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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卷一17、顽劣本性 ...

  •   17、顽劣本性
      “师妹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显老?”袁翰大师兄见我盯他看,一脸不好意思地摸头。
      我连忙摆手,习惯性礼貌回答:“没有没有,”紧接着转移话题,“师兄你不是在崂山吗?”
      “哦,试剑大会我特意回来玩玩,看看师傅新收的小师妹什么样啊。”他露出憨厚可爱的笑容。
      我们聊话间,不知不觉默认了师兄妹身份。
      旁边记录的师长见没什么变数了,合上簿子告退。
      我见师长出去,也起身道:“大师兄我知道鹞鹰在哪,你坐着等会啊。”
      他刚说“唉”,我御剑出了帐,飞着寻找来时见过的师姐妹群体,见一团疑似她们的身影在东北方向,待赶到确认是她们之后,发现裘师傅和倾闻师傅也找着了。
      我在他们对向,他们还离得挺远,只见倾闻师傅秘密说着什么,笑着推了裘师傅一把……估计是推他当挡箭牌吧,然后自己避走。
      我捂着嘴偷笑——我为什么联想到长留尊上和儒尊……
      倾闻师傅敢情是怕被这帮女弟子缠上,又不想把事情闹到戒律寺去,就找熟人解决。

      这招果然好使。
      裘师傅走近,咳了一声,女弟子们纷纷熄了声望过去,还打开圈子让出道,裘师傅走到抱鹞鹰的女弟子面前,说:“交给我吧。”师妹乖乖把鹞鹰放到裘师傅伸出的手上,还有点无措地把捆仙绳给解了。
      她们敢缠着倾闻师傅撒娇讨好,面对同样俊朗的裘师傅,却是半字不敢多言。
      让往东不敢往西,让她们把家底交出去都会毫不犹豫照办。
      连鹞鹰也不飞不闹,安安静静收着抓,让裘师傅顺着背羽。

      女弟子们圈刚散,裘师傅看到了我,叫了声:“冰杨。”
      我赶紧乖巧地一勾头:“师傅。”
      刚散动的女子弟们纷纷又顿住了,节奏不是一般的整齐。全部转过来以我们为中心,目光直射聚焦,明晃晃照在我身上,有嫉妒有羡慕有不屑。有若万箭齐发,密密麻麻钉满我心。

      于是我成了蓬莱当届八卦头条。

      蓬莱的住宿安排是师傅和门下弟子住在同一院落,每名弟子住院内一个卧房,院内还有书堂和师傅的卧房、书房、经堂之类。
      我收拾东西搬到裘师傅梨风院的那几天,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雪雯师姐和欣柔师妹没少得气闷。不过她们怎么想不关我事了,我是一脚踏上了青云的感觉,飘飘然还来不及,哪有心跟她们怄气啊。
      无论她们怎么掷气我都是一张笑脸相迎,尽量少说话。
      雪雯跟了一名叫万瑛的女师傅,而欣柔不满意选她的师傅,留在了仙班。
      邻班的师兄告诉我,雪雯也是犹犹豫豫的,但万瑛师傅的功力毕竟在督教师傅中名列前茅,她怕她什么师傅都没拜到没面子,才勉为其难同意了。

      裘师傅来往得最多的朋友并不是倾闻师傅,而是礼宾司的朱师伯,朱师伯全名朱士深,也是齐云山师门子弟,少时起就与裘师傅关系要好。裘师傅被家人送到蓬莱,他便舍弃了在齐云山的拜师优势,同入蓬莱修行。他成仙比裘师傅晚,所以看起来是壮年人模样。
      但他看起来年龄大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为人过于严肃,训起话来像学堂里夫子拿板子打不听话弟子的手,震得人心肝儿都颤。
      他就是我初入门时见到和裘师傅交谈的“世尊摩严”,果然人可以貌相啊……
      但就是这样一位在蓬莱严厉出了名的师伯,与我性情恬淡的裘师傅是至交好友。
      开始时我都无法理解,后来渐渐对朱师伯的到访习以为常,也比较能摸准他脾气,疑问也就稀释淡化了。

      另外,梨风院最邻近的师门庭院,正是雪雯新拜的师傅——万瑛师傅的“晓霜院”。
      裘师傅和万瑛师傅是旁支关系的师兄妹,偶有来往,虽然只是走动走动,也足以让我心生忧愁。我以为可以避开雪雯一段时日的,哪知道只是从舍友变成了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裘师傅原有三名弟子,大师兄袁翰在试剑大会结束后就回了崂山。二师兄傅兰天生酒力过人,时常饮酒之后练功,借着酒劲放松身心,倒也事半功倍,被师弟师妹们戏称为“酒仙”。虽然他尚未得飞升,但跟师傅短短三年就破了“登堂”境界大劫,在蓬莱数不尽的、苦苦熬不出头的半仙弟子们看来,似此修行速度已可提前封仙。
      他性情开朗,为人友善,有时跟师长们学的正儿八经那套,但绝不拿来对付师妹。他待我们两名师妹很有兄长的爱心。
      三师姐钱雁霜世家背景深厚,她姑姑、姨丈、叔、嫂、伯父均系天庭皇贵家御用裁缝,别以为裁缝只是仆人,没权势可依。长辈做衣匠得宠,到她平辈这层就纷纷踏上仕途了,她堂哥、堂姐、表哥、表弟在四海、九天均有官职,她的家人也图她赶紧得道升仙,学几手过得去的仙法,好给她安排姻亲一步登天或从小官做起步步高升。
      可她自己迷茫。她既不想当官,也不稀罕嫁个天潢贵胄的夫君,所以她倒不急着修成仙。她甚至跟我说:“我要是四十、五十岁才成仙,我家人就会熄了拿我联姻的念头,可是没用,一旦过得几年修行还不见起色,他们一定会给我喂仙丹的。”
      我可不管她多苦恼,反正她成了我师姐,就逃不出我手掌心了。
      好久没得好好抱过人了,端午的时候梓云师伯来,我抱她紧紧的不肯撒手,她还笑我长不大。
      终于有人在我手痒痒的时候能及时给我解痒了……

      “啊!”
      “冰杨,你干嘛!”
      “救命啊!唔……”
      自从我发现三师姐不肯老实就范之后,我就从饿虎扑食抱满怀,改为了背后偷袭,免得被她闪开,我抱团风。
      我从后一手揽住她腰,一手还捂她嘴,往房里倒拖,两人的宫铃丁零当啷满屋子跳响。
      裘师傅听到响动,从书房飞出来望情况:“雁霜?”
      我把中了定身符的师姐扔床上,加床被子压稳,开门出屋,作案得逞也似拍拍手,对满脸不解的裘师傅说:“没事,师傅,玩儿呢。”
      ……
      裘师傅适应得快,事不过三,第三回就开始不闻不问了。
      可朱师伯和万瑛师叔适应不了啊。

      起初我不懂得躲他们,被他俩联起手来勒令改邪归正,我点头“嗯嗯”满口答应,心里无所畏惧,结果就把自己害苦了。
      初犯他们念我新来的不懂事,“下口”尚不太狠,我也就当被野兽咬了排牙印,不计较。
      裘师傅好心警示我:“你朱师伯看不惯弟子们玩耍嬉闹,在他面前需谨慎。”但师傅为人和善,警示之言都说得悠慢动听,我只听懂了含义,没听懂执行的必要性。
      我抱师姐的场地从屋内扩展到院内,再到一切练武场地。
      自耳濡目染裘师傅风驰电掣的飞行常态后,我御剑跟着快了三倍,比师姐还快,她就免不了遭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突然袭击了。
      大庭广众之下消遣人,免不得被朱师伯和万师叔歹个正着。
      庆幸没见到雪雯,不知道何故,我以为会常见到她,偶遇却比想象的有难度。也许她在闭关修行?

      两位师长把我一路拽进礼宾阁内堂,一人一句痛斥交战不止。
      作战对象应该是我,当然,但我就当他们互掐好了,不然脆弱的心灵受不起冲击。
      朱师伯说起我的没规没矩就深恶痛绝,他说看在我是裘师傅弟子,怕我给我师傅丢脸的份上,才不把我交给戒律寺,可我居然变本加厉……
      其实,我宁可他们把我交给戒律寺。
      因为,听他们万箭齐发真的比一刀杀了我还难受。
      我知道错了。
      为时已晚。

      朱师伯因我对师姐举动不善,开始看我什么都不顺眼,我御剑功夫如此纯熟他都能频频挑出毛病。我学乖在他面前正颜认真听讲,他仍看透我的内在……某天夜里我在屋里天网四张捕捉师姐刚刚得手,他多走了一程送师傅回院来,一声暴喝,似能将屋顶震塌:“温冰杨!出来!”
      内力的回音使宫铃嘤嘤发颤,我仿觉屋顶吧啦吧啦掉着灰。
      事后裘师傅告诉我“其实你朱师伯这段时间时常和我聊到院门口。”
      我才知道他早就预谋要当着我的面,把我师傅教育一顿。
      看不出来他除了心狠还有心计……
      我出到院子跪在他们面前,师姐躲在屋里堵耳朵。
      朱师伯气势十足地说:“善卿,你向来教徒都挺有方,怎么遇上顽劣之徒就束手无策了呢?我看你啊,就是脾气太好心太软,只适合收懂事听话的徒弟。这样吧,改明儿让万师妹帮你训她几天……不行,起码两月,让她性子收敛之后再回梨风院。”
      一句都不暴虐了,但分明每一句都要生吞活剐了人。
      他怕裘师傅进戒律寺领我丢脸,却不认为由他指明师傅“教徒无方”会让我师傅丢脸。他不是我师祖,胜似我师祖,居然三言两语就可以发配了我?我惊涛骇浪全写在脸上,埋头不敢让人瞧见。
      好在裘师傅淡定如未闻,语声空回:“不必了。”给出担保道,“她闹不了多久的。”
      朱师伯不满意地坚持道:“让她长两月记性不妨事,只有好处没坏处!”
      裘师傅看向我:“冰杨,你知错了没。”
      他眼神和容色都与平日一般无二,但语调极不正常,好像是故意掐着字音拖拽。
      我迅速反应过来师傅的暗示,对着朱师伯“噗通”一个响亮的顿首:“师伯我错了!以后一定注意!”注意不让你抓到。
      “我本性顽劣难改,答应改正答应了数回,但是都食言了。我知道师伯已经对我失望透顶,这全是我咎由自取。然人贵有自知之明,经此教训,我明白了我自制力薄弱,从今往后都会注意弥补,不让师伯和师傅操心。”师傅才不操心。
      “求师伯给我自行改过的机会,毕竟万师叔也忙于教导门下弟子,怎好意思再劳烦她为我花费心血……”
      我说得气喘,偷瞄瞄师傅,师傅轻轻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我继续加拜了两下,宫铃哐啷哐啷响不停:“朱师伯,我一定加倍努力改过。”结果不做保证。
      “有您时刻监督提醒就足够了。”够了个呛了。
      “何况还有万师叔,万师叔即便不亲自教导我,也始终关心我、照看我,待我如她自己的弟子一般。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犯事情节虽然恶劣,但也没有人一朝一夕就能改掉毛病的,求您给我点时间……”磨练下你的耐心。
      “让我好好反省人生、重新做人吧!”
      一番软磨硬泡下来,师伯终于松口了:“好了好了!”看裘师傅一眼,尚有不甘地叹气,“看你能怎么办吧。”没有再追加命令了。
      好险……
      我虚惊一场,过后都心有余悸……
      终于明白傅兰师兄和大师兄怎么磨练出的正派形象。

      第二日我发现裘师傅那句“她闹不了多久了”不是随口乱说的。
      他开始教我们剑法,我的玩兴遭到严重打击。
      我发现以我的修行尚练不了他的剑法!
      三师姐和二师兄跟着他纵横天际、穿梭风云,我目送……
      我每天干看得都快没心思欺负师姐了。
      他把我和师姐师兄们分别开来对待,只许我温习仙班的剑法,理由是御气系剑法以“快”为特点,修为不足五识不灵,剑灵都会转懵,容易砍了自己,甚至岔气走火;我的修行层次突破之前,练之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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