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乱》卓澜

24、疑云迭起

　　三人上了马车，不一会便到了刘家庄。
　　刚走进刘海家门口，卓澜便听到从院子里传来谈笑声。卓澜笑道：“看来这个刘海人缘倒是不错，一定有很多朋友。”
　　卓诗诗皱起眉头，说：“刘大哥生性孤僻，没有什么朋友。”
　　“他没什么朋友，为什么屋子里这么热闹？”卓澜说着已经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她愣住了，唐絮和卓诗诗跟在后面，看到屋子里这几个人时也愣住了。
　　屋子里之所以很热闹当然是因为有人。屋子里的人是许晨和卓泉，还有张昭，除了他们之外，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死人。卓澜和卓诗诗一下子脸色苍白。卓澜从来没见过死人，所以心生恐惧，浑身颤抖。许晨看到卓澜僵在脸上的笑容逐渐被惊恐慌替代，他忙走过去扶住了她，关切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卓澜吸了一口气，说：“我出去透透气。”
　　许晨跟着她走出去，两人站在院门外，卓澜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克服心中的恐惧，“那个人是刘海？”
　　许晨点点头，问道：“你还好吧？”
　　“我只是没见过死人。”
　　许晨笑了笑，“你好像很害怕？”
　　卓澜瞪他一眼，“我才不怕呢。他怎么死的？”
　　“他的马车从山崖上跌落崖底。”
　　那情景卓澜连想都不敢想，她抓住许晨的手再次闭上了眼睛，她抓得很用力，好像靠着这股力量支撑着。许晨抱住她，轻声说：“别怕，没事的。”
　　卓诗诗看到躲在地上浑身是伤已经死掉的刘海，全身一软，晕了过去，唐絮还没来得及反应，卓诗诗已经倒下去了。站在一旁一直不动如山的张昭突然掠了过去，将卓诗诗瘫软的身体接在怀里。卓泉笑道：“你动作倒真是快。”
　　张昭面无表情地说：“这件事本该你来做的，再怎么说他都是你妹妹。”
　　卓泉耸耸肩，“只要有人做就行了，你做我做不都是一样。”
　　唐絮盯着躲在地上的人，然后蹲下去，伸手掰开他的手掌，手掌上有一条血红的烙印，已经呈乌青色，想必是被马缰勒出来的。身上有许多血迹，衣服有很多地方磨破，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唐絮拍拍手，站起身，叹口气，说：“我们还指望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没想到现在死无对证了。”
　　卓泉看着她，“你想从他嘴里问什么？”
　　“问一问，除了看到卓诗诗家里着火之外，他还看到了什么。”
　　“你对这件案子也有兴趣？”
　　“难道不可以？”
　　“当然可以。”
　　许晨和卓澜走进来，看到张昭怀里的卓诗诗，卓澜问：“他怎么了？”
　　卓泉笑道：“我想大概是受不了刺激晕过去了吧。”
　　卓澜叹了一口气，说：“我真不该带她来这里。”
　　许晨看了一眼张昭，说：“麻烦你，先送她回去休息，我想我们还有事情要处理。”
　　张昭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卓澜看着许晨，“你不看一下她吗？”
　　“有张昭照顾她，应该没问题。”
　　卓澜看了看尸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先把尸体埋了。”
　　“不先请验尸官验一验，也许有可能是杀人灭口。”
　　卓泉说：“已经验过了，他没有中毒，也没有其他的伤张昭派人沿路跟踪，也没有发现其他人对他下手，还亲眼看到他的马车跌下崖底。不过，他的骨骼很怪异，似乎小时候被人打断过，但现在早已康复。”
　　卓澜皱起眉头，“这么说来，你们的线索就此断了。”
　　许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刘海是我们查凶手的唯一线索，刘海一死，我们的确有些无从下手了。”
　　卓泉暗忖了一下，说：“我总觉得刘海的死有些奇怪。”
　　许晨点点头，“这件事很可能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那些人就是等着让我们来查刘海，然后设计让他有一个充分正当的理由死在我们面前，让我们束手无策。”
　　卓泉沉重地点点头，“无论如何，这件案子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卓澜觉得卓泉的表情有些不对，这似乎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总是懒洋洋的他。卓澜走进屋子，说：“也许我们可以在这里找出些新的线索。”
　　许晨跟着走进屋子。
　　唐絮看着卓泉，轻声说：“你好像有心事？”
　　卓泉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没有。”
　　唐絮撇撇嘴，“你不想说就算了。”
　　卓泉笑了笑，“你干吗突然这么关心我？不会真的被小澜说中，喜欢上我了吧？”
　　唐絮一愣，随即听出他的嘲讽，她瞪着他，冷冷地说：“我的眼睛既没有瞎，耳朵也没有聋，神志也没有不清楚，一个像我这么正常的人怎么会喜欢你？”
　　卓泉依旧漫不经心的笑，好像唐絮根本不是在跟他讲话。唐絮没再理他，而是走进屋子，卓泉也跟着走进去。
　　四人分头在屋子里检查了许久，一无所获。卓澜走到一张凳子上坐下，许晨突然说：“你不怕吗？曾经坐过这张凳子的人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卓澜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许晨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不是一向大胆，怎么也会害怕？”
　　卓澜狠狠地捶了他一下，瞪着他说：“你故意吓我。”
　　许晨痛苦地呻吟一声，“你想谋杀亲夫啊？”
　　卓澜白了他一眼，说：“我可从来没说过要嫁给你。”
　　许晨坐到卓澜刚刚坐的那张凳子上，他将手放到桌上轻轻地敲着。
　　卓澜看着他，皱皱眉说：“这桌上的灰怎么这么多啊？你不嫌脏啊？”
　　许晨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指去擦桌上的灰尘。卓澜发现他表情怪异，问道：“你怎么了？”
　　许晨没说话，而是站起身走到书桌旁，桌上堆着一大堆书，还有一本翻开的书，页面上落满了灰尘。许晨笑了起来，“一个嗜书如命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书上落满灰尘？”
　　卓澜这才明白为什么许晨表情怪异，“也许因为出了那件事之后，他心情低落，没有心情看书。”
　　许晨想了想，“也有可能。”
　　卓泉转了一圈之后，说：“暮阳，看来要麻烦你回去一趟，派些人来守着这里，顺便看着刘海的尸体。”
　　卓澜说：“我陪你去。”
　　许晨点点头，两人牵着手走了出去。唐絮找了一张凳子坐下，说：“你这个妹妹，好像变了很多，她以前不怕死人的。”
　　卓泉也坐下来，沉默不语。深秋的阳光穿过破旧的穿户，落在房间的桌上，地面上，有着融融暖意。唐絮看着卓泉，说：“你怎么不说话？”她说话难得这么温柔。
　　卓泉看着她，她美丽的大眼睛里透着关心，他的心没来由的抖动了解一下。他抬着望着窗外的阳光，说：“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
　　卓泉点点头，“这件事本来和暮阳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带小澜来凤凰城本来是想让她散散心，没想到却把她也扯进来。”
　　唐絮笑了笑，“你平时看起来对什么都满不在乎，没想到对朋友和妹妹却这么体帖。”
　　卓泉叹了一口气，说：“这本是我们家的家事，本来不该牵动这么多人的。”
　　唐絮愣了一下，“你们家的家事？”
　　“其实卓诗诗父亲是我叔叔，她是我堂妹。”
　　唐絮瞪大了眼睛，“难怪张昭说她是你妹妹。小澜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正在烦恼要怎么跟她说。”
　　唐絮突然笑起来，“你何必自己告诉她，让暮阳告诉她，不是有意思得多。”
　　卓泉笑起来，“没想到你也有聪明的时候。”
　　唐絮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卓泉看着她，说：“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凤凰城？”
　　“我为什么要离开凤凰城？”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掺合进来对你没什么好处。”
　　唐絮没理他的话，转开话题问道：“你说卓诗诗是你堂妹，可是我从来没听说过落日山庄的庄主有一个弟弟，而且，既然卓诗诗是你堂妹，为什么他们一家人不住在落日山庄而住在凤凰城？”
　　“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我一开始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爹一定要我来查这件命案，现在才想明白。”
　　“所以你才说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想我爹一定很想查清楚这件事。”
　　唐絮笑了起来，说：“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告诉我这些事情。”
　　卓泉瞪她一眼，“我告诉你这些事情，是想让你早点离开凤凰城。这件事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总觉得凶手的背后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势力。”
　　“我不会离开凤凰城的，因为我答应小澜要帮她。你还不知道吧，小澜上午去见过凤凰城主，还让凤凰城主答应她让她和暮阳比一比。”
　　“比一比？比什么？”
　　“看谁先查出凶手。”
　　卓泉苦笑，“看来我这个妹妹不仅变得胆小，还变得非常爱管闲事。”
　　“她若是知道卓诗诗是她堂妹，这件事她一定更加非管不可。”
　　“你们查到什么了？”
　　“我们能查到什么？才刚刚知道刘海这个名字，他就死了。我们所知道的，仅仅是从卓诗诗嘴里听来的那些。”
　　卓泉轻轻笑了笑，“我看你们什么也查不出来。”
　　“你别自以为是，这件事没到最后，可说不准谁能胜呢。”
　　“除了刘海，你们什么线索也没有，现在连这一条线索也断了，你们还能怎么办。”
　　“那倒不一定，你们能从死人身上找到线索，我们当然也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卓泉突然吼了一声：“什么人？”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掠过窗户。唐絮跟着冲了出去。刚到巷子里，就看到卓泉和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打起来，看身形像是个女人，不仅身材娇小，而且身手敏捷，招招狠毒。
　　唐絮很少看到卓泉出手，这时她才知道卓泉并不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人。黑衣人的身手非常怪异，不仅快，而且神秘，你简直看不出她的招式是从哪里发出来的，等到发觉时，那些招式已经全部都要落在人的要害上。此刻若是换了另一个对手，只怕对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但是卓泉的速度居然比她还快，他的身形既灵巧又潇洒，他甚至好像能够猜出黑衣人的招式，总能顺利地躲过黑衣人的袭击。
　　唐絮呆呆地看着卓泉，虽然他处于上风，却还是忍不住要替他担心。而就在这时，她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她也顾不上卓泉了，立即飞身掠回大院，大院里什么也没有，既安静又诡异，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听得到，一切就像她刚刚踏进院子里时一样，但是却少了一样东西，刘海的尸体居然不见了。唐絮惊叫起来。
　　卓泉正和黑衣人打斗，黑衣人的武功比他想象的要厉害许多，他甚至无法看出她的武功出自哪一门派，只知道她出手既狠毒又诡异，他只好全身心地应对。听到唐絮的惊叫声时，他愣了一下，失神之时黑衣人的手撑凌厉地拍向他的腰肋，卓泉回过神，灵巧地躲过那惊险的一招。黑衣人听到唐絮的叫声，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不再与卓泉纠缠，而是展动身形逃逸。卓泉没有追她，而是掠回了大院。
　　唐絮呆愣在站在大院里，卓泉奔到她身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唐絮这才回过神，“我没事。可是，刘海的尸体不见了。”
　　卓泉看了一眼大院，说：“真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他们为什么要偷刘海的尸体？”
　　卓泉笑了笑，说：“也许他们刚好听到你的话，担心你从死人身上找出什么线索，只好将尸体偷走，这样才放心。”
　　唐絮没心情理会他的玩笑话，而是自责地低下头，喃喃说：“是我太大意了。”
　　她低垂的眼翦里满是歉疚，卓泉不由得一阵心疼，他走过去轻轻拍拍她的头发，柔声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