于他的人品却贬低至极，而且康熙还采纳了，这估计就是陈延马恨上他，并且设计他的原因。

　　问题的起源是林祯玉和陈昌，所以他要找到陈昌解决这件事。林如海年纪大了，贾敏最近几年身体愈发的不好，黛玉虽然看着开朗但林祯玉知道，只要家里有人不好，黛玉可能还会像他知道的那样，林家现在只有他能出来，那他就出来把这件事抗在自己的肩上，努力不让林家受影响。

　　这些事情林祯玉相信他那个比狐狸还聪明的爹应该能明白，自从那次书房谈话，林如海放他去京城，这父子俩许多事情就都交流过，相信这次林如海还是会像上次那样信任他，哪怕前路漫漫不知方向。

　　“到了，就是前面。”林祯玉坐在花马上指着一个不大的客栈说。

　　“你来过这里？”陆虎有些疑惑。

　　摇摇头从花马上爬下来，林祯玉背着手往里走，声音飘飘忽忽的传来，“这是我掐指一算算出来的，信不信由你。”

　　再一次看了看自己一夜之间全部恢复伤势，强壮的跟牛似的身体，陆虎把花马给店小二，拎着包袱跟进去，在心里默念道：“自然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