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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圣旨 ...

  •   宣王府?宣王?宣帝!那不是宣帝还是王爷时的府邸吗?带她来宣王府做甚?
      温柔跟着宣帝,来到一条小巷子,刻着“宣王府”三字的牌匾,在红灯笼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孤寂。
      守卫面无表情地打开门,整座宣王府幽森森的,只远处零星闪着几点灯火。温柔跟随宣帝绕过正殿,进入一间偏殿,护卫将灯笼小心挂在墙角,又快速点燃了三枝铜灯,屋子腾的一下亮堂了起来。

      绕过屏风,眼前出现一间非常大的偏殿,偏殿分为两部分,外间似乎是一间待客的屋子,矮桌和椅子中间放置了一个大火盆。里间则是个书屋,靠墙的位置立了三个大书架,上面摆满了各色书籍,温柔随意翻了几下,都是些史书和兵书,无趣的很。
      护卫将一块块烧得火红的木炭,小心夹起,小心放入火盆,又往火盆内添了许多新炭,新炭撞上已燃烧的红炭,发出噼啪声响,火苗冉冉上升,有些呛人,温柔轻咳了下,语气中颇有些不乐意:“陛下不是要带温柔去玩么?”
      “朕饿了!”宣帝坐在一张梨花木椅上,拿起铁钳子,一块块往火盆里添新炭。

      温柔扁扁嘴,落寞起身,手指伸向窗外,感受着风的力度。护卫又送来几盘用铁棍穿好的羊肉串,宣帝将肉串架在火盆上,火苗在油腥味的刺激下越烧越旺,不一会儿,满屋子都是羊肉串的香味儿了。
      当第一串羊肉烤熟时,风尘仆仆的小默送来了两坛酒,拔出红布,醇香味儿肆无忌惮地飘满整个夜里。
      见温柔一直恋恋不舍地往窗外望,就像一只急于飞出笼子的小鸟,宣帝有些无奈:“别看了,若不是要下雪,就带你去玩个有趣的,改日吧。”

      看来小汤圆是真被关太久了,宣帝抿嘴笑了笑,示意温柔过来坐,“朕听闻凉州人,在每年下第一场雪时,都要与家人好友吃肉喝酒载歌载舞,以迎雪神。”跑了几个时辰,腹中空空如也,宣帝闻着那肉香味,只觉更饿了。
      窗外的风呼呼而过,刮过屋顶,刮过老树,看样子真要下雪了,皇帝老儿不说,温柔都快要忘了这习俗,往年每年的第一场雪,大家伙儿都在一起,今年却独独少了她。以前一直以为平城好,等到真来了平城,方才知真是自己错了,原来阿爹说的对,自由才是最好的,当年娘亲会离乡背井随阿爹去凉州,也是因为热爱自由吧。

      温柔在宣帝对面坐了下来,闲着的手指掐着火苗玩,失落的眼神落在火苗上,让宣帝不由得心中一紧。让她来平城是出于无奈,但愿他能安抚下温柔思乡的心吧。
      宣帝想找些话题来转移温柔的注意力,便问她:“你与你爹都如何迎雪神?”
      温柔搓搓手,回忆起军中情景:“军营在休战时,会举办篝火会,将士们都要喝上半宿的,也不知道阿爹现在睡了没。”

      温柔接过宣帝递来的羊肉串,咬下一块肉,又尝了口酒,一股暖流从心中流淌过,居然是凉州才有的葡萄酒,只是可惜啊!温柔似想起了什么,原本敞亮的眼神忽地又黯了,自言自语道:“不能与肃王哥哥看第一场雪了。”
      宣帝在听到“肃王哥哥”四个字时,眼皮微微颤了颤,只有极为熟悉的人,才会有如此亲密的称呼哪。
      “每年下雪,你都与……”宣帝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肃王一起?”

      温柔点点头,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般的兴奋:“平凉王府离将军府不过半日马程,有时是肃王哥哥来军营,有时肃王哥哥不得空,便会派人接我与阿爹去玩几日,平凉王府有许多有趣的人,待我和阿爹都很好。平凉的云雾山极为凶险,有许多奇珍异物,别人都不敢去,只有肃王哥哥敢去,有一次肃王哥哥还猎了只通体雪白的雪貂,用那皮毛给我做了新年的衣裳。”

      温柔目中散发着皎洁的光芒,那是只有说起肃王时才有的兴奋,宣帝从未在其它时候看到过。此刻宣帝的心就如被火焦灼过般,隐隐作痛,猩红的双眸后藏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愤怒。

      “他还与你一起做过什么?”
      “肃王哥哥吗?猎雁、练剑、写字、画画、跳舞、喝酒、划拳、骑马、种树……我们一起做过许多事咧!”
      丝毫未嗅到危险气味的温柔一边啃着肉,一边喝着酒,一边掰着手指头数她与肃王一起做过的事。
      而对面那人越来越沉默,他的脸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早已乌云密布。

      “还有呢,告诉朕,把肃王同你做过的每一件事都告诉朕。”宣帝脸黑的吓人。
      “那么多,怎么说的完!”少女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又怎么经得起如此追问。温柔脸红得就像那秋霜打过的冬桃,小手抓起酒坛子,又给自己续了一碗又一碗,想要掩饰那不想让人知道的荒乱。

      “说,每一件。”而宣帝就像一根针,非要戳破最后一层纱,紧抓住她无处躲藏的心事。
      温柔摇摇头,抱着酒坛子的小身板使劲往椅子里缩:“不说不说偏不说谁也不说。”
      “说!这是圣旨!”宣帝一把夺过温柔的酒碗,捉住温柔的手腕,瞪着她一字一顿,“你、敢、抗、旨!!!”

      浓浓的肉腥味与酒味从宣帝身上发散开来,与往日里软趴趴的焉儿样判若两人,温柔揉揉冒星的眼,借着酒意嚷嚷道:“我就敢!我就不说,你能奈我何!”
      “抗旨的后果......”宣帝嘴角微动,露出一丝极为深沉的笑意来,“你可知?”
      “哼!少吓唬人!”温柔冲这幼稚皇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以为然道,“大不了脑袋一颗命一条!你往凉州西北军营打听打听,我温柔从来就不是个怂货!”

      见宣帝笑得温柔,温柔胆也肥了,愈加肆无忌惮起来,学起小人画里大侠的豪情万丈,举起坛子狠狠喝了一口,挥起衣袖抹抹嘴角的醇香,横眉竖眼,再度挑衅道:“陛下敢砍我脑袋不?”
      不待宣帝说话,温柔娇笑几声,指着宣帝的脸得意而笑道:“陛下不敢!除非你是个昏君。”
      “看来你不懂!”宣帝自顾自地说着,露出极为阴沉的笑容,捉住温柔手腕的食指与中指又加大了几分力度。

      也不知道这出了名的病秧子皇帝,突然从哪来的力气,温柔用力想要抽出被宣帝捉住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来。手腕上已隐隐有疼意,温柔也恼了,手一甩,没甩掉,再甩,还是没甩掉,皇帝老儿的两根手指就像个铁笼子,禁锢着她。温柔咬咬牙,酒坛子往悬梁一抛,得空的左手往怀中一摸,那把白光闪闪的弯刀已出鞘,直奔宣帝的手腕而去。

      小汤圆儿还带刺!宣帝迟疑的时候,温柔已逃脱,一个飞身,莲足轻点。酒坛从悬梁跌落,美酒如瀑布般倾落,温柔仰头喝了一大口,再一个凌空展翅,单手箍住了离地仅半指远的酒坛子。
      “怎么样,不错吧!”
      温柔清脆的笑声如同被春风撩过的金铃铛,烛光映衬着她带有三分醉意的脸,粉红粉红,如同三月里的落英缤纷。
      也只有西北粗犷的水土才能养出如此恣意的人儿,她到底与世家贵女不同,从头到脚,从吃肉到喝酒,从怒到笑.......竟每一样都不同。
      宣帝感叹着,眼神亮了又黯,黯了又亮。

      农夫种地,一月翻地,二月播种,三月育苗,四月插秧,五月除草,六月浇灌,七八月始收获!肃王用心栽培温柔,不过尽的是农夫之本,而最美味的果子从来都是要上贡予主家的。
      于公于私,温柔这颗果子,他宣帝是吃定了!自古成王败寇,三哥啊三哥,你可怪不得弟弟贪心。
      宣帝自认是个想要就必须要得到的人,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他就已出手。沉浸在骄傲中的温柔,根本没来得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怀中的酒坛就已被夺。

      “想打架么!”
      温柔撸起袖子,弯刀再次出鞘,宣帝却不急不缓地放下酒坛,冲她微微一笑,笑得温柔毛骨悚然。宣帝步步紧逼,温柔抓着弯刀,数次抵抗,二人如金鱼戏水,在空空的大殿旋转、翻越、腾空……好一番打斗后,温柔输了,输在单纯善良,宣帝赢了,赢在狡诈阴险以及厚脸皮。

      温柔两只手被宣帝单手反扣于后背,宣帝嘴中咬着的是她的弯刀。宣帝整个人紧贴她的后背,而宣帝的另一只手正绕过温柔腰部,一路往上,环住了温柔的整个肩部。
      还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过的温柔,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左翻翻,右翻翻,如同被困之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宣帝很满意这战斗结果,轻轻捏了捏温柔热乎乎的脸蛋儿,俯身低头在温柔耳边轻轻呢喃:“这就是……”

      温柔耳后脖子全是宣帝呼吸的热气,似温泉流过般,暖暖的,又似被猫儿挠过般,痒痒的,温柔耳朵发麻,红彤彤的双颊,似挂了两个大红灯笼。
      宣帝顿了顿,忽地在温柔脸颊轻啄了一口,缓缓道:“抗、旨、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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