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娉》吾匪君

10、第九章

　　好些天过去了。

　　这几日落欢一直略有不安。

　　大多……是因为那封信的缘故。

　　落欢彻夜辗转难眠，她会不会说得太狠了点……他一个王爷，就算看起来再怎么地温文尔雅深不可测吧，也难保他看到那几个字会做出什么来啊。

　　不过还好，亲是退了。

　　她实在是想不懂，他一个“赫赫有名”的王爷，干嘛非要娶她这个不拘礼法，任意妄为的将军之女呢？再说了，他们不过几面之缘，真不知他怎么动的心思。

　　落欢不想再去想了，任由着玲儿为她梳妆，该是去给爹爹请安的时候了。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落欢已经来到了她爹爹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也顺便说道：“是欢儿。”

　　“进来。”

　　落欢推开了房门，向主位上的落衡走去，而当她刚要开口问安，就先被落衡的声音给打断了。

　　“欢儿……”落欢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这个芳华正好的女儿，有些深沉地说道，“爹爹可能要离开怀南一段时间了。”

　　“这可是为什么？”落欢自是没想到落衡他会有这个决定，要说他们也才刚来不久，他怎么就要先急着离开一段时间呢？

　　“寰宇东部爆发了起义。”落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

　　“哦，欢儿懂了，爹爹是要去镇……”落欢一副像是明白了什么的模样，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落衡打断了。

　　“是去统帅起义军。”平稳的语气，像是理所当然。

　　“什么？！”这两个字几乎是被落欢喊出来的。

　　这一次，落欢真真是被怔惊到了。

　　她的爹爹，那个当年为先帝正德宗打江山的落衡，那个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落衡，那个赢得了多少抵御外来入侵和内部动乱的战争的落衡，今天，他居然站在这里，对着她这个女儿说，他要打这片自己曾经至少为了正德宗打下了一半的江山！

　　“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落欢她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为了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她再次问她爹爹落衡，问他，他是不是已经下定决心。

　　“天要今帝亡，故今帝不得不亡。”落衡的目光显得悠远而令人难以捉摸，就连声音，也带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冷。

　　那是一股苍劲的冷。

　　在战场上，戈戟金甲才有的冷。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他却用了一句更能代表他答案的话来对她说，他这一次告诉她的，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爹，告诉我原因。”

　　落欢她不相信他这么做没有任何的因果缘由。她知道，他不会盲目的去做一件事。这也是她承认，她所敬佩的地方。

　　而如今他若真的决定了下来，那必然会有他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落欢她想知道。

　　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一个年过中旬的大将军，也愿意背负着死亡的危险，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