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乱》卓澜

25、黑衣女人

　　许晨和卓澜带着一大帮人来到刘海家里时，没见卓泉和唐絮，也没见到刘海的尸体。两个人面面相觑，非常奇怪。两个人走到屋子里坐下，许晨开玩笑似的说：“难道他们觉得刘海的尸体放在那里很碍事，所以决定把他拖去埋了？”
　　卓澜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会不会是有人来偷尸体？”
　　“你想太多了吧，刘海的尸体既不值钱也不好看，谁会偷他呢？”
　　“那可说不准。这个刘海长得这么帅，难保没有人暗恋他，也许偷尸体的人正好是暗恋他的女人，他生前不愿和她在一起，所以等他死了便偷去他的尸体，将他埋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从此陪着他的墓了此残生。”
　　许晨笑了笑，“你的想象力真是够丰富，我真奇怪你为什么去学设计而不是学编剧。”
　　“我也奇怪，你这么爱管闲事，为什么不做侦探跑去当企划经理？”
　　许晨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有一个尚达集团的总裁的老爸，你就算学的是畜牧专业，也只能去做企划经理。”
　　卓澜笑了笑，“看来你对你以前的工作并不满意？”
　　“这个世界上能够对自己满意的人并不多，有钱人有有钱人的苦闷，穷苦人有穷苦人的烦恼。”
　　“我很少能听到你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会和卓心澜长得一样？而我为什么和许暮阳长得一样？”
　　“这个问题我当然想过，可是想不通。我到现在都觉得像在做梦，自己居然到古代来了，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许晨扬起嘴角笑了起来，“我倒是觉得你蛮乐在其中的。”
　　“不然能怎么办？我们又回不去。对了，如果你查清楚这件事，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答应过你，要找到回去的方法。”
　　看到许晨一脸认真的神情，卓澜开心地笑起来，说：“即使找不到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留在这里，有朋友，有亲人，也很好啊。”
　　许晨握住她的手，笑了笑，“还有我啊。”
　　这时卓泉和唐絮走进来，卓澜一脸好奇地问：“你们去哪里了？”
　　唐絮一脸深沉地说：“刘海的尸体被人偷了。”
　　许晨居然一点都不吃惊，他望向卓澜，苦笑道：“你还真像个女巫。”
　　唐絮莫名其妙，“女巫是什么？”
　　卓澜瞪了许晨一眼，转向唐絮，问道：“你们不是一直在这里吗？怎么会有人来偷尸体？”
　　“我们被一个女人引了出去，等我再回来这里来的时候，尸体已经不见了。”
　　“看来是早有预谋的。”许晨沉着地说。
　　卓泉看着他平静的表情，问道：“你认为是谁？”
　　“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个人。”
　　“你说的是如嫣姑娘？”
　　许晨笑了笑，“我还担心没有人来会在意刘海的尸体，可现在他们居然来偷尸体，起码我们有了另一条线索了。”
　　卓泉沉思了一下，笑道：“你说得不错，既然和我交手的是个女人，那么这件事就好办许多。”
　　卓澜问道：“那天你们去明月楼，就是为了查如嫣姑娘？难道你们早就怀疑她？”
　　许晨开口道：“我们并没有怀疑她，而是刘海指引我们去找他的。”
　　“刘海？他认识如嫣？”
　　许晨笑了笑，说；“这件事我会慢慢跟你说，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卓澜看到许晨脸上一脸诡异的笑。
　　“请你去见一见如嫣姑娘，她跟刘海的关系实在是太让人怀疑了。”
　　卓澜愣了一下，瞪大眼睛望着许晨，“为什么是我？”
　　“有时候女人和女人比较好说话，而且，你和她有共同话题，你们可以谈音律方面的事。”
　　居然被说成和一个名妓有共同话题，这是讽刺还是赞美？不过也没人规定妓女不许有爱好，她白了许晨一眼，说：“我不去。”
　　许晨叹了一口气，说：“那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去了。”
　　卓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你在威胁我？”
　　许晨一脸委屈，“我没有威胁你，这件事总要有人做，你不去，那我只好自己去了。”
　　卓澜咬牙，“说吧，你想要我问些什么？”
　　“什么都不必问，你只需要跟她做朋友。顺便，查一查她是不是跟你二哥交手的那个人。”
　　做朋友的概念就是三五不时地要去和她见见面，聊聊天，一起逛街一起吃饭。
　　卓澜交过不少朋友，可是从来没想过和一个妓女交朋友。不过，她并不讨厌如嫣，她只是讨厌明月楼，明月楼里的味道，明月楼里的声音，明月楼里的活色生香都让她感到恶心。唐絮走过来拉着她笑了笑，，说：“我陪你一起去。”
　　傍晚时分，卓澜和唐絮换上男装走进了明月楼。
　　两人一进门，老鸨便迎了过来，还是一脸笑容，满身绸缎。卓澜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她懒懒地说：“我们想见如嫣姑娘。”
　　老鸨虽然看到卓澜脸上不愉快的表情，但是看到她手里的银子依然高兴万分，于是喊道：“小花，带两位公子去翠烟阁。”
　　卓澜和唐絮跟着小花踏上楼梯，卓澜无意中看到老鸨脚上的绣花鞋，一双很大的绣花鞋，简直和男人的脚差不多大。卓澜暗笑，大概也只有这么大的脚，才能支撑她那肥胖的体型吧。
　　翠烟阁里琴声袅绕，曲调悲伤，卓澜站在门口停住了脚，唐絮问：“你怎么了？”
　　卓澜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这曲子很悲凉，让我想起一些往事。”
　　唐絮瞪大眼睛，惊喜地问道：“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卓澜愣了一下，忙说：“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一些非常虚幻的影像在面前闪过，但却记不起具体的事情。”
　　唐絮笑了起来，“也许你多听听如嫣姑娘的琴声，就可以想起来。”
　　看着唐絮一脸纯洁的笑，卓澜只好苦笑。
　　小花敲了敲门，说：“如嫣姑娘，有客人。”
　　“请进。”琴声骤停，卓澜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自房中传出来，但见到如嫣时她脸上笑容满面，卓澜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她暗暗想，刚刚那声叹息倒底是谁发出来的。
　　卓澜和唐絮进了房间，小花转身出门。
　　如嫣见到她们，笑容更加甜美，“原本是卓公子和唐公子，如嫣有礼了。”
　　卓澜笑了笑，“如嫣姑娘你不用多礼。”说着三人围在桌旁坐了下来。
　　如嫣看着卓澜和唐絮，轻轻笑道：“那天晚上我听了卓公子的琴声，一直很想再听一听。”
　　卓澜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说：“那天晚上真是不好意思。”
　　如嫣说：“卓小姐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我看出来你对许公子有情有义。”
　　唐絮惊讶地望着她，“你看出我们是女的？”
　　如嫣轻轻点点头，温和地笑道；“其实你们俩扮成男人几乎很难认出来。”
　　“那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我只是看到你们两位看许公子和卓公子的眼神有些不同，而且，一个女人望着心爱的男人时的那种温柔的眼神是藏都藏不住的。”
　　卓澜暗暗佩服她敏锐的观察力，她望着如嫣，开口问道：“如嫣姑娘你也有爱的人吗？”
　　如嫣愣了一下，倒茶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常态，笑着说：“在明月楼，能遇到各种男人，若说到喜欢，也许还有几个吧。”她娇媚地笑了一笑，说：“我也很喜欢许公子呢。”
　　卓澜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唐絮端起一杯茶轻轻地呷了一口，轻轻笑道：“许公子风流倜傥，的确招人喜欢，也难闻怪如嫣姑娘会这么说。”
　　卓澜知道唐絮是为她解围，于是也笑了笑，说：“如嫣姑娘所说的也不过是喜欢，难道就没有一个能让你动心并甘之如饴地爱上的人吗？”
　　如嫣轻轻叹了一口气，幽怨地说：“卓小姐也知道，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有资格谈情说爱呢？”她眼神里有一处淡淡的忧伤，让人看着不觉心疼。
　　卓澜喝了一口茶，感叹道：“以如嫣姑娘的才情，流落在这里的确有些可惜。不如我为你赎身吧，到时我要和你聊天自然也方便许多。”
　　如嫣轻轻一笑，“卓小姐这么说，如嫣真是开心。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明月楼。”
　　卓澜大惑不解，“为什么？”
　　“因为海大娘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离开她。”
　　“海大娘？”出现在卓澜脑海里的是那张皮肤细腻，见到谁到眉开眼笑的老鸨。
　　“就是明月楼里的海大娘，若不是她，如嫣也活不到今天，所以如嫣不会离开明月楼。”
　　唐絮说：“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明月楼吧？等你不再年轻，不再美貌，对明月楼而言你就一无是处，那个海大娘说不定也想快快将你赶出明月楼，到时你要怎么办？”
　　卓澜叹口气，唐絮说话直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
　　如嫣并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说：“那也是我欠海大娘的。”
　　卓澜没料到如嫣竟然如此知恩图报，在她的想象里，清楼女子即便不像小萼那样唯利是图，也必定像秋仪那样性格冷漠，六亲不认（苏童《红粉》中的人物），真是世间万象，人物百态。她猜想海大娘一定是对如嫣有着救命之恩。她也听出如嫣不想再多说，于是笑了笑，“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如嫣姑娘。不过如果如嫣姑娘需要帮忙，请尽量开口。”
　　如嫣望着卓澜真诚的笑，有点惊讶，“卓小姐为何要对如嫣这么好？”
　　“我只不过当你是朋友。”
　　如嫣一愣，“朋友？”
　　卓澜轻轻笑了笑，“我可以听出你琴声中的无奈和悲伤，是否已经够资格当你的朋友了？”
　　如嫣大为震惊，满脸疑惑，“卓小姐不嫌如嫣出身低微吗？”
　　“我从来不认为你的出身有什么不好，虽然我并不喜欢明月楼，可是我知道，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愿意待在这里总有自己的原因，有些人因为生活窘迫，有些人因为吃了太多的苦，还有一些是因为被迫，不过总比起在外流浪的好。每个人总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这与我无关，与我交朋友也并不冲突。”这并不是故意讨好，而是在听到如嫣说不愿离开明月楼之后，她的确对如嫣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如嫣先是惊讶，接着是感动，卓澜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泪流满面，激动不已。卓澜忙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有点手忙脚乱，“你怎么了？”
　　唐絮也愣住了，她看了一眼如嫣，再看看卓澜，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谁说男人对女人的眼泪没有办法，其实女人对女人的眼泪更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