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她爹有兵权》西江月暖

58、沈大表哥

　　小默解开文领军手脚的绳子及蒙住他眼睛的布，又拔出塞在他嘴里的布条，然后把文领军外衣一剥，就往被窝里塞，那少妇瞬间被惊醒，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被窝里的人是谁，小默已将她敲晕。
　　小默右手往被子里倒腾了会儿，手里抓了一把文领军的里衣，温柔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你这是真要逼良为娼啊……”

　　“这样陛下才能消气！”小默小脸微红，又指了指晕过去的少妇，羞道，“我先出去，劳烦温姑娘把她身上的衣物全都脱掉，要一件不剩。”
　　“什么，你再说一遍……”这回温柔不止眼珠子，连耳朵都要掉了。
　　小默为难道：“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与温姑娘一样，也是不敢抗旨的。”
　　“你有没有觉得皇帝老儿这爱好有点独特啊！”哪有喜欢把男人女人剥光，往一个被窝扔的皇帝啊，温柔非常肯定这一定是昏君。
　　“以恶治恶，反正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小默两手一摊，催道，“温姑娘，快脱吧，我们在一条船上，温姑娘一定也不想被陶府人发现吧！”
　　“……”
　　温柔颤抖着双手，剥光少妇的衣裳鞋袜，默念了句“冤有头债有主”，鼓起勇气，把少妇塞进了被窝。

　　温柔当时实在不敢想象这间小屋，在天亮之后，会发生什么。鸡飞狗跳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出人命？残害无辜这种事，温柔可下不去手。
　　消完气的宣帝心情大好，一路上，不时给温柔介绍这条街白天长啥样，有什么铺子，那座阁楼是哪朝哪代的，有何典故……
　　见温柔完全没心思听，知道她还在为刚才做过的坏事耿耿于怀，便告诉她：“文领军出了名的色鬼，没少做毁人清白之事。陶家三老爷身居两千石曹尚书，宠妾灭妻，也算臭名昭著了。朕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必愧疚。”
　　“就算文领军被陷害与陶二老爷被戴绿帽子都是罪有应得，可那女子却总是无辜的，无故被毁了清白，可能会害死她。”那少妇比温柔大不过十来岁，却要因为皇帝老儿消气而丧命，这也太残忍了。

　　“无辜？”宣帝摇摇头，慢条斯理道，“万姨娘不算无辜吧，利用陶二夫人程氏的善良，接近陶二老爷，为巩固地位，用尽手段，还害死程氏母子。”
　　皇帝老儿还有时间打听官员的后宅之事？温柔愕然，沉思道：“程家人怎不报官？”
　　宣帝摇头苦笑：“程家就剩姐弟二人了，又如何告得了官！”
　　“所以陛下此举是为替程氏申冤报仇？”
　　“不尽然。”宣帝仰头望向闪烁的星空，微笑道，“或许朕，真的只是想消消气而已。”
　　“……”
　　此时此刻，温柔只想说两句话：
　　第一句：陛下，您好任性啊！
　　第二句：陛下，您下次消气能不叫上我吗？

　　出完气的宣帝心情大好，精神大振，便带着温柔逛起平城来，不过，他们逛的是黑夜版的平城。
　　“这里是一间书屋，白天有很多书生会来阅书。”
　　“这里是一间茶楼，白天会有许多说书先生在此说故事，最近比较流行的是魏武帝曹操谯水击蛟的故事！”
　　“这里是间酒坊，白天会有许多江湖豪客来讨酒喝，老板娘酿的女儿红很不错，老板的面相就没那么和蔼可亲了！”
　　“这里是间女子书屋，白天会有几个女学生来上学，教书的女先生还是前朝晋王室流落之女！”
　　……

　　宣帝一讲到这些就根本停不下来，一直讲到月明星稀，沈府高门大院已近在眼前。
　　“今夜的月色很美。”宣帝目有不舍。
　　“月亮不是每天都差不多么？就是大小有点变化，瞧，今天的月亮还没前几日圆呢！”温柔指着那团乌云一本正经道，回头就吃了宣帝一记梨花爆头。
　　温柔这番极不解风情的大实话，差点把宣帝的牙磕掉。唉！武将之女就是武将之女啊，看月亮就只是月亮，别指望她能看出他的心意了。
　　真希望这夜能再长一点，让他能久看看小汤圆，宣帝瞧着眼前这课枣子树，忍不住又唤起温柔来：“温表妹，沈府这枣子不错，温表妹给朕再摘点来。”

　　“……”温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想吃枣，只要说一声，沈家连枣子树都会给您老人家送去。这半夜三更的，还非得让她来做偷枣子的小贼，皇帝老儿这摆明就是存心想折磨她啊！
　　气归气，温柔还是老老实实地给皇帝老儿摘起枣子，摘了满满半袋子，摘光了半棵枣树，边摘边吐槽：“吃，吃，吃，吃饱吃撑，一次让您老人家吃到吐。祝您老人家吃这一颗噎到，吃那一颗拉肚子，拉裤子了……”
　　宣帝站在树底下欣赏这一幅盛世之景，眼笑了，眉笑了，嘴也弯了。
　　“小汤圆啊小汤圆，待朕还大魏海清河晏后，再来与你共享每夜的明月与星辰。”
　　只有小默无比担忧，若是明天沈府人发现枣树一夜之间被摘光，定会起疑吧！

　　远远有冉冉读书声传来，全是稚嫩的女童声，温柔拉开帘子，探出头来，一眼望去，外面繁华一片。
　　俊秀的“女子学堂”四个字，似乎是在述说着这位女先生的勇敢。
　　学堂往前不过几步远，又挨着一间书屋，牌匾上用朱漆刻着“唯真书屋”，里面阅书的多是些身着粗布衣衫的年轻男子，零散夹着几个老汉，他们或坐着，或站着，或蹲着。
　　“陈记茶铺”生意最好，听书的人都块围到了街头，看不到里面说书先生的模样，只看到一批不断拍手叫好的听众。
　　温柔被这盛世京都看得目不暇接，一时忘我，忍不住感叹道：“这白天也比夜晚好玩太多啊！”
　　“什么白天夜晚？”书香耳尖，立马问。
　　“难道温家表妹晚上来过？”因在街中心，队伍走得极慢，前面的沈问也看了过来，温柔忙摇头否认：“没没没！”
　　“我的意思是，我在凉州听人说过平城的夜市非常繁华，心中十分向往。我前两次未时路过这，看到的都是打烊的店铺，很是冷清，今日对比，觉得还是白天有趣些。”
　　温柔自认为这番牵强的解说还算差强人意，至少沈问和书香没有再追问了。

　　“老板娘，再来一碗女儿红！”耳边传来汉子粗犷的声音，温柔转移目光，就看到皇帝老儿昨夜说过的那家酒坊。
　　“这里果然有间酒坊。”温柔自言自语道。
　　对面酒坊里的客人们，个个配着长剑，果然是江湖豪客，她也想下车喝上一碗，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有个酒客注意到温柔那双好奇的大眼睛，便笑着喊了声：“小娘子嘴馋下来喝一杯呗。”
　　旁的酒客也纷纷起哄：“好俊俏的小娘子！”
　　那正拿着银算盘的老板娘抬起头，唉了声：“老娘年轻时候也同这小娘子一般俊俏。”

　　“封六娘真能吹。”
　　满屋子人哄堂大笑起来，有人见马车上挂了个沈字的小旗帜：“哟，原来是沈国公府呀！”
　　“沈家出了名的礼仪世家，怎地沈府小娘子倒掀起帘子来，哈哈哈。”
　　一群酒客笑得更欢了，沈问面色绯红，饱含埋怨的眼神扫向温柔。喜妈妈赶紧把温柔推进了马车内，又与书香二人死死压着帘子，坚决不让她冒出头来，就像守一只想要偷食的老鼠。
　　不能偷食的温柔，只能老老实实补觉，这一睡就睡出了城，睡进了法庆寺。

　　虽是大冷的雪天，又路途遥远，来寺庙的敬香的人却一点也不少，看香客衣着，还尽都是些大富大贵之人。
　　寺里的妙文和尚亲自来迎接的，妙文和尚单掌行了个佛礼，沈问点头回礼，温柔则曲了曲腿。
　　“太夫人爱女之心，小僧动容！”
　　“祖母希望蓉姑母九泉之下能过得好些。”沈问说时已令随从奉上了香油钱。
　　妙文和尚令徒弟接过香油钱，自己则迎了温柔入内：“小娘子请。”
　　温柔给沈蓉的牌位上完香，又听几个光头围着沈蓉的牌位念了半个时辰的经文，听得温柔昏昏欲睡。

　　随后又与妙文和尚去了后院喝茶，沈问与妙文两个边品茶，边下棋，温柔坐在旁边假装看得很认真。
　　只是看着看着，头就垂了下来，书香每每见了，都要戳戳她的脊梁骨。温柔恍然惊醒，端坐不了片刻，又开始哈欠连天。
　　沈问不悦都写满了一脸，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蟑螂。
　　妙文和尚笑着解围：“温小娘子憨态可掬，倒像我佛门中人，是真性情也。”
　　温柔只得尴尬地笑笑：“大师谬赞了谬赞了！”
　　温柔想到沈问表哥以后极有可能成为她的夫君，此时绝对不能惹表哥嫌弃，就狠狠掐了把大腿。谁知温柔这一掐，用力过猛，掐的眼泪都在眼眶打转。

　　好不容易五局战完，温柔连谁胜谁负都没看明白。跌跌撞撞出了后院，妙文一路将他们送至了寺庙门口。
　　“今日十五，山下有庙会，沈公子可与温小娘子前去助个兴。”
　　妙文话才落音，温柔已两眼放光：“好哇好哇！”
　　沈问落落大方地与妙文辞别，看都未看温柔一眼，连走时也未等温柔。
　　无比郁闷的温柔只能紧紧跟在后头，才走两步，就听到有女子在后边急切地唤：“小娘子，小娘子，请留步。”
　　温柔回过头，那女子气喘吁吁地跑近，温柔一看，这不就是那日她在平城外救下的女子么，似乎是叫尔雅。

　　“没想到真是小娘子，尔雅还怕认错了人，遭人笑话。”尔雅扶着胸口不住喘息。
　　“好巧哇！”温柔礼貌性笑笑。
　　“尔雅还未谢过小娘子的救命大恩，请小娘子受尔雅一拜。”尔雅屈膝就往雪地跪。
　　温柔吓得往后大跳了一步，指着尔雅结巴道：“尔……雅姑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